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他强任他强》群青月白

26、第二十六天

　　我立马就把手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然而刚看到屏幕我就失望了。因为未读罗列在屏幕上的新信息不过是迟来的入账提醒。我每个月都会收到这样的消息，是我父母还在时他们提前设定好的汇款。他们走了以后也依旧继续着，一直告诉我过去他们是如何牵挂着我。

　　然而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这次我收到了两条通知。隔了世界线难道还会扭曲汇款人和金额吗？第一条明显来自我的父母，可是第二条……

　　极度震惊的情况下我没有拿稳手机，眼睁睁看着它从我的手中滑落下去。然而我的大脑已经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闲暇了。

　　我要冷静的思考，冷静的想。用排除法过滤一遍我就能知道是谁在仿照我父母做这样的事情了。

　　中岛君眼疾手快帮我接住了手机，并且递到了我的面前。恍惚之下我有没有向他道谢我都已经不记得了。我也许张嘴说了些什么但那些都不重要。

　　我只是死死地盯着第二条信息，连打开手机查看更加具体的消息都做不到。

　　世界安静的可怕，一瞬间好像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所以我要好好思考，要好好想清楚才行。

　　知道我父母会每个月给我汇款的人并不多，只有我身边的几个人。知道我父母留给我的账户号码是多少的就更少了。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的只有恭弥和师傅。

　　恭弥额外给我办的有卡，和云雀财团绑对他来说走账方便多了。一般情况下他没有任何理由动我父母留给我的账户。因为这个账户里的钱花一点就少一点，我和父母的联系也就少一点，我从来没有动过里面的任何一分钱。这个账户保持着我父母还活着时候的样子，对我来说是慰藉。恭弥知道这个才会另外给我开账户的。

　　但是师傅……从八岁起我就跟在他身边了。他从来没有缺席过我人生的任何一桩重大事件。父母的噩耗传过来时我是在他怀里哭着睡着的。带领我走出无法治愈悲伤的也是他。改变了我周围环境制止我固步自封的还是他。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即便依旧以师徒相称，他也毫无疑问是在我双亲离我远去以后为我撑起蓝天的重要家人。就算他无论如何都代替不了以血缘为纽带的亲生父亲，但我明白他做到了一切他能做到的事情。

　　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也离开我了会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我不想去想。

　　可我记得他受我父母的启发，给我和一平都设定了这样的账户。背负着彩虹之子诅咒的他比我想象的还要为我们忧心。涉及到世界基石的事情他从不愿意和我多谈，我也就无从得知除了婴儿的躯体他还受着哪些限制。

　　在我心里我的师傅是无敌的。他从不曾被婴儿的躯体所束缚，依旧有着深不见底的实力，作为最强的七人之一永远是我的依靠。

　　但是有一天我的师傅也会不在。他背负着诅咒也依旧没有逃离人类的范畴。他也是会死的。

　　我的手机消息和我的直觉都告诉我这是事实。

　　以婴儿之躯为我挡下了全部风雨的师傅从来都不是无敌的。他会受伤会难过，会为我和一平操心不已。会偷偷跟在我们身后为我们保驾护航。会因为担心我吃不惯日本饮食直接撑起早点摊，会联合一平一起想办法逼我喝药。

　　我的视线一片模糊。泪水早就不争气的砸在了手机屏幕上。心中的悲伤却根本无从发泄。

　　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根本不知道彭格列遇到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师傅遇到了什么。我搞不明白明明我已经按照纲哥的意思破坏了彭格列指环会为什么事情还是会越来越糟糕。我弄不明白为什么我不可以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

　　我什么都不知道。六道骸总是嘲笑我天真嘲笑我傻不会动脑子，也许他说的都是对的。我没有成长到让大家认可我的价值，我连自己保护自己都被他们否决，所以我没有资格加入他们的战场。

　　我在被保护，因为我保护不好我自己。

　　我的力量没有起到应该起的作用。我引以为豪永远打不破的防御没有办法帮到他们。我太顺从太依赖太想生活在无忧无虑的世界里，因此所有人齐心协力将我隔绝在与世无争的净土。

　　我失去了师傅。也许还会失去更多的人。

　　即便这与我无关，没有任何人会因此责怪我。彭格列的大家都太温柔了。他们只会想尽一切办法思考到底该怎么安慰我，然后把我推到更加安全的地方。

　　与谢野小姐拿着纸巾，想要帮我擦干脸上的泪水。

　　我一直都不是个坚强的人。因为我不需要坚强。我有那么多可以信赖的同伴，我不需要独自负重。熬不过的伤口放在那里就好了，我知道珍惜现在放眼未来就瞬间快乐起来。

　　总有人会安慰我，所以我一直都在哭。父母刚离开的两年我就没有停下过眼泪。我的母亲从来没有拘束过我这方面的事情。她从不认为哭就是软弱，她更在意我又没有借此发泄完压力和情绪。她还在时我可以窝在她怀里，她不在后我就窝在师傅怀里。

　　最难过的时候我甚至讨厌我的名字。

　　叶秋音，这本来是寄托了我父母喜好的名字。我生在他们两个最喜欢的秋季，是代表着收获丰收的好时光。这是父亲的原话。可是他们离开我也是在秋季。

　　年幼时我曾祈祷秋天永远不要到来。我发了高烧只能躺在床上，师傅坐在我床边安慰我。他说我发烧是因为爸爸妈妈放心不下我，所以头七的时候才会回来看我。我要好好的，他们才能放心。

　　我相信这是真的。我坚信不疑。所以我最后还是走了出来。

　　可是这一次谁带我走出来呢？

　　我知道师傅肯定不希望我因为他难过成这样，可是他也更不希望我把悲伤全部压在心底吧。我需要恭弥和纲哥，但是所有人都在我够不到的地方。

　　所有人都在我够不到的地方离开了我。

　　我不知道我父母临走前都想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师傅离开前会有多放不下我和一平。我不喜欢离别，最讨厌离别，却也最习惯离别。

　　我以为我不会伤心了。我的大学生活生活步入正轨以后师傅就放手云游了，纲哥和恭弥则是忙到根本没有什么时间见面，所以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可是离别和永远的离别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与谢野小姐轻轻抱住了我。

　　大家都很温柔，没有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是敏锐的乱步和太宰治在察觉到后提醒了大家。

　　我以为我很强了。可是我依旧如此弱小。

　　我想告诉与谢野小姐我没事，却完全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泪水好像带走了我生命的一部分，以至于我好像失去了活性，甚至无法控制自己。

　　直美给我倒了杯热茶。她还带来了用温水洗过的毛巾，从我眼角抹去了泪水。

　　春野小姐在一旁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把小咪塞进了我的怀里。这只经常来侦探社窜门的猫咪非常聪明，冲我叫了几声，似乎是在安慰我。

　　也许是因为最近投喂小咪的次数很多吧，我和他迅速就熟络起来了。一直被小咪嫌弃的太宰治还很不服气。不过我从来都没有被小动物讨厌过，所以觉得这是太宰治的人品问题。如果匣兵器也算在内的话，从瓜到纳兹再到小卷就没有一个和我关系不好的。骸枭除外，名字就不好听，起什么不好非要和六道骸有关联。

　　抱着小咪我的情绪好像也渐渐稳定下来了。实在不想再让自己沉浸下去的我开始找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小咪真可爱啊，看到小咪我就想起我当初看的第一本日本文学了。”

　　我一边摸着小咪的头一边回想道：

　　“还是爸爸给我买的，《我是猫》。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可爱的猫猫童话，结果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因为太小了看不懂，那个时候我可失望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怎么感觉小咪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了。我应该没有让他不适吧，每次摸瓜的时候瓜明明都那么舒服的。

　　“夏目老师其他的书我就没怎么看过了，不过漱石这个笔名还挺有趣的，回去了拜读一下好像也挺不错。”

　　以为自己一直抚摸一个地方让小咪不舒服了，我只好换了个姿势抱小咪。他本来好像想跑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乖乖的待在了我的怀里。小咪可真聪明啊。

　　“不过我是猫在翻译的时候好像争论还不少。日语的吾辈被翻译成中文的我还是不太恰当。翻译果然好难啊。”

　　“夏目先生自己翻译的话会怎么选呢。我记得夏目先生也是会写汉诗的，对中文的理解应该很不错的样子。”

　　小咪喵喵喵叫了几声，可惜我一句都没有听懂。但是他非常不自在的情绪到是传递给我了。

　　“你想走了吗？”

　　我有些难过的和他对视。

　　然后聪明的小咪又窝回了我的怀里。我抱着他温暖的身子，清空自己的大脑什么都不想去想。

　　因为一旦理智回来，我一定又会难过的。

　　小咪轻轻叫着蹭了蹭我的手，我顺势摸上了他的头，这才发现我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秋音，外面有人找你。”将干净纸巾递给我的直美对我说道。我抬起头望向她，却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到底谁会在这种时候找我。

　　在这个世界里我认得的就只有武装侦探社的大家了。

　　我下意识往门边看去，发现推开了房门的是我分外熟悉的面孔。

作者有话说

　　人来了，明天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