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dora's love》墨色之空

8、Show Seven Charon（卡戎）•渡河神

　　晚泠也只是说着好听，说什么要来上课，实际上继续翘课，她来学校只为图个安定。
　　她抱着一打五线谱，失神地游荡在学校里。
　　无数个人走过，将她视为空气。
　　无数片树页飞过，飘落在她身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该想什么，脑海中只是不停地交替闪过刚才在Zlysium Dream和L＆G的场景。
　　情妇……接吻……
　　明明可以拒绝，却被威胁接受这种不平等的条约，那个大方潇洒的Pandora似乎不见了！
　　“晚泠姐！”身后传来惊恐的叫喊声。
　　晚泠反应过来，只见前面一片湖水，身子正在前倾。
　　“厄？……”迷茫的眼迅速睁大，“不是吧？！——”
　　感到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可对方力气太小了，根本无法阻止身体的下落。
　　她借了那个人的力量，转身把手中的五线谱扔了出去。
　　“啊——”
　　“哗！”
　　平静的湖面惊起了大圈大圈的涟漪。
　　“晚泠姐，你没事吗？”若眸稳住了身子，询问不远处的晚泠。
　　这湖也挺深的，晚泠根本够不到底，喝了好几口的湖水，才算稳住了。
　　“我没事，上岸吧。”
　　“嗯。”
　　两个人上了岸，若眸已是瘫软地倒在草地上。
　　晚泠急急跑想自己急中生智扔出的那本五线谱，仔细查看了一下。
　　“呼——，还好，没事。”身子一松懈，坐在了地上。
　　“晚泠姐，那是什么啊？要你这么紧张。”若眸小声问道。
　　“没什么。”她看向若眸，又看了看自己，“这回可好，两个落汤鸡！”
　　若眸微红了脸，低下了头，“都是我不好，拉不住晚泠姐。”
　　晚泠一听，慢慢爬到了她面前，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温柔地说：“傻瓜。”
　　若眸惊讶地抬起了头，对上那双清澄的眼，心不由加速了。
　　“若不是你叫了我，恐怕这东西就要遭殃了，到时候我还得连夜赶工，辛苦得也是我，这我可宁愿变成落汤鸡，所以我该谢谢你呢。”晚泠挥挥手中的五线谱，又拍了拍她的头，站了起来，把裙角的水拧干了，裙子变得皱巴巴的，“天哪！这腔调出去，回头率绝对猛增。”她哀怨道。
　　若眸也找了起来，看了一下自己湿透的衣服。
　　“若眸！”晚泠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吓了一跳。
　　“什、什么事？”
　　“你住哪？”
　　“我是住宿的。”
　　晚泠眼睛一亮，“那一定有衣服换了！？”
　　若眸笑得有点尴尬，抽回了手。
　　“怎么了？”晚泠觉察到有点不妙。
　　“晚泠姐，我昨晚刚好心情不好，把所有衣服都洗了，现在全晾着了。”若眸悻悻地说。
　　“什么？——”声音极其之大，惊起了树上栖息的鸟儿。

　　天彦大学后门在白天一直开着，但很少有人走动。
　　后门停着一辆白色甲壳虫，看上去很平常。
　　突然，后门探出了一颗小脑袋，看见甲壳虫后，眼睛一亮，向后招招手，快速跑向甲壳虫。
　　甲壳虫看见了那人，也慢慢开车过去了。
　　那人身后跟出了另一个人，她显得很忸怩。
　　“快点，若眸。”晚泠催促道。
　　若眸红着恋，跟着晚泠上了车。
　　“就几个小时不见，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乔茶责备着她，把副驾驶座上的毛巾递给了晚泠，“你要的。”
　　“辛苦你了。”晚泠把一条给了若眸，自己擦着湿透的头发，又打量了一下车子，“这车你向谁借的？”
　　乔茶透过后视镜，白了她一眼，“上次你把人家的车子弄脏了，这么快就忘了啊？”
　　晚泠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眼熟，小丫还不准备换车啊？”
　　“是你说要一辆朴素点的车，我才向小丫借的，她可还在气你上次那件事呢！再说她换了，哪来这么朴素的车载你？”
　　“她还记着仇呢？”
　　“废话，你把人家车吐得乌烟瘴气的，这次又是你，我快被她给灭了。”
　　晚泠扁了扁嘴，不说话了。
　　坐在她身边的若眸完全被人忽略了，显得有点窘迫。
　　乔茶透过后视镜，看向若眸，“泠，她是谁？”
　　若眸局促地绞着衣角，头低得很下。
　　晚泠看了一眼若眸，“我家学妹。”说着，还向若眸挤眉弄眼，话说得很暧昧。
　　若眸听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乔茶看在眼里，不说话了，安静地开车了。

　　晚泠带着若眸和乔茶回了自己家里。
　　“若眸，你先去冲个澡，我去给你拿衣服。”晚泠指了指卫生间，就进了卧室。
　　若眸这回是彻底愣住了，她不好意思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又涨红了。
　　乔茶没理会她，径直走到CD机旁翻看着CD。
　　“若眸？你怎么还不进去啊？”晚泠把衣服和毛巾放入了卫生间，出来推着若眸进去了，“放心吧，把这就当成自己家好了，进去吧。”然后关上了门，走到乔茶身边，“这些CD你都快翻烂了，还准备翻什么出来？”
　　乔茶把《Pandora’s Box》塞了进去，站了起来与她对视，“我想，我得先给我解释一下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这架势颇有三堂审问的意思，只可惜少了两堂。
　　“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她没有回答乔茶的问题。
　　“马虎，性格怕生，害羞，这种人，说句实话，在社会上很难生存下去。”乔茶和若眸未说一句话，却从她种种行为上看出了她的性格，“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这种人。”她表现出了很明显的厌恶之情。
　　晚泠耸了耸肩，不反驳，“但我想收她做徒弟。”
　　语出惊人！
　　“什么？”乔茶大叫。
　　晚泠捂着耳朵，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向厨房。
　　“Pandora，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她的性格根本不适合现代社会生存法则，更不用说鱼龙混杂的时尚界了！”乔茶跟着她进了厨房。
　　“但我喜欢她的design style。”晚泠从冰箱里拿出了一杯酸奶，直直看向了乔茶。
　　“可是你总不能喜欢某人的style就收某人做徒弟吧？”
　　“你说的缺点，我比你还清楚，不，应该是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但这种性格又不是不可以改变的？”晚泠打开了瓶子，喝了一大口。
　　“你想改变她？”乔茶惊讶地睁大了眼。
　　“对。”她坚定地点点头。
　　“这可是很困难的！”乔茶尽力挽回她的决定。
　　“我喜欢挑战有难度的事，而且也许随着她性该的改变，她的作品也许会更出色的。”她信心十足地微笑着。
　　乔茶叹了一口气，彻底say give up了，经过这几年的相处，她知道Pandora不仅是个天才，更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
　　“OK，我知道了，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放心吧。”晚泠拍了一下她的肩。
　　卫生间的门打开了。
　　“走吧，先别告诉她我的身份，先去调查一下她。”
　　“天哪！你居然不清楚她的底细，就跑过来跟我说这些啊？……喂，Pandora……不对，是泠，我还没说完呢！”
　　晚泠才不听她的废话，把酸奶一口气喝光了之后，径直走向已出来的若眸。

　　若眸换上了晚泠准备的衣裙，站在门口不动。
　　“不错嘛。”晚泠打量着若眸。
　　“这件衣服我怎么没见过啊？”乔茶扫兴地说。
　　她马上遭到了晚泠的白眼。
　　“我做的衣服，你全见过啊？”
　　“但你也得和我说一声啊。”
　　“我在休假，似乎不用事事都向你报道吧？”
　　若眸站在那，听得一愣一愣的。
　　“晚泠姐，这是你做的衣服？”若眸木讷地问。
　　“是啊。”晚泠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是个设计师？”若眸惊讶地大叫，这是从未有过的大声恩。
　　晚泠捂着耳朵，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若眸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害怕地低下了头。
　　这丫头耳根都红了。
　　晚泠哭笑不得，拍拍她的肩，“没什么，我只是个做衣服的人，没什么了不起的。”
　　这是在安慰她吗？可听在乔茶耳中，有种想把她扔下楼的冲动。
　　听听她的语气……
　　乔茶直翻白眼。
　　晚泠将乔茶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理睬她。
　　“若眸，，我要洗了，你和小乔好好沟通吧。”她把若眸推给了乔茶，话虽是对若眸说的，但眼睛却一直盯着乔茶，仿佛在说：“你敢给我搞杂了，小心点。”
　　乔茶无奈受到威胁，拉着若眸的手，走向沙发。
　　晚泠这才放心地拿了衣服去洗澡。

　　晚泠一洗就是半个多小时，等她出来时，发现若眸和乔茶已经聊开了，两人聊得眉飞色舞，竟完全没发现她已经出来了。
　　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被无视的感觉还真不好受！
　　“咳咳咳……”
　　“泠，你出来了啦？”乔茶打了声招呼。
　　“晚泠姐。”若眸向晚泠点点头，又专心地听乔茶说话。
　　这、这、这算怎么回事？
　　见她们这样180度大转弯，她脑筋开始打转了。
　　不过这两家伙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晚泠气愤地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杯酸奶，狠狠地灌了下去，火气才慢慢熄灭。
　　她走出了厨房，坐在另一只单人沙发上，盘腿开始盯着拿回家的五线谱发呆。

　　三个女人一台戏，而这三个女人……无话可说！
　　这样时间过得飞快，已到了傍晚吃晚饭时间了。
　　“泠！泠！泠！……”
　　“晚泠姐！晚泠姐！……”
　　晚泠迷迷糊糊地被两个人给推醒了。
　　见她睁开了眼，两人才罢手。
　　“泠，真服了你了，这样坐着都可以睡着。”乔茶佩服她的睡功。
　　晚泠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谁让你们不理我的？自顾自聊着，聊得还乐不思蜀呢。”
　　乔茶和若眸相视而笑。
　　“你们笑什么？”晚泠看着他们两人一头雾水。
　　“泠。你吃醋啦。”乔茶戳了戳晚泠气鼓鼓的脸蛋。
　　“才没呢。”晚泠死不承认，“现在几点啦？”
　　“快六点半了，去吃晚饭了。”
　　“我就不用了，乔姐，我要回校了。”
　　“为什么？学校应该不会这么早关门的啊？”
　　“我还有事呢，要早点水区。”晚泠婉言谢绝。
　　“可是，我们难得这样谈得来……”乔茶很失望。
　　“小乔，你们两个别再这么肉麻了，又不是以后见不到面了……”说着，晚泠准备下来，“哎呦！”
　　“泠！”乔茶急急去搀扶，“你怎么回事啊？”她娇嗔道。
　　“呵呵呵，脚麻了。”晚泠悻悻地笑着。
　　“笑你个头，来，站得起来吗？”
　　“应该可以吧。”
　　于是晚泠在乔茶和若眸的搀扶下上了车。

　　乔茶和晚泠把若眸送到学校之后，就一起去了Crow酒店吃晚饭。
　　“你还真奢侈呢。”晚泠切着牛排，睨了乔茶一眼。
　　“那你别吃啊。”乔茶知道她在开玩笑，但心里听着还是很不舒服。
　　晚泠扁了扁嘴，“真开不起玩笑呢。”
　　乔茶放下了刀叉，严肃地看向晚泠，“今天中午的事情怎么样了？”
　　晚泠一怔，刀叉动作放缓了，“他同意了，你那边呢？”她和他的交换条件避而不言。
　　乔茶感到晚泠有些不对劲，试探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才没有的事，你多心了。”晚泠扬起了笑脸。
　　乔茶是个很精明的女人，戏一定要演好，才能逃过她的眼睛。
　　乔茶盯着她看。
　　她笑得快抽筋了，“你呢？圣天廷那……”
　　乔茶靠着椅子上，“明天你再去一趟吧，应该就可以了。”
　　“为什么我还要去一趟啊？”晚泠怪异地叫道。
　　“我怎么知道？”乔茶摊了摊手。
　　晚泠突然想到了明天还有一件事要做，烦恼地摇摇头。
　　“麻烦死了。”
　　乔茶不接话，认为她这算同意了。
　　“明天中午我去接你，吃了午饭就去。”
　　“OK。”看来还得准备准备。

　　两人在楼下吃得畅快，却完全不知她们头顶上的事。
　　此时Crow顶楼的酒吧中……
　　欧昀辰自斟自饮，看着酒杯中酒红色的液体，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模糊，转瞬即逝……
　　他甩甩头，准备喝下酒时，一只手伸到他面前夺了酒杯。
　　欧昀辰惊讶地看去。
　　只见来人——
　　刚毅的脸庞却顶着有些凌乱的短发，两条剑眉微挑起，一双锋利的眼睛盯着他，唇边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敞开的白色西装，领带早已不知飞哪去了。
　　如此不羁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圣天廷。
　　“怎么？来挖走了我的墙角，却独自躲在这里喝闷酒？”他一口喝下欧昀辰的红酒，搭着他的肩，坐下了。
　　“你想报复吗？”欧昀辰听得出圣天廷的调侃之意，暧昧地看着他，“还是说，你舍不得她？”
　　“去，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吗？我只是好奇，Pandora似乎并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吧？”他来找他的主要目的便是这个。
　　欧昀辰不说话，看了他一眼，“的确，但她很特殊。”
　　“哦？”第一次从欧昀辰嘴中听到他说哪个女人特殊，表示很惊讶，“怎么说？”
　　“秘密。”
　　“兄弟之间还卖什么关子。”圣天廷有些不满。
　　“你去调查一下就知道了。”说着，欧昀辰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圣天廷。
　　“怎么？”
　　“你对她还真不在意，要知道她的声誉在国际中的价值，你呀……”欧昀辰失望地说。
　　“听你这么说，我还真不应该放了她，尤其还有什么租赁契，亏她们两个人女人想得出。”
　　“廷，我好心劝你，同意放她，否则，她会直接辞职，本来你一年后还可以得到她，若你那样做的话，恐怕……”
　　“你似乎对她很有把握吗？这么相信她会去你那？她应该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吧？”
　　“廷，你错了。”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哦？这又怎么说？”
　　“我不是对她有把握，而是对我自己。”他勾起了一抹自信且诡异的微笑，将酒一饮而尽。
　　此时，圣天廷才觉得事情并不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