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要做正道之光》猫和酱

57、（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叶蓁蓁仔细打扮好，这才去见虞向梦，但虞向梦并未如她预想一样，抽查她是否认真将功法背记下来。

　　她只是站在花树下，问叶蓁蓁是否有所领悟。

　　“弟子愚钝，至今只能勉强背下内容，但还未有所领悟……”

　　“这是正常的。”虞向梦道，“你能在三天内记下已经不错了。实际上，若你不适合我的功法，你再有三十天也背不下来。”

　　虞向梦摊开手，花瓣飞旋着聚到她掌心，变成了一柄花枝缠绕的无锋宝剑，她轻描淡写地挥了两下：“我虽修杀伐剑道，剑气凌厉，但剑意如梦，柔软如练，故而世人称我为凌幻仙子。看清楚了。”

　　她神色仍是有些漫不经心的，但浑身气势却猛地一变，花剑横扫，花瓣如雨飘落，清香扑面，微风轻柔地拂过面颊，使人朦胧欲眠，无边无际的剑气便裹挟在这温柔里，肉眼难见，无处不在，杀气与柔软交织成绮丽的梦境，诱人坠入。

　　虞向梦收势，轻弹了一下花剑，花剑发出清脆的“噌”声，叶蓁蓁方从幻境中恍然惊醒，她仔细看来，发现方才飘落的每一片花瓣都被完美分成了两半，而其余事物无一被损毁，无论是树木还是飞虫。

　　叶蓁蓁被这操控力惊了一瞬，又想起方才那场如梦似幻的剑舞，忍不住心驰神往，似有所悟。虞向梦将花剑松开，花剑在下坠时又散成零落花瓣缓慢飘下。

　　“一幻六杀，便精于此。”虞向梦温柔道，“便是杀人，也要记住保持美丽优雅，让你的敌人，在睡梦中安详死去吧。”

　　叶蓁蓁回到玲珑馆，还有些回不过神。她低头看着怀里抱着的花剑，忍不住露出笑来。

　　虞向梦使的是花瓣汇聚的幻影，她怀里这把是实体。虞向梦告诉她，太过锐利的剑，并不适合这功法。叶蓁蓁不会软剑，虞向梦便把这把花剑赐了她。

　　叶蓁蓁唤出芸娘，道：“我想进去试炼，可以么？”

　　芸娘看看她怀里的未开锋的花剑，露出一丝疑惑，但她什么也没说，只让开了路，那片森林悄然消失，代替的又是一片漆黑。

　　叶蓁蓁走了进去，这次她没有取下如镜，也没有走动，只安静站在原地等候，慢慢地天亮了，她背后便是那扇小门，而那走道实际上便是圆形的墙，她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往前走，实际上只是围着这圆形的墙打转罢了。

　　笼子在这墙后拔地而起，每一个铁柱中间都有遮蔽物缓慢收进柱里，这便是黑暗的由来，笼外从始至终都是光明的。

　　对面大门缓慢打开，看台又一次欢呼一片，从门后出来的还是狰，它仍在出来后坐在原地，舔舐着爪子，拿那双猩红的眼盯着叶蓁蓁。

　　叶蓁蓁闭了闭眼，生涩地运转起《一幻六杀》的心法，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虞向梦花下剑舞。

　　狰扑了上来，叶蓁蓁同时挥起花剑，幻影似的花瓣随着她挥出的剑气喷涌而出，轻柔地落在了狰的脸上身上，剑气也温柔地从它脸边拂过，像微风一样。

　　叶蓁蓁站在原地不闪不避，狰的动作却迟缓下来，眼里浑浊一片，很快，自那双血色的眼里，竟滚下一滴泪来，温柔的剑气猛地凌厉起来，割下它大片大片的血肉，它也没有反应。

　　叶蓁蓁正欲将剑刺入它的心口，见状迟疑一瞬，狰并未醒来，反而透出一股死气，很快，竟自我湮灭了。

　　她惊讶地看着狰随着花瓣消散，拿不准这是怎么回事。

　　芸娘从看台上下来，神色复杂：“你这剑法……很强大，但是你别松懈了，你境界太低，按理说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只是心法正好对狰这种残魂有奇效。”

　　叶蓁蓁询问后方知，狰这是在幻境里看到了它最绝望的场景，所以自我了断了，这种死亡并不是像之前叶蓁蓁杀死它的那种，而是湮灭，这抹残魂彻底消散了。

　　修到虞向梦那个境界，对以下心志不算特别坚定的人，都能有效，但叶蓁蓁不行，之所以狰会如此，也是因为它只是一抹残魂，修为不够，又心有执念，不然也不能留下残魂。

　　换句话说，叶蓁蓁对上真人，或许能让他们恍惚一瞬，但不能像狰这样彻底陷入幻梦，但若是对上破损残魂，那多半也会有这类似的结果。

　　叶蓁蓁因狰的消散而心潮澎湃的情绪慢慢沉淀了下来，她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有那么厉害，但是看见杀死自己两次的狰，就这样被自己轻易打散了，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只她很快控制好，对芸娘道：“有能克制幻境的魔兽吗？”

　　芸娘点点头，笑着跃回看台，门再次打开，一只状似雕而头生独角的怪鸟飞了出来，翼羽如铁。

　　叶蓁蓁握紧花剑，无畏地与它对视，片刻后，一人一鸟同时发动。

　　蛊雕比狰厉害许多，约莫开光七层，且它叫声如婴孩啼哭，它哪怕陷入幻境，只一叫便容易挣脱幻境，叶蓁蓁时而锋利时而柔软的剑气也容易被它闪避开，她足死了三次，也没能打败蛊雕一次。

　　在她第五次醒来后，蛊雕没有出来，芸娘皱着眉将她赶了出去，万事讲究一个循序渐进，叶蓁蓁消耗太大，再进行试炼，恐伤及根本。

　　叶蓁蓁也明白这个道理，没有强行继续，顺从地离开秘境，好生打理了一下，在浴桶里泡了好久，舒缓了一下灵力抚过也还是隐隐作痛的四肢，这才进到修炼室，回顾这一日的收获。

　　寒来暑往，如白驹过隙，很快一年便过去了，叶蓁蓁终于打败了蛊雕，迎来了第三个对手；黑雾也炼化了一小半，她的眼睛模模糊糊能看清东西，而不再只是对光敏感了；她也突破了开光七层，对《一幻六杀》也有了浅显的领悟，在深思熟虑后，她还是将《明心玄经》也告诉了虞向梦。

　　虞向梦仍是淡淡的，让她自行修炼，有什么不懂的便问她，又告诫了叶蓁蓁，宝不外露，别什么都说，哪怕是对她这个师尊。

　　也因此，在辅修了《明心玄经》后，她的修为又上升了一个层次，这一年来，封雪卉偶尔会来找她，她现在修为与叶蓁蓁一样开光八层，奚兰心与阳雪她们很少来往，这一年只因事见了一两回，奚兰心还是老样子，阳雪倒有些疏远她。

　　叶婷修为却像磕了药一样飞速上升，一年过去，她已是心动初期了，她还来找过叶蓁蓁几回，态度又转变了，一副又关心她，却又怕她的模样，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她对叶婷做什么了。

　　叶蓁蓁留了她两回，发现叶婷是想借她认识虞向梦后，顺着她的意思，带她见了虞向梦，虞向梦对叶婷态度很冷淡，叶蓁蓁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冷淡对一个人。

　　叶婷显然很努力想讨虞向梦欢心，可惜收效甚微，叶蓁蓁只托腮看热闹，惹得虞向梦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复杂得很，叶蓁蓁被看得后背直冒冷汗，第二天就被虞向梦使唤下了山，让她参加新一场弟子历练。

　　叶蓁蓁这才意识到，这便过去一年了。

　　她在林管事那里登记后，直接来到练武场等候，这一次是亲传与内门弟子历练，参与的都是开光后期和心动初期的弟子，大部分都是叶蓁蓁这届外门升入内门或亲传的弟子，大家互相还算熟悉，自然，封雪卉、奚兰心、花飞虹与叶绍、叶婷都在其中，倒是阳雪与滕燕姐弟修为不过开光初期，不在此列。

　　等人都齐了，便有三道流光落下，一名是先前缺席了他们武课的万俟师兄，万俟文泽，另一位是名陌生女弟子，长发束起，面容普通，但很是亲切，最后一人，却是晏婴。

　　人群骚动起来，叶蓁蓁只定定看着他，一年前，晏婴最后一次来找她，告诉她，他因为瓶颈，决定闭关，出关日期不定。她下意识想回忆话本相应的剧情，却发现话本留在她记忆里的内容越发破碎。

　　叶蓁蓁心里疑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随着她开始炼化黑雾，她死记下的话本内容也开始消逝，随着黑雾炼化越多，话本便更加模糊了，她心里原本被压制的、对话本的怀疑再次浮现。

　　但她暂时没空想更多，封雪卉拿手肘碰了碰她，传音道：“大师兄从来不接带队试炼的。蓁蓁，你知道大师兄为什么来吗？”

　　她冲叶蓁蓁挤眉弄眼，叶蓁蓁猜都懒得猜，就明白她的意思，显然和封雪卉一个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奚兰心那双眼时不时就在她和叶婷间转一下。

　　叶婷抱着琴，站在人群中央，她身边围了几名交好的弟子，都神色激动地看着晏婴，与她说着什么，叶婷痴迷地看着他，忽然回头看叶蓁蓁，眼神尖戾恶毒，为什么叶蓁蓁就能这么好运呢？她本该如墙角烂泥腐烂发臭的，怎么能摇身一变，成为凌幻仙子徒弟呢？她一个小偷，凭什么？

　　明明……梦中的未来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