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要做正道之光》猫和酱

35、（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她原没想那么多，一则她认为基础需得打好，尤其天衍门是大宗门，更该一招一式慢慢纠正，二则她并不认为晏婴会帮她，实际上她以为晏婴应是巴不得她出丑的。

　　她本因入了外门，便与进入内门的叶婷形成了对比，众人已先入为主认为她不如叶婷，加上她凝气这么快，更让众人认为进入内门的叶婷更优秀——且与叶婷同样想法的不在少数。
　　而此刻她暴露人前，等着看她笑话热闹的人多半都来了，最不济也应当派了眼线，她越是出丑，越衬得内门的叶婷出色。

　　时间越长，大家心里难免开始觉得，晏婴选择她简直眼瞎，同样来自凡尘，她堂姐可比她优秀太多了，等晏婴遗弃她选择叶婷后，没人再会激烈反对，心下愤懑，对叶婷出手了。

　　相反，他们会非常支持。

　　但现在，叶蓁蓁却不太肯定了。
　　晏婴是知道叶将军教过她武术的，并非毫无基础，也知道她记性好，几乎过目不忘。难道他真是在……帮她？

　　她看向奚兰心，对方平静地目视前方，似乎只是随口感慨一句晏婴人好罢了。

　　叶蓁蓁垂下眼，也对，她对晏婴来说，便是宠物，那也是属于他的，她出了丑，丢得却是他的脸。如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受得了丢脸呢？

　　更何况，若真想帮她，何必那么急着开课呢？提前通知一天，她便是临时抱佛脚也能好歹也能抱一晚上。

　　叶蓁蓁想，大抵是见她已经凝气，叶婷却毫无动静，生怕她将叶婷比下去，不仅没达到他原想要的效果，还适得其反了。

　　毕竟别人以为她凝气是借助了晏婴这个外力，但晏婴与她本人却心知肚明不是这样的，是以他着急了，连忙想让她出个丑，暴露一下“真实”水平，让一切回归他预想。

　　很快便要到黄三班了，按顺序本该叶绍第一个，奚兰心却忽然道：“蓁蓁，你先吧。”

　　叶绍眼睛一转，便明白了奚兰心的意思，他冲叶蓁蓁勾了勾指头：“快些，趁大家注意力都在前面，我们换换。”

　　叶蓁蓁也明白奚兰心的用意，无非是因为怕她不会，偏又排在后面——尤其是从小炼体的叶绍与花文成之后再上去演练，如此对比起来更加惨烈。

　　但她已记下所有招式，加上本来也就有底子，她阿耶到底是战场上拼杀过来的，教她时难免带上杀伐之气，一招一式狠厉无比，过去许多习武的公子哥都不定比她厉害。

　　因此她便摇摇头，婉拒了奚兰心的好意。奚兰心见她很自信的模样，忽然期待起来。

　　很快，叶绍便摩拳擦掌地走了上去，一套拳脚行云流水地使了下来，每一招都漂亮无比，奚兰心道：“不错吧？你定想不到，他是要做体修的。”

　　叶蓁蓁讶然地看向叶绍，阳雪也小声惊呼，显然她也是不知道的。滕燕姐弟虽无甚言语，看表情也是惊讶的。

　　先前聊天时，花文成与叶绍提到了他俩一早便择好了道，一人剑修一人体修，而叶绍较花文成瘦弱些，又文绉绉的，难免让人以为他是要入剑道的。

　　花文成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厚：“从小，我便羡慕剑修潇洒飘逸，他则羡慕体修力破山河，你会误会也很正常，我们也很少解释，因为看你们知道后的反应其实挺有意思的。”

　　叶蓁蓁有些无奈，阳雪则翻了个白眼。

　　而前面，晏婴沉默了一会儿，却一句未夸，冷道，“你出拳时太过于依赖力量，身体却有些僵硬，速度跟不上。体修并不是只会炼体盲目追求大力，你走错路了。除外，第七式与第十五式起先都是虚招，你却招招落实，导致之后全错了。”

　　叶蓁蓁皱起眉，以她对晏婴的了解，晏婴语气有些奇怪，他似乎不太喜欢叶绍。

　　叶绍却全不觉得这语气与先前有何不同，闻言只瞳孔一缩，觉得晏婴一针见血。他回想着自己的每招每式，意识到了为何自己始终无法更进一步，他恭敬地一揖到底，转身回到班列来。

　　花文成忙上前去，他目标是剑修，较之其余修士，对晏婴除了仰慕崇敬，更多了些向往，更期望能得到可称为新剑道第一的星阑道君的肯定，因此更是使足了劲，每一招都力求做到完美，身心紧绷，以他的体质，一套基础拳脚使下来，竟累得喘气。

　　晏婴看了眼花文成，道：“太过紧张，用力过猛，适得其反，除外，整体不错。但你需记得，敌人是不会体谅你心态不稳而手下留情的。”

　　他语气难掩失望，显然花文成并不符合他的预期，但花文成丝毫未受打击，激动极了，不停点头，只暗恨自己不够努力，让道君失望了。

　　奚兰心他们都上前去演练，比之其余学子，他们显然熟练度都更高，也更用心，晏婴仍简略指出了各自的致命问题，很快便轮到了叶蓁蓁。

　　她与晏婴对视一眼，不知为何从他眼里看出了鼓励与紧张。她有些莫名，晏婴紧张什么？是怕她出丑，又怕她不出丑？

　　叶蓁蓁缓缓呼出一口气，打出了第一招，等她完整打完了一套，只微微有些喘气，叶蓁蓁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且看其余人的神情，她更觉自己应是发挥正常。
　　无疑，外门学子与暗地里观察的人都为她的身手震惊了，看上去分明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怎使起拳脚来那么凌厉？就她这一套基础拳脚里暗含的杀气，便足令人震惊了，根本不像凡尘里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

　　奚兰心更是悄悄竖起大拇指，叶蓁蓁余光看到了，微微笑了笑。

　　晏婴却迟迟不出声，叶蓁蓁有些疑惑地看他，他才缓慢道：“出乎我意料，很不错，只有些生疏，考虑你刚入门，可以理解。但杀气过于猛烈，有损自身。你或可修习丹医，修身养性。”

　　暗地不少人跟着点头，道君说得对。不过，这姑娘杀气太浓，便是修习丹医，也不定能使她平心静气。若她当真难以控制杀气，最适合她的其实是杀道，但天衍门上下，只掩月峰体修是杀道，小姑娘总不能去做体修吧？
　　更何况，杀道极其容易入魔。看来，即便她是靠自己凝气，也无甚威胁，无论她走哪道，未来都不稳定，迟早会毁掉的。

　　不过，这姑娘对道君来说应是有些特殊的，道君用词都温柔了许多，不似先前那样毫不客气。

　　只不知在凡尘到底发生了什么，谣言是愈来愈离谱，却始终无人知道真相。大家只能确定这两位自凡尘被带上来的姑娘，对道君来说或许都有些特殊，不过目前看来，外门这位确不比内门那位。

　　同样的话，从应晚晴嘴里说出来，与晏婴说出来，叶蓁蓁的感受大为不同，她忍不住心里嘲弄地嗤笑起晏婴，面上仍一派恭敬：“是，谨记道君教诲。”

　　她回了原位，奚兰心笑道：“看不出来啊，武术世家出身？”

　　叶蓁蓁摇了摇头，道：“我阿耶是大将军，方才便想告诉你们的，只话未说完道君便来了，之后又忘了，还望你们勿怪。”

　　奚兰心失笑：“多大事。我还要谢谢你呢，让我看了场戏。你是没看见，方才许多人脸色多难看。还有些躲在暗处的呀，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着实有意思。”

　　倒是阳雪神情复杂，半晌才道：“恭喜你啊。”

　　叶蓁蓁疑惑地看向她，没明白她在恭喜什么。
　　阳雪舔了舔唇，似是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才道：“道君不但夸了你，还为你指了道。你天赋又好，未来定有所成。到时，还别忘了我们这些同伴哇。”

　　叶蓁蓁笑意不变，难得亲昵地伸手弹了弹阳雪额头：“我们要一起努力啊。”

　　待晏婴全部指导完，一天也过去了，因此用过膳后，叶蓁蓁先回房简单清洗了一下——她始终觉得拿水洗过才更干净，是以除非赶时间，她很少用清洁术，换下的练功服也仍放在门口等待浆洗。
　　她这才往书阁去，因耽误了些时辰，而书阁亥时便会关闭，是以她走得很快，然而在离书阁还有一小段路的位置，她停下了脚步。

　　在她前面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名女子，那女子穿着浅蓝色的衣裙，肤白胜雪，全身几无饰品，面容素净，不施粉黛，腰肢纤细，像是玉雕成的，她看过来的目光冰冷又悲悯，像温柔的水，冷漠的大海，她站在那儿，人心里便恍然，仙子便应是这般模样。

　　饶是叶蓁蓁，也被她惊艳到了。她与女子直直对视半晌，才犹疑着问道：“你是……等我？”

　　她声音很轻很轻，出口便消失了，她像是怕这一幕是幻影，惊扰到了下一刻便会消失。女子却听到了，点点头：“你不想修丹或医，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