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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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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もちつき,很有意境的一个词。”
不知何时,男人已悄无声息地负手站在她们的背后。
他低头指了指佐良娜铺好的沙漏,玩味地摸着下巴,神情似笑非笑:“此世即吾世,如月满无缺,我记得源氏著名的藤原道长在获得了“一门三后”的无上荣耀,在席间无比自得,对着圆月吟下了他最为著名的“望月之歌。”
香磷点头,也不隐瞒:“啊,出自于平安京时代的《枕草子》。”
“你不像是那种自怨自艾的....人。”
闻言,鸣人盯着她,倒是难得若有所思。
没想到,红发女人轻抬镜框缓缓微笑,“那又怎样呢,哪怕是权力顶峰的藤原道长,他对道隆一脉如此狠辣,于政治,他极富才能,远胜他那情商堪忧的侄子伊周千百倍;于道义上,他就问心无愧吗?”
说完,她像是不好意思地伸手摸着鼻子,“算是我眼拙,只是没想到火影大人竟然也对远古源氏的史书也颇为精通。”
本就莫名愧疚的火影难得被噎住了。
----话说回来,他到底之前显得多没文化啊!?
他无奈地摊了摊手臂,“好歹是一个村子的领导,总得需要点文化水平来撑下平面吧。”
鹿丸在一旁凉凉地泼冷水:“准确来说,这位大人平时的文化课也是让伊比喜大人煞费苦心呢。”
.....呃呃,突然觉得什么的火之国最年轻的影级强者好low。
原来木叶村的忍者都是这样敷衍其他国家的吗。
香磷抽了抽嘴角,沉默以对,明智地没有踩面前这个男人的底线。
女人隐约想起,听有心人说起这位稚气的少年谦逊温和,而在初次登上火影之后,在处理政事方面也没有老一派的强权作风,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毫无不良嗜好的男人,却在五大国会议上十分强硬果断地罢免了长老团的大部分权力。
中宫易主,局势变化莫测。
一个不轻易展露情绪的人远比一个轻易疯狂的人要可怕许多,他们大多数是没有任何退路可走的,只能殊死同归。
“老实说,关于您的传闻有很多.....”
“他们说您当初是谋权篡位,还是从您的老师手里接下的位置,除此之外,为了保证中央管理,在您专政期间所罢免了许多当时团藏大人遗留下来的根部成员。”她感慨地叹息一声,“毕竟独权主义终究是不讨喜的。”
男人笑笑,并不反驳:“确实,独权霸主不是一个好名词,但如果人若能掌握主权,就能把握当下的命运,比起要被任人宰割、颠沛流离要幸运许多。”
“其实我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不是在这里。”
他轻抬眼,讶异地“哦”了一声。
-----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也许就是这声好奇的“哦”给了她莫名的勇气,她不急不慌地说道:“据说大人从小也是孤儿出生.....应该也明白在孩子的童年时期,父母的陪伴和照顾对于他们有多么重要,而小娜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我想多爱她一点,这也是我的初心,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香磷扶着镜框,轻抬眼的瞬间,女人一贯柔和朴素的侧脸在夕阳下散发着独特的光芒。
很明显,这是个在言谈上都显得十分智慧型且情商出众的女性。
而这样的人最为可怕的一点,即便她们日后真的做了错事也会让人轻易地去原谅她。
先入为主的弱者要保护好的观念早就侵入脑海-----
鸣人的笑容反而淡了不少,“客气了,香磷小姐,真要说起来,您的母亲也秉属漩涡一族,也是我当年母亲的世交,平辈之间的相处,自是不必这么拘谨。”
看起来是个怜香惜玉的君子。
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女人终轻不可闻地呼出一口气。
对于这位佐助的感情深厚的挚友,在强行越过小娜亲生母亲的份上去履行这份并不属于自己的职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个局外人,所幸,这个男人也没有去过分地追究。
随着两人交谈完毕后,时间已经过半。
远处,目送着前方那对明明不是母女却意外和谐亲密的背影,站在树下阴影处的鹿丸眯起眼睛,似是而非地道:“大蛇丸的人果然不简单,刚刚软磨硬泡的本领不错,鸣人,她这么跟你打太极,久而久之下去,你也不好做恶人啊.....”
而对面,金发男人的神情有些阴郁,他烦躁解开了胸前的领带,显然之前的谈判并不能令他满意,“我能有什么办法,本想用小樱和佐助之前的感情道德逼她放手对佐良娜的抚养权,不料反被她用小时的经历将了一军----”
“这就是欲擒故纵啊,鸣人。”
鹿丸饶有趣味地摸了摸下巴,“知道什么是女人吗.....当年第六魔王织田信长的妻子浓姬,也就是那位传闻中的战国三夫人,对丈夫外加调教和抚蔚的双重技巧,可以说是将女性本身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就是不知道以刚刚那位女性的态度能否可以超越了。”
不,应该说是早就不攻而破了。
鸣人的背后,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军师意味深长地笑笑。
“还好吧,如果不是看在巳月那孩子的份上,我也不会多次对大蛇丸那边的人留情。”
男人淡淡地说道。
鹿丸倒是难得睁大了眼睛,“说起来,不止是佐助家的那位小千金,巳月那孩子似乎也对香磷很亲近,难道她是天然招小孩子亲近的类型的吗?”
“不知道。”
鸣人无趣地摆摆手,他慢慢地朝屋外走去,显然觉得谈及好友和妻子之外女性的必要都没有,“对了,善后就拜托你处理了,鹿丸,还有,佐助当初将佐良娜抚养权的一部分过继给香磷的这件事不能让小樱知道。”
“嗨嗨嗨。”
身后,某人懒洋洋地应道。
*
“怎么,还在生我气啊----”
安静的屋内,僵持着的两人久久未动。
桌上蜡烛灯芯燃尽的瞬间,佐助内心的某处仿佛被触动,注视着眼前眉梢间自有一股不服输韧性的女人,他及时地放缓语气:“好了,时间也不晚了,春野樱,你说你这平时不声不响的,一旦生气起来简直要我命啊。”
不管怎么样,先将面前的人哄好再说。
“呵。”小樱皮笑肉不笑地嘲讽:“是吗,我怎么听说某位宇智波家的二公子在新婚第二天就赶忙连夜出入高级花街会所,啧啧啧,那里的女子自是比我会勾引男子的,那么,我们的名流二少都不心动吗.....”
“樱。”
佐助冷不丁地打断她,无缘故地,他不喜欢她这份阴阳怪气不在意的冷淡态度,“你以为我去那是做什么---”
去那做什么?
女人眼神一冷,一个正精气旺盛的年轻男人去花街,而他也足够有资本和傲气,正有妩媚风情万种女人自愿服侍,莫非,他难道还指望她可以轻而易举地释怀这件事。
“不关我的事。”
小樱淡然笑笑,强迫面前的人松开禁锢她手臂的手,“你身为木叶名族的后裔,又是受无数人崇拜的六道仙人因陀罗大人后代,尊贵万分,自有无数女子喜欢你,值得你去花时间和她们相处,我若是也像平常女子那样对你又管又妒的,那岂不是太辛苦了---”
男女之间的情事若是牵扯到第三方,她也无心恋战。
世间万物,任何事物都可有相较一量的冲动,但唯有感情不行,她不想也不愿为他人做嫁衣,到头来人去楼空,只得空悲兮一场罢了。
*
.....又是这样的态度。
平静淡然,看似谁都不在乎,实际上却将自己的心保护得很好,滴水未漏。
这五年来,妻子的心究竟在哪里?
又或者,这个人,多年床边的枕边人,这个女人的爱和耐心又给了谁?
他发现自己渐渐地看不懂她。
男人抿紧唇瓣,一双修长的大手由于主人的用劲过重几乎发白,但她对那个人是不同的,鸣人也好.....还有围绕在旁边的朋友,她都会不留余地去帮助他们,甚至大多时候是不计后果的。
当然,这些偏激的想法,小樱自然是感觉不到的。
女人没敢抬头瞧见他的表情,光从这对面源源不断忍耐的呼吸声看来,她大致明白自己终究还是惹他生气了。
她扶着额头,莫名地觉得好累,事实上,自己没想和这个男人发展到如今的地步的,哪怕是婚后彼此沉默无言和各自相安无事的度过每一天,也好过现在的只是待在这里就浑身不自在的尴尬状况。
“井野还在外面....等着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小樱犹豫了一会,她鼓起勇气直视男人此时看不出情绪的侧脸,说道:“你也好好休息,我忙完这几天的审核就会到达家里。”
到达?
闻言,佐助沉默地嗤笑一声,说到底还是没有归属感,这个女人竟然连简单的回家都说不出口。
“怎么,这么赶着去民宿,那个人就那么令你在乎吗----”
于是看不惯她着急想冲他身边离开的态度,心中恶念杂生,男人索性就干脆地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的出行田之国的任务应该是鸣人安排的吧.....名单上明明没有洛克李的名字,可他偏偏不辞辛苦地陪着你来了,还真是有心啊。”
门口,女人的脚步止住。
佐助慵懒地盘腿坐到了窗边,捏起下巴,兴致顿生:“需要我这个做丈夫的为你们这对有情人做点贡献吗,毕竟对方都这么赶着上门要为你赴汤蹈火了,那可不能敷衍对待啊.....”
如果不是看在佐良娜目前学费还需要这个人分担,她现在恨不得谋杀亲夫了。
如此刻薄恶毒的话....小樱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说出来的。
尚且看在对方多年养成良好的修为,女人捏着拳头,她狠狠地回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宇智波佐助----”
“你又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春野樱。”
男人截住她的话语,不顾她此时红着眼眶满脸委屈的模样,他冷漠地盯着自己的妻子,仿佛就此打算挥断感情痛下杀手,做个无心的人:“鸣人新婚的那天....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哭了吧,呵,我一直在想,这么多年过去,你对他的感情是不是依旧忘不了,好了,你从未想过我这个做丈夫的感受,我也想就这样好好的跟你过日子,可是,你那天之后就夜不归宿,甚至还要洛克李去照顾你,你明明知道他对你有感情。”
女人一愣,下意识想解释:“不、不是的,我-----”
可佐助偏偏躲过她想要拉住他的手,落寞地笑道:“哪怕到现在,我还是尽量在安慰自己,是我这些年对你忽视太多,以至于你变心也好,或者永远不原谅我也好,我都没有想过要放开你的手,只是,我没想过你竟然连离职这些小事都不愿意告诉我,那么,樱,你告诉我,你跟李的这些天的在一起有没有真的在乎过我的感受?”
爱一个人好难,因为那代表着你从此就此降下神坛,不再可以潇洒从容地笑着面对人生的痛苦和离别了。
当他们年轻时,从前的宇智波佐助对春野樱这个爱憎分别的女孩做过许多错事,但都是建立在不爱的基础上,但现在,这长久相融以沫的婚姻相处以及这个女人的赤诚深厚的感情,不止是作为男人的佐助忽视不了,尤其他还是作为这个人的丈夫。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遇到十八岁的你,那个时候的你多么美好纯粹啊,不像现在,你说你不喜欢我利用香磷的感情,但是,你为了逃避婚姻竟然也可以忍心利用一个男人的感情,春野樱,你扪心自问自己,难道你不会对佐良感到愧疚吗,整天忙着工作的你有没有哪一天安心陪着自己的女儿----”
“你闭嘴。”
小樱流着泪握紧了嘴巴,她被他伤透了心,后面的话也不想再听了。
说来也讽刺,一场由感情为名的婚姻到了现在两人互看生厌的地步,她都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