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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捡不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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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自从环刀门之人来过,一眨眼便已过去了两年,冬阳城的人渐渐忘记曾经来过的环刀门大汉,人们依旧在好奇着城北的粥铺,却不敢踏入。任何一点有关城北粥铺的消息,怕是都会成为全城人茶余饭后口中的谈资,可惜那粥铺依旧安静的存在着,没有发生任何事。
这天,人们又看到有人冲向了城北粥铺。这是一个穿着热烈红衣的少女,骑在一匹黑色的马上,原本应当充满灿烂笑容的脸庞却惨白无比,微闭的眼睛中投射出无助的眼神,她看向城北的方向,是看最后的稻草的坚定。
冬阳城的人表示万分同情,猜测定是去城北粥铺的。有几个游手好闲的人依旧不死心的跟了上去,想一同去一探究竟。
黑马在粥铺门口堪堪停下,红衣少女似是没了力气,从马上摔了下来,扑在粥铺门口。一只手伸向前方,想要开口求助,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晕了过去。马儿在旁边暴躁的打着响鼻,四只蹄子乱踏,却始终没敢进入城北粥铺一步。
“你可知道来了一个红衣少女,现在正在咋们门口晕着呢。”花花绿此时正在柜台上休息,听孟冬唠叨今日的水质不太好,该如何去改善。
“不管她。”孟冬不想去管红衣少女,她探头一看,只见那少女虚弱无比,似是有什么顽疾缺陷,那匹马她也不能杀了吃掉,管那少女作甚?她穷,养不起。
“那我去把她拖走。”花花绿说到。堵在门口影响不好,会耽误做生意。
躲在暗处的小混混们看到红衣少女晕厥,原本想着,这下粥铺主人该出来将人拖进去了吧,刚好可以一睹其样貌。却不曾想,看到少女的身体竟诡异的自己移动着,从门口挪到了一边儿,马儿也跟着到了一边儿。
这是怕妨碍店家做生意?小混混们奇怪的想到。
旁边的店家只是出来稍微看了几眼便回去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不再多管。
又等了许久,却依旧不见有人出来,将少女拖走,她的马儿也在一旁愈发不安。
眼看天就要黑了,小混混们看不下去了,也等的不耐烦了。
于是混混甲说到:“那丫头冲向粥铺,十有八九粥铺才能管得了她,咋们先帮她把马栓好,然后给她件衣服咋样?”
东阳城的民风可不是一般的好,这里就像是圣人们描述的桃花源一般,没有偷盗,没有抢劫,也没有争吵,嫉恨。哪怕是小混混们,也从不欺负弱小,知道帮助他人,他们只是有些懒惰贪玩,不想干活,却也不闹事不存坏心。
诸位混混:“好吧,完事回家吃饭。”
看着衣衫不整的一群人围过来,黑马暴躁的将他们踢翻在地,一边大叫着,惊到了旁人,也惊醒了少女。
少女脸色依旧很差,她坐在地上看向周围被踢翻的混混们,点头表示歉意。然后艰难的扶着马站起来,向城北粥铺内走去。
孟冬看着天色已晚,正准备关门停止营业,却刚好看到有一名面色惨白的少女走进门内,随后一只马头也伸了进来,那匹马最终没有进入粥铺,粥铺门太小了。
不会真把我当做孟婆了吧?孟冬心想,眼前这一幕可真是令人误会。
“她就是晕厥在门口的那名少女。”花花绿在柜台上,她的身后说到。
“客官可否明日再来,现在小店已经歇业。明日定当奉上好粥,以供品尝。”
“你就是孟婆?”红衣少女开口便如此问道。
“若不出意外,是我。”孟冬有些累,想让那少女尽快离开,“现在不提供任何粥品服务,可明日再来。”
少女看着孟冬呆立良久,在孟冬不耐烦的那一刻,说到:“我是云凝,明日一早,我会再来。”
说完便转身出去了,紧接着孟冬便关上店门,结束营业。
云凝在门外愣愣的看着关上的店门,心中只觉得悲伤,还有有丝丝的绝望,怀疑在这里是否会被救治,又能否成功,片刻后,她掩住眸中的坚定神色,走向旁边的酒楼。
“她去了旁边的店里点了些酒菜,打算住一晚上。”花花绿向孟冬说到,心想,又是一个痴人。
“不必向我说这些,我去休息了。”孟冬撩开帘子去了后院卧室,喝了好些水,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才准备进入睡眠。
花花绿知道她又没有吃晚饭,心中担忧,饥饿的感觉一定不好受,不知道孟冬什么时候才能不用挨饿。世间繁华不属于她,连温饱也不属于,唉。
姑且算是一夜好眠吧,毕竟孟冬早已习惯没有晚饭。而云凝,一路担惊受怕,不得片刻安宁,竟在冬阳城熟睡一晚。
第二天一早,待孟冬洗漱完毕,熬好早餐要吃的粥,吃完,也准备好其他营业所需之后,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营业。
果然如昨日所说,红衣少女在孟冬一开门的时候便出现了,走进店中。
“我中毒了,据其他医师所说为寒毒,不知孟婆可有方法救治。”云凝经过一晚休息,今天的脸色比昨天好了不少,虽然依旧不好看,但也没有惨白的可怕,她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寒毒?不知道,没听过。
“本店只卖粥,不治寒毒。姑娘可要喝碗热粥,本店的粥鲜香绵滑,口感软糯,是上好佳品。”孟冬一板一眼的说道,她并不想多惹事端,揽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事情。
在出发之前,云凝的父亲便和她说过关于城北粥铺的一些事情,例如,一个人只能和她做一次交易,一次换一碗热粥,交换的物品只能是吃食,她的父亲也说过,孟冬欠她祖上一个人情,如果孟冬拒绝救治就拿出信物,让她还这个人情。
云凝闭眼感受着悬挂在胸口的玉石吊坠所带来的氤氲灵气,最终下定决心,扑通一声,向孟冬跪下。
“请孟婆原谅我的无理,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麻烦您的。”云凝声音恳切,向孟冬祈求,“我现在还不能死,幼弟尚小,母亲早逝,而父亲为了我也是身受重伤。云家诸人惨遭敌人血洗,云凝外出躲过一劫。族人需要我的庇护,如果我死了,实在不知道父亲和弟弟该怎么办。”
“恳请孟婆施以援手!不胜感激。”云凝似是伤痛至极,说着便泪如雨下,等待着孟冬的判决。
孟冬心中无奈,她真的只是一个卖粥的,目前以后都没有打算转行做医生,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卖粥。
“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够救你?”孟冬反问,“我又为何要救你?若不喝粥,那便回吧,小店不招待。”
眼看孟冬转身要走,云凝只好摘下信物,悬挂在胸口的玉石吊坠,双手奉上。
抢声道:“就凭您曾被尊为柒梅尊者,也因为您欠我云家祖上一个人情。”看着孟冬顿住的背影,云凝一边将信物奉上,一边继续说道,“这是信物。”
孟冬接过吊坠,检查过后确认是她曾经送出去的物品,将云凝扶起,思考良久,决定同意救治。
“你知道作为交换的代价是什么吗?东西可带足了?所用的药品你需要自己去买。”孟冬又向云凝嘱咐了许多,“你不可以在这里住,我给你开完药后你需要立刻离开。”
云凝听罢,毅然点头:“好,只要孟婆肯救我,定当奉上千斤精粮。”
“那你先坐在一旁休息等待,我去准备。”
“花花绿,她中的寒毒那是怎么回事?”孟冬招来花花绿问道。
花花绿回答:“也没什么,就是寒气入体,伤了身体。把寒气排出去然后补补就行了。”突然它嗖的一下缩回壳中,龟壳在桌面上摇摇晃晃,“你可别看我,我不行的!”孟东看花花绿的眼神过分热切,花花绿吓了一大跳。
“你不行谁行?”
花花绿还是被孟冬丢进了锅中,孟冬拿出所剩不多的米拿出一部分淘洗干净,又开始熬粥,、最后加入了一小撮紫色茶叶。
花花绿庆幸来粥铺的人并不多,若是天天有人来,他岂不是得一直待在锅里,身上沾到粥味儿洗不下来就糟了。
孟冬出来的时候,云凝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孟冬无奈微笑,唤醒云凝将熬好的粥给她喝下,并交给了她一张补身体的方子,嘱咐回去后尽早按量按时服用,两年内有效。
云凝千恩万谢,按照约定将准备好的千斤粮食交出,并承诺作为她的恩人,云凝将在安排好一切之后等到合适的时机会回来报答孟冬。
“不必,交易而已,我只是还了你祖上的人情而已。”冬阳城可不是随随便便来的地方,实力不够还是少来为妙。
事关云氏后人,孟冬多嘱咐了两句:“不要在冬阳城中买药,离开粥铺后尽早出城,不要逗留。”
“这是为何?”云凝不解,原本打算休整两天再走,带些特产回去的。
“冬阳城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如果你还牵挂家人,就赶紧走。否则就会一辈子留在这里。”
这是来自孟冬的警告,出了这粥铺的门,就尽快出城,不可逗留。
冬阳城民风淳朴,人人善良,百姓富足,热闹非凡,但是就真的是世外桃源吗?为什么北上成功的人总是直奔城北粥铺,又直接出城,从不逗留?
云凝一路遭遇苦难,作为习武之人,又怎么会无故在这陌生的地方熟睡?家中尚危,竟然产生了在冬阳城游玩的念头,可笑。
冬阳城啊,危险。
快走,快走,不要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