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不小心进入剧情》北大川呀北大川

13、[十二]

　　夏天之后特别老实，问什么答什么。
　　不过，这样的后果就是，安和斯塔克的各项数值飙升。
　　“‘安安’觉醒值：85.2%
　　‘斯塔克’觉醒值：52.9%
　　‘安安’黑化值：61/100。
　　黑化值超出警戒线，‘救赎’任务判定失败。”

　　好在，安即使黑化值超出警戒线，也不想真做什么伤害人的事。夏天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斯塔克拿了威士忌，“喝吗？”
　　“不了。”安摇头。
　　斯塔克帮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酒下肚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不相信这事。”
　　安苦笑着，“我醒来后，就没有信过这个事。”她找了个地方坐下，“可是，事实就是这样。”
　　她闭上眼，回想着夏天的那些话。
　　“安安”人物剧情，有三条线。
　　第一条，简单线。“安安”是MIT的学生，喜欢托尼·斯塔克，希望成为他的“知己”。面试失败后，她心生阴暗。偷拍、跟踪等剧情轮番上演，只为了能“接近”斯塔克的生活。
　　第二条，标准线。“安安”真实身份，是“九头蛇”的人。她的目的，就是接近斯塔克，收集他的信息。“斯塔克迷妹”的表现，只是她用来迷惑旁人的。
　　第三条，困难线。“安安”是某款乙女游戏的“游戏测评师”。因为游戏bug被困，等待救援长达三年之久。希望殆尽之后，她产生了毁灭这个游戏世界的念头，最后成为了游戏最后的大boss。
　　真正的游戏玩家，可以自行选择剧情线。
　　夏天就是选择了“困难线”的玩家。她用了“救赎”的方式来玩。先混乱“安安”的记忆，接着，让其逐渐相信自己是游戏人物。这样，“安安”就不会想着“等待救援，离开游戏”，也就不会因此而黑化，成为boss。
　　听起来，这个方法确实挺好。
　　安抱膝，脑子乱得厉害。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她也没理会。
　　“这个游戏，对我很不公平。”斯塔克道，“我竟然只是用来‘恋爱’的。还不能选择对象是谁。”
　　安忍不住笑出了声，“噗嗤……抱歉，实在是有点好笑。”她轻咳一声，“果然是天才，关注点很清奇。”
　　夏天交代了，这个游戏本身是个乙女游戏，所以，天大的事，用“爱”都能解决。
　　之前很多玩家，是与“安安”恋爱，才成功走完困难线。只是夏天舍不得那些超级英雄，才选择与“安安”姐妹情深的。
　　“你可是人气角色啊，斯塔克先生。”安道，“总比我这个可怕的反派要好得多吧。”
　　斯塔克在她身边坐下，“我还是不相信这事。
　　“我的人生如此真实。有家人，有朋友……我还经历……结果，所有都是假的……我也是。这太过分了。”
　　听着斯塔克的话，安也再次陷入悲伤情绪。她不也是这样吗？明明有完整的人生，明明努力想回到“真实世界”……结果，什么都是假的。
　　她别开头，抹去溢出来的泪花，道：“你喝醉了？干嘛突然这么真情实感地聊天？”
　　斯塔克沉默了一会儿，“你真的不喝？”
　　“……我怕我耍酒疯。”安道，“我记忆中，我酒品不太好。”
　　斯塔克也没有再劝。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也没有说话。
　　电梯响了一声。
　　贾维斯说道：“先生，佩珀小姐来了。”
　　安站起身，“那我换个地方吧。对了，夏天你还留着吗？”
　　“没有弄清楚前，我不会放走她。”
　　“好吧，那我走了。”
　　安离开时，正面遇到小辣椒。她跟对方打了个招呼，态度和善，看不出任何异样。

　　回到出租房后的那几日，安也没有再出门。手机有无数条信息，但她就是不想回。
　　整日除了睡，就是坐在沙发里发呆。真的饿得受不了了，就吃点冰箱里的麦片。
　　“你的气息变了。”洛基的声音再次响起。
　　即便经历了好几次，安还是被吓到了。她现在没有心情和洛基闲聊。
　　“红茶。谢谢。”
　　安有些不耐，“洛基，我正在悲伤中。”
　　洛基看着她，又说了一遍，“你的气息变了。”
　　安不悦他打扰自己伤心的行为，但是又明白他其实和她都是游戏设定下的“可怜人”，不该冲他发脾气。
　　她最后还是起身，帮他泡红茶。
　　“你可别告诉我，你只是来喝茶的。”
　　洛基笑着说：“不是。”
　　“那就好。不然以我现在的心情，我真的会发火。”安说道。
　　“我需要你拿雷神之锤。”洛基说。
　　安泡茶的动作一顿，“现在？”她放下茶叶，“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觉得，我可能真的帮不了你了。”
　　“你要出尔反尔吗，中庭人？”洛基眼睛半眯起来，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安想起她确实答应过他，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该去试一下。“……好吧。先说好了，拿不起来别怪我。”
　　她泡好茶，端到洛基面前，“我需要去哪找你哥哥和他的锤子？”
　　“天上。”
　　“天上？”安疑惑地重复了他的答案，“他还没有来地球？”
　　“他在。”洛基道。他笑容得体，坐姿优雅。
　　安还是没明白，但今天的洛基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她上下打量他半天，终于发现了哪里不一样，“你的权杖呢？”
　　“在天上。”洛基道。
　　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现在脑子太乱了，根本不想动脑子想别的事。
　　“爱说说，不说走。”她丢下这句话，收走了洛基面前的茶。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洛基示意她去开门。
　　安无奈地叹气，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在一个身形矫健的男子，“我来带你上天。”
　　安眯起眼，回头看向客厅。洛基已经不见了。她之前竟然忘记试一试，他是不是真的。
　　她扶额，看着眼睛呈现蓝色的克林特。
　　这情况都这么乱了，剧情竟然还在走？
　　现在是什么剧情？《复联1》？还已经发展到洛基被关在“笼”里了？《复联1》前面的那些剧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安深深地叹气。算了，太乱了。她真的不想理剧情了。

　　安跟着克林特上了天，看到后者炸了舰船的一个引擎后，眉毛开始直跳。
　　她的双脚踩到舰船实地时，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被控制的克林特，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没给她任何准备，就一直拖着她走了。她现在有点晕机，不但感觉冰冷，而且甚至有点想吐。
　　安很想说，虽然她的身份是“boss”，但是她还是“普通人”。可克林特没有给她机会。
　　“尽快拿到锤子。”
　　安不语，扶着墙缓了一会儿，才肯跟着他进去。
　　舰船很大，进去没多久，安已经开始晕头转向了。
　　克林特告诉她大致路线，然后就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
　　安看他离开的背影，烦躁地抓着头发。怎么一个个的，把她看得这么厉害？她真的是弱鸡啊！
　　她深呼了几口气，又把揉乱的头发，用手指顺好。接着，她四处张望着，考虑怎么走比较好。毕竟，这里人人带着武器。手无寸铁之下，万一她不小心撞见什么人，小命没了怎么办？
　　她竖起耳朵，听着各种动静，努力避开人。
　　原本还想这么猫到“结局”。但是，命运就是这么刚巧。
　　“咚”一声巨响后，她身边的墙突然炸开了。
　　浩克和托尔打穿了墙，来到了这块区域，继续打着。
　　安看着身边被撞穿的墙，心脏剧烈跳动。刚刚真的只差一点点，她就会被砸到。
　　也不知道是两人打得太投入，还是没把她看做威胁，他们根本就没搭理她。
　　安看着托尔抡着锤子，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拿锤子。
　　浩克与托尔打架，没有技巧，全是正面硬刚。
　　安实在太怕自己被不小心波及，小心挪着身子，努力离开他们的攻击范围。
　　正当她要离开这个地方时，浩克拿住雷神之锤，然后毫无意外地被拖倒在地。这个事情发生的位置，就在她三步远处。
　　似乎就是命运给她机会。
　　这边的浩克，还在与锤子玩“拔萝卜”；那边的托尔，已经迈着步子靠近了。
　　拿还是不拿，需要她快速做出决定。
　　安叹了口气，快步跑上去。
　　浩克还在拉扯锤子，企图把它从地面上捡起来。他看到安过来，暴躁地吼了一声。
　　安被他震得吓了一大跳。她见浩克还是没有放开手，并且也没有把她当敌人，心里也松了口气。
　　也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就是试一下，拿不起就走人。
　　她暗暗打气，伸手，抓住锤子，一拎。
　　浩克愣住了，托尔愣住了，安也愣住了。
　　她看着手里的锤子。她竟然，真的拿起来了。
　　浩克又是一声怒吼，想把锤子从安手里抢回来。
　　托尔怕浩克伤到无辜的人，立刻扑上来，锁住对方的脖子。
　　“离远点！”托尔道。
　　安巴不得离得远呢。她捏着这个锤子，快速躲到了角落里。根据克林特说的，她现在应该带着锤子，去找洛基。
　　她回忆了一下克林特说的路线，然后抱着锤子开始奔跑。
　　一路上，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人来阻拦她。一路畅通无阻。
　　安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大脑又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把锤子留下。”托尔竟然追了上来。
　　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毕竟是拿了人家的东西，她很心虚。
　　跑了一会儿，她就拐到关押洛基的地方。
　　洛基见她来了，露出满意的笑容，“你没让我失望。”
　　安扶着墙喘气。
　　托尔也追上来了。他刚想说“把锤子还来”，可是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弟弟竟然从“笼”里走出来了。
　　“不！”他着急忙慌地跑过去，可惜扑到的是幻像。
　　“笼”的门合上了。托尔被关在了里面。真的洛基迈着轻松地步伐，走到安面前。
　　安道：“拿起了雷神之锤。”
　　“是的。”洛基看到她表情特别凝重，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安偏过头，看向被关起来的托尔，问：“只有雷神之锤认可的人，才能拿起它。是这样，没错吧？”
　　托尔不明白，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不过，他还是老实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是。”
　　安皱眉，“那我为什么可以拿起来？”
　　“说明，锤子认可你。”洛基答道。
　　安看着手里的锤子，继续道：“我凭什么被认可呢。”
　　这就是她觉得奇怪的地方。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疑惑。
　　雷神之锤需要认可的人拿起。那些人，不是正直、善良的人，就是实力在雷神之上的。
　　而她，哪一点都不沾边。
　　“之前你说，夏天也拿起过锤子？”她又问。
　　洛基对着她问的无聊问题，已经逐渐失去耐心。他转过身，不想回答了。他现在，只想把他哥哥丢下去！
　　而安却不放过他，以锤子为武器，抵住洛基的胸口，将他扑倒。
　　天旋地转后，洛基已经被按在地上了。他回过神后，立刻觉得面子荡然无存，咬牙切齿地开口：“你！”
　　“快回答！”安此刻比洛基还要暴躁，两眼通红地盯着他，拿锤子的手松了一下。
　　一瞬间，锤子的重量压在洛基的胸口上，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你冷静点！”托尔担心安伤到洛基，立马回答，“夏天拿起过锤子！”
　　安听到肯定答案后，又沉默了片刻。
　　“之前你说，你觉得我能拿起锤子，是因为我和夏天有相似的‘吸引力’？”她继续问。
　　“……是。”洛基看了眼胸口的锤子，只能回答。
　　“……你来见我时，你说‘我的气息变了’。那是什么意思？”
　　洛基被压得有些喘不上气，“你现在……和夏天给人的感觉……越来越像了。”
　　安闻言，缓缓站起身，眼睛一直盯着手里的雷神之锤。
　　雷神之锤的设定，通用整个游戏世界。夏天可以拿起，是因为游戏世界给她特权。
　　那她可以拿起，如果不是因为她正直、善良、实力强大的话，就只有一个可能，游戏也给了她这个“特权”。
　　安又回想起各种奇怪的点，思路在此刻越来越清晰。
　　洛基捂着胸口站起身，看到“笼”的操作面板，忍不住伸出手去。
　　安却按住了他的手。
　　“你做什么？”洛基想挣开。
　　“你会被雷神之锤的雷打伤吗？”安问。
　　洛基：“你问这个做什么？”
　　安：“随口一问。”说完，她高举锤子。
　　力量在她手中聚集，她脸上带着惊喜。
　　托尔拍打这玻璃，“快停下！”
　　洛基瞪大了眼睛，“你想做什么？”
　　安笑着，没有回应两人，只是冲室内的电路箱甩出一道雷电。
　　“砰”一声巨响后，这里燃起了火焰。

　　寂静的测评室里，有唯一一个正在运作的营养舱。
　　营养舱里，突然发出一些动静。
　　窸窸窣窣的。
　　透过营养舱的透明罩，能看到蓝色的营养液开始晃动。
　　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地贴上透明罩上的按钮。透明罩收到启动指令，缓缓地升起。
　　一个女人攀着舱室边缘，一点一点地爬出来。蓝色的营养液，从她身上滴落，淌得满地都湿漉漉的。
　　女人举起手，抱住疼痛欲裂的脑袋。
　　她的手腕上，缠着她的银色工作牌。
　　牌上写着：
　　“员工号：03281112
　　姓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