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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一钓(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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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陈开阳在夏津面前一向表现得很有教养,就连敲门都很讲究,节奏不急不缓,声音不大不小,锲而不舍。夏津站在窗前,死死地盯着门把手,忍不住环住双手抱住自己,连呼吸都变得格外沉重。
叩、叩、叩,又是三下,陈开阳的声音传来了:“晶晶,我开门咯。”
不!
夏津下意识慌乱地在房间里寻找可以防身的东西。就在这时,门把手转动了......
清云听到这里,猫儿眼瞪得圆圆地,一脸紧张,迅速抱起小狐狸撸到怀里,“哇,好紧张呀,太吓人了!”
你个一脑袋瓜就把我弹出来的小崽子,以为我真的信你会怕吗!借口!都是借口!快把你的爪子拿来,朕的玉体是你随便摸的吗!喂,那边的大崽子,快管管他呀!
越溪没有听到小狐狸的心灵呐喊,问夏津:“可是他们说你失踪了,而且还给我们看了监控,监控里陈开阳根本没有到过你房间门口,是小白救了你?”
“对,小白把我放到了它的随身空间里。”夏津讲到这里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那时我才知道,我养了个狐狸精,还是个公狐狸精。”
小白趁陈开阳开门的瞬间,附在了跟在他身后的周云身上。原来,门口远不止陈开阳一个人。陈友强、周云,都在她门口。
后来,小白和夏津通过周云的眼睛,看到陈友强对着房间里的乱象,一改人前低调内敛的形象,冲着陈开阳大发雷霆,安排诸葛家的人搜遍了陈宅,自己则亲自把房间里的物件一一恢复原样。
找了两个晚上,他们都没有发现夏津。一个公众人物人失踪了,时间拖得越久,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陈友强于是先下手为强,安排人修改了监控,又让周云开始着手联系徐忘川和何伏。
陈家至始至终没有报警。
“事情就是这样,你们有把握帮我解决这件事吗?”夏津问得有些忐忑。
越溪一边掀开床单查看符咒,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得看,你想我们帮到什么程度。”
“我......我想,摆脱他们就好。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当作没发生,我希望,他们也能当我不存在。”
符咒还贴在上面,但夏津提到的照片已经不见了,越溪仔细辨认了一下符咒,撕了下来揣到兜里,笑了笑,回答夏津:“好。”
十分钟后,陈家书房,越溪从陈友强手中接过支票。小白被清云提在手上一动不动,夏津被诸葛欣扭住了双手,死死地盯着越溪,“呸,我TM这辈子就瞎了眼,你们不得好死!”
陈开阳一脸温柔地看着夏津,“晶晶,你去哪了,我很担心你。为什么不穿红裙子呢?你穿红裙子好看的,我给你准备了一件。”
夏津啐了一口:“陈开阳,别在这假惺惺了好吗?你看清楚,我不是你妈!你们一家三口的幸福,求求你们自己去地下商量行吗!”
陈开阳一脸挫败地看向陈友强:“晶晶平常不是这样的,还是我没有教好。”
陈友强一脸慈爱地看着儿子酷似自己的脸,说道:“不要紧,晶晶是惊了魂,诸葛先生做场法事,就会好了。你们会像我和你母亲一样幸福。对吗?诸葛小姐?”
诸葛欣红唇微扬,说道:“对。”
陈宅,西南角有一片花园,树木苍翠,隐约露出一角小楼,白色阁楼金色楼顶,明显的东南亚风格。在海市,这样的建筑还是很少见的。一旁的灌木丛里,蹲着两个人——王辛一和何伏。
何伏一脸郁闷:“所以说,为什么我必须要跟你一起蹲在这里喂蚊子?”
王辛一一脸正气:“壮胆啊!”
“你也知道偷偷摸摸搜人家院子不好吗?”何伏拍拍身上的杂草,原本以为王辛一是找个借口搭个桥想要回家的想法恨不得喂狗。
“为了正义,就别讲道义了!”
问题是你在人家院子里七转八拐的时候,还顺便薅死了人家养的花,弄飞了人家养的鸟,我不要正义,我只要正常。
王辛一喊着要回家,其实不过是找借口出了房间,改溜达陈家的院子去了。他不知道越溪和清云要靠什么找人,对越家两人的了解,可能加起来还不及一碗泡面多,如果再给这两人添上“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未成年”等等标签,简直就可以等同于不靠谱三个字了。
但他真的不想回去继承家业,至少现在还不能。更何况,夏晶耶,是他的女神啊!对,他就是这样一个沉迷于美色的宅男。
“哎,关键时刻,女神还是得靠我来拯救啊”,一边喊着,一边拉住何伏把陈家的院子打着“陈世伯让我看看牡丹”的名号逛了个遍。
还真让他们找到了奇怪的地方。就是这栋小楼。徐忘川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唯独这个角落没有查看,也没有安排人手。当两人试图靠近小楼时,一队人马从楼里出来了,似乎是小楼的守卫,从衣着和徐忘川他们明显不是一波。
诸葛欣便是在这时出现的。
“为什么这个女人来了!!!不对,为什么所有人都过来了!!!”一旁,王辛一用压在嗓子里的哀嚎。
诸葛欣换了一身道袍,走在最前面。一个身穿红裙的女人被她强拉着走得踉踉跄跄。女人头上罩着一层白纱,隐约透出一头黑色的长发,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骂着“你们不得好死”的声音王辛一不要太熟悉——是自己的女神夏津啊!
王辛一胳膊把何伏勒得死死地,“我就知道,有诸葛欣在,就准没好事。”
何伏一边观察那群人的情形,一边问道:“为什么这么怕诸葛欣?她做过什么?”
“你见过穿着道袍戴着半张恶鬼面具在人坟头蹦迪的女人吗?”
“......”
“还唱摇滚。”
“?”
“仔细一听原来是经文。”
“......好吧,的确是,很奇怪......但是,你也不用那么害怕吧?顶多,额,就当她是别具一格?”
“万一有人被她吵醒了呢?比如,从棺材里爬出来什么的......呐,也不是没可能是吧?”
何伏一时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比较好,也不知道到底吐槽这两个人中间的哪一个好。
陈家父子、诸葛老人跟在后面。徐忘川走在最后,带着两个手下,和前面几人隔开了两三米的距离,低着头,脚步迈得不大,与他布防时稳健的模样相比,显得迟疑。
除了徐忘川和两个手下守在门口,其他人都进了小楼。
怎么看怎么奇怪,夏津明显是被强迫挟持进了小楼。
“可不是呢,一看就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呀。”
啊,嗯???王辛一回头一看,越溪和清云蹲在他俩身后。原来刚才不是他的内心独白,是越溪和清云在一唱一和,清云怀里还掐着一只白毛团子,看着像是狐狸。
越溪站起身,晃了晃手上的支票,说:“大概就是,陈开阳和陈友强打算把夏津养成他们死去的妈和老婆的活人偶,以此表示思念之情,但是夏津不愿意,所以被这只狐狸藏起来了。”说着,又一指清云提在手里的狐狸,“敲晕了狐狸,把夏津交给陈友强,拿到了报酬,所以,我们可以走了吗?”
王辛一卒,“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能不能关注点要紧的事情?”
“我大概知道你说的要紧的事情是什么,但是我不知道的是,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到底禁不禁得起考验呀!”越溪一脸义正言辞。
“这跟我的心里承受能力有什么关系?”
“毕竟,诸葛欣蹦个迪,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清云提着狐狸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又开始踢石子。
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王辛一听完越溪的话就炸了,他感觉每一个字都能懂,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无论怎么听都觉得有一种反派大boss亲临准备搞事情的味道,“难怪那个女人看起来这么奇怪,我就知道,有诸葛欣就没有好事!人命关天,你们把人交出去了不说,还准备一走了之?”蹿出灌木丛,想往小楼里去,却被一只手拦住。
徐忘川站在他面前,对众人说:“抱歉了,不能进,请留步。”反手就将王辛一抵到了走道墙上。
何伏可以不管夏津和陈家的恩怨,但不能不管王辛一,错步上前就要和徐忘川动手,因为从事侦探行业,体能训练和防身术都是他长期坚持训练的科目。三人迅速缠斗在一起:王辛一负责缠,何伏和徐忘川负责斗......
就在这一来一回的时间,身后两名手下在徐忘川的示意下侧步上前,越过三人,径直来到越溪面前,准备将越溪和清云也带出陈宅,“越先生,陈先生已经吩咐,您可以离开陈家了,还请您遵守约定。”
“约定?什么约定?”
“......越先生将夏小姐交给陈先生时,说好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就此了结。”
“但是,现在你们打了我的人。”越溪用眼神示意他们看看王辛一那边,站着没动。
“越先生,如果您不告诉他夏小姐的事情,也不会打起来......”
那厢,徐忘川虽然也觉得雇主口中失踪夏津突然出现很奇怪,但专业素养让他选择了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作为专业保全、华国连续两届FSC格斗冠军,即使对方人数比自己这边多,他也并不担心。
但是会烦心,尤其是,当自己的对手中有一个画风清奇的:虽然是个只有体力没有技巧的,但王辛一充分调动身体各个部位把一个“缠”发挥到了极致。
“松口,你属狗的吗!”徐忘川见王辛一一口咬在自己胳膊上,耐心终于耗尽,“越先生您哪只眼见是我先动手打了他,非得我动真格的?”
一旁试图制住徐忘川的何伏,最先发现到了徐忘川的变化:如果说徐忘川对他们而言就像一头狮子,那么到这一刻,狮子终于睁开了懒洋洋的眼睛。
认真的徐忘川,动作利落得柯福几乎看不清,两人根本没有反应时间,便已经被摔在地上。就在这时,一根翠如翡的短棍横在了徐忘川面前。
不对,好像是一根收起来的鱼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