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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赫岚传 ...
金元二十三年,周鹤岚弱冠礼成后两月,启程往江汉思州首府去,寻他做了几年府县官的父亲。
周家府在汴都那是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早年周家先祖经商起家,家财数万贯,随后举家迁往汴都仍以经商为业。到周赫岚曾祖爷爷那辈,出了几位吃皇粮的官老爷,承蒙荫蔽,周赫岚的爷爷那辈更是仕途颇顺,官至四品。
而周赫岚的父亲,也就是现任周家家主周诚瑜,少时极聪慧,早早得了官名位列朝堂之上。惜早年跟错了人,站错了队,在周赫岚三岁时受了牵连,被当今天子贬罚到南边蛮荒之地,之后十多年里辗转多地任职,一直勤勤恳恳秉公行事,深得地方百姓爱戴。
周赫岚三岁之后便跟着他爹爹独自生活,好在周家家大业大,周爹虽操/劳些,也把周赫岚生养得极好,有道气宇轩昂,品貌不凡的翩翩佳公子一位。
周赫岚幼时顽劣,在私塾不好学书,最是调皮捣蛋,喜爱逗弄教书先生,老先生仁慈宽厚不与顽童见识,况周家财大气粗给的束修最是丰厚,老先生甚是满意。
这位老先生每被周赫岚使了绊子,故然生气,也不曾告周爹半点不是,周赫岚因此越发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是日天冷,学生们手持炭火篮子烤火,一个个冻得小脸通红,鼻涕直流,背诗的声音都打着颤儿。周赫岚火气足,背诗累了,在座位上东扭西晃,他刚伸出手想同邻桌玩闹,便叫老先生的无情板尺打个正着。
“周赫岚,又想吃板子了?!”老先生瞪着眼睛,作势又来一板。周赫岚顽皮,但也怕那无情板尺的威力,一板子打下来,怎么也得疼个把时辰。
他连忙摇头收回手,抓住红肿手背坐得规整,其他学生见了,嘻嘻哈哈取笑他。老先生大喊一声:“静!”喧闹的课堂瞬间安静,又听他喊:“背!”课堂这才又热闹起来,学生们继续背诗。
周赫岚可不会背诗,他刚让老先生打了板子,又被同学们好一通嘲笑,心里实在不痛快,小眼睛转个不停,寻思着怎么报复。
天冷的厉害,倒水成冰。学生们烤火用的篮子装的炭少,家里人怕自家孩子受冻,都会专门派人来私塾送新的炭火篮子。
学生受制于老先生,没老先生的同意不可随意外出,外人想进来也得先敲门征得老先生首肯。这会儿算着篮子里该是没了炭,不时有人敲门送炭火篮子,先生便停下课程开门领篮子。
今早儿管事爹爹领着儿媳夫回了爹亲家,学院里除了先生和十几个学生便没了第二人,先生不得不亲自去为学生拿炭火篮子来。
老先生几进几出,周赫岚盯着他的背影出神,忽的叫他想出好法子来,忙装了肚疼要解手跑出教室。周赫岚进茅房小解,提着裤子走到净手的水池旁系好裤绳,见四下无人偷了装皂叶的小圆盒舀了半碗水,拿衣袖遮掩着走回教室。
到了门口,周赫岚见老先生正站在大门外同来人交谈,不曾注意到背后他要干什么孬事儿,才笑嘻嘻地一挥手将半碗水尽数倒在门口,末了沥沥木盒,完了才用力把木盒掷进墙边草丛里。
周赫岚拎着自己的衣褂小心跨过水滩进教室,跑回自己的座位坐好,一措不措地盯着外面的情况,满脸兴奋,等着看老先生玩笑。其他学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见老先生半天还不回来,也渐吵闹起来。
这边被惦记的老先生那里知道周赫岚干的恶劣行当,他不过多与来人说了会儿话,那泼上的水就结了冰,等他掂着篮子关好门,听见学生们吵闹的声响又赶忙往教室走去,他那混浊的两眼忙着找使乱的学生,那里还有闲眼去注意脚下,况且这自家的路少说也走了不下千儿八百回,就是让他闭着眼睛走路也能摸进教室,可惜这次周赫岚存心使坏,老先生万万想不到教室门口有个陷阱等着他,一时不备脚底打滑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学生见了老先生出丑,个个笑得前俯后仰,拍手叫好,那里晓得去扶老先生起来。其中还数周赫岚最高兴,他不但跑到摔在地上的老先生身边拍手叫跳,还拿了无情尺板往老先生腚上打去,小孩子哪里有什么气力,打得自是不疼,但是老先生怎么也是有才名的文生,别人恭敬他还来不及,那里受过这样叫人呕血的侮辱,当即晕死过去,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疼得,不过终究与周赫岚脱不了干系就是了。
还好有几个机灵的学生见老先生没了动静,忙跑出去喊来人将老先生抬进了医馆。老先生身子骨脆,这一摔断了一根肋骨,差点挺不过去见他老父老爹去了。
从此之后,老先生是恶极了周赫岚,一点儿也不愿见他,就连周爹亲自领着被揍个半死的周赫岚来赔罪,老先生也差人回绝了,真是一点回转的余地也没给周爹留。
老先生还放出话来:有生之年是没法再给周赫岚授课了,还请周家老爷另谋高师吧。直叫其他授课先生感慨不已,不敢再收周赫岚进私塾读书。周爹求遍名师,没一个敢收了周赫岚的,气得周爹在周赫岚伤好了之后又将他打个半死,关在家里闭门思过。
周爹无法,送了许多礼给受伤的老先生赔不是,东西送出去的多了,老先生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渐渐原谅了周赫岚,但让他再教是如何也不肯了。
周爹歇了心思,差人从外地请来有名声的先生在家里教授周赫岚,无奈先生换了好几个周赫岚还是不学好,又请了授武的师傅传授武艺,初始周赫岚还肯学耍,渐渐故态萌发不愿再学。
周爹气得吐血,又无可奈何,给周父去信诉说冤苦,得周父回信宽慰,便也渐渐不再管他,任着周赫岚每日无所事事,胡乱游逛,只是不许他出了周府。
周赫岚是年十三,一日在园中随意打耍,忽的跳下一人负手而立,对他连连点头称是,来人自称张习,愿授他武艺,周赫岚张狂得很,抬拳袭上张习面门,张习岿然不动只一挥掌之间,周赫岚便跌出几丈远外,下人忙唤周爹爹赶来,由长辈出面,周赫岚拜张习为师。
张习奇人也,授武非一招一式,只让周赫岚与他对打,你来我往之间,周赫岚不敌,毫无还手之地,常被打得瘫在地上痛吟。
周赫岚叫他打得凄惨,见到他便绕道,张习等他不到,亲自来寻人,那日在街上寻到,当街便动起手来,周赫岚不想在外面丢脸,奋起反抗,还是让张习揍得灰头土脸,倒在地上爬不起来,最后被三五个小厮抬回周宅。
周赫岚丢了面子,武艺又不敌张习,只能老老实实日日跟他对练,不曾停歇,如此过了四五年,张习见他已有所成,收拾包袱准备走了,临走时对周赫岚嘱咐道:“我已没有甚么再教于你,如今放眼中州少有你的对手,为师另有要事不便久留,你尚年幼无知,虽有一身武艺,切勿欺辱手无缚鸡,江湖险恶,莫要掉以轻心,着了贼人的邪道,日后有缘便能相见,你且记住我的名号,我名“劲拳张”,虽然不甚有名,也算说得上话,你若与别人提了,定能卖个薄面,方便你以后行事,为师去了,就此别过。”张习说完不待周赫岚反应,使出轻功走远了。
周赫岚心里万般不舍,暗暗记下张习的嘱托,不曾遗忘半分,之后他弱冠礼成,南下寻父。
周赫岚带着一小厮骑马赶往最近的码头,都说走水路日程快,周赫岚忙叫小厮去找船,正巧有只大船要去扬州,主仆二人便上了船。
头回出远门,周赫岚又惊又奇,到底年轻性子,夜里睡不着觉,出了房门站在甲板上吹风。一身形佝偻,尖嘴猴腮下人打扮的男子,眯着眼睛看了周赫岚几眼,见他一身精贵,眉目青涩,便拦住他说:“这位公子,莫要吹风了,快随我去下面耍耍,里面可是热闹得紧。”
周赫岚不知他何意,不愿随他去,那人劝了又劝,被他说的意动,周赫岚略微一思索,暗道自己一身武艺,怕他做甚,去就去了,看看便回来罢。
跟着男人兜兜转转越走越往船舱里,周赫岚行走间记着路线,也不怕迷了路,男人弓着背走的飞快,最后二人停在一间热闹的小屋门外,男人扣了三声门,大声喊到:接人嘞。
一身材壮硕,面目凶狠的打手忽地开了门,见尖猴身边紧立一位富贵的年轻公子,忙笑着请周赫岚进去,还唤来小厮伺候他:“公子,里面请!这三儿便跟在公子身边伺候,你有甚么尽管吩咐。”说着把小仆推到周赫岚面前,名三儿的小仆忙到前面给他领路。
下面果然别有洞天,热闹轰轰,灯火通明,这边一喊那边一喝,俨然一个船上赌/坊。周赫岚头一次来,到底是贵公子,做不出甚么失礼的表情来,双目一眯,见一桌有人闹得厉害,便信步走到跟前去瞧瞧。
三儿见这少爷有了兴致,麻溜收拾出地方请他坐下,周赫岚坐着不说话,看他们耍了几轮,三儿趁机问他耍吗,周赫岚点点头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桌前,三儿瞪直了眼,其他人暗自欢喜,嚯,来了只肥羊。
一连几夜,周赫岚得了趣,不请自来,夜里玩一宿,白日睡一天,跟着他的小厮知道自家少爷出去耍,不敢多说甚么。
赌/钱自是输多赢少,没多久周赫岚便把盘缠输个精光,还欠了赌/坊不少银子,来人要钱,周赫岚自然拿不出银子来,赌/坊便派人来给他个教训,反倒被周赫岚打了一顿。赌坊的人不会善罢甘休,但也奈他不何,周赫岚有恃无恐,照旧吃吃耍耍好不痛快。
可惜周赫岚阅历不精,不懂避讳,着了小道,赌/坊的人明得不来来暗得,主仆二人给人迷了药,被卖到了人贩子手里。
人/贩子知道周赫岚武功不弱,天天给他灌药,周赫岚迷迷糊糊人事不知,那小厮吓得半死也不忘伺候他,时不时在他耳边唠叨,周赫岚也算有些印象,那人/贩子带着人走了水路走旱路,又换了水路接着走,就这么行了两三个月的水路,人/贩子怕给人迷傻了卖不出好价钱,停了麻药,周赫岚日渐清醒,透过船洞往外看,见远处尽是山川,人声也是听不懂的口音,怕是已入了南荒之地。
周赫岚懊恼不已,盘算着怎么逃出去,此去凶多吉少,周赫岚早早吩咐小厮若是逃走了定要寻到家主,派人来救他,周赫岚细想两人同跑胜算不大,便决定找个机会先把小厮放走,他在这边抵挡一阵子,再另寻他路。
周赫岚计划得不差,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夜里风平无波,月色朦胧,一伙水贼跳船放火,烧/杀/抢/掠,周赫岚听闻动静,双手一震断了铁链,带着小厮往甲板而去,上面乱作一团,到处都是叫喊声,忽地冲出四五个贼人砍向主仆二人,周赫岚大喝一声,挡住小厮,迎敌而上,边趁乱吩咐小厮跳水逃生,那小厮还算激灵,回神一头扎进河里往岸边游去,这小厮水性极好,水里多得是跳河的人,水贼等在一旁在水里撒网捞人,小厮左游右潜,撒网的贼人愣是捞不着。小厮逃出生天历经千辛万苦,一路打听一路乞讨,找到家主送了消息如何如何先是不提,那边以己之力抵抗的周赫岚双拳难敌四手,身受数伤,被贼人压在木板上。
水贼首领见周赫岚一身能耐想拉他入伙,周赫岚一副油盐不进不屈不伸的样子,惹恼了首领一挥手给他卖了,哼,这南荒之地缺的就是这些细/皮/嫩/肉的汉子。
周赫岚哪里会听从,一路上鸡飞狗跳,又踢又打,闹得贼人烦不胜烦,还惹了富贵人家不喜,眼见没人要买周赫岚,贼人一咬牙往山沟沟多走了几里路,哄了一家人傻钱多的泥腿子,卖了五十两银子跑了。
周赫岚中了迷药,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周围陈设虽齐全,却透着股穷酸,与他家是万万比不得。
他原先的锦衣早被人/贩子剥了去,身上这身还是水贼给的,即使一身粗布也掩盖不了周赫岚举手投足间的贵气,周赫岚身量极高,形貌昳丽,飞眉入鬓,凤目深致,仪表不凡。
匆匆理好身上的麻衣,周赫岚推门而出,乡间小院收拾得利落,入目一位粗布短衣皮肤黝黑的男子,周赫岚观他侧颜五官深刻,身量不高,宽/肩/窄/臀像是个汉子,便走过去问道:“这位兄台,不知这是何处?”
那人闻声转头来,周赫岚才发现男子额头有颗红痣,是个小哥儿!周赫岚心中一惊,连忙退后一步,面色尴尬。
那小哥儿也吓了一跳,眼前这汉子走路悄无声息,他一点没有发觉。回过神来,小哥儿想起汉子问他这是甚么地方,张口叽哩嘎啦说起来。
周赫岚半句没听懂,疑惑不解地看着小哥儿,听口音暗自猜想这怕是南中境地了,想不到竟被卖到这般远的地界,得赶紧去找寻父亲!
那小哥儿见眼前的汉子没反应,想来他是听不懂他说话,又用生涩的官话说:“这里四沃家,你四沃老汉买回来和沃成亲的。”
周赫岚连蒙带猜算是听了个明白,同时惊诧不已,这小哥儿也太不知羞,说甚么成亲!谁要和他成亲!
此地不宜久留,周赫岚拔腿往外跑,还没出门,那小哥儿就扯住他的衣服不让走,周赫岚使劲也挣脱不开,没料到这小哥儿的力气这般大,他使内力一挣,穿在身上的麻衣滋啦扯烂,白花花的肉/皮烫了小哥儿的眼,他“啊”的叫了一声,赶忙捂住眼睛,脸皮黑红黑红,也没忘大声喊人来。周赫岚没跑出一里,就被人按到地上吃了一嘴土。
想起叫人花了五十两买回来给那黑哥儿当相公,周赫岚心里呕出血来,他百般不从,又给人喂了麻药,床上躺了三天,周赫岚一刻没忘逃出去,临到大门总会被抓回来,硬的不行来软的,周赫岚趁着小哥儿来给他送饭,与他套近乎,那小哥儿好赖不吃,拿着一双招子打量他,周赫岚算是知道这小哥儿是对他有意思了,他恶得不行,饭都吃不下去。
饿了几天周赫岚实在忍不得,临睡前对喷香的饭菜动了手,吃完才擦觉到不对劲,他以为只是平常的软骨粉,没料想这回浑身发热,周赫岚倒在床上喘气,在心里骂人不知好歹,日后定要让他们好看。
周赫岚哪里知道这是小哥儿他老汉见推拖不得,才想了这个法子,到时生米熟饭还能再跑不成,当天夜里就让小哥儿进了周赫岚的房。
小哥儿扭扭捏捏走到床边坐下,见周赫岚紧闭双眼难受得满身热汗,暗想这汉子长真好看,连难受都勾/人得紧,跟村里的其他汉子一点也不一样。小哥儿长得不好看,比一般哥儿黑,二十了还没人要,别的哥儿这个岁数孩子都能跑了,他还是头一回离汉子这般近,小哥儿伸手抹去周赫岚脸上的汗水,周赫岚突然睁眼抓住小哥儿的手将他扯上床。
周赫岚难受得很,哪里管得了甚么快慢温柔,小哥儿就得这么硬生生受着,谁让他妄想着成亲妄想着能有个相公呢。
再清醒已是天明,周赫岚又气又惊,气他着了道要了别人清白,惊他行事如此不知轻重,那人身上全是深肤都掩不住的青/紫,眼见伤的不轻。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在这里待一辈子么?想他周家少爷居然就值五十两银子?周赫岚哑然失笑,木木穿上衣服呆坐桌前。
自那日生米熟饭,周赫岚算是与寸青成了亲,他没想着跑,就先在这里待着吧,总要负责的。寸青就是那小哥儿的名姓,周赫岚还是从别人口里知晓,明明做过那般紧密的事了,却不知那人姓甚名谁,真要如何说才好啊。
周赫岚整日无所事事,除了寸青与他说话他能听懂一二外,别人说了甚么他一概不知,在这里住了不少日子,周赫岚也算瞧出些门道,看样子寸青家里小有薄产,是这村子里的富贵人家,想来也是,不然也拿不出五十两买人了,周赫岚自嘲。
寸青还有一个哥哥叫寸白,是个汉子已经成了家,寸白平日斗鸡遛狗不学无术,几日不着家,最近迷上赌/博,回家来拿钱时闹了几次,要说周赫岚最恨甚么,那便是/赌/了,他不就因为/赌/才落得个如此下场么?
寸白回家闹,寸老汉抓起棍子就打,没想到棍子被寸白夺去,反过来要打寸老汉,寸老爹过来拉人,被寸白打住脊背倒在地上,青哥儿看了冒火,上去和寸白撕扯,到底是个哥儿,再是长得壮也打不过汉子,青哥儿挨了几拳受不住,额头都冒了冷汗,周赫岚最恨欺软怕硬的痞子,更况他寸白打了老人和小哥儿,周赫岚一下发了火,抓起寸白的领子将他掷在地上,直接上脚,踹得寸白哎呦哎呦连连求饶。
寸白让周赫岚收拾一顿在家躺了三天,气得直摔东西,还拉着给他送药的夫郎出气,打得寸白夫郎呜呜哭着回了爹么家。寸家家事周赫岚本不想管,但他那天见寸白打青哥儿心里就不舒服,他被喂了粉面儿,气得想打人都没动青哥儿一根头发丝,凭甚么他寸白就打他的小哥儿,好赖是成了亲的,周赫岚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还是疼得紧。
这么几天相处,周赫岚对青哥儿是讨厌不起来,虽说有些气闷,但每日见青哥儿既要操/持家里,又要外出干农活儿,整日累得要死,还要小心翼翼地讨好他,周赫岚脸色都不好意思摆,也就说几句重话逞逞威风,散散郁气。
两个人就这么不咸不淡的处着,青哥儿对不好描述之事有些在意,周赫岚也不拒绝,两人在那方面相处的很是融洽,没多久青哥儿就有了孕事,周赫岚好不欢喜,那曾想这般快他就要做父亲了,欣喜之余又不免伤感,这等大好喜事儿也不知该如何让父亲爹爹知晓。
周赫岚有了较量,去县城的次数多了,青哥儿知晓也不拦他,只是心里日渐苦涩,他早就猜到周赫岚这般的汉子怎么会甘愿留在这里,他只是在/赌,赌/周赫岚那晚没有拒绝他,赌/周赫岚对他有些在意,赌/周赫岚放他不下,只是赌/局最后会是如何呢?
寸家有财,是村里的土财主,但寸家不以财自居,如寻常庶人一般无二,还时常下地劳作,寸家两个孩子,寸白好/堵,还属那寸青,青哥儿争气,家里外里一把好手,干活儿又快又好,连汉子都比他不上,只是人长得不好看,比一般小哥儿黑了,又壮实,不好说亲,一直长到年方二十,不知从哪儿找了个汉子成了亲,那汉子模样英俊,还会武功,把他大哥寸白好一通收拾,算是给他治住了,可怜青哥儿命苦,怀/孕四月,那汉子不告而别,留下青哥儿有孕在身,寻都不晓得往哪里去寻,只能在家养着身子,流年不利,寸白没了人压制,拿了银子又去赌,越/赌/越大越陷越深,叫赌坊压着回家收了房子收了地,寸老汉寸老爹气病了,青哥儿怀着身子在村口搭了几间茅屋照看,可寸白那畜/牲玩意儿,还想买了夫郎换银子,让青哥儿逮着一顿毒打,赶出村子,村里人相互帮衬着,没让寸白进家门,寸老汉做主让儿夫郎合离回了爹么家,如今寸家没了宅子,还欠了外债,寸老汉急火攻心,身子骨大不如前,苍老了许多,寸老爹也虚弱了,一家三口全靠青哥儿独自撑着,青哥儿挺着大肚每日忙东忙西,瞧着着实可怜,他得闲了便会坐在门口张望那进村的大路,像是盼着甚么人能回来,村里人走过总要叹一声作/孽,令人唏嘘不已。
远远望去一辆华贵的马车往村里赶来,青哥儿收拾东西跑到门口张望,他家离大路最近了,如果是那人回来,他定能瞧见!
近了近了,尘土飞扬也挡不住那人熟悉的脸,手里东西都拿不稳,青哥儿扶着肚子跌跌撞撞朝马车跑,边跑边喊,满脸泪水模糊了视线。
周赫岚赶着马车进村,忽地瞧见有人往这跑,他连忙拉缰绳停车,撞到了人就不好说了,待周赫岚凝眉细看,那跌撞的人影像是他夫郎!
周赫岚跳下马车冲到青哥儿身边,两人气喘吁吁抱在一起,青哥儿颤声儿问:“赫郎?赫郎?相公!真得是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没等儿青哥儿问完,他就哭到厥过去,倒在周赫岚怀里,周赫岚抱着青哥儿六神无主之际,寸老爹赶过来,眼见青哥儿昏了,忙哭哭啼啼让周赫岚往家跑。
青哥儿在大夫走后没多久醒了,他心性起落,一时受不住晕过去,不过不碍事,只是身子亏了,要好好补补,不然生孩子时是个难关。周赫岚哪里知道他走的这几个月,生出这般多事,寸老爹说了许多,周赫岚摸上青哥儿消瘦的脸颊,悲从中来,揽住青哥儿流泪:“青哥儿,你受苦了...怎么这般傻,养好身子等我回来啊!我留得信你没有看么?”想起刚刚青哥儿一听见动静就冲来的劲儿,这人怕不是每时每刻都留意着等他回来呢,周赫岚心疼得不行,紧紧抱住青哥儿哭嚎。
青哥儿也忍不住大哭,誓要把这几月的委屈都哭了,寸老汉寸老爹也抹眼泪,还是周赫岚反应过来,怕青哥儿再晕过去,赶忙安慰他。
青哥儿痛痛快快哭一场,精神好了许多,想起周赫岚留了信,可他甚么也没有瞧见呐?与周赫岚说了,周赫岚信誓旦旦他就是留了信,信上写他被家人带走了,要青哥儿等他回来,莫要着急!周赫岚还不好意思的说:“我还在信里说我心悦你,你莫要怪我!”
青哥儿听完脸红红,一双招子又明又亮,周赫岚忍不住低头,青哥儿睫毛轻颤,扫得周赫岚皮肤痒痒,心里更是痒痒。
皆大欢喜,既然周赫岚回来,那封信也不重要了,青哥儿想定是让寸白拿了,他向来与周赫岚不和,不过现在青哥儿不在乎了,人都到他身边了,还要甚么信!
周赫岚决定等青哥儿生了孩子再走不迟,反正寸家在这里甚么也没留下,不如随他们搬去汴都,也好有个照应。
周赫岚上次走得匆忙,一路快马加鞭,偶遇一队不长眼的盗匪,周赫岚使了他师父张习教授的拳法,竟被那盗匪头头认出,问他是不是师从“劲拳张”,周赫岚狐疑地点头,倒叫那头头突地拜了拜,喊甚么师爷师爷的,周赫岚不欲与他多做纠缠,拍马便走,那头头领了一对人马跟在后面追,周赫岚无法,问那人做甚,那头头央周赫岚收他一起走,周赫岚就这么带着那头头和几个死活想跟着头头的跟班一路北上往家赶,不时碰上几波匪盗贼人,不用周赫岚动手,那头头就能给他收拾干净,一伙人马紧赶慢赶终于到家。
周赫岚的父亲已经调回汴都,周赫岚与他父亲爹爹说与了青哥儿的事儿,还说青哥儿已经有了身孕,周爹忧了又喜,喜了又忧,怎得这傻孩子能让儿夫郎怀着孩子,自己跑回来?
周爹拿了板子打不争气的儿子,周父严厉地咳嗽一声,让周爹消气,当下最要紧的就是赶紧让那不孝子回去南荒把人给接回家!
周赫岚在家待了两天,又启程去南荒,没想到几月不见,他的青哥儿就经历了那般苦难,周赫岚又气又悔,悔他不该走得匆忙,让那寸白如此祸害家里。
青哥儿养了一月多,平平安安生下小汉子,周赫岚抱着青哥儿亲了又亲啃了又啃,感谢青哥儿愿意为他去闯鬼门关,有觉他这一生有了夫郎有了儿子,还有甚么强求的!
待青哥儿出了月子,身子恢复,周赫岚就安排马车启程往汴都而去,寸家老两口颇为不舍,又担心青哥儿一人去了没有家人照应受了委屈,一咬牙也就走了,早先周赫岚派人找到寸白痛打一顿,这次特意把他绑起来带去汴都,周赫岚知道青哥儿心里舍不得亲哥受罪,也只能带上这烦人的货色,不过一路有专人伺候,想来寸白也过得不好受。
一大家子人,几辆大马车走走停停,快走到汴都时,青哥儿又有了身子,原本就不快的路程走得更慢了,好不容易到了汴都,一行人身心俱疲,好几月才缓过来,青哥儿决定以后定不要出远门了,周赫岚连忙哄到:好好好,都听你的!
周家的生活自然比先前富贵,青哥儿多少有些自卑,好在周赫岚疼他,甚么都给他买甚么都给他带,还天天陪着青哥儿出去秀恩爱,两人孩子生了三四个,感情依旧,周爹心里十分欢喜,他也不是事多的人,以前还担忧周赫岚找不到人压制,现在可好了,儿夫郎是个懂事又能干的,自他来了,周父周爹觉得干啥都顺了,可见是个有福气得!
周赫岚给寸家人买了庄子,老两口闲不住,自己捣鼓了吃食卖,生意很是不错,寸白老实了,每天在店里帮忙,居然找了个小哥儿成了家,那小哥儿也是个能干的,帮着老两口开店,眼见着寸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青哥儿也就放心了。
都说缘分最是妙不可言,周赫岚穿越大半个国土找了他命中的夫郎,寸青等了二十年等到他命定的相公。
两人的故事到这里就先结束了,大家莫慌,万河归海,鸟归山林,总有那么一个人是为你而来。
中短文,喜欢壮受生子这种类型的,自产自销,喜欢的朋友可以关注我哦!我会一直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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