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校生想要谈恋爱》青锋提酒

11、第 11 章

　　方曼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还剩5分钟。
　　“你们听说过海天一中吗？”
　　同学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班主任为什么突然提起它。有胆子大的学生举手回答道：“听说过，海天一中很厉害。”
　　方曼晴笑了笑：“有多厉害？”
　　“比我们厉害。”胆子大的学生被班主任突如其来的笑容吓的忘了词，干巴巴道。
　　方曼晴挑眉，示意他坐下。
　　无论是家长还是学生，对海天一中这四个字都不陌生，海天一中是重点大学的门票，只要进了海天一中，就能考进好的大学。
　　学生向往它，因为那是天才的聚集地，家长们尊崇它，因为它代表了一条光明大道。
　　但要他们详述描述海天一中具体厉害在哪，没人能说出口。
　　“刑司仰你来说一下。”
　　同学们齐唰唰转过头，看向新来的转校生，眼神迷茫又好奇。
　　刑司仰听到海天一中心里就咯噔一下，紧接着不妙的预感被证实，顶着同学们意味不明的目光站起身，头皮发麻。
　　“他转校前是在海天一中读的书。”方曼晴看出其他人的疑惑，好心解释道。
　　话落，教室里响起令人牙疼的倒吸口冷气声。
　　刑司仰感受到投注到他身上的目光炙热起来，让他如芒在背，攥紧的手掌一片温热。
　　刑司仰心里苦笑：“海天一中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恐怖，顶多那里的人比你们聪明了点。”
　　人类是一种爱攀比爱自欺欺人的生物，听到褒奖的话会开心，听到贬低的话会生气。
　　刑司仰说的是事实，但也拉仇恨。
　　“觉得不服气？”方曼晴淡淡道：“你跟他们说说具体差在哪。”
　　刑司仰咽咽口水，很少就此停住话题，奈何班主任圣旨在前，不得不顶着压力继续说下去。
　　“九科成绩满分1050分，海天一中全年级学生共1000多人，综合成绩平均分是865分。其中有3个特权班共150名学生，平均分是679。”
　　刑司仰说起特权班时，心情复杂。
　　“特权班里的人非富即贵。”大家都是聪明人，刑司仰点到为止结束有关特权班的话题。
　　“除掉特权班的分数，全年综合平均分在900以上。”
　　“.......”教室里鸦雀无声，静得落针可闻。
　　900分是什么概念？！
　　主修课数、语、英满分150分，至少要拿120分，其他科目满分100要拿90分，才能达到900分。
　　并不是900分有多遥不可及，相反，正阳一中年级前150名成绩都在900分以上，但150名后都低于900。
　　正阳一中重点培养的学生，在海天只能算是普通水准。
　　这就是差距！
　　你以为考进正阳一中很牛逼？
　　错了，大错特错。
　　同学们深吸口气，飘了快两个月的心终于沉淀下来。
　　方曼晴看到他们的表情，满意地挑挑眉，收起书沉声道：“下课！”
　　话落丁铃铃的铃声响起。
　　1班2班门口都有学生出来，嘻嘻哈哈勾肩搭背往食堂走，只有3班门口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刑司仰注意到同桌的表情从他说出900分那刻，变得严肃，稍稍动动脑，就知道同桌在想什么。
　　刑司仰无法说出安慰的话语，因为海天一中很强大是事实。
　　正阳一中比不过海天更是事实。
　　夜郎自大，终成后患。
　　“海天第15名多少分？”轩辕墨突然转头，认真且执拗地看他。
　　“980多吧，具体多少我忘了。”刑司仰被他看的一愣。
　　“谢谢。”
　　刑司仰看他得到答案转头就把脑袋埋进书海里，忍不住摸摸鼻子。
　　“刑同学一起去吃饭吗？”一道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刑司仰转头看了眼来人，一张普通到看一眼就忘的脸，毫无美感的黑框眼睛，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从衣着与言行上分析，是个谨慎、严谨到固执的人。
　　刑司仰不记得他是谁，只能礼貌又不尴尬的微笑：“不用了，我跟人约好了。”
　　施孟平一推眼镜，继续问：“我能问是谁吗？”
　　“呃，我同桌。”刑司仰心里尴尬，面上不显。
　　施孟平把视线放到轩辕墨身上。
　　刑司仰紧张的提起心，在施孟平看不到的地方对同桌使眼色。
　　江湖救急，救配合！
　　轩辕墨把眼睛从刑司仰扭曲的脸挪开，对上施孟平探究的视线，轻且淡的回：“嗯。”
　　呼！刑司仰悬到嗓子眼的心掉回肚子里，给了同桌一个赞赏的眼神，转头扬起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抱歉啊，下次有时间再约。”
　　施孟平镜片反过一道亮光，点头走人。
　　刑司仰等人走出教室，才顺了顺胸脯。
　　跟陌生吃饭什么的，会影响食欲的。
　　“刚才谢谢啊。”
　　轩辕墨点头。
　　“.......”说句话客气话会死吗？会吗？刑司仰抓狂。
　　“没事的话，我就去吃饭了。”
　　刑司仰还在叶槽大军里出不来，敷衍的嗯了声。
　　高中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刑司仰度日如年的挨过下午，在出门前被人从身后叫住。
　　一转头，嚯，不正是中午那个三无男生吗？
　　无身高、无颜值、无背景，简称三无。
　　“班主任让你过去一趟。”施孟平道。
　　“哦，谢谢。”刑司仰很想装作没听到，但想到方曼晴，算了，还是去吧。
　　扣扣扣敲三声，在班主任出声后，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单人办公室，屋内约有30多平方米。
　　墙角是堆成山的试卷，右边有一扇窗户，窗户上挂着浅黄色的窗帘，窗户敞开，风从外吹起窗帘，给这间简单的办公室添了一番自然的风采。
　　班主任年龄在30上下，深色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穿着短袖白衬衫，露出的胳膊很白，正低头批试卷。刑司仰看她在忙，不敢出声打扰。
　　方曼晴批完手里的试卷，从卷上抬起头甩了甩手，示意他坐。
　　刑司仰走到一旁的凳子前坐下。
　　“两天下来感觉怎么样？”方曼晴说话时下巴微抬，喜欢从上到下俯视别人。
　　老师找学生问话，无非是问两点，一学习情况，二感情生活。
　　刑司仰刚来没两天，方曼晴这话问的是学习情况。
　　刑司仰心里挺杵方曼晴的，一是因为方曼晴的性格，二是不知道方曼晴对他成绩了解多少。
　　方曼晴很看重成绩，却把刑司仰招进了班里，明显不合常理。
　　加上数学老师对他的态度，以及说的话。
　　刑司仰猜测方曼晴没看过他的成绩单，且可能性在60%以上。
　　想到这些，刑司仰就有种做了坏事怕被发现的恐慌感。
　　“你是校长亲自安排进班里的人，我没看过你的成绩单，对你的学习情况不了解。如果学习遇到了问题，随时来找我。”方曼晴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尽职尽责地做好一个班主任应尽的责任。
　　“你能进海天一中，说明你的学习能力不差。”方曼晴严肃道：“正阳一中与海天一中的教学方式不同，我希望你能尽快适应，在这里，课堂老师安排的作业，你必须认真完成。”
　　刑司仰听到这里，就知道了方曼晴找他谈话的来意。
　　刑司仰几科作业交了白纸，授课老师看到后肯定告诉了方曼晴。
　　“嗯。”刑司仰心不在焉的点头。
　　刑司仰其实很想说出自己是个学渣的事实，但想到说出后造成的后果，他又退缩了。
　　因为心里有事，刑司仰就没在意听方曼晴说了什么，敷衍的嗯了几声，离开办公室。
　　接下来三节自习课，刑司仰都在发呆。
　　刑司仰很难说清楚此刻的心情，眼睛睁开，却只看得到迷雾，意识清醒，但脑子里像有一百只蜜蜂在嗡嗡乱叫，吵的他静不下心来，想暴躁地砸东西。
　　“你还好吗？”轩辕墨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本着同学之间应该互帮互助原则开口询问。
　　“你到底想怎么样？”刑司仰阴沉着眉眼，漆黑的瞳孔犹如一湾深谭，里面风雨交加，雷鸣电闪。
　　轩辕墨被他掷地有声的质问，问的一愣。除了学习，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的脑袋，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刑司仰生气的原由。
　　轩辕墨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压抑的怒火因他的沉默开始暴躁，刑司仰用力掐了一把胳膊，努力转移注意力。
　　刑司仰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他是无辜的，你不应该对他发火，他是好意，你不能生气，他是你同桌，你要冷静下来，他......
　　去他妈的同桌，去他妈的冷静，去他妈的无辜，他现在只想让眼前这个烦人的家伙离自己远一点！
　　刑司仰像个火山，一点火星子都能引起岩浆喷涌而出。
　　“你到底想干嘛？”刑司仰怒不可遏地盯着他。
　　轩辕墨张嘴，没出声。
　　“我们很熟吗？”
　　“你为什么老是跟我说话？”
　　“你不是冰山吗？为什么非得来理我？”
　　“你知道不知道你很讨厌？”
　　“我好想打你，知道不知道？”
　　接二边三的怒吼在耳边炸响，眼前那张带着暴戾的脸让轩辕墨不知所措。
　　轩辕墨与刑司仰不熟，他们昨天认识，加上今天，才两天。
　　轩辕墨皱了皱眉。
　　他在想刑司仰说的，他经常跟刑司仰说话吗？刑司仰为什么讨厌他？他哪里做的不好，惹刑司仰生气了？
　　刑司仰看他皱眉，突然就收敛起了脸上的暴戾与阴霾，开心的笑了起来。
　　“对，你应该生气。”
　　“我们只是陌生人，不是朋友。”刑司仰像是在对轩辕墨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关心朋友很正常，关心一个陌生人就是不正常的。”
　　“我对你发火，你应该生气，并且还击回来。”
　　刑司仰越说越开心，甚至手舞足蹈起来。
　　“你应该生气，你必须生气，你要生气知道吗？生气！”刑司仰抓住他肩膀，把人扳到面对自己，认真且严肃强调道。
　　轩辕墨被他这番神经质的自言自语惊住，来不及思索话里的含义，就感受到肩膀上的手一用，疼痛袭来。
　　“你在做什么？”刑司仰盯着他的脸，上下左右瞧。
　　问这话时，刑司仰的表情像是迷惘急于寻求答案的幼童，纯真无邪。
　　“你回答我！”刑司仰加重语气，眉头皱紧。
　　“你先松开手。”
　　现在是放学时间，同学们都走了，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不行，你不能跑。”刑司仰松了手，又猛地抓紧。
　　轩辕墨疼的都没了脾气，无奈道：“我不跑。”
　　刑司仰用怀疑的目光看他，轩辕墨立马举手保证。
　　刑司仰看他不像在说谎，犹犹豫豫地放开人，侧身挡住唯一的通道。
　　“.......”
　　“你怎么了？”轩辕墨等肩上的痛感降低，问道。
　　现在的刑司仰很不对劲。
　　“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刑司仰不满的皱眉。
　　“.......”轩辕墨沉默：“你说。”
　　“我们才认识两天，对不对？”刑司仰认真的点头。
　　“.......嗯。”轩辕墨。
　　刑司仰眉头舒展了点。
　　“你去过海天市吗？”刑司仰继续问。
　　轩辕墨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哑谜，摇头。
　　“既然如此，我们之间就不可能发生英雄救美、青梅竹马的狗血戏码。所以，我们的的确确是陌生人。”刑司仰双手一拍，总结道。
　　轩辕墨纠正：“我们是同学，还是同桌。”
　　刑司仰摆手：“与那个无关。既然我们以前不认识，那你为什么会对我产生好感？”
　　“.......不是好感。”
　　“那是什么？”
　　“硬要说的话是......善意。”
　　刑司仰拧眉：“意思是你是个烂好人。”
　　只有烂好人，才会莫名其妙，没有原由的帮助他人。
　　“我应该不符合烂好人的定义。”轩辕墨噎住，艰难的解释。
　　“你不是烂好人，却无缘无故对我释放善意，这不是对我有好感，又是什么。”
　　“嗯，你说的对。”轩辕墨被他说服了。
　　“为什么你会对我产生好感？”刑司仰发挥十万个为什么，原地转一圈，歪头问他：“我没有钱，除了一张脸别无优点。”
　　“.....”有这么说自己的吗？而且你转圈圈的行为很女生。
　　“不说话，代表默认。所以你是看上了我的脸。”刑司仰自恋地摸了摸脸：“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自己很帅。”
　　轩辕墨突然就不爽起来。
　　“我也很帅，比你帅。”轩辕墨加重语气。
　　“你对帅这个字有误解，我这样是叫帅，你那样的.....只能说漂亮。”刑司仰认真的看他，不赞同的摇头。
　　“漂亮是用来形容女生的。”轩辕墨纠正。
　　“不，漂亮只是个形容词，没有一条法律明确规定它只能用来形容女生。”
　　轩辕墨不想说话。
　　“沉默代表我说对了。”刑司仰高兴的笑起来，安慰的拍拍他头：“别难过，长的漂亮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不应该跟我比帅。”
　　“滚！”轩辕墨一巴掌拍开他。
　　“疼疼疼。”刑司仰委屈脸，控诉。
　　“你皮糙肉厚，我拍不死你。”
　　“谢谢你的夸奖，我很不客气的收下了。”刑司仰抱着打疼的手掌：“以后别这么粗鲁，有损你高冷的形象。”
　　“你让开，我要回家。”轩辕墨嗖的站起身，担心再呆下去，肯定得被刑司仰气死。
　　“你生气了？”刑司仰不管手了，高兴的起身给人让路，乖乖的把人送到门口，还挥了挥手，一脸不舍：“同桌明天见啊，千万别忘记你在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