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遥》小青0115

6、三十不能立

　　为了感谢林飞鸿在流浪猫失踪事件上的大力协助，章佳妮和李晓琪请林学长在樱桃街饕餮了一顿。
　　当然，林学长一如既往地温柔和善解人意，饭刚刚吃了一半，就偷偷跑到饭店收银台，把账给结清了。
　　而这顿饭还没吃到三分之二，一个电话就把林学长给叫走了。
　　“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找我有事，你们慢慢吃。”林飞鸿的脸上写满了抱歉。
　　于是乎，原来是两个女生请林学长吃饭的，结果变成林学长请两个女生吃饭了。
　　这不得不让李晓琪大为感叹，“林学长真是个大好人哪。”
　　但章佳妮却暗暗叹了口气，“有时候人太好，也不见得是好事。”
　　李晓琪不知道章佳妮为啥会发出这种感慨，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情，让他对林学长有了更深的了解。
　　这天，李晓琪在勤工俭学部接了份家教，打算到樱桃街买点文具。
　　正好路过上海思源大学门口时，她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林学长吗？”李晓琪正要上前打招呼，却看到一个女生和林飞鸿争吵了起来。
　　李晓琪觉得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出现，便躲在拐角处的法国梧桐树那里，偷偷地瞄了几眼。
　　“你眼瞅着都快三十了吧，能成家立业吗？读了博士，能当饭吃吗？我有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老乡，都买大奔回家了，你呢？你有什么？”那女生说起话来毫不留情。
　　林学长显然被人家戳到了痛处，羞红了脸，说话间没了往日的底气，“阿玲，你给我点时间，我争取今年毕业出去赚钱。总有一天，我能给你，你想要的生活。”
　　但阿玲并不领情，“这句话我听了多少遍了，都快生老茧了。结果呢，都是空头支票。女生的青春能有多少年？对不起，我等不起！”
　　看到阿玲如此决绝，林学长近乎央求着拉住她的手，说，“我去求我导师放我去实习。我实习了，就有钱了。钱都给你，你用不着愁吃愁穿的。”
　　“你实习能有几个钱？养得起我吗？还是我自己去打工最省心。”阿玲铁了心，挣脱他的双手，甩头就走。
　　只见林学长一个人呆呆地伫立在校门口，足足十多分钟，才神思恍惚地进了学校。
　　“没想到啊……”躲在梧桐树那儿的李晓琪，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喃喃自语。
　　对于今天的大发现，心直口快的李晓琪自然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章佳妮。
　　不过，章佳妮倒不奇怪，“我早就知道，他那个女朋友阿玲不是个省心的主儿。”
　　“他好像说要去求导师放他去实习，难道实不实习，还要经过导师同意？”李晓琪心下有点奇怪，便问章佳妮。
　　“这你就不懂了。博士生平时的科研任务很重，如果没有导师同意，绝对没时间实习的。”章佳妮若有所思地对李晓琪说，“要么，我去问问王伯伯，帮他去求求情吧……”
　　第二天，瞅准了王泽江教授在办公室空闲，且四下无人的时候，章佳妮嗲声嗲气地喊了句，“王伯伯。”
　　王泽江看到章佳妮来了，笑了起来，“你这个小鬼头，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王伯伯最近忙不忙？”章佳妮不回答问题，却反问道。
　　“忙啊，不过幸好有几个学生帮衬着，分担了一些。”王泽江说着，一边还从抽屉里拿出些糖果给章佳妮。这是前些日子同事儿子结婚，分发给办公室每个人的喜糖。
　　章佳妮并没有接糖果，反而走到王泽江身后，帮他敲了敲老是酸痛的肩膀，又按摩了下老是出问题的脊椎，然后说道，“王伯伯，我要说的就是你的学生。那个林学长，经他朋友介绍，最近拿到了个不错的实习机会，你就通融通融，让他出去实习几个月吧。”
　　王泽江感到有些奇怪，“他要去实习？他没跟我说过啊。”
　　“我这不就是来给你打个预防针吗？估计他过几天会跟你说。”章佳妮说道，“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替他求求情。”
　　王泽江摆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这边有很多项目要做，他去实习了，项目谁来帮忙？”
　　对此，章佳妮早有准备，“我爸那里不是有个硕士吗？最近直博了，闲着呢，让他过来帮你一段时间。”
　　听到这话，王泽江憨笑起来，“你这个小鬼头，你爸会同意吗？”
　　“当然会啦，我去跟他说，他准同意。”章佳妮一边给王泽江捶背，一边说道。
　　“好好好，你爸同意，我就同意。但时间不能长。林飞鸿对项目已经熟悉了，换个生人上，总归不妥当……”王教授这样说道。
　　“真的？我现在就去跟老爸说！”章佳妮迫不及待，撒腿儿就往门外跑。
　　“喂喂喂，你捶背捶到一半，达到目的就走啦？”王泽江对这个小鬼头感到无可奈何。
　　章佳妮乐了，只好折回来继续给王伯伯捶背，“下次，我从家里拿个捶背神器，给您使劲捶，保证你的腰酸背痛全部跑光光。”
　　……
　　事情就此尘埃落定，林飞鸿一扫前几日的阴霾，逢人就说，过几天，自己就要去校外实习了。
　　但他却并不知道，这次他能去实习，章佳妮帮了大忙。
　　事实上，章佳妮对这次的暗中相助守口如瓶，唯有李晓琪知道点大概。
　　李晓琪还因此问过章佳妮，“你这么帮林学长，干嘛不告诉他呢？”
　　章佳妮却说，“我了解他，他是个死要面子的老好人。如果知道是我帮他的，肯定就不去实习了……”
　　说完，她便一阵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