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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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竹之音清丽婉转，回荡在府中。
场地之上摆放着七面鼓，一身着轻纱水袖的曼妙身影在鼓上翩翩起舞。只见那女子脸上围着一层薄纱，只露出一双剪水双眸，含情脉脉，欲语还休地看向坐在一边欣赏舞曲的武将。她脚尖轻点鼓面，“咚，咚，咚”，踩出一种奇特的鼓点频率，像是在人的心头敲击一般。
“咚咚咚”，配合着丝竹之音，鼓点的节奏变快了，那女子舞姿越发轻盈，辗转腾挪，时而折腰舞袖，时而腾飞跃起，再落下，敲出一响亮的鼓声。
最后，女子背对席位，向后下腰，双袖一振，长袖直直地触上两旁竖起的大鼓，再猛一旋身，定住身形，面上的薄纱缓缓滑落，露出如玉似的容颜来。
巧笑嫣兮，美目盼兮。1
“好！”王允抚掌道，“红昌的舞艺又精进了几分，”他转头看向坐于一侧的吕布，“不知吕将军觉得如何，可还能入吕将军的眼否？”
吕布却有些意兴阑珊，只是草草地鼓了掌。然后眼皮一耷拉，专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酒爵。王允见对方神色有些不对，连忙给场中的歌舞伎使了一个眼色。
女子莲步轻移，走到吕布桌前，微微行了一礼，“将军，妾身名为任红昌，素来仰慕将军风姿，今日得见特地想为将军献上一曲，可是……妾跳得不好，扰了将军的兴致，红昌在这里给将军赔个不是。”
吕布抬眸看了两眼那个自称红昌的女子，“并非如此，你，咳，跳得很好。”他转头向王允询问道，“这位便是司徒公新收下的义女？”
王允抚了抚须，“正是，我见红昌舞姿卓越，又怜其身世，这才将她收下作为义女。”
“哦哦，”吕布有些敷衍地应了两声，抬手喝了口酒。
“将军若是觉得妾的舞姿还能入眼，那为何……”她皓腕微抬，半掩住自己的脸，“必然是嫌妾身貌丑，不堪入目……”
“不是，”吕布听着牙有些酸，“就，看着你突然想起一个人。”
红昌走到吕布身边，见吕布没有排斥便跪坐在他席位边，给他斟了一杯酒，一边说，“能得将军心心念念之人，必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吧。”说着，她微微抬眸，一双美目有些氤氲雾气，看向吕布。
只见，吕布在她的话说完后，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任红昌心底有些发紧，担忧起来，如果吕布心中真的有人，那义父的大计怕是成不了了。
可是，吕布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裴衍。
刚一见到这女子，确实舞姿极为曼妙，令人赏心悦目，只是脸上蒙着块纱，这让吕布瞬间联想到那个让他恨得有些牙痒痒却又动不了的假道士。再看向舞女就觉得这两人像是一个样，都遮遮掩掩的，不像有什么好心思的样子。虽然之后对那道士有些改观，不，不，假道士就是假道士，一肚子黑心坏水。
再之后，见那女子面纱坠地的瞬间，吕布整个人都下意识地戒备起来，待察觉到并未出什么事情后，才慢慢放松。只是这样一来，在吕布眼里，再娇艳的容貌都显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倾国倾城……”吕布看着任红昌，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发青。他心中暗自腹诽，把那假道士和倾国倾城放一起，怎么这么膈应呢？祸国殃民还差不多……
吕布连忙转过头，打算直接进入正题，“司徒公此次邀布前来，言有要事相商，不知是何事如此急迫？”
王允屏退了左右，朝吕布拱手一礼，“还请吕将军助我等共抗董卓！” 王允见吕布丝毫不受美人的迷惑，只能遗憾且惋惜地搁置了计划。吕布有勇无谋，与其和他绕弯子，不然直截了当，说出目的所在。
吕布皱了皱眉，“这……太师为我义父，待布亲厚，布如何能够背叛太师！”
“你当太师是义父，可太师有曾将你当作亲子？我听闻他处处偏颇麾下的凉州将领，也不曾厚待于你。为何仍旧心向于他？”王允语重心长道，“若是我们能够共图大事，为陛下分忧，前程富贵自然少不了你的。”
吕布凉凉地看了王允一眼，“司徒公此言诧异，义父曾赠我财帛珠宝，又与我赤兔神驹，怎么能算是薄待于我？更何况，我为义父义子，跟着义父，也不愁什么前程富贵。”
“董卓暴虐、不得民心，自古有言，不得民心者，自会被群起而攻之。将军可要好生思量一二啊，若是继续跟随董卓，前途尽毁，性命堪忧啊！”王允见利诱不过，略有些急躁，透露出些许威胁之意。
“嗤，”吕布嗤笑了一声，冷冷地敌视着王允，“太师曾在郿坞建造堡垒，里头好些个金银财宝都是我负责押送进去的，里头的粮食可保三十年无忧。再不济，我手下又有并州狼骑，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哪轮得到性命堪忧的地步。我吕布也不是被吓大的！”他狠狠将手中酒爵磕在桌案之上，发出嘭的一声响声。
任红昌看了看自己义父，又看了看吕布，抬手触上吕布的脊背。
“消，啊！”
吕布猛地攥着任红昌的手腕，脸色狠厉，“你要做什么？”
“不是，妾，妾只是想让将军消消气。”
吕布皱了皱眉，把人放了开，继续同王允说道，“若是司徒公仍要谈此事，恕布不能奉陪了。”他起身，告罪了一声，便离开了。
“吕布！”王允恨恨地一挥手直接将桌案之上的盘碗尽数扫落。汤汁酒液溅了一地。“竖子，不足与谋！”
任红昌连忙小步走到王允身边，有些担忧，“义父，义父，消消气，切莫气坏了身子。”她轻轻抬手，轻抚着王允的脊背。
王允深呼吸了几口，勉强平复愤怒的情绪，随后微一抬眼，将红昌娇媚的容颜纳入眼底，心下思绪翻滚。
“红昌啊，义父待你不薄吧……”王允用有些粗糙的手轻轻抚了抚红昌的脸颊。
“义父，”任红昌略带哽咽，“红昌无父无母，四处辗转，得义父怜我，不嫌我卑贱，收我为养女，如果有什么是红昌能做的，红昌都愿意为义父分忧。”哪怕任红昌知道王允认她为义女的目的不纯，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如果不是王允，她怕是早就死了。
王允神色复杂，他叹了口气，“红昌啊……”
任红昌擦了擦眼泪，思考了片刻，说道，“义父仍可以将我送予董卓，然后我争取让董卓迷恋我，再在从中挑拨，定能让吕布同董卓离心，成就义父大计。”
王允听后，揉了揉眉心，“暂且先等等……让我想想，我还留了个后手……先等等。”
“王公，有人送了信来。”一仆役递上一个竹卷。
王允展开一看，里头几乎空白一片，只有一个字。
“这是？”任红昌有些不解。
“这是后手。”王允将竹卷合上。
那竹卷上的一个字是——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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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吕布是和王允不欢而散？”郭嘉把玩着白色的棋子。
“对，吕布气冲冲地离开王允的府邸，以吕布的性格来说应当不是做戏。”裴衍摸着下巴，凝视着面前纵横交错的棋盘。
“别看了，你输了。”郭嘉有些懒散地靠在几案边，“大龙都被我堵了。”
裴衍挣扎，“我觉得还可以拯救一下。”这局再输，那他可就输了十局了。
“那你拯救吧。”郭嘉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别忘了欠嘉的十坛酒就成。”郭嘉料定了裴衍必定不可能再翻盘。
果不其然，裴衍又盯了半晌，泄气道，“不行，我输了。”
十坛酒到手，郭嘉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说北军中卫被调走了大半。”郭嘉一边接抛着棋子，一边询问道。
“是，我觉得可能最近京城中动作太大，让董卓察觉到了些许端倪。”裴衍将棋子收拢。
“无妨，他无凭无据，不好动你们。”郭嘉想了想又说，“劝说吕布未成，之后王允可能会寻你，而他那个义女应该会被送进董卓府里，借机挑拨离间。”
“可我不能干等着……”
“所以，”郭嘉接住落下的那颗白色棋子，轻轻放到棋盘之上，“嘉今日教你一招……”
“先发制人——”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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