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冷婵姐姐

8、林睿

　　梁洛准备了许多菜，林冲一行人到家时，凉菜都上了桌。
　　林睿是个通情达理，包容心很强的女人。梁洛见到她很高兴，一高兴，菜就做多了。
　　林睿要帮忙，梁洛不让。
　　林睿站在厨房门口，只能看着她忙活。
　　梁洛说：“你去歇着吧，舟车劳顿的，不累吗？”
　　一个钟头的飞机倒也不累，阳阳有林妈哄着，林睿没什么不放心的。
　　于是，便站着跟梁洛闲聊。
　　梁洛做菜动作娴熟，什么菜配什么料、装什么盘，她弄得井然有序。
　　林睿问：“你怎么什么都会？”
　　梁洛翻着锅里的菜，觉得林睿只是在恭维自己，“家常菜啦，你肯定也都会做！”
　　林睿想到自己的厨艺，失笑，“我做得东西只有我自己能吃，对，还有我儿子，亏阳阳小，吃不出来。”
　　梁洛调侃道：“只要姐夫不嫌弃，会那么多干嘛！”
　　林睿笑意渐消，不知想到了哪里，刚好梁洛递来菜盘，便没再接话。
　　梁洛端着锅去洗，林睿出声阻止：“梁洛，别再炒了，就咱们一家，没别人，已经够吃了。”
　　梁洛不听，清洗完，说：“最后一个了，再等我两分钟。”
　　两个女人在里面正忙活，林冲走进来叫梁洛。
　　梁洛只顾低头看锅，手上动作不停，应道：“怎么了？”
　　“快看看这儿是不是被什么咬了？痒得难受。”那痒法不像是蚊子咬的，钻心的痒，这个位置他自己又看不着，林冲矮身扯领让她瞧。
　　梁洛赶紧关了火，扒开他衣服，一看皮肤上起了两个扁体红疙瘩。
　　“其他地方有吗？”
　　那部位一暴露，又开始痒，林冲抬手去挠，“没有，就这儿。”
　　梁洛打掉他手，自己抬手上去按揉，边揉边交待：“矮几下面有药膏，抹点消消炎，估计是刚才出去那趟被虫子蛰到了。”
　　她这一按解痒的很，舒服不少，回她：“我看不见，拿来你给我涂。”
　　梁洛加紧给他多按了两下，放开他，说：“让妈给你涂，我炒菜呢。”
　　等林冲出去，一旁的林睿似有所感地对梁洛说：“林冲还真是离不开你。”
　　梁洛不赞同，“他是使唤我使唤惯了，一天不使唤就觉得亏得慌。”
　　林睿但笑不语。林妈抱着阳阳找过来。林睿让林妈放他下来，这么抱着多累人呐。
　　阳阳一下地，就抱着林睿的腿，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饿。”
　　梁洛在一旁赶紧说：“马上可以开饭了，宝贝。”
　　林睿俯视着儿子，“你小子这几天有口福了，知道吗，你舅妈可会做饭了。”
　　阳阳听出来这是有好吃的了，他最喜欢吃了。笑眯眯地看着妈妈，两只小手拉着林睿的，扽直胳膊往后仰，林睿佯装松手，他眼看要贴地，又猛地被拽回来。
　　惊险又刺激，小孩子发出咯咯的笑声，玩得不亦乐乎。
　　林睿要在这住一晚，一晚不住就走，就算孩子舍得她，她也舍不得孩子。
　　晚上吃过晚饭，林睿给阳阳洗完澡，又哄他睡下，才走出房间，将房门虚掩上。
　　客厅的人已经散了，林睿将头发散开，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手机上除了工作群，没有一条新消息，林睿犹豫几分钟后，找出通讯录，要拨出去的时候，又迟疑。
　　她手往后扒拉下头发，有些烦躁，一转身，推拉式的玻璃门被人打开。
　　梁洛不想阳台上还有个人，有点被惊吓到，灯也没开，一个人躲在这暗黑的阳台上。
　　虽然是被吓到的那个，不过她这个后来者，还是率先解释起来，指指洗衣机，“我来看看衣服洗好没有。”
　　林睿看过去，洗衣机不知何时停了运转，安安静静的。
　　夜里的风，逐渐凉了下来，不像白天那般热气熏人。凉风拂面，撩动散落在颈间的几缕长发，梁洛没有走向洗衣机，反而走到林睿身旁，双手撑着栏杆，望向远处的灯火。
　　林睿跟着转过身，问：“林冲呢？睡了？”
　　“屋里玩手机呢。”梁洛抬眼望天，漆黑一片，天不好，没星星，反问她：“阳阳睡了？”
　　林睿双手垂在栏杆上，点头：“睡了。”
　　“姐，你觉得有了孩子之后，夫妻之间的感情，有没有变得不一样？”梁洛问。
　　林睿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能懂女人的恐怕只有女人，笑了一下说：“其实有没有孩子感情都是会变的，有得往好的方向发展，越过越好，有得嘛。。。合则过，不合则散。所以，孩子其实也算不上关键，还是要看两个人是不是始终都在一条阵线上，即便有分歧，也是内部消化，最后还是一致对外的。怎么，妈催你要孩子了？”
　　梁洛见她误会，笑道：“没人催，见阳阳这么可爱，随便问问。”
　　林睿算了下他们结婚时间，也有两个年头了，看向她：“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
　　梁洛手指无意识地轻敲栏杆，郁郁道：“顺其自然吧，你们呢，还打算生二胎吗？”
　　林睿视线略过远处的高层，“顺其自然吧，”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应该不会了吧。”
　　很多事情，哪是她们一个人就能左右的。婚姻里，很多时候都不由自己。
　　林睿一早就去赶飞机了，走时阳阳还在睡。等孩子一夜醒来，妈妈不见了踪影。即使来得时候，妈妈已经跟他解释过，因为妈妈工作实在太忙，今年暑假要在舅舅家住几天，如果他实在实在太想妈妈，可以随时给妈妈打电话来接他。扁扁嘴，想哭，又忍住了。
　　林妈心疼得不得了，左哄右哄，变着法儿的逗他乐，生怕他一个不高兴闹着要妈妈。
　　梁洛上班前，去他房间看他，白色小背心，海绵宝宝小短裤，本就蓬松的头发睡得小鸡窝一样，林妈坐在床沿陪他玩。
　　梁洛十分有爱地跟他打招呼：“宝贝，你醒了？饿不饿？舅妈给你留了蟹黄包，超级好吃，你要不要吃？”
　　林妈叹气，心想这招不管用，她刚才已经试过了。
　　梁洛说完，空气短暂沉默，不一会儿，便听床上正玩玩具的小家伙问：“在哪？”
　　梁洛与林妈对视一眼，会心一笑，梁洛赶紧伸手去抱他：“在餐厅呢，舅妈抱着宝贝去，妈你拿下他鞋。”
　　林妈跟在身后：“诶诶，拿着呢。”
　　哄着喝了小半碗粥，吃了一个小包子，梁洛给他擦擦嘴，语气平和地跟他说：“现在舅妈要去上班了，中午需要我回来陪你吗？你不需要的话，舅妈可能晚上才能回来。你跟姥姥在家可以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了昨日刚来时有母亲陪伴下的兴奋，默默嚼着嘴里的食物。
　　梁洛转头交待林妈，“妈你上午带他去对面的儿童乐园转转，中午睡会儿觉，下午不闹就在楼下转，闹就去超市转转。”
　　林妈也这么打算的，“行，上午温度还好些，我先带他去儿童乐园。”
　　下午四五点时，梁洛接到林冲的电话，问她晚上吃什么。
　　梁洛说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林冲没说什么，只在最后要挂电话时交待，让她没事儿早点回来，小屁孩在家闹了。
　　梁洛心里也记挂着孩子，赶紧问：“闹得厉害不？妈没领着去超市转转？”
　　林冲也不知道去没去，反正他刚才回来的时候，进屋就看见奶孙俩，一个哭一个哄。
　　林冲没多说，只交待一句：“没事儿赶紧回来。”
　　玉姐等她挂完电话，好奇问：“谁闹了？”
　　梁洛叹气，解释道：“他小外甥来我们家了。”
　　“你婆婆带着呢？孩子妈不在？”
　　“工作忙，孩子放暑假没人带，昨天送过来，今天早上走得。”
　　“她公公婆婆呢？”
　　梁洛走到洗手池旁，往手上喷了些消毒液，边搓边洗，“好像在国外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玉姐这会儿也不忙，追着她问：“她老公做什么的？还跑国外去了。”
　　这个梁洛还真不清楚，只知道林睿的老公挺有钱的，“听说有个跨国公司，我也不清楚，不过人家婆婆去国外是跟着大儿子过去的，他姐他们还是在国内住。”
　　梁洛赶回家，打开门那刻，没有预料中的哭声，倒是厨房里的抽油烟机轰轰响，客厅一个人都没有。换好鞋子，梁洛直奔林妈的房间，推门进去，林妈背对着门侧躺在床上，睡了？
　　梁洛怕惊醒阳阳，不敢大声，悄悄过去越过林妈，往里一看，没见着孩子。
　　梁洛放松下来，“妈，你睡着了？”
　　林妈睡得浅，梁洛一出声她就醒了，扭脸过来，说：“你回来了，孩子闹了一下午，幸好林冲回来给接过去了，让我喘口气儿。”
　　林冲还会哄孩子呢？她还真没见过，“他俩人呢？”
　　林妈躺着未动，指指门：“厨房。”
　　厨房集成灶前，身量高壮的男人右手挥着锅铲，左手抱着孩子，额头有汗，有的滚成珠子，顺着鬓角滑落。
　　孩子时不时捣乱，往他锅里洒手里的零食。
　　不断有薯片掉进他的锅里，林冲皱着眉心，刚哄好，也不敢骂，只当没看见，继续翻菜。
　　梁洛强忍笑意地站在厨房门口，从未见过他抱过谁的孩子，他好像很不喜欢那样软软糯糯的一个小家伙。每次做那种事，也都是小心再小心，刚开始她还能理解，刚结婚想过过二人世界也正常，可长此以往下去，左邻右舍新朋好友，逢人就要问问你，梁洛就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她渴望有一天他怀里抱着的是他们的孩子，他也像现在这样有耐心，下班回来，贴心地帮她照看孩子。而她也终于得一刻清闲，向他抱怨，今天孩子如何不听话，让她很辛苦。
　　林冲一回头，就见她闲散地站在门口，便有些急切地想把这烫手山芋丢给她，“过来啊，把他接走。”
　　梁洛不紧不慢地走过去，笑着接过孩子，嘴里问着孩子，眼神却看向他：“我们阳阳这么乖，刚才是谁抱着你啊？”
　　“舅舅。”孩子顺势到了梁洛怀里，小手紧握零食包，一双眼睛还粘在炒菜锅上。
　　“原来是舅舅抱着你啊，喜不喜欢舅舅？”
　　阳阳眼睛一直盯着炒锅，敷衍性地回：“喜欢。”
　　“舅妈也喜欢。”林冲抿着嘴不吭声，不知道是不是厨房太热令他心情不佳，听到老婆说喜欢他，也没太大反应。继续干自己的。
　　梁洛抱着孩子，骂了句“榆木疙瘩”。
　　吃完晚饭，又遇见了难题，这孩子不肯跟林妈睡。
　　林冲吃饭快，吃完便下桌回房洗澡去了，留下梁洛和林妈，还有阳阳。
　　梁洛起来收碗筷，“你去带他洗澡吧妈。”
　　一天下来，林妈都被折腾怕了，一想到洗澡又是一难关，都有些发愁了。
　　阳阳拿着小汽车模型在桌子上来回跑，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响，玩得忘我，林妈起身交待：“等着姥姥，姥姥去给你放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