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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畅仙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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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在床上想了想,实在躺不下去了,眼见太阳快下山了,才翻身下床朝外走去。刚出房门就见小二端着饭菜往旁边的屋子送去,他只看了一眼,也没理会径自下了楼。
小二把饭菜放下,就听旁边的男人说:“我说二公子,这次你妹妹要是能嫁入武家,那可是无上的荣耀啊!别人不知道,咱们还能不知道吗?这武承泽刚刚中了状元,听说很得当今皇上的赏识,而且皇上有意......”待小二再想仔细听时,早已没有声音。
他放好饭菜,赶紧退了出去。
里面的人才说:“这就是老头子自己的想法,这次让我来就是想让我探探他们的口风,可我连武承泽的面都没见着,谈个屁啊谈!也不知道老头子怎么就得罪了戏蝶宫,连带着我都受牵连,想出去逛逛都不行!”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二公子,这还不好说,我待会......你喜欢什么样子的,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欧阳靖怎么也没想到,他千辛万苦想找的人就在他的隔壁,自己还傻不拉几的出门去打探消息。
可世事就是如此,他的消息还没打探着,却惹出一件大麻烦。
他正坐在街边的酒肆独自喝酒,跟小二打听着风林山庄。可这小二不太机灵,只听说过在京城,却从未去过。
欧阳靖心想:“自己也在京城待了一段时间,为何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呢?难道是这个庄子太小了?”
正想着是不是先回京城,让轻语打听清楚再说,就见对面有一男子正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可地上那人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欧阳靖眉头一皱,心说:“难道那人死了?怎么也没人管呢?”小二见他皱眉,赶紧说:“爷,这事天天有,不奇怪,一见您就是外乡人,我们本地的早就习惯了。”
“那是什么人?这么打人,官府也不管吗?”欧阳靖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可光天化日之下这么打人还让人觉得正常的,这件事本身就不正常了。
小二给他倒上酒,才说:“爷,这事没人管,谁让她们家把人卖给人家了!就像咱们买只猪吃肉、买只狗逗着玩儿,这人啊不值钱!”
小二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说起来,这姑娘也可怜,家里原来还有点积蓄,也定了好人家,都要成亲了。可......唉,都是命啊!她爹突然去世,只留一个老娘,她舅舅常年住在她家,吃喝用度都是她家出钱,可后来她爹一死,她舅舅把家里的钱财变卖的一干二净,她娘也被气死了!而且,未过门的婆家说她不吉利,克死了自己的爹娘,定好的婚事也退了,只留下一个姑娘。你说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她能干什么呢?她舅舅把她卖给我们这里最大妓院—畅仙楼,看见没就是那家!”手朝着斜对面的四层花楼指去。
欧阳靖刚才就注意到那家牌匾超乎寻常的大,两旁还摆着许多争奇斗艳的鲜花,这个季节的鲜花只有梅花比较耐寒,可他们却将那些话都封在透明的罩子里,看着就漂亮。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一座青楼。
小二继续说:“唉,进了那里头的人能好的了吗?他们还有各种方法,变着法的折磨人,谁让这姑娘实在不听话。一般人进去,饿几顿也就老实了,可这姑娘三番五次的想逃,这不是又让人给逮回来了,看着吧,过几天准又是一场好戏!”
欧阳靖捏着手里的酒杯,问:“什么好戏?”
“每次她逃走再被抓回去,肯定得被当众羞辱几天。每个去畅仙楼的客人,都能随意的摸上几把。您看见没有?门口那根木头桩子,就绑在一进门的那儿,我还去摸过几把呢!那皮肤......啧啧啧,真是销魂啊!”
欧阳靖看着小二脸上猥琐的表情,一言不发。
小二见他没兴趣,也不敢继续说下去。欧阳靖将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问:“这姑娘家里没人了?”
小二看看左右无人,忙将那块银子揣进怀里:“听说还有一个叔叔,只是这么多年也没联系。也是可怜!”说完,还假装用手抹了抹眼睛。
欧阳靖摆摆手让他下去,自己盯着对面被拖在地上的女子。要不是小二说根本看不出来那是女人。身上的衣服已经遮不住她的身体,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脚上的鞋子也早已不知去向。那让将她像拖死狗似的拉到楼里,再没出来。
他看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结完账独自在街上溜达。刚想返回客栈,就在这时,就见畅仙楼那边灯笼亮了起来,而且伴着阵阵锣鼓声,鼓点刚停,就听一男子高声喊到:“老少爷们,往这看看来!今天我们畅仙楼的东家给大家瞧好戏了!”
就见街上的人群,都往畅仙楼方向涌去,越聚越多。他也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就找了一个地势相对较高的地方,抬眼望去。
就见畅仙楼的正门前面摆出一张八仙桌,上面还有各色的果脯、蜜饯,不知道是干什么用。
站在最前面的男子见人多起来,继续喊:“我们东家说了,这么多年来感谢各位老少爷们的厚爱。今天我们畅仙楼请大家玩一玩儿,而且还有礼物赠送,先到先得啊!”
他这么一说,底下的人就有人起哄:“什么礼物啊?我看啊还是把畅仙楼的小百合给咱们赏下来吧!”
其余的人咋咋呼呼的跟着起哄,那人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众人的声音才小下来,他继续说:“女人嘛!只要年轻漂亮就行,今天咱们东家说了,要赏就得赏点不一样的,大家请上眼!”
门口推出一人,面带粉色纱巾,头上插着几只发钗,随着她走路,钗上的流苏跟着晃动,晃的底下人心里痒痒。
上身一件乳白色小衫,□□半露;下罩粉色罗裙,嫩白的脚踝上挂着一串铃铛,光脚没穿鞋。外面还罩着一件绣百合花的纱衣,在这个冷的需要穿厚披风的季节里,她身上的衣服着实不算多。
要是没看见她身上捆着的绳子,欧阳靖也许以为这就是畅仙楼又搞出来的花样!
“这可是咱们这里的新人,还从未接过客!”男子的话音刚落,底下的人的人就开始吵吵:“赶紧说吧!这是赏给咱们的吗?”
“稍安勿躁,大家先看看这人怎么样!”说着,将女子脸上的面纱摘下,底下的人惊呼一片:“这不是......”
底下的人瞬间没了声音,要是别人这便宜谁都想占。可一看是她,底下有几个人就走了。欧阳靖觉得有意思,那女子目光呆滞,只盯着眼前的桌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男子见有人要走,赶紧大声喊:“别走啊!今天见者有份。咱们东家说了,分文不收。随便大家玩儿,什么时候尽兴了什么时候算完!桌子上的东西大家随便吃随便喝。”他话音刚落,里面的人又抬出来一张超大的床,光溜溜的板子上只铺着一层薄薄的棉被。
他这么一说,底下的人都想跃跃而试,这么便宜的好事哪里找去。从前都是花钱逛青楼,今天不光不花钱,还能免费吃喝。本着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的心理,除了开始走的那几个人,剩下的人全都嚷嚷:“让我来,我先来......”
欧阳靖看着那些人,耳边响起小二的声音:“其实这姑娘也可怜,她爹是我们这十里八村的大善人,周围的人没少受他的接济,可惜啊!人走茶凉......”
只见男子又说:“咱们东家怕大家乱了,特意想出来一个公平的办法,待会咱们抓阄,再按照顺序排好队,咱就开始了。”说完,他的手朝空中一扬,欧阳靖见落下很多个纸团,想必里面就是写好的数字吧!这人倒也算是个人才,这样一来也不会有人觉得心里不平衡,毕竟谁都想当第一个!
他正想着,就听见人群有人喊:“我抓住了,我是第一个,我是第一个!”
他旁边的人心生嫉妒,有人刚想抢,就听台阶上的男子开口:“谁拿到就是谁的,要是乱了规矩......可别怪我们东家不客气!”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齐齐的打了一个寒颤,谁也不敢造次,按照纸条上的数字默默排好队。
欧阳靖冷眼看着排好长队的人,心生不屑:“对付一个姑娘,用这种手段,真是下作。”
可他只是一个外乡人,这样的事每时每刻都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上演,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刚想转身走。就听见耳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各位父老乡亲、叔伯兄弟,我今日落魄至此,也知反抗无用。可......我爹活着的时候对大家都不错,我现在只求一死。谁要是能杀了我,我来世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也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否则,我就是做了鬼、下了十八层地狱也不会放过你们!”那姑娘说完,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刚才还兴高采烈的人们这会也都低下了头。
有的禁不住这场面,扔掉手里的纸团,转身就想悄悄的走,岂止他们刚一动作,就被站在周围的汉子拦住:“捡了纸团的谁都别想走,告诉你们,这是我们爷给你们脸,否则就你们这些穷酸,还想占我们畅仙楼的便宜!哼!”
那些人看着立在周围的煞神,谁也不敢动弹,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刚才热闹的场景也安静下来。
就听人群里又有人说:“怕什么,她现在就一个人,就算是她爹帮过我们,我们也给他爹送葬了,恩情早就还完了,现在再说这些什么意思?咱们是客人,她可是妓女,怎么着?上青楼还得往上数数祖宗十八代的恩德吗?”
欧阳靖听着这话刺耳的不行,真想过去把那人揪过来狠狠揍一顿,可没等他看清那人的长相,就听姑娘又说话了:“我看这位好像是仁兄好像是王里吧?我记得当初你走投无路、饥寒交迫,是我爹给你在庄子上找的差事,又帮你娶了媳妇。世态炎凉,你这样做对的起自己的心吗?”
“你......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爹给我找的媳妇,天天欺负我,时不时就揍我一顿,我早就受够了!要不你爹,我早就娶了娇妻美妾,何苦守着一个黄脸婆过日子。我告诉你,我早晚休了家里的母老虎。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冰清玉洁、大家闺秀吗?我今天就要睡睡你这大家闺秀,看看和家里的母老虎到底有什么不一样!”那人红着眼珠子看着眼前的女子。
耳边传来阵阵私语:“他那老婆可仁义了,就是看不惯他到处拈花惹草,吃饱喝足了就想出去赌两把。”
“唉,那婆娘带着四个孩子,也是可怜人,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东西!”
排在第一位的人等不及了,直接问:“什么时候开始啊?我说怎么也得给床被子吧?这么冷的天,不得冻死大家伙啊!”
旁边哄笑着说:“你要干上那事,还冷啊?还不得热死?”
“是啊,你要是不行让我们来!哈哈哈”
耳边的淫词艳语传入欧阳靖的耳边,欧阳靖本不打算管这件事,可见那姑娘谈吐举止都不似普通人,而这些人也着实忘恩负义。欧阳靖一琢磨,刚才出来的时候也没注意带面罩,他将衣服下摆撩起来,撕了一块布拿在手里,看看逐渐暗下来的天,心里拿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