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09 消逝与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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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咳咳。”年迈的老人用手抵住嘴低声咳嗽，沉默片刻后还是上前来到了女孩的身边，忍不住开口劝慰，“回去吧，oo。”
冰冷的雨水就像是要浸透骨头，顺着紧紧贴合在额头上的发丝悄然淌下，掩盖了原本应该出现在此时此刻的泪水。或许是因为四肢全然没有了感觉，在这样悲伤的场合下，你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真正的绝望和巨大的悲痛来袭之际，你连哭出来的权利都被剥夺。
像是不甘心一般抬头，费力地与击打在眼皮上的雨水抵抗，你在一片片模糊中死死盯着被层层掩盖的乌云，扯出了一个毫无生气的笑。
‘为什么，你还在这里呢？’
‘为什么，还不让你回去呢？’
从穿越来到jojo世界开始就一直处于一种幸运儿心态的你，第一次不由地问自己，你为何会像一只怪物一样徘徊在不同的世界里。
注意到许久未见仍然以一个年轻面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老朋友，尤其是对方已经失去了记忆中阳光的笑容，史比特瓦根不禁心头一痛，深深叹了口气后转身离开。
如果眼下说什么都不能让你好起来的话，他也只能选择默默等待了。头发开始花白的老人步伐缓慢地在雨中行走，在走出一段距离后耳边隐隐飘过类似小兽般的呜咽声时，赶紧转过头去。
雨幕可以模糊了其他行人和树木，在史比特瓦根略带浑浊的眼球里，却模糊不了那个扶着墓碑跪倒的身影。
那块墓碑上的，是昨天他亲自去监督刻下的名字——
致挽回时光碎影的好友们，艾莉娜·斐兰兹与威廉·斐兰兹夫妇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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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acdc残留在你身上的意识，LisaLisa在只言片语中获得了艾哲红石的下落。你并没存有在这个过程中的记忆，只是记得结束后她那复杂的神情似乎欲言又止。
追击艾哲红石，就在你这么认为的时候，来自罗马的加急联络让你们一众人不约而同地暂时放下了跟踪红石的念头，匆匆前往罗马的一处私人宅院。从门外走进这栋小楼，走廊内一群医生面色紧张匆匆赶来又离开，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中来到卧室，还垂着眼抹泪的女佣守在房间门口，看到你们的时候慌忙站起。
而心系奶奶的乔瑟夫完全无视了这些，他焦急地扑到窗前，握住老妇人的手低声呜咽。
“……oo？”
躺在床上的老妇人声音细微念叨了一句，眨动的眼皮睁开后，目光停留在身前大男孩的脸上，这才缓和了面容唤道：“是JOJO啊。”
似乎是心爱的孙子及时赶到带来了一些宽慰，老妇人尽管难以掩饰自己的病容，却也还是展现出了一定的喜悦。只是与之有着最近距离的乔瑟夫呆呆一愣，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东西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悄悄发生了改变。
会不会是艾莉娜奶奶听说了毒戒指这件事，还在生气？
乔瑟夫不禁望向床边守候多时的史比特瓦根，试图在对方的表情上读到泄露秘密的愧疚，却也没有捕捉到类似的东西。
‘太不对劲了。’乔瑟夫说不清到底有什么奇怪，但不管是艾莉娜奶奶还是史比特瓦根，都与平常有着很微妙的区别。
尤其是，艾莉娜奶奶虽然上了年纪，就算身体已经不再硬朗，可是他在与西撒会面前还好好的啊，怎么又会突然这样、这样……
这个乔斯达唯一的大男孩紧咬牙根，回想到那封寄到岛上的信件，尤其是对艾莉娜奶奶的描述，他生怕一个忍不住就会吓到温柔而又和蔼的亲人。
而就在乔瑟夫思考着这一系列的事情之时，与相继走到房间中的LisaLisa与拘谨的西撒不同，你几乎一步没动地驻足于原地，看到床榻上的身影后变得难以呼吸。
她的容颜便得几乎难以辨认了，如果不是从乔瑟夫的反应和来之前就得知了看望的对象，你无论如何也不会将眼前的人与艾莉娜联系到一起。与原剧情中的程度更加苍老，艾莉娜的身.体瘦削干瘪，卧倒在被褥中也仅仅突出窄窄的一小包，呼吸声明显而又缓慢，每一次都会带动褶皱的胸口处皮肤一起一伏。
“我、想要，”说上一个词都大费力气的老妇人抱歉地瞧着你没有移开，嘴里的话是对房间中其他人说的，“我想要与，JOJO带来的女孩子说会儿话，好吗？”
“可是，艾莉娜奶奶！”
“JOJO！”下意识强撑精神呵斥一句乔瑟夫，艾莉娜的面色很快柔和下去，请求的姿态让异常担忧对方的乔瑟夫也不禁没了反抗的念头，事实上，他根本无法拒绝对方的要求。
“好。”
率先打开房门走出去的是史比特瓦根，这位年迈的绅士微微点头致意，贴心地目视着除了你之外每一个人离开房间，直到落在最后的乔瑟夫再三回头地迈过门框，他才在第二次点头后拉上了房门。
你发现，就在门关上的前一刻，与上次见面时截然不同的态度从他的眼中溢出，来不及感受到那微妙而又熟悉的变动，艾莉娜的呼唤让你转过身去。
“oo。”
！！！
“我想起来了，”她，“可是为什么这里的一切都让我如此陌生呢？”
“无论是已经去世的乔斯达爵士与齐贝林先生，还是变成我与乔纳森孩子的乔治，还有JO……”
“艾莉娜，”你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紧，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解释，“我……”
像是早就察觉到你的窘境，艾莉娜扬起嘴角，释然地继续接道：“不过，这些也轮不到我一个奶奶级的人去想了。”然后她又像是陷进想象中，语速也跟着降了下来，“我与他的孩子，如果也是JOJO（乔瑟夫）这样的话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我会忘记这些事情呢？”
“还有威廉，”她不解且懊悔，声音愈发地激动起来，整个上.身大幅度地晃颤抖着，还想要捂住自己的一边脸，“我又怎么会忘记他，在他离开这个世界后全然忘记他的存在……”
“现在，终于可以去见他了。”
“能够在以这种方式相逢，我真的很幸福。”艾莉娜偏过头从床头摆放的两张照片上扫过，一张是乔纳森与她的婚礼，而另一张则是与乔瑟夫、史比特瓦根的合照，忽然叹了一口气，“如果能够早一点知道就好了啊。”
重新平躺，艾莉娜不再纠结于照片，甚至也不再执着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爱人，那些如同魔法与幻境般的际遇也与她远去，在预感到即将走到终点的她便做出了叫回几人的决定，这才有了与你的相见。
“请别为我伤心oo，这一生我已无遗憾。”
“最后，还请幸福下去吧，oo。”
那双如同盛满了阳光的眼眸在短暂地回归明亮之后迅速浑浊下来，像是使出了这具身躯中最后的力量握住你，在你试图想要回握住的时候滑落，如同慢放的电影片段落在绵软的被面。
你死死地盯着那只手，不知从哪里寒冷的气流像是在穿透你无孔不入的身.体，抽取这全部的气力，脚底的钝痛也逐渐模糊，连同视线一起。曾经面红齿白的少女头戴礼帽，手挎一篮葡萄在树边回望，太阳细碎地铺洒在她粉红的脸蛋上，为你挑选水果的手指纤细洁白，与眼前干瘪而又苍老的手一点点重合。
拼命地张开嘴，除了大口呼吸之外甚至无法出声，一切都只是徒劳。
你，终究无法挽回所有人——
走向死亡。
“艾莉娜奶奶——”
“我的天哪，快去喊人。”
“记得要……”
不知什么时候，室内的寂静被等候在门外的人们所发觉，乔瑟夫悲痛地捶打自己的腿也好，还是史比特瓦根静静摘帽子在沉默后转头吩咐别人也罢，你甚至感受到来自西撒忧心忧虑的注视，但这些都与你无关了。
你突然好想念花京院典明，想念乔纳森、想念百年后同样会在这片土地上与命运争抢的青年……如同溺水的人，你疯狂地想要向那些被你救下的人获取‘空气’。
最后，这种类似于没出息的逃避念头被你亲手击个粉碎，跪倒在地的你扯住拖到地面的被角，终于道出了对最好的挚友的留恋。
“请不要……”
“请不要离开我呐，艾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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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
雨滴坠落于铠甲与刀具上的声响不同于其他，混合着青草与泥土的气味凭空溅起朵朵水花，背对着你的方向亮起一道光，在你面前短暂地映出的影子相互重叠着，这让你不由地追随着光点举目而去。
那是属于战士铠的形象，明明你已经不能做到英雄附身，眼下，你却在现实中发现了‘他’的踪影。‘他’披着曙光的守护者的样貌环一圈，最后将视线锁定在你的身上。正当你猜测着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状况时，在目光撞向那一片投来的注视中，瞬间就迷失在那一片介于天蓝与湖绿色的眼眸中。
与曾经的岁月中每一次的注视与回眸如出一辙，正如同你的各种变幻都会被对方识破，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你亦是如此。你们，本来就是最亲近的存在。
乔纳森回来了。
当大脑下意识出现这一句话，仿佛就像是在替你轻轻遮去所有化为悲伤的雨水，你看着他手中的长刀如同镜子破碎片片消逝，挺拔的身.子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然后——
脱下的外套搭在你的头上，这位青年似乎与你有着一样不变的容貌，时光也没有为他增添哪怕一道皱纹。透过衣服，发顶传来的温度让你茫然地抬头想要确认什么，乔纳森却用力将你抱紧，在你因长久淋湿而变得冰冷僵的身.体硬就这样被他充满热度的身.躯包裹起来。
你们二人在雨水中相拥，耳边呼啸的风声与落雨已然仿佛被隔绝在外。
“oo，我在。”
“oo，我在这里。”
一次次确定的语气被外套捂得只能发出闷闷的声音，却拥有着难以掩盖的重量，仿佛将你要从这具躯壳中试图逃脱的灵魂拉拽回来。
“oo，我在这里……”
乔纳森没有像你询问发生了什么，似乎仅仅是为了向你传达着这一句话，而不知是第几次重复之后，你与重启的机器般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腰，悲恸的声音从紧紧咬住的嘴唇中一点点泄露，最后越发大的哭出声来。
听见你的哭泣，蓝发大男孩的身.体在一瞬间的绷紧之后放轻松下来，他不禁回想起那只蜷缩在倾盆大雨之中的可怜小兽。不管是几十年前的初次相遇，还是现在，怀中女孩坚强后的脆弱让他发自内里心疼的同时，他不禁这样深深想到：
‘组成乔纳森·乔斯达灵魂的每一丝，无时不刻地被一个叫做OO的女孩所吸引。’
女孩的笑容会让他魂牵梦绕，会使他跌入美梦般再也不愿苏醒；女孩的眼泪令他克制不住地愤怒，内心植入了会使人剧痛的毒药般，即使是失去了肉.身寄于傀儡，那颗金属的心脏仍然会感受毒发时的撕扯。
思及到这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乔纳森眼中最后的犹豫也渐渐散去，如果没有看清一切的真相的话他尚且可以更多地痴迷于女孩身边的位置，渴求着接下来的陪伴。既然知晓了那件事，他就必须要做出抉择。
“如果不能在这一次……”
如同蚊子大小的喃喃低语并没有让怀中的女孩所察觉，乔纳森及时止住了声音并没有说下去。
你的情绪也终于在某个节点得以收拢，忍住内心深处的空洞与不知所措，你直视着对方的双目，在他满满的包容与鼓励下平静地将最近一段时间的经历讲了出来。
“这样啊，原来艾莉娜已经……”
萦绕在耳边的低语温柔得不可思议，一下子就将你的泪意重新逼了出来，还没等你叫出他的名字，对方干燥而又温热的手掌落在你的发顶，也似乎同时落在你的心头。
“死亡是逃不过的命运，”乔纳森与其说是振作得很快，倒不如说是早就在内心某处拥有这样的感悟，他的声音像是从远方幽幽飘来，一点点修复着你破碎不堪而无法支撑前行的灵魂，“有的人迟早会离我们而去，就像还有的人会来到你的身边。”
“……什，么？”
此刻还不太理解他想要的表达的含义的你，很快就在类似大乔的传送光圈余韵散去后，呆呆地目视着里面缓缓走出来的人。那是一名个头高挑的女孩子，犹如身披破布的造型放在当前这个世界极为少见，米老鼠一般的丸子头后留着浅绿色的长辫子在空中甩动。
那张结合了他父亲所有优点的面孔在独属于女孩子温柔的气场下中和，最终化为了她独有的魅力，坚毅而不失善良、聪敏而又果敢。
看着看着，随着微笑而扯动干涸了泪水的眼角。像是验证了乔纳森饱含哲理的话，也像是见证了一个死亡到一个诞生那样，你不由自主地小声呼唤——
“徐伦。”
←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09 消逝与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