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要做正道之光》猫和酱

80、（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叶蓁蓁虽然知道他不可能会有第一日的记忆，还是难免恍惚了一瞬，笑道：“我叫叶蓁蓁，这位是封雪卉。”

　　男修闻言，有些惊讶地挑高了一边眉毛，看了封雪卉一眼，叶蓁蓁正奇怪他在讶异什么，便听他道：“这么巧，我也姓封，单名樰，木雪。”

　　封雪卉警告地看他一眼，挤出一个十足讶异的表情来：“真的么？说不定千年以前我们是兄妹呢？”

　　封樰点头：“是极。幸好城主邀我时，我同意了，不然还碰不上你们。都是缘分。两位仙友若是没有急事，不若今夜去酒楼一聚，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叶蓁蓁犹豫了一下，封雪卉道：“蓁蓁，你不是有点私事急着处理么，你先去罢，我与这位仙友小谈两句，相遇即是缘，更何况我们连名字也这样相似，怕谈久了耽误时间。”

　　叶蓁蓁明白她是怕夜长梦多，早点找怀霜拿到糯米将尸毒拔了好。

　　她点点头，向封樰道别，便往怀霜离开的方向去了。

　　封雪卉与封樰目送她离开，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也离开了院子，向相反的地方走去。

　　叶蓁蓁顺着怀霜离开的方向走了一段路，便遇上了一个岔路，一名婢女托着茶盘从一头过来，叶蓁蓁拦住她，询问有没有看到两名男修。

　　婢女惶恐不安地摇了摇头，很是害怕叶蓁蓁的模样。

　　叶蓁蓁知道在过去，凌元界无法修炼的凡人地位很低，哪怕是世家小姐，待遇也不比凡尘里普通平民好多少，更何况是婢女，随意打杀了也是常有的事。

　　她没有为难婢女，得到答案后便让她离开了，自己则向另一边走去。

　　穿过长廊，叶蓁蓁很快看到在假山下神色凝重正在交流的怀霜与他的先辈。

　　怀霜看样子说服了他先辈，对方明显有些松动，只不知怀霜提出的是交易，还是让对方相信自己是他后辈。

　　叶蓁蓁识趣地退后，不去打扰二人，她坐在廊下，抬头看着这数千年前的天空，澄澈碧蓝，一点也看不出来这里实际上被一个仿若黑色倒扣的碗罩住了。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怀霜的先辈先离开了，他看了看叶蓁蓁，以为是与怀霜相识的修士，所以才会在这里等他，于是便温和地笑着对她点头示好，也没与她说什么，便直接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怀霜才过来，他停在叶蓁蓁身边，问道：“你有什么事么？先前就一直看着我。”

　　叶蓁蓁抬头看他：“怀道友达成所愿了吗？”

　　怀霜拧眉，狐疑地看着她，半晌点点头：“勉强算吧。”

　　叶蓁蓁提醒道：“道友最好加快速度，不久就要天黑了。”

　　“我自有打算。”怀霜定定看着她，忽然道，“你身上有尸臭味。你中了尸毒？”

　　叶蓁蓁露出无奈的表情，她挽起衣袖，露出最下面的那道黑紫色的伤口：“是的。所以特来向怀道友换些灵糯。”

　　怀霜漠然道：“非亲非故，我为何帮你。道友请回吧。”

　　叶蓁蓁也料到他的回答，并不惊慌，她也没有拿出那只小毛笔，只不慌不忙道：“怀道友着急家族传承，我有一计，可以助怀道友你一臂之力。”

　　“不必。”怀霜直接拒绝了。

　　“怀道友不考虑一下么？”叶蓁蓁也不知道话本所写的还会不会发生，若按话本里所说，怀霜家族传承最终是断绝了的，所以怀霜此时是绝不可能成功的。

　　叶蓁蓁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次因为各种原因而喜欢上叶婷，但若是帮怀霜得到传承，至少他家族日后不会迅速没落，他也不会落得被大宗门弟子放肆羞辱的出境，叶婷再想得到他的喜爱，难度又要增加不少。

　　怀霜本人专心符咒，虽然不修无情道，却不比修无情道的晏婴多情多少，话本中他对叶婷动心得轻而易举，但细细分析也说得过去，身处黑暗的人，总是向往光明的。

　　若是从源头防止日后怀霜落入悲惨境地，即使叶婷再次救了怀霜，他也不会简单就爱上了叶婷。

　　而若是叶蓁蓁帮他得到了传承，也算对他有恩，他为了避嫌，也总会离叶婷远些。

　　少一个痴迷叶婷的人，总是好的。

　　叶蓁蓁打着这样的主意，怀霜却以为她是为了得到灵糯，便道：“不必。我看你尸毒已经压制住了，不需糯米拔毒。我所带灵糯不多，若是给了你，便没法用于符咒。抱歉。”

　　因为看叶蓁蓁是真心想帮他的模样，他难得解释了一下。

　　叶蓁蓁还想再说服他，怀霜却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就算是为了糯米，叶蓁蓁也没必要帮他拿回缺失的传承。叶蓁蓁显然所图更多，他便更不愿奉陪了，也不想把拿回传承的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他进云虚鬼城这么多次，心里也算有些章程，对这次能拿到传承，还是有较多把握的。

　　既然他现在能够接近先祖，取得一定信任，就算最终失败，没能拿到传承，等明日一切重来，他再在今日的基础上改进方法，总能成功的。

　　叶蓁蓁叹了口气，也能理解怀霜的想法，如果一切都是注定的，即便她帮怀霜得到了传承，怀霜也因此避嫌，但他总还是会喜欢上叶婷，只是过程或许会更长更曲折。

　　有一个石正清在前，叶蓁蓁也不确定怀霜会不会一样，她也只是想用怀霜验证自己的想法罢了。

　　既然怀霜抵触她的帮助，叶蓁蓁也没兴趣死皮赖脸跟着人家，非要帮他。

　　叶蓁蓁回去时正好碰上神色匆忙来寻她的封雪卉，她诧异问道：“你这么急做什么？”

　　“城主疯了！”封雪卉捉住叶蓁蓁的手，带着她往回跑，气喘吁吁道，“那小少爷不知怎么地，突然发疯，说什么死了就能回去，抓起城主的剑就自杀了，他此举太突然，在场修士又都在互相讨论情况，没注意到他，只有城主离他近些，却也心不在焉，所以才被夺了剑……”

　　“那小少爷对自己下手太狠了，一剑抹了脖子，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又没有医修在场……”

　　封雪卉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显然也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没有医修。

　　叶蓁蓁忍不住再次怀疑这一切是否都是城主与他儿子自导自演的，都是为了掩盖什么……

　　是为了掩盖什么呢？

　　封雪卉跳过这一茬，接着道：“之后城主便疯了，抓起旁边的修士就杀了，显然是在迁怒。他修为不算最高，但那黑甲侍卫却也是修士，与城主联手，在场修士没反应过来的都被杀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又太突然，叶蓁蓁总觉得哪里不对，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她回头一看，正见两道身影对撞在一起，因为离得有些远了，看不清是谁。

　　“封樰留在后面帮忙阻拦，让我们先逃，他说逃出城主府就行了，城主只是一时冲动，就算试图灭口，也只会私下搜查，不可能在城民面前公开进行屠杀的。当然，他不知道，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等夜晚过去我们便彻底安全了。”

　　“不过他不会帮太久，到底萍水相逢。”封雪卉咬牙道，“如果不禁空，我们现在就可以直接御器离开……这事怎也没听别人提过呢？”

　　进来之前，大致交代给她们的事，也就只有很简单的一些信息，比如城主励精图治，终于将云虚城治理成附近最大城池，他为人和善，只养孩子不太会，养了个纨绔子弟，成天惹是生非，让他很是烦恼。

　　对于这个儿子中邪发疯自杀，城主跟着发疯屠杀起修士的事，根本只字未提。

　　叶蓁蓁皱起眉，因为云虚鬼城特殊的情况，里面所有人在夜晚之前都有自主意识，与活人别无一二，只要不点醒他们已死的事实，他们便如正常活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改变自己的行为。

　　所以，城主与他的儿子，便是因为其他的人事物，而改变了原本他们会进行的事吗？

　　是什么改变了他们？又改变了什么？又是为了什么改变？

　　怀霜坚信自己此次能成功，但事实上却失败了，和这次突兀的变故有关么？

　　短短时间内，叶蓁蓁疯狂思考着，脚下也一点没停，紧跟着封雪卉。便是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她们侧前方的小亭中传来。

　　叶蓁蓁与封雪卉猛地停下急促的步伐，她们稳住呼吸，转过遮住视线的海棠树，便见亭中一名婢女倒在地上，衣衫全被鲜血染红，心口处赫然是一个大洞。

　　而她的尸体边，跪坐着一名妆扮精致的妇人，那妇人双手与胸襟沾满了血，她回过头来，嘴上与下巴更是鲜血淋漓，她一只手捧着婢女的心脏，心脏上明显有被啃咬的痕迹。

　　妇人看见两人，露出一个微笑来，她声音如初春暖阳，温柔极了，说的话却令人背脊发凉：“修士……更好吃。”

　　话音刚落，她抛下婢女的心脏，猛地向两人扑了过来。

　　而她身后，婢女的魂魄呆呆看着自己的尸体，俄而抬头，怨毒的目光直盯向叶蓁蓁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