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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各人的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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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碩秋最近實在是煩燥的很,先拋開新兵營的事不說,那程家父子的事足以讓他頭痛。程穆朗一心想當醫工卻遭到程老爺極力反對。那也難怪,他是程家獨苗,讓他答應可不那麼容易,幾天以來他都不知道聽程穆朗抱怨了多少次。
其間他還聽說了夏瑤的傳聞,七王爺做事滴水不露,這讓他跟程穆朗得以全身而退,當他們看到夏瑤番下的幾字片語後,心裡也不希望他們救回來的人有什麼閃失。後來傳聞傳了幾天也變消停了。說來也奇,那群黑衣人自那一次夜襲夏府後也再沒有出現,要不是受了傷,他還以為自己是作夢。
他雖然對五王爺,夏瑤,還有夏家的事滿腹疑問,但現在他都自顧不暇,根本無暇深究。更何況,中間還有一個七王爺,又怎麼可能輕易從中知道些什麼。
“碩秋!碩秋!”程穆朗急步走進他的書房,隻眼透著亮光,臉容紅潤的看著他。
“怎麼了?有什麼好事嗎?”謝碩秋瞄了他一眼,然後低下頭繼續處理案上的卷宗。
“我爹同意了!我可以考醫工了!”程穆朗一把坐在椅子上,他跟他爹爭持了幾天,沒想到七王爺一句便讓他稱心如意了。
“同意了?”謝碩秋挑了挑眉,折騰好幾天,僵持不下的事突然間就成了?
“是七王爺,他不知從那兒聽說了我的事,上朝之時簡單幾句便給我爹施了壓,他便無奈同意了。”程穆朗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爹爹說了,以後若有戰,他與娘也會上戰場,與我一起為士兵療傷,說我有本事自請成為醫軍,便要有本事在戰場上活下來,才為醫道。”程穆朗沒想到他爹想的如此之深,他之所以反對自己為醫工,不是因為自己是程家獨苗,為人臣者,定為國為君,以天下大事為依歸。他自覺還沒那個覺悟,不知戰場之可怕,思前想後,他其實也上了一課。為醫者,一切以病人為先,若出師未捷身先死,何以治人?現得蒙七王爺眷顧,倒為他爭來一個機會。
“七王爺對你倒是上心。”謝碩秋整理了一下剛寫完的卷宗,自那夏瑤一事後,他總感覺自己跟程穆朗都被七王爺給盯上了。如七王爺那懶散的性格,他才不會去管程家那點小事。讓他如此上心,這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也罷,不論他心裡想的是什麼,眼下程穆朗想要的都達到了,終歸是好事。
“進來這麼久,你在弄什麼呢?” 自打進書房以來,只見謝碩秋忙著整理他桌面上的那座小山,厚厚的一堆卷宗,忙活到現在不見消停的。
“還不是因為招兵一事,皇上已下了詔書,你不也知道,皇上有令,凡家有年滿十六歲者,必須參軍,若那家有年滿十六歲者不參軍便須每年上繳一百錠白銀的稅收。既然招兵令已下,那我謝家軍便要清點軍備,隨時出發。”謝碩秋結束了案上的卷宗,自覺鬆了一口氣,
“不僅如此,前些日七王爺可鬆了口,眼下不是為了開放商道一事在籌謀麼?他有意無意的跟我爹說,想要在邊城先行。那便是說,不僅新兵訓練,也很有可能要在邊城駐兵了,要是真這樣,快則三年,慢則,五年也不是件罕事。”
“原來如此。”程穆朗表情漸見嚴肅,“那現在準備的如何?”
“皇上詔令已下,全國各地的壯丁必須十天內到達涼州城報到,尉遲寬已帶領精兵出發涼州,十日後與我軍會合,再行出發邊城。”謝碩秋口中的尉軍寬是尉遲璋的後人。說起那尉遲璋,他跟隨開祖皇帝南征北討多年,獲榮封虎龍將軍,後戰死沙場。天妒英才,自尉遲璋死後,他家再沒出將才,世代從軍,現後人尉遲寬年約二十,直屬謝芝武麾下。是次練兵,約莫會有新兵五萬四千多人,人數之多,分騎、步、射,盾等分營。帶到新兵營的教軍必須是精英中的精英,當中這幾萬人裡,若能出幾個將才,便是大慶之福,所以此事馬虎不的。
“我先恭喜你,得償所願。”謝碩秋一付悲天憫人的表情看著程穆朗,“可別忘了,你我雖是世交,可我爹是個公私分明之人。你能不能考上我謝家軍的醫工可不一定哦。”
“少幸災樂禍了!我的醫術你不是沒見識過,肯定能過的。”程穆朗白了他一眼,“說起這個,我可聽見了一件有興的事。”
“什麼事?”幾日裡埋頭在整理軍備的事之中,他的消息少不免不如程穆朗的多。他口中有興的事倒引起他的好奇心。
“今日程府來了位稀客,你猜是誰?”程穆朗一臉壞笑的看著謝碩秋。
“不猜。”幾日來的煩燥,加上看到了程穆朗那付一臉在調戲他的樣子,他就沒這興致與他糾纏。
“來的是夏府夫人跟夏家小姐。”程穆朗依然笑著,“那夏小姐想學醫,他爹娘都同意了,所以上門拜師來著。我娘想著我也快離京,她也想找點事做,想著有夏家小姐陪伴也是好事,便應允了。你說那夏家小姐突然想學醫,莫不是因為你?”
“與我何干?”謝碩秋冷淡地說道,他想到了那夏家小姐處變不驚的樣子,“不過,她倒挺適合。”
“確實挺有天份。”程穆朗想到了那夏家小姐給謝碩秋包紥的那個傷口,以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來說,確實挺不錯,可能意外的,會是一個學醫的好材料。
“另外,我還聽她們說起了夏瑤,好像現在夏家也到處派人尋找夏瑤的下落。”程穆朗看了看謝碩秋,“反倒,前幾日動作頻頻的禁衛軍現在好像沒前幾日積極。”
謝碩秋揚起了嘴角,“不是很明顯嗎?七王爺就想刺客把目標都放在夏瑤身上,如果持續高調未免過於刻意。太過刻意的話,敵人便不會相信。看來,夏瑤的下落七王爺也沒告知夏府啊。”
想到了夏瑤,她也太寡情冷漠了一點,這些日子夏府中人並不好過。他沒想到,她居然沒給夏府給稍個信,現在在夏府眼中,她便是如同人間蒸發,生死不明。蘇老夫人一夜喪女,孫女失蹤,那打擊得有多大。夏閣老也是,聽說每天都在自己關在房中,不願見人,除了上朝下朝,基本上足不出戶,甚是可憐。
“也對,現在焦急的是夏家。她們出面可算是合情合理,看樣子之前夏瑤並沒有騙我們,她卻實是什麼都不知道。”要是她真知道什麼,又怎會被七王爺當作誘兒?程穆朗輕嘆了一口氣,“可惜啊,把人救了回來,卻成了誘兒。”
“自古無情帝皇家。”謝碩秋若有所思的說道,“各人自有各自的路要走。這是她的路,我們也有我們的路。”是的,人自出生起就不斷在選擇自己的路,有的時候可以自己選,有的時候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有的路難走,卻不得不走,有的路以為是康莊大道,實際不然。沒有那條路是正確,又沒有那條路是錯誤。他也有必須要走的路,他注定為軍,為一國安定出盡己力,這便是他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