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耳朵》公路飞行

24、躺赢与躺枪

　　“你是狗啊！”被弄得烦了的时候，肖尔经常这样骂他。
　　但是季向空毫不在意，他“呵呵”乐着，对着肖尔动手动脚。
　　肖尔想起自己的二十岁，的确是看什么都能联想到性，那时候他一个人在网吧里看《蓝宇》，幻想自己如果遇上陈捍东那样的金主，大概……也就从了吧，也许那个时候注定了他就是被压的命。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后来会遇上季向空这样的男孩儿！
　　当他喜欢上这个美少年，幻想中的性又不一样了，他自己成了成熟稳重的男人，他看《威尼斯之死》，觉得花一样的男孩子也是有其吸引人的地方。他把季向空按在床上，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然而事实怎么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呢？
　　虽然小奶狗是当下比较流行的词，不过季向空这样的小奶狗除了外表奶，仿佛是跟狼狗串了，总之在床上，完全不奶，充满了狼和狗的畜生气。
　　所以肖尔想，我为什么要答应他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呢？
　　肖尔腰酸背痛怀疑人生的时候，也会感怀于那个夜晚，季向空失恋了，坐在肯德基里独自品尝孤独，当时的男孩儿多招人疼啊？
　　顾放不让他们在集训期的时候见面完全是英明之举，像这样做法，季向空打比赛的时候还能保持基本的体力和专注力吗？
　　被骂的时候，季向空撅着嘴有点儿委屈，“你不是也觉得很爽吗？”
　　肖尔翻着白眼，吃着外卖，现在他都没力气操持三餐了。
　　“哈哈哈哈哈哈……”季向空爆发出欢快的笑声，在桌子底下用脚趾刮肖尔小腿肚上的毛，“哥……你明明一副爽翻了的样子啊！”
　　然后他模仿肖尔发出的哼哼声。
　　肖尔气得想揍他，季向空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在家里昏天黑地过了一阵子，终于从热恋期过度到平稳期，不会毫无节制，而是稍稍讲点儿养生之道了。
　　“你颈椎和腰椎不疼了？”肖尔奇道，明明那事很费腰力的，他自己的腰感觉都要断了。
　　结果季向空一脸迷茫，伸手到背后去捶自己的腰，“说来也是神了，床上运动多了，居然治好了我的腰疼病，颈椎也舒服了。”
　　肖尔翻白眼。
　　“真的，不骗你！你知道干我们这行的都有点儿职业病，孙泽毅在我们几个里头年纪最大了，他只要颈椎病一犯，就得在家上上下下地干家务，趴在那里擦地板，把地板擦得能照出人脸来，他就舒服了。我们都笑他得的不是颈椎病，而是贱贱病，他不干家务都睡不着觉。”季向空挑挑眉毛，冲肖尔挤眼睛，“我比他强，我只要多多做些床上运动，就能治疗我的颈椎病。”
　　肖尔觉得他在鬼扯，要真这样，这世上的颈椎病都不用找医生去治了。
　　总而言之，不做是为了养生，做也是为了养生，后来季向空性质来了，上床不说上床，而是说：“哥，该养生了！”
　　养生这个词，内涵丰富，带有了特殊意味。
　　又一天晚上两个人在养生中，季向空一定要肖尔说点儿骚话。
　　肖尔捧住他的脸，由衷道：“弟弟，你真美。”
　　“不对，再说。”
　　“哥哥，你真棒。”
　　“再骚一点。”
　　“你想死吗？”肖尔呲牙。
　　过了一会儿，肖尔不服气，“那你也来说点儿骚话，除了刚刚那句。”
　　“我不说，但是我喜欢听你说，我默默耕耘就好了。”
　　“滚你爹的蛋。”
　　“突然觉得很带劲怎么回事？”
　　“我**你爹！”
　　季向空道：“咦！太重口了，你日我就好了，放过我爹吧。要么你叫我爸爸？”
　　肖尔甩了他一巴掌，不是真打，就跟轻轻摸了一下似的，拍蚊子拍苍蝇都更大力一些，他怎么舍得打他呢？
　　哎，总之就是造孽。
　　。
　　有时候季向空把脑袋靠在肖尔大腿上，两个人窝在沙发里，电视机开着随便播点儿电视剧，肖尔低头玩手游，季向空也玩手游。
　　季向空对打比赛的游戏已经很腻了，但是新出的游戏他还是很有兴趣打一打，没有那么强的目的性，纯粹就是带着肖尔一起玩。
　　肖尔在游戏里就是个手残。
　　都是手，季向空的手不是手，肖尔的手也不是手。
　　“哎哟哎哟哎哟，哪儿来的小学生！”季向空去找资源的时候，肖尔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玩家杀死了，季向空鞭长莫及，救不了肖尔，只能跑回来给他报仇。
　　两个人坐在空屋子里休息，清点装备，补充营养。
　　季向空时不时停下来，对着肖尔的手机指指点点，“用这个，这个枪好。”
　　“不好看！”
　　“大哥！不好看它好用啊！怎么就不好看了，你那个烧火棍屁用没有好不好？”
　　“棒在腰上发光啊，好看！”
　　季向空沉默了一阵，“你果然是个娘们，我带女孩子打游戏，她们都这样，喜欢华而不实的东西。”
　　“季向空，你再说一遍！”
　　“好好好。”
　　两个人继续打下去，出了屋子，骑上摩托，占领高地，打打打，杀杀杀！
　　肖尔又被打死了，“你不是说你罩着我吗？”
　　“我跟你说了不要带烧火棍！那就是个被人瞄准的靶子！”
　　季向空干掉敌人，回到复活点等他，又要去指点他，“带上这个，快带上这个，这个这个！”
　　“就不！”
　　季向空抢过肖尔的手机，他的专业性不容置疑。
　　肖尔抢回他的手机，“我！不！要！”
　　肖尔背包里被迫带上了季向空给他选的装备，他把手机一丢，“不玩了！”
　　季向空冲上高地几个点杀加上扫射，这一局结束，肖尔躺赢了。
　　“来嘛，继续嘛！”
　　“不玩了！”
　　“行行行，带上你的小棍棍！”季向空重新躺回肖尔大腿上，然后左突右闪地保护肖尔杀出重围。
　　有对话框跳出来，邀请季向空组队。
　　哲学家AK419：“哥们儿，你带的什么白痴啊，我看你技术不错，跟我们一队吧？”
　　狗崽崽805：“在带媳妇打。”
　　哲学家AK419：“媳妇？别是人妖吧？”
　　狗崽崽805：“真媳妇，不是网上那种。”
　　哲学家AK419：“打扰了。”
　　语音对话被肖尔听见了，肖尔问他：“谁是你媳妇啊？”
　　季向空道：“青龙克妻啊，我不能当你媳妇，只能你当我媳妇。”
　　“你再说媳妇这个词，我跟你绝交。”
　　季向空抽抽鼻子，笑得很促狭，“那你说，叫什么？”
　　“就是男朋友，不行吗？”
　　“我刚刚要是说，我带男朋友，人家能笑死你知道吗？游戏里能跳出一百个人来，要当我男朋友的。”
　　肖尔不解。
　　“在游戏里，有我这样能打的女孩子吗？”
　　肖尔回味了一下，最后一脸嫌弃，“刻板印象！性别歧视！你这是什么直男癌的脑回路？男的一定配女的？女的打游戏一定很菜？”
　　“……嗯……大抵是这样的。”
　　肖尔气晕了，然后他想了想，“我就是个打游戏很菜的男朋友啊，怎么了？”
　　“你不听我的，不肯好好打，因为你对打游戏不感兴趣，很多女孩子也是对游戏没兴趣。”
　　“没兴趣就没兴趣吧，我不坚持了。”
　　季向空搂住他，“对嘛，没兴趣就没兴趣吧，不用为了我勉强自己打游戏啊。”
　　肖尔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
　　季向空道：“心领了，真的没必要，就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好了。”
　　肖尔搂住他，“那你打游戏，我看你打。”
　　“行啊。”季向空这么说的时候，肖尔已经拿起遥控器换了个电视节目，季向空瞟了一眼，发现他挺喜欢看选秀节目的。
　　大艺术家对明星八卦了如指掌，电视里的小姐姐们唱唱跳跳的节目，他看得真情实感，抢季向空的手机给人家投票。
　　人真是复杂的动物呵。
　　这时候有人在敲门，几乎与世隔绝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门外会是谁。
　　不会是季向空的朋友，他和他的朋友都是网络联系的，让他们出个门比让贾玲减肥都难。
　　“去开门。”季向空手里还拿着手机。
　　“你去开啊，这你家！”肖尔怕遇上季向空的妈，他觉得这一天早晚要来。
　　季向空无奈，只能光着脚跑去开门——拖鞋不知道扔哪儿了。
　　门一打开，一阵香风拂面，下一刻一个柔软的身体倒进季向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