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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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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司仰打赌就没输过,原因在于他从不打没有把握的赌。
他说他能抓到娃娃,并没有在骗少年。
刑司仰前三把没中,在心中计算了一下钩子的抓力、速度以及抓取目标玩具的角度,经过几番调整,在第五把时成功抓到娃娃。
少年抱着掉下来的娃娃,激动地无法言语:“你、你真得太厉害了,我要拜你为师!”
刑司仰怕下一句就是“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连忙打断道:“先别激动,我们之前打的赌是我赢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少年激动的表情瞬间垮下来:“说、说吧,我尽量做到。”
见他没反悔,刑司仰对他好感倍增:“以后抓不到娃娃,不能踢娃娃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开心就踢娃娃机,如果娃娃机有意识,它会感到疼。就像别人无缘无故欺负你,你也会难过会疼一样。”刑司仰见他不服,接着道。
刑司仰说着说着就见少年眼睛一红,低下头一发不言。
“......”怎么有种欺负人的罪恶感。
好吧,严格意义上说他是在欺负孩子。
刑司仰叹了口气,薅了一把他的头:“算了,你要不是听就不听吧。”他又不是孩子亲生父母,没立场也没资格管人家。
在刑司仰快走出娃娃机场地时,身后传来少年的闷声。
“嗯。”
刑司仰意外的扬了扬眉,没回头,只朝后挥了挥手:“下次有缘再见。”
华国20多亿人口,光B市就有数千万人口,想在数千万人里再次遇见,概率几乎为0。刑司仰很快将此事抛之脑后。
走了一上午,刑司仰挺饿的,拜别少年后没再四处乱逛,去到早上锁自行车的地方。
巴掌大的树下孤零零地只剩一把撬开的锁。
滑稽又凄凉。
“......”
刑司仰沉默,然后头疼。现在的小偷都这么明目张胆,目无王法,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偷车,更可气的是他不偷旁边的电动车,偷一辆市场价不到两千的自行车算怎么回事?
你好歹有点上进心啊。
刑司仰简直吐槽无能。
自行车没了,怎么回家?
走11路?那是不可能的。
坐在公交车上的刑司仰咬碎了一口银牙,心里骂咧咧道:敢偷小爷的车,真是好大的胆,好!好!好!千万别让小爷我抓到你,否则——哼哼,走个瞧。
刑司仰在脑袋里模拟了一千种小偷的死法,心里憋着的气终于消了点。
次日,刑司仰在房间里磨蹭到9点才下楼。
刑父在沙发上看报纸,刑母在浇花,一切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刑司仰吁了口气,开始吃早餐。
等刑司仰吃完早餐,刑父放下手里的报纸,刑母也从院里子走进来。
刑司仰注意到刑母今日化了淡妆,穿着明黄色的长裙,齐腰卷发被她编成辨子束在脑后。整个人年轻了十几岁,当她柔声说话时,就像一个三十岁不到的知心大姐姐。
而刑父——刑司仰默默收回目光。
刑父依旧是一副严谨、禁欲的办公室打扮,白衬衫黑西裤,扣子扣到第一粒。医生的工作普遍繁忙,刑父脸上有不明显的皱纹,与刑母站在一起不像夫妻更像父女,但他气质温和,行为举止儒雅得体,散发出成熟男人的魅力。
男才女貌,琴瑟和鸣。
“待会你叔叔的朋友要过来,他有一个儿子,年龄比你大一岁,下周转校到你学校。”刑母说话时眼睫微颤。
“我们的意思是你们先认识一下,合得来就做朋友,合不来也没关系。”刑父拍了拍她的手,接过话:“我和他的父亲关系很好,别担心会影响到我们。”
刑司仰听出两人话里的真诚与关心,犹豫了片刻点头。
刑母松了口气,语气更加温柔:“我跟他说起过你,他很喜欢你,特别想和你做朋友。”
刑司仰舔了舔上颚,没接话。
刑母看他沉默,连忙转移话题,说起其他事来。
刑司仰想着消失不见的自行车和即将到来的客人,有点暴躁,但他不能像从前那样不高兴甩脸就走,必须安静呆在这里,因为他从刑父刑母的微表情里看出他们对此事很重视。
尽管他很不想承认自己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那太掉价了。
“学文我们十多年没见,可把我想死了!”一道粗犷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随后铁门被人推开,鞋底踩在水泥地上的铿锵声由远及近。
话落,一个笔直的身影出现在三人眼前。
男人四十岁上下,175左右,身材结实粗壮,穿着服帖的深绿色军装,满脸煞气。与他充满戾气、攻击、侵略性的长相不同,他说话豪爽大气。
刑父刚站起身就被男人一把抱住,还往上掂了掂。
“十几年不见你小子倒是长了点镖啊,不错不错!”男人每说一句就要大笑两声,拍在刑父身上的手臂肌肉隆起。
刑司仰不禁同情起“手无缚鸡之力”的刑父起来,那小身板在被拍几下估计得散架。
刑父无奈又纵容,等男人从感伤的情绪里回过神来,才举起拳头与男人碰了碰:“好久不见。”
男人眼眶一红,连忙转过头,鼻音浓重:“嗯,好久不见。”
“你休几天?时间长的话,我带你去做一□□检。”刑父笑着把人拉下来,又转头对呆在一旁的男孩道:“小余是吧,十几年未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席伍余看了一眼没在状态的父亲一眼,紧张地点头:“刑叔叔好。”
刑母看出他的拘谨,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礼盒,柔柔笑道:“累了吧,赶紧坐下来休息一会,我去给你倒杯水。”
刑母走前特意把站在旁边当背景板的刑司仰拉到他面前,给他介绍道:“这是你弟弟刑司仰,你叫他小司,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其实他比你还小一岁。”
“你们先聊,我去倒水。”
被强行扯入聊天频道的刑司仰,看着多出来的哥哥,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接叫哥,恕他叫不出来。
“嗨好久不见。”席伍余在刑母走后,全身心放松下来,阳光健气的脸上露出一口白牙,傻兮兮的。
“嗯。”刑司仰同样寒暄道。
席伍余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没听懂,忙解释道:“我们以前见过,你应该忘记了。你在海天一中读书的时候,我就在你对面的三中读书,我大你一届。有天晚上,我逃课去网吧,在路上被一群混混围住,是你救了我。等我从医院里出来,我想跟你道谢,但海天一中管理严格进不去,你又常年不在学校,所以一直没找到机会。”
刑司仰回忆了下,并没找到相关的记忆。
这也正常,毕竟以前的刑司仰把打架斗殴当成家常便饭,在路上遇到欺凌的事,随手帮一下,过后就忘了。
席伍余早有心理准备,但见他真的忘了说不失落是假的。
席伍余打起精神,认真道:“谢谢你,刑司仰。”
刑司仰不自在的别开眼:“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刑司仰其实很忌讳别人知道他以前的事,就像结了疤的伤口,没人知道就不会疼。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他对知道他过去的席伍余不反感。
“你知道吗?自从你救了我,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偶像,唯一的偶像。没想到有一天我们竟然会成为朋友,你是我弟,我还是你哥。”席伍余突然抓住他的肩膀:“好激动,好兴奋,我想出去跑一千米,一边跑一边吼!我是刑司仰他哥,哈哈~”
刑司仰被他晃的难受,听到他的豪言壮语,脸一黑打断道:“容我拒绝!”
席伍余像嗑了脉动,根本停不下来:“拒绝没用,我要宣告全天下,海天魔王是我弟,我就是海天大魔王。”
听到这句话的刑司仰脸更黑了。
“嚷什么嚷,声音给我小点!”一声更大的吼声响起,刑司仰看到与刑父聊天的男人抽空赏了席伍余一个脑瓜崩。
席伍余抱着敲红的脑门,愤愤然闭嘴。
席伍余小声抱怨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为啥你爸那么温柔,我爸却跟土匪似的。”
被儿子实锤的席父满脸嫌弃:“就你这样还好意思说我,整一个病猫,连土匪小弟都打不过,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再丢人,我也是你儿子。”席伍余底气不足的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