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度飞跃》烟云韶光

70、第 70 章

　　行走在他人的目光下，如视莹莹鬼火……（注1）
　　秦粟的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跳出了这句话来。

　　确认了叠加值方面没有异常之后，奔雷回忆了下之前看过的店铺平面图，道：“我们先去后厨看下吧。”
　　秦粟和贝贝都点了点头，异常伴随这些人进入店铺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从外观来看他们谁也没有携带随身宠物。
　　作为一家正经而且合乎规范标准的大众咖啡店，店里也没有主动饲养任何人以外生物——甚至还经常消杀，理论上讲店里连虫子都不应该有。
　　但是万一恰巧有虫子甚至是老鼠跑进来了呢？又恰好躲藏在后厨的死角，所以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抱着这样的想法，奔雷带着他们推开了咖啡厅的后厨们。
　　后厨还算是干净整洁，毕竟在事情发生之间，咖啡厅还在正常营业，所以小小的杂乱不可避免。
　　奔雷和贺林纸进了后厨的门进行检查，其他人留在门外，防备着咖啡厅的被困者们出现异常。

　　警戒的事情有刘叔在，贝贝显然是很安心的，她研究了下自己那根长针——它只有成人巴掌的长短：“像是一支笔。”
　　“根据规则来讲，这些武器都是和我们的欲|望关联着的，”秦粟也有些好奇，“贝贝，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想做的事情？”
　　“有……”贝贝老老实实回答，“我想和大叔去游乐园。”
　　“除了这个呢？有没有更渴望的事情？”
　　“希望刘叔平安退休。”
　　刘叔揉揉贝贝的头：“谢谢你撒。”

　　贝贝看着刘叔的水果刀：“刘叔呢？”
　　刘叔随口道：“你好好活着就行撒。”
　　贝贝略略略：“敷衍！”

　　转头她又问秦粟：“法师呢？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秦粟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道：“我好像没什么特别想要做的事情，如果真的要说的话……我希望能够得到别人发自内心的关爱吧。”
　　贝贝想了下，然后说：“法师，你蹲下。”
　　“嗯？”秦粟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出于对队友的信任。
　　贝贝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摸了摸他的头：“没事没事，我们爱你。”
　　说着还要给秦粟脸上来个亲亲——被刘叔眼疾手快按住了：“在任务撒，你做啥子？”

　　秦粟心里一片温热，他认真地对贝贝说：“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去游乐园吧。”
　　贝贝点头：“好呀好呀。”
　　刘叔凉凉地提醒：“你们休假安排不到一天的撒。”
　　贝贝龇牙：“大叔，你好烦人啊！”

　　还不等贝贝的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薇姐便主动道：“如果武器的大小和威力跟愿望有关的话，那我觉得不太合理，我只是希望父母能够身体健康而已。”
　　刘叔稍微偏了些头，看着薇姐的双眼，重复：“而已？”
　　薇姐无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镰刀：“对，仅此而已。”
　　“我猜这个跟愿望本身关系不大的，”秦粟缓慢起身，分析道，“武器的威力应该跟是你想要实现愿望的驱使动力有关联——也就是规则所说的‘欲|望’。比如说贝贝的欲|望很低，可以为了任务让步，也可以为了其他的事情让步，所以只有一根长针。我愿望，可以为一些临时的突发事件而暂时放后，但是不会轻易放弃，所以是一把匕首……武器的威力，在于你愿意为了这个愿望付出的努力和牺牲。”
　　贝贝听完之后，半是羡慕半是感慨：“薇姐和家里人的感情真好啊……”

　　话题就此打住，直到奔雷和贺林纸从后厨出来都没有人再说话。
　　“没有，”奔雷一出来便如此说，“接下来去看下员工休息室。”

　　这次换刘叔和奔雷进去翻找。
　　但是翻找进度未过半，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声音。
　　“时间已到。”

　　咖啡厅内突然爆发了一阵怒吼：“你们！为什么！都看不起我！！！”
　　一个拿着巨大斧头的男人怒吼一声，发泄一样的将他面前的桌子劈成了两半，紧接着，他双眼通红地看向了其他人。
　　人群一阵惊叫，所有人都向着距离这个男人最远的方向奔逃。

　　贺林纸想也不想，提着自己的大砍刀，逆着人流而上，将男人的斧头隔住，然后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把他的武器夺下来，控制住就好，不要伤人。”听见声音的奔雷从员工休息室里面探出了头。
　　刘叔已然护卫在了贝贝身前。
　　贺林纸点头：“明白。”
　　他单膝压在男人胸口阻止他起身，大砍刀平放按住男人的双臂，另一只手去夺男人手里的斧子。

　　贝贝用目光询问秦粟：需不需要两个人“联机”增幅一下？
　　秦粟微微摇头，如果不是必要的话，还是尽量避免这种会让他们变成固定靶的情况出现比较好。
　　那些常人看不到的光点，已经在他身边聚集起来。

　　“我不——”男人在贺林纸触摸到斧子手柄的时候，突然爆发出一阵哀嚎，“不要——这是我的——”
　　贺林纸像是被男人的哀嚎声冲击到一样，整个人的动作呆滞了下。
　　男人抓住这个机会，不顾双臂被砍刀弄伤的危险，手中斧头方向一转，向着贺林纸的头就劈了过来。

　　“指令：静止。”
　　幸好秦粟在贺林纸奔跑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援护的准备，第一时间用能力控制住了男人。
　　贺林纸也像是终于回神，适时地做出了躲避的动作，然后不再接触巨斧手柄，而是抬起大砍刀向上一格，另一手击打男人的双手，试图让他主动放手。
　　但是男人的双手不知为什么，就像是握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攥着巨斧。

　　秦粟有意再追加一道放松的指令，但是他现在能力有限，没有办法在维持指令的同时追加，而指令的更迭间隙会有大约两秒。
　　就在他犹豫之际，奔雷替他做了决定：“换成放松。”
　　秦粟点头，撤销了之前的静止指令。男人像是被人重新按下了播放键一样，想也不想地就挣扎着要去攻击贺林纸。
　　贺林纸加大了些压制的力气，换成一般人可能这时候已经喘不上气了，但是这个男人竟然像是不受影响一样，依然和贺林纸角力。

　　“指令：松弛。”
　　秦粟的第二道指令适时到达。
　　男人的肌肉被强行松弛下来，原本大到超乎寻常的力气瞬间消失，贺林纸只稍微花费了一点时间，就让他松了手。

　　巨斧落在地上，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贺林纸似乎犹豫了一下要怎么拿起这个斧头，最终他从战术带上面取了个大小适合的钩爪挂住了巨斧，将之提了起来。奇怪的是，在男人手中如同没有重量的巨斧，在贺林纸手中却像是有了真实的重量，贺林纸提起来的时候费了不少力气。
　　男人的双眼失去了焦点，瞬间变得极为空洞，即使贺林纸放开了他，他也没有任何反应了。

　　奔雷走过去，检查了下：“人还活着，但是没有主观意识反应了，肢体条件反射还存在，像是睁着眼睛昏过去了。”
　　他说着，帮这个男人把双眼也合上了，然后把他放到了旁边一张尚且算是完好的桌子上。

　　贺林纸提着巨斧走过来：“这个东西很奇怪，我之前在触碰到它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多了很多画面和想法。”
　　“先这么放着吧。”奔雷道，“等事情结束之后，带出去让卡巴拉研究下。”
　　贺林纸点了点头，不敢直接触碰巨斧，干脆连钩爪也一起放下了。

　　但是非常奇怪的是，在贺林纸的钩爪脱手之后，这个巨斧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而那个刚才被贺林纸制服又被奔雷放到桌子上的男人却突然一抖，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他茫然地看着四周：“我……这是在哪里？”
　　在他的双手间，突兀地又出现了一把厨师刀。

　　“放弃欲望，放弃扭曲，然后方能寻求新生。”
　　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在众人脑中响起。

　　秦粟皱起了眉。
　　所以之前的“欲|望”是被判定放弃了，这个男人恢复了正常，所以获得了新的武器？

　　“东西很可能就在休息室内，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异常，未免过于巧合了。”奔雷说着，转向了薇姐，“薇薇，数据……薇薇？”
　　秦粟也转向了薇姐，这时才察觉从异变出现开始，薇姐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正常来讲，异变的进行时，结合生物的叠加值变化都会使得它们露出马脚。

　　薇姐微垂着头，双手紧握着自己的镰刀，站在原地。她似乎正在忍受极度的痛苦，整个人微微颤抖着，手臂的肌肉线条变得极为明显，原本线条柔和的手掌背部也出现了鼓起的青色血管……
　　刘叔护着贝贝向后退了退，贺林纸也把秦粟拉扯到了身后。

　　不用任何人说，他们都知道。
　　这一次被唤醒的人不只是刚才那个男人。
　　还有他们的队伍成员，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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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1：原句出自现代作家史铁生散文随笔集 《病隙碎笔》：“且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大胆地去走自己的路。”
这个任务，比我自己预想的进程快很多
可能75章之前就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