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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特殊番外2 ...

  •   “我们南塔是建造最久的塔城之一,好多年以前尤契主人和……夫人感情要好的时候,”索丽大婶口中模糊地咕哝了下,玛佩留了个意没追问,“那会儿不怎么管束下边,塔城就乱啊,强盗走狗,什么乌七八糟的人都有。后来小主人不小心出了点意外,尤契主人就开始整顿塔城……”

      最初的南塔是一堆难民和鸡鸣狗盗之辈的聚居地,因为伟大的尤契大老爷住在高不可攀的卡鲁伊空城之上,只因为不想随风飘来飘去才建造了支柱连接地面,众多无家可归的人们依靠这根通天塔一般的支柱渐渐聚集,搭起了南塔的雏形。

      然后这塔城的范围越来越广,住的人越来越多,屋舍也就越建越复杂,简直和迷宫一般。加上居民成分极为复杂,导致南塔一度被别人称作罪恶之地。

      尤契大老爷有个独子,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自认为可以统领南塔便瞒着他老子下凡(?)来,结果喜闻乐见地被塔中豪强扣押,差点神不知鬼不觉地折损在里面,于是大老爷不高兴了,大手一挥,南塔就散了架。

      现如今的南塔主体结构是尤契大老爷一手造起来的,包含五座主城,按职能划分成军事专用的阿卡因城,商业贸易专用的彩英城,文化娱乐专用的罗花城,官员和家眷们居住在剩下的多丽丝城和阿流那城里。

      五座圆形的城池依次拱卫在卡鲁伊空城之下,围绕着支柱旋转,彼此间全靠天梯上下往来。

      其中军事之城阿卡因是最靠上的,也是唯一一个任何时间都不会和其他城池旋转到同一个方位的敏感地区,阿卡因城中也不建天梯,要去就必须刷脸进支柱,从主天梯上去。

      余下彩英城和罗花城因职能之故,每天会从上至中部往返旋转一次,允许塔城下层的居民凭借身份令牌进城游玩学习或做生意。

      玛佩这才明白为啥她的房间会忽高忽低,而彩英城和罗花城彼此则会在固定时间上下重合十二次,每次重合各区域的天梯就会开启,供以及时通行。

      除此之外城中另设管理天梯的指引官,有特殊情况时可以开放直通向支柱的副天梯。

      没错,天梯它不仅有上下方向的,还有东西南北各个横向的。

      尤契大老爷是穿越来的吧,这也太踏马先进了,克服个地心引力6得跟宇宙堡垒似的,牛批啊!

      玛佩默默地被握草刷了屏。

      站在罗花城中星芽大礼堂下的天梯出入口,玛佩深吸口气觉得自己像是坐了回异世的地铁,然后顺便被指引官当做了土包子。

      大写的服气。

      “好多了?”索丽大婶仔细打量她的神色。

      “嗯!”玛佩活力十足地摆出几个健美先生的姿势。

      索丽不是很明白她这什么意思,却很神奇地被戳中了笑点。

      越相处,她真是越喜爱这个姑娘。虽然命途多舛,性格却大气又大方。

      希望她能和尤契主人好好相处。

      “那就走吧,应该快开始了。”索丽大婶笑着挽住玛佩走上旋梯。

      旋梯尽头有一面巨大的蓝色光幕,两名穿着迤逦长裙的少女正仰面站着。

      玛佩分神看了眼她们的装束,绣纹昳丽精致,瞧着手感也十分美妙,笼罩着雪白香肩的披巾缀满细碎的宝石流苏,鲜妍夺目。

      这手工能力,很可以。

      两人并未注意玛佩的到来,自顾头碰头笑嘻嘻地低声说笑,而后青葱似的玉指连续点了两次,随即手拉手穿过光幕消失不见。

      玛佩震惊地看着蓝色光幕上亮起了一块红色的方形图案,而加上刚刚亮起的这块,光幕上已经有了大大小小上百个红色方块。

      ……这难道,是她想的那样?

      索丽大婶皱眉瞅了半天,叹气道:
      “好的位置都被人选走了。”

      玛佩:!!!

      她明明是来参加婚礼的,为什么搞得好像是来看电影的!

      不对,为什么游牧放羊玩魔法的异世界会有选座这种黑科技!

      玛佩满头问号地看索丽大婶选中了离刚刚那两个女孩不远的位置,手指连点两下,而后笑着拉她穿过光幕,“有趣吗,这可是我们南塔的发明。”

      光幕大约也是水息加工的产品,因为稀薄,所以玛佩只是微微窒了下。

      待她定定神,又再次被眼前的一切惊得瞠目结舌。

      星芽是罗花城中央最大的礼堂,上不见顶,下不见底,没有灯光,却不觉得昏暗,没有空调却能感觉到气流,清新自然得仿佛置身旷野,月色怡情。

      所有人或三或两地坐在悬浮于半空的软椅上,位置分布像罗马斗兽场一样呈包圆的阶梯状。

      “别害怕孩子。”索丽大婶牵着玛佩踏上停在她们面前的两人座,踏脚很宽敞,棕黑色的材质似金非金,“这椅子里混了卡鲁伊的山石,浮空能力十分稳定。”

      闻言玛佩抽了抽嘴角,极为缓慢地按下屁股,她恐高吗?好像不,好像有点……

      之后又来了许多人,半空中几乎排满了座椅。

      但看客们素质都很高,并没有什么人笑闹喧哗。

      在这儿卖饮料和爆米花不知有没有的赚。

      玛佩吃鲸过度,脑子里开始飘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直等到她听见索丽大婶压低声音的轻叹才回过神来。

      “可惜了,明明不愿意,何必呢。”

      啊,是哦。

      玛佩慢一拍地想到,这场婚礼,也并非完全跟她没有关系。

      毕竟……她跟今天这位新娘,是要嫁给同一个男人的。

      这时一阵银铃声自下往上缥缈而至。

      又过了会儿,周围渐渐明亮起来,头上氤氲的朦胧缓缓散开,露出镶着彩玻璃的半圆形穹顶,和脚底一湾悄然揭开面纱的室内湖。

      一段段白雾似的雪光透过彩玻璃直射入水,细细的彩虹和追逐着光晕的鱼群看起来似远还近。

      一道浮石组成的雪白旋梯,一阶跟一阶地凭空出现,曼妙幻丽。

      石阶上星星点点的嫩绿迅速抽芽缠满整座石梯,吐出了将开未开的淡红色花苞,招得彩白的小蝴蝶纷纷绕绕。

      玛佩咋舌,这跟失落仙境似的场景,恐怕只有在5D影院里才看得到,没想到现实里也能让她一饱眼福。

      湖中央蓦然一阵抖动轻颤,浅浅的蓝光过后,两名身穿白衣的小童蹦蹦跳跳地惊起一片蝶潮,胖乎乎的手里各自攥着段雪白的裙摆。

      在盛放的蓝色华光中踏上新婚之梯的美嫁娘头戴白纱遮面,浅棕色的长发编成繁复精致的辫子垂在胸前,尾梢缀着水晶花。

      光洁的蝴蝶骨上用水息凝结了一对纤细的翅膀,跟童话里走出来的精灵般剔透美丽。

      这便是传说中那位小塔城来的公主殿下,索丽大婶没少抱怨她令人难以忍受的傲慢和任性,尽管她也是被亲生父亲卖来求荣的。

      玛佩看着她高雅又从容地拖着长长的裙摆穿过彩玻璃不复可见,倒是忍不住微笑起来。

      不管起因为何,愿意为婚礼费心的妹子必定是还怀抱着爱和幻想的人,看,她甚至开放了她的婚礼,以一种无懈可击的美好姿态向众人宣示了自己的存在。

      高调得并不叫人厌恶。

      希望她婚后幸福,阿门。

      对于那位公主来说婚礼还远没有到头,但对他们这些看热闹的人而言已经结束了。

      礼堂里恢复了最初那足以吓疯恐高症患者的辽阔景象。

      玛佩又看到了那两名关系很亲近的少女,手挽手地踏上了另一侧的出口。

      索丽瞧见她眼中小火焰一般燃烧着的渴望,回头看了看。她当然知道那个出口是通向哪儿的,是阳光灿烂的“外面”,而不是天梯出入口。

      她忍不住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再忍一忍吧,等你与尤契主人成了婚,就比现在方便多了。”

      还有些索丽大婶说不出口,罗花城每天往来着无数青年才俊,她私心里不愿小姑娘在成婚之前与这些出色的年轻人相遇,万一横生波折,那就太令人失望了。

      玛佩不知道索丽大婶心里兜着给她断绝桃花的念头,只想到嫁人以后就可以做个有钱有闲的阔太到处吃喝玩乐……顿时咧嘴笑成一朵太阳花。

      ****

      之后玛佩掰着手指头又过了一段平静到长虫的日子,但索丽大婶对她的看管却放松了很多,她有时候还能跟着对方去彩英城的上层,在官署里眺望繁华富饶的街区。

      而南塔比她耳朵听到的,比脑海里想象的更加瑰丽雄奇。

      她可以花一整天的时间来数罗花城在头上转了多少圈。

      唉,虽然还未曾见过面,未曾有一句话的交流,但玛佩感觉自己简直快爱上尤契大老爷了。

      科科,鱼唇的凡人们,未来老公年纪可以当爷爷又有什么了不起,她能靠对他的崇敬活下去。

      不多久,三人中的第二位妹子顺利嫁了出去,听说哭哭啼啼的,拽着她母亲鼻涕眼泪一把,过程混乱到惨不忍睹实在没什么好描述的。

      玛佩表示一切既已成定局,不如跟前面的公主殿下一样,齐整漂亮地把自己嫁出去。

      希望她婚后也幸福,圣母玛利亚。

      最后,该轮到玛佩自己了。

      索丽大婶在一个香熏欲醉的春末夜晚带着名面容冰冷艳丽的女人过来,笑问她:
      “我亲爱的孩子,快告诉术言大人,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嘴里塞满零食的姑娘咕唧咽下,翻着眼睛思考半晌,道:

      “我想坐飞船……呃,开个玩笑,普通,普通就好。”

      ****

      玛佩的“普通”被默认为“传统”。

      不过“传统”的古老婚礼在她看来反而浪漫得紧。

      南方有条母亲般的长河叫苏阿德勒,旧时每逢喜事,花嫁娘便独自坐在小舟里顺流而下。新郎要高举着苏阿德勒河滩上的潮木枝,用火燃起,那如星星般的袅袅光烟便遂了新郎的愿向心念的人儿飘去,在启明星升起的时候,苏阿德勒才会把珍爱的姑娘送到对岸。

      但苏阿德勒附近水息浓度极高,玛佩是没办法坚持一夜的。

      被称作术言的女人一句话不说,漠然离开。

      玛佩的礼服没几天就送过来,颜色是象征万物复苏的新绿,覆满浓绿及墨绿的刺绣图案,影影晕晕重重叠叠。

      裙子长及脚腕,胸前用鹅黄色叫旗巾的披肩松松束着,三角形带火焰徽章的旗尾垂在膝盖附近,轻灵不失庄重。

      旗巾下半裸/露的两肩和脚背上画满复杂的祝文,在暗处细碎地发亮。

      比蜜糖还浅的杏色长发被密密编成几股挽在耳后,颊边除了一朵摘自母亲河畔的白色小野花别无赘饰。

      索丽大婶挥退其余侍者,抽抽鼻子感动道:“真好看,这是被苏阿德勒赐福的婚礼。”

      玛佩看着镜子笑了笑,镜子里陌生又熟悉的漂亮姑娘同样对她回以一笑。

      安心吧,玛佩,你要嫁的这个老头子学识渊博充满魅力,除了年纪,没有什么好不满的。

      嫁给未知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活下去的动力。

      玛佩依着顺序从侍者手里接过淡金的花蜜涂在唇上,饮过苏阿德勒的水,把浸染着馥烈香气的石片和苦涩中微带甜意的植物根茎一同含进嘴里。

      最后索丽大婶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拿出一支金色的桨交给她,轻声嘱咐:“这本该是您母亲做的事,但愿您能原谅我暂时替代。带着它,别回头只往那天上走,再黑暗也有强大的男人在尽头点着星火,苏阿德勒会保佑您,保佑她出嫁的女儿,日日年年平安顺遂。”

      玛佩忽然眼睛泛酸,她紧了紧手里的金桨,挺胸跨出门沿。

      外面景色瞬间一变,黑夜,星空,眼前是平静流淌的大河,岸边站满微笑颔首的人们。

      对南塔主人造梦能力深有感触的玛佩吸口气,胸腔里缓缓腾起一股奇怪的攒动。

      红衣的女侍牵来一艘精致的翘头小船,船里铺着草叶般的毛毯。

      玛佩被搀扶着坐进去,膝头盖上一条小臂宽的雪白丝缎,带火焰绣图的两头挂在船舷,垂进水里。

      玛佩执着小桨轻轻一划,绣图嗤地冒出明艳的光,仿佛呼应一般,在遥不可见的漆黑之处兀地亮起一点,一段萤火碎钻似的轻烟缓缓飘了来,徐缓坚定地牵引小船往不可知的彼方行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辣啥,老规矩,特殊番外三章起步……不然只有一章能看出个啥名堂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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