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小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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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生公公将剩下的钱袋交还给花钱，花钱没有接，柔柔一笑，带着江南女子的温柔气质，道：“剩下的银子公公就请熟识的人吃些酒吧，想必公公也看出来了，咱们娘娘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主，以后要麻烦他们的地方多着呢！”
强生公公明了她意思，心中讶异，这钱袋里装的不是小数目，她一个丫鬟竟然能处理得如此风轻云淡。
要么是上头人吩咐过了，要么是这些钱在她眼里真的算不得什么。
他更倾向第二种可能。
主子大方，他也不能小家子气，当即买通膳房的人请大家吃喝一顿。
自陛下登基以来就以身作则缩减了自身的用度，后宫自然也跟着节流，他们已然很久没有遇到如此大方的主子。
热热闹闹的吃完喝完，该结交的结交了，该示好的示好了，该传达的也传达了，可谓是宾主尽欢。
有心思活络的小太假当即打探问延华宫中是否还有空缺，表示自己愿意去，强生公公都打哈哈糊弄过去了。
经过这两天观察下来，他这个主子看起来万事不管的样子，却是个心里极有主意的。
在这种人跟前当差最忌讳自作聪明自作主张。虽然交代自己做一些明面上不能做的事，但细究起来这件事就算被人发现了也不算什么大事，无伤大雅。
眼下自己都还没有得到这位主子的信任，又怎么会冒风险为他人谋好处。
就算是谋，也得等到他在延华宫站稳脚再说。
延华宫。
净房中水汽缭绕，像一层薄薄的纱将屋子里的事物都笼罩起来，看不真切。
房间的中央放着一个大大的浴桶，浴桶中注满了热水，水面上飘散着各色花瓣。
姚纤玉坐在浴桶中，水淹没到她的胸|口，露出莹白圆润的肩头以及修长纤细的脖颈。
她伸手捧起一捧花瓣扬到空中，又看它们纷纷扬扬的散落下来。
花前站在身后帮她梳理着头发。
“小姐，咱们这样做会不会太招摇了？我听说咱们陛下十分节俭，连带着后宫的娘娘们也不喜奢华，吃穿住行皆十分简朴，先前我还不信，昨个儿去了栖止宫我才是信了……”
花前有些担心，毕竟小姐是要在宫中住一辈子的，若是才来就惹怒了陛下就不好了。
姚纤玉闻言嗤笑一声，斜眼看了她一眼，道：“这天下哪个女人不喜欢宝马香车不喜欢珠宝首饰？我就问问花前你可喜欢？”
花前想都不想，脱口而出：“自然是喜欢的。”
姚纤玉赞赏地点点头：“这才对嘛！”又道，“淑妃娘娘她们如今这样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宫中缩减用度，内务府送来的阅历也就够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哪里还有余钱去挥霍。”
她说着直皱眉头，食指微曲抵住下巴。花前看她摆出了这个姿势就知道她在思考。
“只是这样并不是办法，节流固然可以省下一些钱财，但是一百两银子再怎么节省，也超不出一百两，况且这么点银子对于充盈国库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九牛一毛没有什么用……”
“故而眼下最重要不是节流，而是开源，只有开发出新的源头，才能有源源不断的进项，才能旧钱生新钱，到时候哪里还用得着抠抠缩缩地只为省下一两半两的。”
她说得豪情万丈，手掌不由自主地排击着水面。
“可是怎么开源呢？”花前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
“是啊……该怎么开源呢？”姚纤玉苦恼的叹息一声。
她自然是不缺钱花的，可是看着旁人吃着清粥小菜，让她顿顿珍馐美酒，她也吃不下去啊！
……
第二天依旧是个好日子，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姚纤玉静坐在湖边枝叶掩映的假山后面一块平整的山石上，静静地盯着飘在水面上的浮标。
浮标忽然向下一沉，她面上一喜，手疾眼快地将鱼钩抽出水面，上面果然挂着一条红白相间的金鱼。
她收回掉线，月下忙上前将鱼取下来放进篓中，满眼的崇拜：“小姐……不是，娘娘可真厉害，这都已经是第三条了。”
姚纤玉心中也颇为得意，自己钓鱼的技术可真是越来越好了，但是面子上还是要谦虚一下的：“没有没有，今天运气比较好而已！”
月下早就看透了自家小姐的心思，又可劲儿的夸了几句，把姚纤玉这匹马拍得直摇尾巴。
坐在她旁边的强生公公见她已经钓了三条，这才不紧不慢地拉上来一条鱼。
昨天回去之后他总觉得那里不对，后来品咋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今个也无师自通地放起了水。
可是这水还不能放得太明显，要不然就没意思了。
这是个技术活，得让主子开心的同时还不能让她看出来。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放掉之前的几条鱼，等姚纤玉钓上来两条他才钓一条，差距既不会太大也不会太小，这样才能让主子相信她是靠实力赢的。
他的另一侧则是由花前换下了昨日的月下，不过换汤不换药，这位也是个钓鱼不放鱼饵的主。
强生公公正专心致志的看着水面，耳边忽然响起女子愤愤的声音：“哈！让我抓住了你这个偷鱼的小贼了吧！我就说我昨天明明记得钓了五条怎么只剩四条了……”
他寻声望去，只见姚纤玉用手抓着一只毛茸茸的爪子。
一只浑身圆滚的橘猫隔着鱼篓与自己家主子对峙。
它一只爪子被姚纤玉抓着，另一只住在扣在鱼篓的上缘，直挺挺的立着。眼下为了挣脱抓住它的人，站在地上的两条不断发力往后挣，口中不断“喵喵”地叫着。
然而终究是一只小猫咪。
不过，小猫咪也不傻，单凭力气它赢不过面前的人，索性上嘴去咬。
姚纤玉像是料到它会如此一般，手猛地一缩，与此同时另只手按上了它的后颈紧接着一抓——弱小可怜但肥胖的猫咪就这样被提溜了起来。
姚纤玉伸出食指与中指指指自己双眼，又比对着它的双眼，一侧嘴角高高挑起，露出一个纨绔子弟招牌笑容，恶狠狠地道：“你死定了。”
一刻钟后，她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的橘猫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那猫两脚着地，背部紧靠着树干，浑身上下用布条紧紧的和树干绑缚在一起，只有头颈还可以活动。
在它的正前方不远处架起了一个小火堆，姚纤玉坐在火堆旁用树枝串着一条小鱼正在烤，一边烤一边念叨着：“小鱼啊小鱼，我原本没打算要烤了你的，只是你既然已经丧命于猫口，我索性就借用一下你这没有了灵魂的□□教训一下这个小贼，顺便也算是给你报了仇……”
鱼肉被火炙烤着，发出滋啦啦的声响，特属于鱼类的焦香飘散开来。
被绑缚的橘猫闻到香味更加躁动，伸着脖子“喵呜——喵呜——”地叫着，声音比先前凄厉了许多。
姚纤玉看了它一眼道：“你说你要是只瘦瘦小小的猫来偷鱼，说不定我看在你可怜的份上还能多送你两条。可是你看看你，吃得肥头大耳浑身都快要流油了，来偷我的鱼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事实，她拍了拍肥猫的肚子，啧啧道：“瞧瞧这厚实的脂肪，得吃多少常能长这么多！”
猫肚子柔柔软软的，手感还挺好，她忍不住又摸了两把。
肥头大耳浑身流油的橘猫：“……”
嘴上说着嫌弃，身体还挺诚实，呵，虚伪人类！
强生公公和月下早就停止了钓鱼，在一旁观看。强生公公不是很理解主子的动机，但是识相地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月下与花前知道自家主子这是太闲又开始生事了，也不阻止，甚至还跑来跑去助纣为虐。
姚纤玉将烤好的鱼特意在橘猫面前晃了一下，引得猫儿张口去咬，她又飞快的拿开，放在自己鼻子下猛吸一口：“啊！真香啊！”
月下在一旁提议道：“加一点盐会更香！”
“说的对，”姚纤玉点点头，对强生道：“你去膳房要一些盐巴。”
强生公公领命离开。
……
萧桓这几日心情不错。
有了足够的银钱，新政的实施顺利了许多。虽然还有些老匹夫不同意，觉得这不行那不好，但是反对的声音较之前小了很多。
他相信假以时日新政贯彻落实之后，大周一定能够摆脱眼前困苦的局面，重新繁荣昌盛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加富强。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更加轻快。
今日下了朝，他心血来潮想要到处走一走，便甩开了进言公公，在宫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很少在白天的时候闲逛，通常下了朝之后先召宰相和内阁大臣议事一直到午膳时分，下午处理各州府呈上来的折子以及一些日常事务，等他将事情处理完之后常常是月上中天。
白天的御花园同晚上没有太大的区别，除了鸟叫多一些，很少能见到有人。
独自行走在偌大的皇宫里，萧桓忽然觉得有些冷清。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小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