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穿越红楼的倒霉蛋》方晴好

5、三号（2）

　　二
　　春末夏初，林家郑重其事地开了宗祠，将林乐安记上族谱。
　　此时，林乐安八岁，幼年父母俱全时，也读了百八十本书在肚子里；黛玉五岁，林寿四岁，都到了开蒙的年纪。
　　林如海贾敏夫妇见一子二女均是聪敏之人，决心要为他们找一位博学多才的夫子，便在维扬地面细细探访。
　　恰巧，曾任知府的贾化贾雨村去岁被革职，游历至维扬地面，想方设法谋求了这职位去。
　　贾雨村对此颇为满意，甚至有些得意：三个学生年纪幼小，功课不多，学生聪慧，教学并不费力气；况且林家清贵，五代列侯，又与贾家这等勋贵之家有亲，能做了他家唯一公子的蒙师，对于将来起复可是有着莫大助力。
　　林乐安对这位老师却是私下有些不满，才学没的说，诗词歌赋、八股文章，真是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只是，原著中他就不是什么好人，来给林家继承人做老师，真的好吗？
　　如果说有些人的心思是重峦叠嶂的苏州园林，那么林乐安的心思撑死了五间大瓦房。她整日想着要怎么和贾敏说起这些，举止上多少有些痕迹。
　　“舜华。最近的功课可是有不解之处？老师今日为寿儿二人开蒙，若是你觉得都学过了，大可歇息几日，待到进度一致之时再来。”
　　舜华，是林乐安给自己取得小字，取诗经“有女舜华”之意。
　　贾雨村多年宦海沉浮，早看出这个学生有些意见，对自己客气有余，恭敬不足。只是觉得，多半是因为自视过高，又见到自己更多关心两个年纪小的学生，心下不平而已。
　　自己不过借林家以为青云梯，何必在意一个小小丫头的想法？不若让她自去学些针凿女红，倒也两下便宜。
　　“学生幼年确曾学过这些，只是没像先生讲的这么深入罢了。”林乐安赧颜，论才华，十个自己捆一起也比不上林寿，一百个自己捆一起也比不上林妹妹。
　　哦，看来是为了学业无误了。
　　贾雨村心下暗笑，资质九分要靠天赐，这个学生在平常人家也是个极好的苗子，若是个男子，苦读一番，将来怕是能搏个进士功名，在林家却是被打击的厉害，又不能和弟妹置气，自己又是个男子，不方便多说，自然有些郁闷，倒也不足为奇。
　　又想起之前在甄家坐馆时的鸡飞狗跳，再对比现在，倒觉得这个学生其实很好。自己要说用了十分功夫教林盐课家的公子小姐，在这个林家养女身上，也就用了六分，换个机灵的，怕是要心里含愤了。
　　思及此处，贾雨村也不多说，好生勉励了一番，又取了几本笔记与林乐安带走，让她自去研读。

　　林乐安纠结许久，还是和贾敏说了贾雨村的“坏话”，只说他才学很高，但总让人觉得有些吓人。
　　贾敏听完，晚上便和林如海说起此事。
　　“乐乐很是有些心思敏感之处，莫不是那位贾夫子有些偏心？”
　　林如海略一思忖，摇头否决。
　　“乐乐有些心粗，只是偏心她未必感觉的出来，而且她就差没把玉儿顶到头上了。倒是这贾雨村，是个极为上进的，一心想要起复。好歹乐乐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只怕是乐乐觉得他对玉儿和寿儿有些谄媚之意了。说起来，此人因为贪酷而被革职，虽有恃才傲物之因，品行多少有暇。说来也是我疏忽了，寿儿虽然体弱，将来未必不能参加科举，师长选择上，更是要谨慎才好。”
　　“夫君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夫君打算怎么做呢？可叹贾夫子的学识实在是好，未免可惜。”
　　“不过开蒙一二年而已，多了只怕贾雨村也不肯。日后再为寿儿多择良师也就罢了。”
　　夫妇两人相视一笑，唤人来洗漱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