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儿和胖子的故事》天色青纯

26、新婚燕尔（3）

　　赵宝钢看到张岩娟白天上班，晚上和星期天自己忙着布置新房，很是心疼，他来到了车间，胡志斌立刻迎了过去，说道：“哦，老主任，又过来看看？”
　　赵宝钢好似随意地问道：“最近车间忙吗？”
　　胡志斌说：“嗯，大家心里都有小算盘，全年任务完成的呢，就干得轻松自在些，自己掌控着工时，那些任务还没完成的可就不敢再偷懒了。”
　　赵宝钢来到了张岩娟的跟前，张岩娟赶紧关掉机器，放下手里的活，叫道：“呀，师父来啦。”
　　赵宝钢看到她虽然很疲惫，但精神气儿十足，多少有些安慰，他问道：“今年任务完成了吗？”
　　张岩娟骄傲地说：“上个月就完成了，现在再干都是超额的了。”
　　赵宝钢又问：“房子都收拾好了？”
　　张岩娟还显出一丝难为情，她说：“嗯，整理的差不多了，这个周六胡主任派了大梁子和小吴帮我刷房子去。”
　　赵宝钢听了，满意地看了胡志斌一眼，胡志斌对张岩娟说道：“哦，对了，工会委员在给你筹份子钱呢。”
　　张岩娟不好意思地说：“哦，别凑份子了，大家挣钱都很辛苦的。”
　　胡志斌说：“哎，不多，大家的一点儿心意吧。”
　　张岩娟感激地说道：“那谢谢胡主任了。”
　　赵宝钢听了放心多了，在走出车间的时候，他对胡志斌说道：“老胡，办事那天也可以叫咱车间的人多去几个，我让食堂多做几个肉菜，让咱车间的人也沾沾光。”
　　胡志斌点着头，说：“好吧。哎，对了，厂里都谁去啊？”
　　赵宝钢想了一下，说：“厂级领导最少得去两个，我一个，还有一个到时候看谁有时间吧，科级领导嘛，你一个，厂办主任，还有李孝先他们部门的领导，反正有地儿，你就让车间的人去吧，不行，我再开一桌。”
　　胡志斌笑着说：“你可对岩娟真够上心的。”
　　赵宝钢叹了口气，说：“唉，这丫头给我弄了个措手不及，不瞒你说，我这心啊，堵得慌，唉！”
　　在往自己的办公室走的时候，赵宝钢忽然想起什么，拐到了住张岩娟隔壁的老刘上班的车间里。
　　老刘看到他，打着招呼道：“哦，赵厂长。”
　　赵宝钢看见他也招呼着：“哦，老刘啊，今儿白班啊。”然后摆了一下手，说：“哎，还是按以前称呼吧，就叫宝钢吧。”
　　老刘开着玩笑说：“哎，别介啊，你这大厂长的。”
　　赵宝钢佯怒道：“好啦，咱俩进厂十来年了，就别扯了，那叫老赵吧。”两人呵呵笑起来。
　　老刘往前凑了凑说：“小娟这这丫头可真够楞的。”
　　赵宝钢警觉地问道：“哦，怎么了？”
　　老刘说：“你说她怎么就抽不冷子地要结婚了呢？我看她哪是那个大学生的个儿啊？”
　　赵宝钢又被说到痛处，不住地叹着气，说道：“唉，是啊，哦，老刘，他俩是不是最近一起回家很勤啊？”
　　老刘说：“嗯，那大学生隔三差五地就来，不过呀，只要他一来，我就在过道里动静特别大地溜达，只要天一擦黑儿，我就嗽嗓子嚷着：天黑啦啊。反正我上夜班多，他们谁都耗不过我。”
　　赵宝钢听了呵呵笑了：“行啊，老刘，你招儿够多的。”
　　老刘得意地说：“那是，小娟这丫头老实巴交的，别让那小子钻了空子。”
　　赵宝钢听了算是彻底放心了，他又关心地问道：“哦，对了，老刘，今年春节回老家吗？”
　　老刘一听问这个，刚才得意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下来，说：“回呀，正好又四年，有探亲假。”
　　赵宝钢安慰道：“咱们争取多方想办法，解决一下你这两地分居的情况。”
　　老刘叹了口气说：“唉，行啦，你别安慰我啦，我知道，难啊，实在不行，我就回老家了。”
　　赵宝钢也表示无奈，只得象征性地安慰道：“哎，别泄气，慢慢来。”
　　在筒子楼，张岩娟把家具等堆放在屋子中央，同事大梁子和小吴在给她刷着房子的四边和屋顶。
　　大梁子说：“哎，张岩娟，我们可逮着机会给你干点什么了，平时尽是你帮我们了。大伙儿都想过来呢，结果，我个儿高，小吴心细，主任就派我和小吴来了。”
　　张岩娟另眼看着他说：“呦，大梁子，你还挺会说话，我怎么这么感动呀。”
　　小吴说：“嗨，我们可说的是真的，不过，你呀也太让我们意外了，这早早就结婚了，你这一结婚，就不能想出去玩儿就出去玩儿了，还能骑车去香山吗？受限制了吧？”
　　张岩娟不在乎地说：“这有什么受限制的，还不抬脚就走。”两个人同时撇撇嘴说：“得了吧，那个人啊，肯定不会让你离开他半步的，你又抹不开面儿的，得咧，你算被拴住喽。”
　　张岩娟连忙阻止他俩再说下去，说道：“行啦，下来吃饭吧，我蒸的包子，肉放的特多。”两人一听吃包子，立刻蹦下梯子，欢天喜地地吃了起来。
　　大梁子惊奇地看着小吴，说道：“哎，小吴，你说你个儿不高，还瘦不拉几的，怎么这么能吃啊？一会儿工夫都吃仨了。”
　　张岩娟笑着说：“没事儿的，我今儿做的多。”
　　小吴说：“岩娟做馅儿就是好吃，你忘啦，咱一出去玩儿就让她包饺子或包包子带着，结果还没到地儿呢，都吃没了。”
　　大梁子也回忆着说：“谁不记得啊，就属孙平吃的最多了，张岩娟还最偏向胖子。”
　　忽然，俩人仿佛被包子噎着了似得，都不说话了。张岩娟好像也被揪了一下，她起身说道：“你俩尽管吃，管够，我做的特别多。”说着，去厨房了。当第二锅包子蒸好后，她单盛了一个盘子，给楼上孙平的妈妈送去了。
　　王玉兰一如既往地露着笑容，说道：“哦，岩娟来啦。”
　　孙宏正好也周六从学校回来了，他叫了声：“哦，岩姐。”
　　张岩娟答应着，把包子放到了桌子上，说道：“那个，阿姨，我今儿蒸了包子，给您尝尝。”
　　王玉兰高兴地说着：“哦，给我送包子来啦，太好了，嗯，我最爱吃你做的面食了，啧啧，比外面的香。”
　　孙宏赶紧伸手抓了一个吃了起来，王玉兰嗔道：“嗨，宏儿，你怎么手也不洗。”
　　孙宏舔着流到手上的油说：“哦，好吃，我就等不及了。”张岩娟看着笑着。
　　王玉兰小心地问道：“大梁子他们帮你刷房子来了？”
　　张岩娟不自然地点点头，王玉兰又问道：“你妈妈也见过了？都同意了？”
　　张岩娟又点点头，王玉兰故作轻松地说道：“岩娟，这下可好了，你这边也有人陪了，要不你妈妈总不放心你。”
　　张岩娟感激地看了王玉兰一眼，轻声叫着：“阿姨。”充满了对理解的谢意，然后她又问道：“那个，胖子，哦，孙平有消息吗？”
　　王玉兰说：“哦，好像前两天宏儿跟他联系了。”
　　张岩娟赶紧转向孙宏问道：“孙宏，你跟你哥打电话啦？”
　　孙宏把嘴里的包子咽下，说道：“哦，是，我在学校给他打的长途，他已经修完一门课，成绩相当不错，准备拿奖学金呢。”
　　张岩娟听了很是高兴，说道：“嗯，他就是聪明，哦，他什么时候回北京？”
　　孙宏说：“哦，这个没说。”
　　张岩娟急切地问道：“你没问问吗？”
　　孙宏说：“我还真问了，我哥含含糊糊的，就没说。”
　　张岩娟听了特别的失落，王玉兰看了她一眼，说道：“哦，反正平儿在那儿挺好的就得了。”
　　孙宏点着头说：“嗯，他说他在那儿挺好的。”张岩娟站起身，闷闷不乐地走了。
　　孙宏有点捉摸不透地说着：“岩姐怎么这么突然就要结婚了呢？我哥还总挤兑她笨了吧唧的，特二，没人敢娶她呢。”
　　王玉兰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地说：“哼，你哥才笨呢，这么多年就没说过一句有用的话，我还指望岩娟能当你嫂子呢。”
　　孙宏笑了，说：“嘿呦，妈，我哥哪看得上岩姐啊，他心中可一直喜欢的是老师。”
　　王玉兰气哼哼地说道：“你看你哥笨吧，尽口不对心地说话，连自己亲弟弟都上当了，他才二呢。”说着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张岩娟来到了楼下，大梁子和小吴已经粉刷完了屋子，正等着她呢，看见她进来了，大梁子好奇地问道：“哎，你去哪儿了？怎么半天没进屋？我们这儿刷完了，想帮你把家具归原位，怕你搬不动。”
　　张岩娟情绪低落地说：“哦，我去了趟胖子家，给他妈妈送几个包子去了。”
　　小吴一听来了精神儿：“啊？你去胖子家了？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张岩娟摇摇头，说：“不知道，他没说。”
　　大梁子一副不屑地说：“哎，你说这胖子上哪门子学啊？要上就在北京上个得了，还跑到外地去。”
　　小吴白了他一眼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个是师范学校，和咱们单位系统是对口的，等孙平拿了这个学校的毕业证就能转干了，还有教师资格呢，跟参加成人考试的不一样。”
　　张岩娟有点欣慰地说道：“不过，胖子好像在那儿学的还不错，还拿了奖学金呢。”
　　小吴听了，羡慕地说：“嗯，我觉得孙平还真行，他呀，肯定特用功。”
　　张岩娟看着他们都干完活了，就说道：“哦，你们也早点回去歇着吧，谢谢你们。”两人看出张岩娟已面露不悦，赶紧收拾好工具，说道：“那我们走了，如果需要再叫我们，我们随叫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