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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起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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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阴云笼罩着一方奢华却极致寂寞的宫殿,殿内,皇后符鸢一脸怒意地坐于阔背椅上,容齐在一旁毕恭毕敬地垂手侍立着。符鸢阴沉着脸,凤目圆睁,将一册画卷重重掷于地下。画卷上绘着各色女子肖像,旁边还以蝇头小楷详细注解。
“你这是第几次拒绝相亲了。总是推说政务繁忙,一次两次也便罢了,连续十来次,难道这两个多月竟一顿饭的功夫都抽不出来?齐儿,你一向乖顺,何时变得如此悖逆不孝!我看你是要气死为娘!”
容齐无奈,只得一甩衣袍直直跪立于地,心头的话脱口而出:“孩儿已有心仪之人,还请母后不要再逼迫孩儿了。”言毕,容齐双手伏地重重叩首,三次方止。
符鸢一听,先是吃惊,随即转怒为喜:“什么?齐儿你既有中意之人,何不早说?究竟是谁家姑娘?告诉母后,母后这就为你提亲去。”
“孩儿的心上人年纪尚小,尚不急于婚嫁,恕孩儿暂不能告知。”容齐方觉失言,只得找些理由推脱。
“这有何不可说的?年纪小,接进宫来,调教几年就是了。你是堂堂皇长子,还有谁不愿意嫁你?”
“母后见谅,眼下实在不能说。待时机成熟之时,孩儿自会禀明母后。”容齐打着马虎眼。
符鸢无奈,复又问道:“究竟是何种人能让你着迷至此,难道我为你物色的这上百佳丽竟无一入眼?”
“孩儿的心上人心地纯良、很是可爱。”容齐思及润玉,嘴角露出了一缕情不自禁的笑意,“孩儿眼中唯此一人,寻常女子与之相比无不黯然失色。还望母后成全。”
“唉,你呀你!你死活不说,我如何成全?”符鸢气得一甩袖子,“快快退下,别在我面前碍眼。”
“是。”
容齐行礼告退后,符鸢唤来影卫:“来人,给我查下齐儿近日都和什么人接触,尤其是女子,有可疑之人立刻来报。”
三日后,影卫来报:“殿下近日深居简出,并无和什么女子接触。倒是与他的书童同居同食,形影不离。”
符鸢听罢,只轻抬玉指将案上一截燃尽的香柱捻为碎末,似不经意地吩咐道:“找个齐儿不在的时候,把那书童给我叫过来。只说我有话要问。”
“是。”
次日清晨,容齐前去上朝,坤宁宫派宫女前来传唤润玉。润玉不明所以,连忙匆匆换上衣服跟去了。
“叩见皇后娘娘。”润玉下跪叩首。
“起来吧。”
“是。”
符鸢慈眉善目地含笑看向来人。但见眼前少年面如冠玉,眸若晓星,虽身量未足,但举手投足间已然透露出潇洒的松竹之态,好一个粉雕玉琢、神清骨朗的小人儿。符鸢接着向下看去,目光忽然凝住了:少年起身后,抬手作揖,衣袖向下褪去,露出一截纤瘦的手臂,但见那皓腕上横着一轮冰雪般晶莹剔透的玉镯——是容齐口口声声说丢失了许久的那枚玄冰琉璃玉镯!
符鸢一惊,心中升起了疑云。但她面上依旧保持着慈祥的神情,不动声色地问:“你就是齐儿的书童?”
“回娘娘的话,正是。”
“上次在北临,是你救了齐儿和容乐?”
“是。”
符鸢点点头,道:“今日叫你来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关心一下齐儿的身子。听说齐儿与你同居同食,想必你对他的饮食起居最是了解。”
“殿下待我如同亲弟一般,娘娘有什么尽管问,润玉必定知无不言。”
于是符鸢细细地问了一番容齐吃的什么、胃口可好、何时休息、何时入睡,如此云云,便让润玉回去了。
容齐下朝回来,润玉将皇后召见的事告诉了他。
“奇怪。母后忽然唤你可是有什么事?”容齐有些意外。
“倒也没什么,只是问了问你的饮食起居,想来是皇后娘娘关心你的身体。”
“嗯。那便好。”容齐心下仍有些不安,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让润玉赶紧来吃饭。
坤宁宫,待润玉走后,符鸢眉头紧锁,左右踱着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良久,她唤来影卫:“给我调查这个书童的身份。把上次从北临逃回来的那些人也叫来,我亲自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