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群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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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纤玉顺着橘猫的毛发捋了几下，猫儿的情绪始终不能平复下来。相反，越是往前走，它的毛炸得越厉害，根根竖起，俨然成为一只刺猬。
就算姚纤玉平日里不怎么跟猫儿接触，此时也意识到了不对，抱着猫儿停住了脚步，手疾眼快地将四肢发力几欲逃走的猫儿按回怀中。
周碧瑛见状也跟着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它怎么了？”
“许是前面有什么让它害怕的东西。”姚纤玉道，神经紧张地与猫儿一同盯着前方。
一只雪白的爪子从墙角探出来，紧接着姚纤玉就看见了它的全貌——
是妙嫔的那只狮子猫。
来的不止它一个。
一只玄猫紧跟着它走出来，接着是一只三色玳瑁猫。
白猫走到正对着橘猫的位置蹲坐下来，玄猫与玳瑁猫分立两侧，成三足鼎立之势，气势压猫。
橘猫挣扎着要从姚纤玉怀中跳出来，冲着面前三猫“呜呜”不断，以示恐吓。
只是紧紧夹在两腿之间的尾巴暴露了它的恐惧。
一时间，剑拔弩张。
姚纤玉看看秃了头的橘猫，又看看秃了皮的玄猫，明白了。
仇敌见面，分外眼红。
姚纤玉伸手把橘猫的眼睛鼻子一捂，快步绕过还在对眼的三只猫，疾步朝着主殿走过去。
眼红什么的，只要看不见，就无事发生。
周碧瑛见她忽然加快的速度，赶忙小跑几步越到她前面，朝着主殿喊道：“妙姐姐，你在吗？”
声音刚落，一个着素青衣衫的丫鬟迎了出来，对周碧瑛笑道：“主子正在忙呢，让您直接进来就成。”
周碧瑛没有进去，侧着身子等姚纤玉跟上来。
素青衣衫的丫鬟愣了一下，弯下身子行礼，微微提高了音量：“姚贵人万福。”说着，作势要在前面引路。
周碧瑛一手扯着姚纤玉，一手朝那丫鬟随意摆摆手，道：“姚姐姐不是外人，我自个儿带进去就行了。”
姚纤玉顺势朝那丫鬟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免礼”，跟着周碧瑛进了内殿。
内殿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周碧瑛径直进了西厢房。西厢房里面没有太多的家具，只是沿着三面墙根摆放了几个大笼子。
笼子里面垫着厚厚的垫子，笼子上方系着几根带有铃铛的羽毛，羽毛被染成五颜六色，借着铃铛的重量将绳子绷直垂坠下来。
除了一个笼子里面安静地窝着一只狸花猫之外，其余的笼子全被都是空着的。
姚纤玉打眼一瞧，空着的笼子有四个。
方才在外面遇见的三只猫加上正中桌子上躺着的那只乌云踏雪，数量刚刚好。
那只乌云踏雪此时正在被一个丫鬟按趴在桌子上，妙嫔坐在高凳上，拿着棉球小心翼翼给它擦背上的伤口。
妙嫔仍然穿着一身素白衣衫，只是在领口袖口绣了几朵素色玉兰。袖子微微挽起，露出一截白皙小臂，皓腕微移，指尖夹着的棉球轻轻按压在猫儿的背上。
她神色平静，目光专注，浑身散发着白色的光芒，像一个悲天悯人的医者。
周碧瑛进来之后，并未打扰，在旁边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姚纤玉挨着她坐了下来。
怀中的橘猫不安分的动了动，与此同时，原本温顺趴伏在桌子上的乌云踏雪也挣扎着要起来，口中发出低沉地“呜呜”声。
外面的三只猫也迅速蹿进来，围拢在桌子周围。
姚纤玉明白了，原来是四打一。
橘猫被群殴了。
不过也没吃亏，以一敌四，还能重伤敌方两猫，倒是一条铁骨铮铮的猫子。
她赞赏地拍了拍橘猫肥硕的屁股。
郭妙灵加快手速，迅速收了个尾将乌云踏雪处理完毕。小丫鬟默契地抱起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小猫还没反应过来将它塞进笼子里，而后利落地上了锁，任那猫儿在笼子中不甘心地折腾。
她又一一效仿此举，身形灵巧地将剩下的三只猫儿一一抓进笼子，关了起来。
将战争的苗头一一扼杀之后，妙嫔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到姚纤玉面前，轻声细语地道：“还请姚贵人将猫儿放到桌子上。”
姚纤玉依言将猫儿抱过去，小丫鬟接手，将一个扇面一样的东西围在猫咪的脖子上，两手分别抓住猫儿的前后腿，姚纤玉帮忙按住它的背，橘猫就彻底动弹不得。
妙嫔净了手，说了句：“劳烦贵人。”而后开始专注地为橘猫处理伤口。
处理完毕之后，妙嫔对小丫鬟说：“你去将狸奴的笼子腾出来。”
小丫鬟走到那在熟睡的狸花猫的笼子前，轻声换了句：“狸奴，出来。”
原本熟睡的狸花猫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弓起身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而后乖顺地走出笼子，绕着小丫鬟蹭了又蹭。
小丫鬟敷衍地摸了几下猫头，便拎着笼子走回到桌子旁，将橘猫塞进笼子里。
橘猫十分抗拒，压根不想进笼子，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被小丫鬟老练地塞了进去。
这一对比，姚纤玉更是对狸花猫好奇，与郭妙灵道：“向来听闻狸花猫活泼好动，这只倒是安静乖顺，也没有同它们一起打架。”
郭妙灵道：“许是它性子向来温和，从来不争不抢，也因此我更怜惜它，它也喜欢与我待在一起，鲜少与那些泼皮一起胡闹。”
跟你给人的感觉挺像的，姚纤玉心道。
郭妙灵又拿来一个铃铛似的小东西递给姚纤玉，姚纤玉双手接了。
一条一指宽、两尺长的红色绵软布条中间系了只镂空小铃铛。
她用手摇了摇，丝毫不见声响。
郭妙灵在一旁解释道：“这里面放了一个药丸，是用来驱虫的，省得身上生了跳蚤。这个你且先拿去给猫儿带上，药效能够维持半个月，回头时间到了，我会让人给你送去新的替换。”
姚纤玉忙连连道谢，忍不住道：“做得真是精巧，妙嫔姐姐真是心思灵巧。”
周碧瑛见她感兴趣，挤到二人中间，问道：“姚姐姐你看这里面是否有赚钱的路子？”
一副财迷的样子。
姚纤玉忍俊不禁，抬手掩唇，眉眼弯弯。略略一想，斟酌道：“倒可以一试，只是……”
那边郭妙灵抬手戳了一下周碧瑛的脑门，含嗔带怒道：“你呀，简直是掉钱眼里了。”又道：“我可不像你，要买什么大家的画，每个月辛辛苦苦地赚银子。我的月钱刚好够花，每个月还有盈余，才不做那劳什子的活计。”
说着，对姚纤玉抱歉一笑：“贵人不要听这个小丫头胡搅蛮缠，我眼下不缺银子。况且我也知道自己的斤两，这药丸的配方十分简单，材料易得。但凡懂门道的人拿去分辨一下，就知道是什么了，哪里有什么赚头，说出来倒是教贵人为难。”
这话一出，姚纤玉倒是不用想着如何委婉拒绝了。她连连摆手，赞叹道：“妙嫔姐姐明察秋毫。”
不说这药丸的配方易得，便是极其难得的方子，除了一些爱养些小宠物的富户名门，又有几个肯花大价钱去买呢？
若是承诺下来，必然血本无归。
好在郭妙灵主动解了围。
姚纤玉心道：我果然本质上和爹爹一样，是个商人。凡事第一反应便是做此事是否有利，利益有多大。
倒也有一次例外，只是尚在萌芽阶段，还未来的及实施，就被掐灭了。
也幸亏这圣旨来得及时，若是等她做了那件事后再来，怕是不知道要额外惹出多少事情来。
她微微吐出一口气，可是心头还是如压着巨石一般。
之后她就不太记得又说了些什么，等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站在绿意阁的门口了，后面跟着提着猫笼子的花前。
周碧瑛正拉着她的手说话：“……姚姐姐，并非我不喜欢养猫……你也知道，这猫儿顽劣，要是我刚写好稿子，这小猫上去给我印几个墨迹；或者直接把墨汁打翻糊在上面……”
她痛苦地用双手抓住了头发，好似事情已经发生了一般：“我得把稿子重新写一遍，我简直要疯了！”
姚纤玉好笑地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好了好了，这猫我先养着，你什么时候想它了，随时可以来延华宫，这总可以了吧？”
周碧瑛不住点头。目的达成，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姚姐姐你最好了！”
“是吗？”姚纤玉歪着头，戏谑地问她：“我与陛下谁对你更好？”
“当然是姚姐姐你了！”她哼了一声，不屑道：“那个小气鬼，连借我点银子都不肯！”
话音刚落，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猛地用手捂住了嘴。眼睛骨碌碌转了好几圈，双手施施然放下，故作自然地摆摆手：“没事，时间长了你就知道陛下是什么人了。”又小声嘟囔道：“我可没有故意败坏他的名声。”
姚纤玉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双手扳住她的肩膀往门里推：“好了，你快进去吧。我也要赶紧回去，把这家伙找个地方安置下来了。”
离开绿意阁，姚纤玉脸上的笑消失不见，目光暗淡。
回到延华宫，姚纤玉和花前月下商量了一下，决定把猫儿先放在侧殿旁边的耳房里。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群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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