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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族长的名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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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基永是前大学教授兼张氏家族族长张启与其原配纪仪的第二个孩子,也是张启的三个子女中唯一的男孩,除他以外
还有21岁的姐姐张雨薇和19岁的妹妹张雨欣。
9月17日,就在张基永和安娜回滨城三个月后,张启死于肺癌,终年60岁;
在此之前,纪仪已于两年前病故,终年
62岁,随后张启娶出身名门且两次丧
夫的22岁寡妇陆槿妍为妻,由于陆槿妍在第二段婚姻中流产丧失生育能力
,二人没有后代;在营城度蜜月的张基永从陆槿妍打来的电话中得知他即将成为下一任族长时,他忍不住痛哭。
“怎么了?”安娜问道。
“我们必须准备返回滨城,作为新族长
,我们必须适应新生活。”张基永含泪说道,“我们必须做好真正的夫妻,绝
不能闹离婚。”
“为什么?”安娜显得不满,“你只是个族长而已,又不是真要做什么事,何必
如此较真。”
“你不知道族长的意义”张基永说道,“
族长是家族在社交场合的最高代表,也是家规家训的象征,代表了家族内的最高权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族长可以
为所欲为;族长的地位不是来源于血统
,更不是来自于年长,而是来自家规家训,因此如果你我离婚,就违反了家训的第一条:男女和睦,家庭一心,无使
内乱。”
“也就是说,我们到死都必须是夫妻,
即使死了也要埋在一起?”安娜问道。
“当然,这是规矩。”张基永答道。
历经三天的行程,火车抵达了滨城北站,那是张基永上大学时出发的地方;整整五年后,他终于带着妻子回来了。
东港笼罩在月色中;小河上一艘艘小帆船带着游客穿行在一座座桥下,岸边是琳琅满目的商店和饭店,空气中总是弥漫着诱人的烤鱿鱼味和爵士乐声。但在陆槿妍看来,这一切仿佛是在折磨她。
陆槿妍出身于京城名门,20岁就无视家规私奔嫁给了一个叫叶明奇的人,不过叶明奇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虐待狂,甚至连妻子怀孕的时候都无缘无故打她,
直到她流产为止,不久后,沉迷于歌舞厅的叶明奇就突发中风而亡。
随后,陆槿妍与医生文少军结婚,度过了半年的幸福时光,但好景不长,文少军在陆槿妍的鼓励下参加援鄂医疗队,
在即将凯旋归来时因积劳成疾而死于脑溢血;在成为张启的继室三个月后,张启的去世让年仅23岁的她又一次成为寡妇,按照传统,她必须向自己的继子
下跪。
当张基永夫妇到达停灵的房间时,家族
成员们早已等待许久;一个女人背对着停放灵柩的桌子站着,她穿着长至脚踝的黑色长裙,头发盘在脑后,发卡上用
一块黑布挡住头发,见到安娜后,她用缓慢而低沉的口气说:“我是族长遗孀陆槿妍,我代表张氏家族欢迎安娜女士的到来,我将永远为您和族长效劳。”
在安娜略带诧异的眼光中,陆槿妍膝盖逐渐弯曲,然后身体挺直,缓缓跪下,
在扶起继母时,张基永看到继母眼眶噙满眼泪,眼神中既有欣慰,也有心酸。
在葬礼进行曲中,张基永接过象征着权威的戒尺,披上象征地位的写有“族长”
二字的绶带,而安娜则披上写有中俄双语“族长夫人”字样的绶带,戴上珍珠泪王冠;走出房间时,他们看到众多族人
发自内心的含着欣慰和鼓励的笑容,唯独张雨欣显得满不在乎,这令身边的张
雨薇很是担心。
“我们都是凡人,不用如此庄重,只要有自己的兴趣所好就行了”在参加完晚上家宴回来的路上,张雨欣对一边的张
雨薇说。
“为什么?”张雨薇忍着火气客气问道。
“我们本就是肉骨凡胎,被带上了如此位置”,张雨欣说,“”当你把我们从光环中带离,置于土地上,你能看到什么?一个长相美好,却才智空乏的人;家族的魔力,就是让我们不能成为我们自己想成为的人,而是成为我们难以成为的
圣人;然而,我不想成为圣人,属于凡人的快乐就足够了。”
“你说的也对”张雨薇说,“但是,我们既然享受着滨城第一名门的荣耀,就必须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