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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星辰与桔精 ...

  •   第十七章 星辰与桔精

      雨夜寂静,润玉听见窗外异样的动静时吓了一跳,猛然间他想起十五年前的那个夏夜,虽然觉得不可能,可还是脚步迅速移过去拉开窗户,锦觅便即滚落他怀里。

      润玉抱着湿透的人,莫名之气直冲脑壳,“外面在下雨!你在干什么?你想气死我吗!成心不想让我好好活是不?”

      锦觅站好,活动了下胳膊腿儿,觉得还好,她刚刚正在摸索着开窗呢,不像第一次那么难进,没想到摔进来会摔到哥哥身上,她说:“我来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

      她身上的衣服都脏了,还滴滴答答掉着水,这么危险的事情她还能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润玉气极了,拉着她往浴室带,“先去洗澡。”

      锦觅不肯,被他大力拉的心发慌,干脆拖起步子摩擦着地板,努力眨着眼睛不让自己哭出来,“你总要结婚的,有了嫂子,妹妹算什么?可是我若是变得厉害了,不是你的可有可无,没了我,你的世界就转不动,你就不敢推开我了,这三年我已经快要做到了……”

      “觅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润玉闻言停下,又惊又怒的看着她。

      “我知道!”锦觅仰头大声说,片刻,眼神失焦,对啊,在说什么?眼泪不受控的流下来,她摇着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润玉摸着她湿透的衣服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我叫你先去洗澡,是要我给你洗吗?”

      锦觅咬//了//咬//唇//进去了,润玉一瞬间心情起伏,真不知她这样,他是该哭还是该笑。似乎不给她点教训她就永远不识好歹。

      他起身去锦觅房间拿了套衣服回来坐着,思绪万千,起伏不定,直到终归平静,也不见锦觅出来。

      润玉心头忽的发紧,跑去敲浴室门,还好锦觅在里面答声了。

      “把门打开,你的衣服我取过来了。”

      锦觅迟疑着,走过去拉开门,润玉把衣服递给她,“洗好就赶快出来。”

      他声音都没什么起伏的,锦觅做了许久的心里防线顷刻间崩塌,关起门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下来了,手抖的都穿不上衣服,他是准备今晚就跟她摊牌吗?自己为什么这么作死的来逼他,逼他这么快的把决定告诉她。

      那天,旭凤告诉她,绝不会听什么族规安排,旭凤从小叛逆//猖//狂//惯了的,她很清楚,会顾全大局的从来都是润玉。

      锦觅走出去,润玉就递给她一杯热牛奶,拉着她坐下,取了干毛巾像往常一样给她擦头发。

      “现在谁又敢阻止你来找我?大大方方从门走进来就是,还翻什么窗户。”

      声音里依旧藏着愠怒的,锦觅听的出来,她说,“没人阻止。”

      “那就是了,如今不是当初,有什么好怕的。”

      “怕。走正门不敢做的事情,只能翻窗。”

      “……”润玉心头猛地一揪。

      锦觅喝完牛奶,吸吸鼻子,低头垂着眼睛盯着脚尖说:“哥哥,那一年,我躲在树后看见你回来,路过庭院,穿过花园,后来……后来你像星星一样温柔的照亮我,你没与我说话,只看了我几眼,还有些淡漠的,可我想着,是不是真的有星星落在我头上了,我将一生幸运。”

      “后来,后来果真是很幸运啊。我多庆幸,那天晚上躲在桔树下哭,好像就知道桔树边那扇窗户里的星星会来拯救我一样。”

      “可如今我什么都不用怕了,我的星星却不再指引我,不会陪着我了,他要离开,从我生命中熄灭,我的生命也将熄灭。”锦觅忽然站起来,转身看着润玉,眼中包着泪,“哥哥,你能亲一亲我吗?最后……亲亲我。”

      什么叫最后?润玉轻轻推开她,蹙起眉头打量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锦觅便情绪激动道:“你不肯了么?”

      润玉抬手要帮她整理散乱的头发,锦觅愤怒的躲开,连珠带炮道:“我第一次跟你要钱,自己去剪了头发,就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做饭给别人吃,在我还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我本能的不想看见你那个女同事利用我博取你的好感。”

      你看,原来我那么小的时候就如此自私,锦觅觉得有些难堪。

      润玉点头,还是没说话。

      “你知道你为什么交不到女朋友吗?不是因为她们受不了你,是因为没有人受得了我,是我,一次次赶走你身边的女孩。我是故意往你的学生身上泼汤的。也是故意找茬和你女朋友打架的,甚至,砸了你的办公室。”

      “只因为……因为我没办法平静的看你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

      锦觅说了这么多,润玉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唇角带笑看着她,她忽然反应过来,可又不敢确定。

      “你是故意的?”她试探着问,小心的瞧向他的星眸。

      “是的,我就是故意的。”润玉唇角的笑意更深,他的小姑娘原来暗藏了这么多的心思,从来都不跟他说,这个小骗子。

      “可恶!故意看我发急,你当是在看表演吗?”锦觅恼羞成怒。

      “此前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事儿我清楚瞒不住你。你表现的那么平静,我以为你和我一样的。”润玉说着,气又上来了,“可你竟然又爬窗户,爬树有多危险你是不懂吗!”

      “我为什么会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嘛!”锦觅眼泪哗啦啦流出眼眶,扑去趴//在//润玉//胸//口,委屈极了。

      “我以为,你都肯跟着我回来了,即便不是胸有成竹,也该是相信我的。”润玉环着怀中委屈的小精灵,亲//吻//着她//香//软//的发顶,“不过也好,此刻我才知道你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心思,你这样在乎我我很开心。”

      “那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嘛?”锦觅气呼呼的问。

      “自有打算。”润玉答的轻松,“谁家下的聘礼,谁家出人去娶,反正不关我的事。”

      锦觅吃惊,“这算什么办法嘛,你现在,怎么变得无赖。”

      “对付流//氓,无赖招数最管用。我这辈子,只娶你。”

      锦觅抬头看着润玉,不可置信。

      “可……可以吗?”

      润玉点头,“那我带你回来,这些天忙来忙去的,你不会真没关注我在干什么吧?”

      “什……什么啊?”锦觅心砰砰跳的厉害。

      “我要光明正大的娶你啊,我要和你合法化啊,所以,得先把你的户籍从我家踢出去。”润玉笑着,很开怀的样子,“我们都这样了,难道你还在乎什么流言蜚语?”

      “不,不是……可是……”锦觅一颗心雀跃着,像是要从胸腔跳出来,脑子里一时间有些混乱,都不知道想说什么话。

      润玉窃笑着把她抱//起来//压//在//床//上畅怀的为所欲为时,锦觅还觉得有几分不真实。等她身//体//里//过//电//的//酥//痒//袭//来,破//碎//的//细//吟//不自禁//溢//出//口//唇//她才意识回神,心尖骇的一颤,唇//立即被润玉封上了。

      “小点声,你想被谁听到吗?我说不怕流言蜚语,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怕了?”

      害怕,她当然害怕,哥哥虽然说自有办法,可现在事情还没有解决,这可是在他们的家里啊,是那个大宅中啊,妹妹爬树爬窗的翻进长兄的房间里,还爬上他//的//床//和他做这种亲密无间的//禁//断//事情!

      锦觅禁不住瑟缩,咬//唇//道:“不能……不能在这里,我要回去睡觉。”她哑着嗓子拼命挣扎保持意识清醒。

      “你现在要走?那我出来?”润玉放慢了动作,嗬嗬低笑,又低//头//舔//了//舔//她通红//的//耳//朵。

      锦觅立即难受的//拧//着//身//子//下意识//抱//紧润玉,润玉的手在她//腰//窝//若有若无的//打//着//转,垂眸瞧着她似在等她回复,她这副身体的弱点在哪里他了解极了,锦觅恨恨的//咬//住//嘴//唇,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可明知如此,她却就像他的砧上鱼,掌中物,身不由己,任由摆布。

      “那你……轻…轻点。”她眯着眼睛,只好委屈巴巴的如此答话。

      “乖。”润玉俯下身,他的小姑娘真是太可爱了,她的一切都让他爱不释手。

      夜雨漫漫,灼//热//的//情//潮//将两人淹//没//侵//吞,堕入无边的//欲//海。

      ^

      旭凤回来时,女佣撑着伞唉声叹气的走过,这大半夜的着实有点吓人啊。

      “干什么呢?”他燥郁的瞥了一眼她手中的垃圾。

      “啊,二……二少爷,”女佣显然没留意喝得熏醉的旭凤,赶忙扶住脚下打滑的他要进屋,说道:“大少爷房间的窗户被风拍开摔碎了玻璃。”

      旭凤闻言顿了顿,甩开扶着他的女佣,倒步又往雨里走了走,二楼的窗扇里,窗帘都被风雨吹出窗外来。

      “我哥还没回来吗?你们怎么不上去把窗户关上!”

      “大少爷他好像是没回来吧,不知道啊,”女佣没看见润玉进门,也不敢随便答话,吱唔着开脱道:“大少爷只要在家,就不允我们进他房间打扫的。”

      “噢。”旭凤摇摇摆摆进去了,是了,润玉不在的时候,每天有人定时进去打扫,他每次只要回来住,就不让下人进他的屋,卫生都是他自己打扫的,都不知道他是有多孤僻。

      他晃着步子上了楼,先走去润玉房间门口,扭了扭门把手,是锁上的,于是提着巴掌拍门,“哥,哥,你回来了么?”

      无人回应,难道真还没回来?旭凤转脚要走,又一想不太对啊,风雨声里忽而夹杂着奇怪的声音不断飘进他耳朵,他登时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几乎是一瞬间,怒火将他粉碎,他在那门口要被烧着了一样站不住,跑去锦觅房间踹开门,她果然不在里面。

      他怎么就没发觉呢,润玉回来搞得家里鸡犬不宁,叔伯们全都看他的脾气眼色行事,他手腕强硬的要把锦觅的身世公布,还动用关系去找锦觅的母亲。父亲当年立的遗嘱上,留给他们兄弟俩多的是产业,而留给锦觅的是一笔钱,谁都以为润玉是为了把锦觅名下的遗产弄回来投之公用,用在扩展岌岌可危的城中经济上,叔伯们会从祖业中获利,个个喜闻乐见 ,纷纷不遗余力的配合他。

      旭凤对此也是极为开心的,每天早出晚归的为他跑腿,锦觅的户口转回她母亲那里,那他们连法律上的兄妹都不是了,再也没有什么可顾虑了,那天,他跟润玉强调不会听他妈的话去娶家族安排好的女人,润玉怎么说来着?

      他跟他保证,谁都不能拿他们兄弟俩的婚姻去做利益交换。

      那天他真的无比感激润玉这个兄长,可今天,他才知道自己有多蠢。

      润玉做的这一切,机关算尽,都是为了他自己。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直以来被标榜为家族族首的润玉,会是惦记自己亲自养大的妹妹的这种人。

      不对啊,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啊,旭凤绝望灭顶,坐在雨里痛哭流涕,没人敢上前劝他。

      “二少爷又喝醉了,可是今天好像醉的有点疯。”

      两个仆妇只能在廊上远远看着他,预备等他醉睡过去就把他架回屋里。

      ^

      二楼拐角处的房间,门里面,润玉抱//着一脸疲惫之相的锦觅躺//在//浴//缸//里,苦口婆心的教训人:“现在已经入秋了,这大雨天外面多冷啊,淋雨很容易感冒的,你最好别给我生病了!哎,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了?”

      “哥哥,你就不能休息一会儿吗。”锦觅觉得自己被他折磨的身心俱疲,他倒是享受美了,现在又开始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你但凡乖巧听话一些,我用得着这么费心受累吗?”

      “没看出来你哪儿受累了。”锦觅拍着水中泡沫翻了个白眼,眼见润玉变得危险的神情,赶忙躲去一边和他拉开距离,嘴上忙不迭转移话题,“哥哥,族中这奇葩传统真能打破么?”

      “不然呢,你难道希望我□□?”润玉笑了笑,敛去嬉闹之色,神色平静道:“他们多搞笑,我和我妈就是这传统的受害者,还指望我继续维系。既有能力,有什么必要牺牲一辈子的幸福,即便是利用,也得是花心思使手段去争取一段完满的婚姻比较重要,何苦要本末倒置。”

      锦觅瞪大了眼睛,似懂非懂的狂点头,“可是哥哥,你的'本'未必是别人眼中的'本',它有可能是别人的'末'啊。”

      “那倒是,但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润玉摸着下巴思考,忽的抬臂将锦觅拽入怀里,低笑:“不过,我本末都不缺。”

      锦觅差点滑入水中,赶忙攀住润玉的胳膊,哼道:“盲目自信等于自大,自大容易翻车的……”

      “是吗?你这话,是在质疑我哪方面的能力?”

      空气忽然变了味道,锦觅紧张的脸色绯红不敢吱声了,润玉的眼睛里赤果果的显示着她在劫难逃,她忽而觉得今晚送上门来的举动有多不明智,而润玉//欺//上//身来时还有个很是冠冕堂皇且无法反驳的由头,他把她//圈//在//浴//缸//边,笼上来,笑得//色//里//色//气,“多运动运动发发汗,免得觅儿感冒了。”

      ^

      后来,锦觅躲在屋里两天没出门见人,待身上爽朗一些了,她很快就收拾东西回烟都了,偷偷订好船票,偷偷跑去码头,上了船时才打电话告诉润玉。

      “我还要上课。”她的理由很充分,不能再待在这儿丢人了。

      “你倒是逃的很放心啊。”润玉忙着手头的事,也不感到意外,臭丫头也该学乖了,他嘱咐了几句挂断电话,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小城产业链的重新部署,还有他和锦觅的未来。

      锦觅的确是很放心很踏实的踏上归程的,所有的担心都没了,接下来的事情,她知道润玉会全部办妥,她只要好好奋斗未来就可以了。

      毕业后,他们结了婚,有婚礼,有有民政部门颁发公证的结婚证书,最寻常新婚夫妇该有的,他们一样不少,光明正大的拥抱幸福。

      当然也收获了很多议论和侧目,可是有什么关系呢,润玉说他从十几岁开始就断断续续的受到过各种流言攻击,淡然处之就好了,锦觅也觉得没什么,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因为别人诋毁哥哥而气得大哭的初中小姑娘了,幸福是自己的,活在别人的目光中没必要。

      更何况,祝福的声音也不少呢,他们的幸福漫画,《星辰与桔精》,她还要继续连载呢,连载一辈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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