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吹》加加加加里

2、2

　　耿星河停下手里的工作，转身拿起书包，对实验室里的另一个人说“师兄，我家里出了点事，我先走了。”
　　“需要我帮忙吗，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耿星河来不及拒绝，转身就离开实验室直奔楼下去了，余师兄随后也跟着她一起离开了实验室。
　　“师傅，××医院，麻烦快点。”
　　“小姑娘，什么事呀，这么着急？”
　　“师傅，我妈出车祸了，在医院抢救，麻烦你快点。”
　　“你别太着急，坐好了。”车像离弦之箭一样驶出，明明有目的地，却还是觉得不知道要去往哪里？
　　余师兄，转过头看着星河，默默地把手放到了耿星河紧握书包的手上。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师傅，麻烦你再快点。”耿星河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不知道肖莉怎么样了，她的眼前一片黑雾，看不到尽头，伸手也触摸不到，但又无处不在的围绕在她的周围。她好怕，怕肖莉就这么离开了，就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十几分钟的路程，耿星河有过无数次设想，但是那些好的设想又都被她自己一点一点打破。
　　车还没停稳，耿星河就急匆匆地冲进医院。
　　“师傅不用找了。”余师兄递给司机师傅一张一百元，也急忙跟了进去。
　　耿星河站在手术室外，看着手术中的红灯。顺着墙角蹲下，掩面哭泣。余师兄蹲在星河的面前，捧起她埋在腿里的脸，用指腹帮她擦掉眼角的泪。
　　“耿星河，哭，解决不了任何事情，你要坚强。”
　　耿星河呆呆的看着余师兄瞳孔里自己的倒影，那个散着头发，满脸泪痕，惊慌无比的女人真的是自己吗？
　　手术中的红灯灭了。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耿星河的身体微微一抖，仿佛被人抽出了所有力气。摔倒在地上。
　　护士推着肖莉尸体出来了，那层白布，隔开了生与死。
　　耿星河伏在肖莉的尸体上哭喊着“妈，妈，我不要你走，你走了，我怎么，我怎么办。今天我早早回家，我们一起吃锅包肉，好不好，你起来啊，你起来啊，起来，起来啊，你别吓我好不好。”
　　小护士看着耿星河，说“抢救时，病人一直在喃喃一个名字，向卫国。”
　　“妈，为什么？为什么？他把你害得那么惨，你还忘不了他？”耿星河嘶吼着，她的愤怒，不解，怨恨，伤心像山洪爆发了。余师兄扶着星河，拍拍她的后背。星河用手捂住脸，沉默好久，伏下身子拢了拢肖莉耳边的碎发，轻声抽泣着说“你放心，无论他在哪，我会找到他，我一定会把你想要说的告诉他的。”
　　大家都没注意到，楼梯的拐角处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女孩的裙摆上手上全是黑红色的血迹。女孩一直看着他们，一动不动。
　　耿星河的这一天的心情没有起只有落落落落落，落到谷底。她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怎样开始着手处理她妈妈的后事。
　　那个男人站在医院对她说“星河，爸爸这几年对不起你，你给爸爸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吗？”
　　“余师兄，你先回实验室吧，实验室现在离不开人。”
　　余师兄看着这父女俩剑拔弩张的架势，想到星河要强的性子，他也不好再说什么，简单和星河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耿晨，你来干什么，我妈她已经走了，你还来气她吗，我妈不想看见你，你走，你走啊。”星河伸手去推耿晨，却被旁边一个小姑娘伸手拦了下来。
　　“耿星河，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再怎么难过，耿晨他也是你爸爸。”
　　“扬扬，你别说了，是我对不起他们母女俩。”
　　蒋舒扬愤怒的看着耿晨，精致的妆容显得有点狰狞。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掩饰，怎么欺骗自己，都不能抹去肖莉母女俩在耿晨心里的存在。
　　“星河，你爸爸这着年也过得不容易，他一直觉得对不起你们母女俩，细想当年那事，那也是你妈妈有错在先，我想要不你就原谅你爸爸吧。”
　　耿星河甩手打了蒋舒扬一巴掌“谁的错，需要你在这里评判吗？”
　　蒋舒扬红着眼伸手要打了耿星河。耿星河想要还击，却被耿晨拦了下来“星河，扬扬怀孕了。”
　　耿星河怒吼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滚，滚啊。”
　　耿晨牵着蒋舒扬离开，耿星河一个人在原地怒火中烧，恨不得以头抢地。
　　“大叔，她打我，耿星河她居然敢打我。”
　　“扬扬，星河她不是有意的。”
　　蒋舒扬红着眼，摸着自己肚子说“宝宝，你爸爸他不爱妈妈了，妈妈该怎么办呢？”
　　耿晨低头亲了亲蒋舒扬的嘴唇，“扬扬，你别生气了，大叔最爱扬扬了。”
　　蒋舒扬心想这次就放过你这个小贱人。
　　傍晚时分，耿星河一个人坐在小区公园的秋千上，喝着酒，轻轻地摇来摇去，她的脚边放着一堆啤酒易拉罐。
　　“我没有妈妈了，我没有妈妈了，怎么办，怎么办，”各种声音声音在耿星河的大脑里响起，不停的唐僧式的说个没完，“够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了。”耿星河的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短暂而尖锐的疼痛感让星河闷哼一声。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画面涌入了她的大脑。
　　“这些是什么。”脑海中的耿星河今天早上没有着急出门，肖莉也没有出门买菜，更没有发生那场车祸。这个肖莉围着围裙正在煲汤，那个耿星河坐在餐桌前，一边玩手机一边说“妈，好了没，我饿了，我想吃锅包肉。”
　　星河心口一酸，眼泪止不住地留下来。“妈。”
　　一个白衣女孩走了过来，夺走了星河手里的啤酒，仰头喝了一口。星河泪眼婆娑疑惑不解的看着这个女孩。
　　“你是？”
　　“迟长夜。”
　　“我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星河呆呆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她从未见过的女孩。冥冥之中有一种特别的力量，虽然从未见过，但是星河却觉得特别熟悉。
　　“耿星河，你还？”迟长夜的话还没说完，星河就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迟长夜扔掉手里的啤酒，一把把星河拽到了怀里，“耿星河，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