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栗的蔷薇》辉月夜

24、寂寞的塔楼

　　所谓的老地方，便是蔷薇王宫最高的建筑，那座耸立在角落的一座古老的塔楼，带着岁月的痕迹，透着沧桑的寂寥，很少有人涉足的禁区，没有明文规定，只因为那里有着古老的传说，困居着悲伤的灵魂。
　　据说，很久很久以前，蔷薇刚刚出现在凯伊大陆的时候，国君建造了这座塔楼，当时是大陆最高的建筑，人们都说，站在塔楼上能够摘到天边的星辰，能够看见大海以外的世界，能够接触到神灵……人们的想法美丽而不着边际，然而，事实上，他也不过仅仅能够一览蔷薇的大街小巷，能让帝王在不出宫门的基础上，感受一下自己国家的民间疾苦，而这也是这座塔楼建造的主要目的。
　　曾经，某个国君把自己喜欢的人囚禁在这座塔楼的最高层，粗重的铁链禁锢了爱人的自由，只能呆在封闭的阁楼里看着时间从身边溜走，看着城里的孩子成长，看着那些孩子娶亲，生子，直到连自己都老了，他还是没能离开这样寂寞的地方。那个国君并不是忘记了自己的爱人，只是因为太爱而想把他占为己有，不愿任何人知道，却不曾料到自己的生命不过尔尔，连死都没有说出的秘密造成了一个人长久的寂寞。食物可以维持很久，因为旁边设了一个冷藏库，食物不会很快腐烂，即使不说，塔楼里的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全国上下一片白素，除了国丧还有什么？而且国君久未出现，便是已经魂归极乐，想一想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于是，寂寞的人便从那高耸的塔楼坠落，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当他被人们发现，居然奇迹般的带着幸福却显得苍凉的的微笑，带着一丝丝的寂寞。据说，那是一个有着绝世容颜的白发老人，诡异的令人乍舌。
　　从那以后，便很少有人进入塔楼，直到紫的出现。他很喜欢站在高的地方看着城中那些平凡的人们，那时候他还小，但是即使还小，他也有着卓越的轻功，所以他从不走楼梯，也不会打开任何一扇门，仅仅是凭借着自己飘忽而上，坐在平坦却显得狭小的顶部，看着人们欢笑，羡慕世间的喧嚣。他不怕寂寞，因为已经习惯，直到空雨出现，没有人知道他会出现在那里，因为人们更注重眼睛下面的东西或是遥不可及的星空。
　　“这里还残留着你的气味。”空雨坐在边缘，听着风从耳边划过。
　　“你的鼻子还是那么灵。”紫无奈，自己至少一年没有出现在这里了，居然还有自己的味道，那么风这种东西真的不存在了。
　　“是你帮琴歌零要那五国好看的？”
　　“你明知顾问呀。”空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这个。
　　“为什么，琴歌是你曾经最想铲除的隐患。”
　　“你也说了，是曾经，我现在谁都不想铲除，太平日子容易让人上瘾。”而自己一直希望的和乐生活也越来越近了，还有，不知道零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也对，想起以前坐在这样的塔上，你都是什么样的情绪？”
　　“寂寞，习惯，慢慢变得享受，直到你的出现。”
　　“是我打破了你的享受吗？你说的好过分。”空雨向这边靠了靠。
　　“是你打破了我对寂寞的享受，却开始憧憬不一样的人生，以前根本不会想到我会这样坦然的面对。”即使像他那样自制力过人的人也会讨厌紧绷的感觉。
　　“我现在还能带给你新的希望吗？”空雨看着天空，等待着回答，却又并不想听。
　　“或许吧，我们不是朋友吗？”希望这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仅仅只能是朋友吗？”原来最后还只能是朋友吗？又或者在他的心里已经有那么一个人，自己永远不能跨入。
　　“朋友不好吗？朋友其实是最好的依靠，蔷薇纯暂且不说，空雨是个不错的依靠，真的。”确实，自己曾经得到的力量很多来自于他的关怀。
　　“是嘛，或许你说的对，为什么你能接受他？”
　　“因为他的目标就是情人，而我也恰好缺一个，何况，他很适合这个位置。”极其没有浪漫情怀的回答。
　　“那如果，当初我追求你，你会接受我吗？”不过，问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或许会的，只是，那些已经不重要了。”直接却不加隐瞒，是属于他的直率。
　　“呵呵，我走了弯路，把自己送错了方向。”想来自己估计得太过了，以为没有人会和自己抢，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伸出手去争，真是悲哀。
　　“还当我是朋友吗？”
　　“当然。”即使是苦笑，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失败了，但是，就像紫说的，或许，朋友真的是值得依靠的。
　　寂寞的塔楼上，并没有飘来哀怨的气息，两个人都很有默契，没有人会把这当成告白惨遭拒绝的场景，更多的是回到从前那样亲密无间的朋友关系，或许得到的比失去的要多，又或许，这两个人当朋友才是最合适的关系。
　　“回去吧，他在等你，晚上的宴会可要准时参加哦。”空雨微笑着说道，想来，本以为放弃那般不容易，但是，当真放弃了似乎更轻松。
　　“嗯，我带你下去。”紫纵身一跃，带着空雨临空飞下，一种刺激的感觉，也找回了当初亲密的感觉，欺骗的阴影已经消失殆尽，友情的分值也在逐步回升。
　　“欺负我轻功不好是不是？”空雨虽然武功还算不错，但是轻功实在是不怎么样，只能低空飞行，也就两层楼高的状态，不过身形确实值得称赞就是了。而紫的轻功当然是很好的，不但能飞得很高，很显然，也飞得很快，身形当然也是绝对的完美，只是对于追兵，似乎是苦不堪言。
　　“我这是关心兄长，无论我是不是那个人的骨肉，你是我的哥哥，我也认了。”对于已经没有未来的人，紫当然也就犯不着再和他计较，只要不快点死见到他就行。
　　“嗯。好，弟弟。”无奈，落地了的便是蔷薇纯，他算是承认了自己，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