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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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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陈惟其在客厅给大发搭狗窝,桑桑去院子打算收衣服,却发现,架子上只挂着自己的衣服,陈惟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自己的收进去了。轻笑了一下,站在昏暗的院子里,透过窗子,看他。
他真的做什么都很专注呢,做饭也是,搭狗窝也是,眼里只有眼前的东西,干什么都有条不紊,遇到什么问题眉毛会轻轻蹙起来,但又会很快消下去,他总是能很快找到问题解决的办法。
看了一会儿,收好衣服,进屋。
第二天中午。
桑桑将在狗窝里睡得正酣的大发捞起来,大发迷迷瞪瞪。
“大发,想出去玩吗?”
大发好像听懂了,甩了甩头,精神起来,汪汪叫唤。
“大发真聪明,咱们出去玩。”
给大发上好狗绳,推开门,一股热浪扑来。
“哇,大发,咱们得找个工具了。”
抱大发回屋,把客厅翻了一遍,只有一把伞,透明的......
又仔细找了找,找出了两顶棒球帽。
挑了顶白色的戴好,桑桑又把另一顶的帽沿调窄,反扣到了大发头上,拍了拍狗头:
“大发,委屈你了,将就一下。”
抱好大发,出门了。
循着记忆走到了商业街,热烘烘的中午,街上人不算多,各种粉店、饭店里却坐满了人,正是午饭时候。
桑桑挑了一家没那么多人的螺蛳粉店,走了进去。
研究了好一会儿菜谱,点了一份三鲜螺丝,外加了油果、鸡蛋,酸菜、竹笋香菜各种配料都往里加了一勺,还不忘最后加辣椒油。
满满一大碗端上桌,桑桑咽了咽口水,开吃。
桑桑吃得涕泪直流,不停哈气,一手抱着狗子,一手不时放下筷子扯纸抿鼻涕。
狗子坐在她腿上直流哈喇子。
她看着狗子,给它擦擦:
“乖,大发,不好吃。”
说完觉得自己说这句话特别像某人,“噗嗤”笑了:
“大发,你主人有毒,我被传染了。”
狗子呆愣地看着她。她再次被它逗笑了。
此时,她斜前方座位上有个青年,从她进门就一直悄悄看她。虽然她穿的很随便,头上盖着棒球帽,一件t恤加一条棉布长裙,甚至穿着一双人字拖,但美人披麻袋都能吸人眼球。
青年看她嘴唇和鼻子都被辣的红红的,笑起来,越发明艳动人。一时没忍住,拿起手机用手挡着拍了一张,糊了,正打算再拍一张,蓦地对上她的眼,一慌,收起手机,假装看风景。等了一会儿,再看,美人已经走了。
翻出那张照片,哎,高糊也挡不住的美貌。翻出基友群,发进去,激动说:今天遇到一大美女,偷拍还被抓包了,刺激!
桑桑回去路上找了个包子店,买了一个肉包子,把狗和包子一起带回了家。
快到家门口,遇见了房子。
“嘿,桑桑,你怎么没在家,我给你带了午饭。”方子把刚关上的门重新打开,让她进去,顺手摸了摸狗子:
“唉哟,桑桑,你给狗子打扮地真有意思。”
“嘿,有意思吧”,她笑,往里走“我出去吃饭了,忘了你给我送饭了,不好意思。”
“这样啊,那没事儿,我正好不用出去再买了,就吃你那份好了。”
方子拆开饭,就坐在地板上,就着茶几开吃。
桑桑放大发在沙发上,去给方子倒了杯水,放到他手边。
方子嗅了嗅,问她:
“桑桑,你中午吃了螺蛳粉?”
桑桑笑:
“这能闻出来?”
方子也笑:
“哪儿不能啊,这味道按其哥说的‘能臭整个筒子巷’,我们本地人不怎么吃得惯这个,吃的爱得很,不吃的见着都绕道走。”
“这么夸张?我觉得很好吃啊。”
方子仿佛遇到了知音,声音都提高了几度:
“真的!也就你懂我了,其哥都不给我在他跟前吃!”
“那是他不识货。”
“对!”方子“啪”地放下筷子,产生了强烈共鸣。
桑桑笑,提起另一个话题:
“你以后中午不用来给我送饭了,我自己能去吃。”
“噢.....”,方子拿起筷子,咽下一口饭“知道了。”
正说话间,大发蹭到了她身边,嗷嗷叫。
桑桑才想起那只包子。
起来再接一杯水,装盆里,把狗子放地板上,自己也坐下去,拿包子,一点一点撕着喂它。
狗子大概哈喇子留太久,进食的欲望很强烈,吭哧吭哧吃着不停嘴。
桑桑安抚它:
“大发,别急,都是你的。”
“大发?狗子改名字了?”方子问。
“对呀,这个名字有男子气概一点。”
方子:“......”
哪里有男子气概了?虽然我书读得不怎么样,但好歹还算有点文化,这.....大发?.....男子气概在哪里?筒子巷非主流还差不多,啧啧,想不到桑桑挺漂亮一姑娘审美却.....方子颇自我感觉高深地想。
桑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审美被判为非主流,喂大发喂得正欢。想起什么似地,问他:
“方子,你做什么工作?”
“哦哦,我开网吧,就在你刚回来路上,进到巷子不远,那有个方子网吧,就我的。”
桑桑想起来,刚才确实路过一个方子网吧,原想是巧合,现在事实证明,方子就是这么直接。
“你不急着回去看店吗?”
方子咽下最后一口饭,咕噜咕噜喝完水,才答:
“回不回去都得,上回是因为店里伙计请假,现在不缺我,不急。”
桑桑点点头。
下午3点,陈惟其回到家。
打开家门,看见睡眼惺忪的桑桑和还在打呼噜的大发躺在沙发上。瞥了一眼茶几,上面还有一副摊开没来得及收的五子棋。
陈惟其把门推得更开一些。
“今天方子来过?”
桑桑坐起来,揉揉眼睛:
“刚走不久。”
“昨晚给你的钱够用吗?”
“唔.....够用。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
“今天加班少点。”
“噢......对,今天周六。”桑桑快要闲到忘记今夕是何夕了。
桑桑突然站起来,拉陈惟其坐下,自己也坐下,颇庄重地看他。
陈惟其疑惑:
“怎么了?”
她说:“想向组织申请一件事。”
陈惟其很配合:
“说吧,组织会慎重考虑。”
“我申请买手机。”
听她说完,陈惟其“哦”了一声,站起来,“买吧。”
桑桑看着他没什么反应地走回房,很惊讶:
“这么简单?”
他进房,临关门前说:
“难道我很吝啬?”语气有那么一丝咬牙切齿。
“呵呵.....那倒不是,您很慷慨.....呵呵....”桑桑谄媚。
下午五点,陈惟其迷迷糊糊从房里出来,动作迟缓地穿过客厅进了厕所,没一会儿,脸和发根湿哒哒地走出来,人也清醒了一点。
桑桑在客厅观摩全程,想不到他刚睡醒这么呆萌。
“你晚上没休息好?”
陈惟其声音有点沙哑:
“熬夜了。”
“嗯?”桑桑奇怪,他这定点吃饭,定点进房,毫无夜生活堪比三好学生的作息竟然熬夜?
他看她一眼:
“打游戏。”
“嗯.....?”桑桑声音拔高。
他睨她一眼:
“当代青年快乐源泉。”
“哈哈哈哈哈。”
桑桑笑趴在沙发上。
陈惟其:“.......”
陈惟其轻敲了一下她的头:
“走吧,去买手机。”敲完自己都惊了,迅速收回手,有点尴尬地看着她。
“咳......那个....我..”
桑桑愣了一下,继而笑眯眯地看着他:
“没关系。”
说完迅速靠近他,趁他没反应过来,快速薅了一把他的头发,立马跳开大笑:
“礼尚往来就好。”
陈惟其反应过来扑上去逮住她,她试图跑,陈惟其“啪”一下把她摁在墙上:
“睚眦必报?嗯?”,说完发现她脸色不对,立马松开,神色有点慌张“我撞伤你了?”
“可能是扯到伤口了。”
陈惟其一下把她抱到沙发上,神情很愧疚:
“对不起我手劲太大了.....给我看看伤口?”
桑桑其实没有那么痛,她猜可能自己太放肆了扯到了伤口,应该不至于渗血。她看着他,他半跪在沙发边上,神情很严肃,皱着眉头,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歉意,有点焦急地等她的回答。
“好,不过应该没什问题,不用担心。”她说。
他小心掀开纱布,她猜得没错,伤口没有渗血,也没有裂开,问题不大。只是伤口还没愈合好,有点红肿,发皱,纱布也有渗液。他小心盖好纱布:
“等会儿带你去老张那儿一趟吧,换个纱布。”
“好。”
出门前陈惟其提出背她去,桑桑为他的过分紧张感到有点好笑,又觉得心里酸酸的,有点感动。
在桑桑示范了自己确实能正常走路之后,陈惟其才放弃背她的想法。不过走的时候,陈惟其挨她很近,站在她右边轻扶着她的右手臂。
痛过了那一阵之后,桑桑其实基本感觉不到什么痛了,但她什么也没说,轻挨着他,右手挣脱他的搀扶,转而攀上他的手臂。
陈惟其感受到她覆上来的手臂,身体僵了一下,两秒之后,牵住了她的手,紧紧握住。
桑桑没挣扎,顺从地被他牵着,悄悄瞥一眼他,他耳朵正慢慢慢红透,嘴角逸出一丝笑。
桑桑转回头,也笑了。
大约筒子巷的邻居们尤其善解人意,知道陈惟其正羞得五体投地,直到他们走到“张医生诊所”门口,也没怎么让陈惟其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