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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特典番外——恋狱（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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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
“恭喜你们！”
“恭喜！”
仪式过后，我换上色打褂去参加在宅邸另一侧的酒宴，对大家一杯接着一杯的回敬回去，完全将自己酒量不好这个事实抛之脑后了。一开始还能分辨出面前的是什么人，可后来兴许是因为喝多了酒，便并不太能分辨这些祝福的声音都是来自与谁了，全混成了迷茫视线中光影错杂的一团，嬉笑吵嚷着直至夕日的最后一丝光芒也被吞噬殆尽。
等我醒来时已是深夜，身上的色打褂被换成了普通的襦绊，还盖着一层被子，想也知道是谁帮的忙。远处的声音似乎还未停歇，我还是有点担心，便从床铺上起身走去查看情况。大家在厅里七倒八歪的醉成一团，尚有力气的几人手里还端着杯子叫嚷着什么，和身边的人口齿不清的闹腾着。我不禁摇了摇头，从一旁的房间里翻找出几床被褥盖在早已醉倒的人身上，又关上了正对院子的障子门，免得受凉生病。
这么一通做下来，我反而是睡不着了，索性披上羽织，在院子里散起了步。然而沿着廊下还未走几步，就碰上了杏寿郎，也不知道是也睡不着还是出来找我的，两个人便一起围着宅邸兜起了圈子。月初是没有月亮可赏的，只有一弯细细的月牙挂在天边，倒是星河璀璨的仿若触手可及，镶嵌在墨蓝天幕下。
“说起来，上次这么在你家溜圈子，还是那次新年的时候吧？”
“是啊！不过那个时候也没想到，居然可以这么快就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要换做了是之前，大家哪敢醉成这样呀？更别说连日轮刀都不带.....”
“唔姆！毕竟每个人都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啊！”
“嗯。我听小忍说，她打算继续把蝴蝶屋开下去救治病人，炭治郎要带着祢豆子妹妹回老家，小纱雾打算继续行医，富冈想去剑道场做个教习师父，不死川好像想和玄弥君一起去町奉行所试试，蜜璃说她要和伊黑先生结婚了.....”
说着说着，鼻头不知怎的有点酸酸的，我从背后紧紧环住他，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和呜咽全埋进了他的羽织里。
“阿繁？怎么了？是哪里痛吗？”
他连忙转过身来，手着急的附上了我的肩膀与脊背。
“怎么办啊，杏寿郎......”
“我不想和大家就此分开啊.....”
“如果，如果现在，是最幸福的时候该怎么办......”
“不会的。”
他轻轻地抱住我，抹掉我不停掉落的眼泪，吻在我的额头。
“会更幸福的。”
“未来一定会比现在还要幸福的。”
“我们的路才刚刚开始啊。”
我回味着杏寿郎方才所说的话语，抚着青年在睡梦中的侧脸，想再多看一会儿他的睡颜，一点都不想合上眼睛。
从明天开始，就是截然不同的人生了。
不再是作为炼狱杏寿郎和水木繁，而是炼狱杏寿郎与炼狱繁的，截然不同的人生。
是啊。
一定，会更加、更加，幸福的。
我握紧那只温暖的手掌，抱住他闭上了双眼。
就如同曾经的无数个夜晚一样，等我再睁开眼时，一定能看到他的笑容。
【明天要先做些什么好呢？】
【嗯，就从早餐开始吧......】
——————————end？——————————
.......
.......
......
......
.......
.......
.......
......
......
.......
.......
.......
......
......
.......
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皮肤被灼烧的苦痛萦绕在身周，明明是浸透了四肢让躯体几乎要碎裂的痛苦，却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眼前的是火。
无边无际，不断蔓延，直要伸展着鲜红爪牙将一切全部吞噬殆尽的地狱业火。
“啊啊，什么嘛......”
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缓缓从眼角流下了眼泪，可连这点泪水，都被能撕开皮肤的热度瞬间蒸干。
“果然那边，才是梦啊......”
*
是风的声音。
簌簌的，抚过花草的风声。
既不寒凉，也不炎热的，温和的风。
风的手拂过我的眼睫，我的发梢，将我从混混沌沌的黑暗中拉扯出来，缓慢地撑开我的眼皮，让我的意识重新回归这具麻痹不已的躯壳。
——红。
是红色的。
面前的只有红。
红色的......什么？
.....是云。
等眼中能聚集到更多的亮光后，我认出来了那是什么。
被染成红色的云，和绯色的天空。
既非白天，也非黑夜的逢魔之时。天色仿佛永恒停留在了这一时刻，既不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黯淡，也不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明亮。
视线的聚焦带来的是肢体的复苏，指尖微微动弹了两下，传达给我潮湿且颗粒分明的触感，其上是光滑的细枝与丝绸般的柔软。挣扎着将视线偏向手边，看到的，还是——
红。
身旁的，身下的，皆是红，如同从躯体中汩汩而出的鲜血，一望无垠，无边无际的红。
红色的.....彼岸花。
没有枝叶，仿若沾满鲜血的无数手爪从大地中突兀地破土而出，要与天空融为一体的彼岸花海。
“这是....哪里.......”
自己的记忆中，没有一处地方是与这里一样的。
我.....为什么会在.....
我应该是.....应该是......？
是.....
啊啊。
我想起来了。
自己犯下了无可饶恕的罪孽，作为其代价，我被心爱之人斩下了头颅，在那之后——
发生了什么？
月光下的......赤色的......河水.....还有芒草......
染在眼中的赤色。
赤色之海。
【对不起......】
“呜......”
蔓延浮现的赤色一下子刺痛了脑海，阻止我再想下去。我望着那无边无际的绯色叹息一声，一点一点牵动着僵硬的臂膀，将手伸在眼前，凝视着自己惨白的指尖。
“这里，应该就是彼世了吧......”
否则这永远不会变化的天色，和无边无际的花海，又要作何解释呢？
原来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这里是彼世，是黄泉，隶属于亡者的世界。
而我已经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似乎恢复了一丝力气，我挣扎着坐起身，想要再看看周围，却发觉自己的另一只手，像是被谁拉住了。
“......？”
我捏了捏拉住自己的那只手掌。
掌心有着粗粝的茧子，宽厚温暖的，比自己要大上许多的手掌。
这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会.....
先前混混沌沌的感官却在此时集中到了巅峰，颤抖的视线从自己的指尖一点一点向上攀爬，是骨骼分明的手背指节，鼠灰色的衣袖，和————
融在赤绯中的朱红与杏色。
为什么......不可能.......不可能啊.......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
他应该早已与我走上不同的道路了......为什么......
“杏寿郎！！”
“杏寿郎！！！醒醒！！杏寿郎！！”
我生怕他没有苏醒是出了什么事，急忙用没有被握住的那只手使劲推着他的肩头。青年的眼皮动了两下，突然自花丛中睁开了眼睛，猛地坐了起来，拉扯的我也向他那边倒了几分。
“......阿繁？”
面向我半睁半闭的杏眼中仍有着迷茫，似乎只是勉强辨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谁，待那双杏眼中确确实实的映出了我后，他一把将我搂进了怀里死死抱住，声线中满是颤抖。
“阿繁，你......”
“你终于变回人类了吗.......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人类？】
我怔怔的看着自己没有爪甲的手指和褪去了颜色的漆黑发尾。
我现在的样子.....是人类.....？
我变回来了.....？不再是恶鬼了.....？
不，不是的。
那是因为，现在的自己，是已经死过一回了吧？
“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应该是彼世吧。”
我看着他的面容，嘴角缓缓拉扯起一抹苦笑。
“我和你，大概都已经死了。”
“......是吗。”
就连元气如他，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我看着他沾染鲜血的和服与襦绊，心里慢慢地升起了疑问。
我姑且不论，杏寿郎又是因为什么丧命的？
二人接触的怀抱仍是一片黏腻，鲜血源源不断的从什么地方涌出，分不清是我的还是他的。我心焦地在他身上摸索着，却哪里都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最终在抬起头时，看到了那道伤口——
横贯脖颈，不断涌出鲜血的巨大伤口。
【那是......与我一样的.....不，不如说是......】
脑海里涌进了赤色。
【对不起......】
那是他的声音。
赤色。
赤色之海。
强行忽视了所有的疼痛，剥开所有颜色，在那之中的是——
失去了光泽的金红。
月轮下横于脖颈的炎刀。
泼进眼中的温暖赤色。
“......是吗。是这样啊......”
是因为我。
全是因为我。
我拼命地想要堵上那道伤口，可除了让自己的手上满是鲜血外，什么都做不到。
不但将自己的人生搅得一塌糊涂，还连累自己心爱的人和我一起早早终结了性命。
我是何等无耻的人啊。
“对不起，对不起杏寿郎.....真的......对不起......”
“全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
“别这么说。”
他握住我满是血污的手摇了摇头。
“是我们对不起富冈，对不起鬼杀队的大家。”
“这是我们的罪孽。”
我本想反驳他的言语，却在看着二人交叠在一处的双手时，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我们的手同样染满了鲜血，无法洗去的鲜血。
那双手如果没有拉住我.....原本是可以....可以......
可以干干净净的。
我无法抑制的朝着他被血污沾染的指节倾下身体，投注着悔恨模糊的视线，直至贴上额头。想要道歉，想要大声哭喊，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大颗的泪水从眼睛里滚落而出，砸在我们沾满血迹的双手上，将眼前的水幕晕成赤绯的雾霭，却连减轻一点鲜红的色彩都做不到。
这个人实在是.....实在是......
温柔过头了啊。
那温柔的言语像是敲打在心脏上的铁锤，根本不能散去分毫愧疚与懊悔，反而在心底一下一下的钝痛中，被压制的愈加浓重。
“这是我们的罪孽。”
“我们共同的罪孽。”
罪孽.....
罪孽？
可我真的......
还有机会赎罪吗？
“走吧。”
“等到了那边，再和所有人赎罪吧。”
他轻轻擦去我的泪水，握住我的手径直向前方走去，身旁的景色像是不会移动的风景画，无论到哪里都是相同的光景。好像是很短，又好像是过了很长的时间，我们听到了川流的水声。
那是条望不见河底的宽阔河流，根本无法看见对岸是在哪里，只有一点隐隐约约的光从对面的方向传来，像在向我们招手一般。
河流......
是三途川......么？
渡过三途川，才是真真正正到了另一个世界。
如果是三途川，那么应该很快会有渡人过河的摆渡人，亦或者哪座桥梁出现在河面上吧，但在原地张望了许久，都没见到那样的存在。
杏寿郎在这时突然背对着我蹲了下来。
“上来吧。”
“为什么？”
“阿繁受伤了吧？所以我背着你走就好。”
“可是你也.....”
“无须在意！已经完全不会痛了！所以无妨！”
“.......”
沉默片刻后，我还是乖乖伏在他的背上，环住他的脖颈将头埋进了肩窝。手上粘腻的触感仍旧一清二楚，让我不禁心揪了起来。
“......伤口，真的不痛吗？”
“不痛的！大概是因为死过了一次吧！所以身体觉得很轻松！”
“......别那么若无其事的说出这么可怕的话啊。”
但就如他所说的，我本该是头颈分离的，现在头却好好地接在脖子上，虽然有伤口，却也完全感觉不到痛。
是因为，我们都是死者么......？
他脚下淌着不知深浅的河水，背着我向光的方向走去。
偶尔有两盏纪念死者的河灯从我们身边飘过，随着越来越接近那光芒的所在，周身的河灯也越来越多，流向我们来时的所在。我顺着河灯的流向往身后看去，兴许是因为身前光的映衬，身后的景象越发的黯淡，连绯色的天空与彼岸花海，都已快看不清了。
河灯从亮光处来，流进我们身后深不见底的黑暗。
身前是光芒万丈，身后是万丈深渊。
面前的光芒离得我们越来越近，像是要将我们拥抱一样涌来了光束，甚至已经能感觉到“另一边”是何其的温暖。
“极乐净土......”
这就是极乐净土么。
原来自己，也是可以......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我望着那柔和温暖的光晕，怔怔地道。
“一定会的。”
他给我一个微笑着的侧颜，那是我许久未见的他发自内心的笑容。
——如果不是脸上沾染着血迹的话，这会是何等耀眼的光景啊。
我伸出手去，用自己还未染上鲜血的衣袖一点一点擦干净他俊朗面容上沾染的鲜血。
“我们会在那边，永远地一起活下去的......”
心中升起的酸涩感让我收紧手臂，脸颊更贴近了他的后背，企图从那里寻找到一点能让自己感觉到安心的温度。
“......你说，到那边了，会见到小纱雾吗？”
“......一定会的。”
杏寿郎的喉结动了动，淌行在河川中的脚滞涩了片刻。
“嗯。”
......到了那边，再想办法赎罪吧。
只要他还在我身边，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希望赎过罪后，我们能永远在一起，一直，一直生活下去就好了——
【呵呵.....哈哈哈哈.....】
正当我如此期盼的时候，耳边蔓延开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嗤笑声。
“谁？！”
“阿繁？怎么了？”
杏寿郎托着我的双臂更用力了些，语气担忧而疑惑。
“你....听不见吗？那个声音......”
“声音？”
他停住了脚步环顾四周，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声音啊。”
【水木繁......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去得了极乐净土吗？】
“呜......”
那声音从杏寿郎的嗓音中突兀地插了进来，映衬着他不明所以的问询。
【就算不是本人的意愿，可这双手沾染了鲜血，却是不争的事实啊！】
声音更清晰的从身后拉扯着我，我既想回头看，又不敢回头看。
——如同身后的万丈深渊凝实了躯体，伸出手臂抚上我的脸颊与发间。
——那声音分明是我自己的。
【你真的以为，罪人能够有资格前往极乐净土么？】
【下地狱吧.....那才是你真正的归宿啊！】
“.......”
是啊。
我看着自己身上怎样也无法洗去的血痕，自心底发出了与那声音同样的嗤笑声。
没有资格的。
我怎么可能有资格前往极乐净土呢？
可是，他不一样。
与我不同，他一定可以踏上极乐净土的。
看来最终，我们还是要走不同的道路了。
我将鼻尖埋在他蓬松的发丝中，贪婪的感受着最后一丝气息，狠下心松开环抱着他的双臂，任由身后几要凝固成型的黑暗将我拉入无边深渊。
“阿繁！！！”
他猛地回身想要抓住我，我挥开那只手，将他推得离那光芒更近了些。
“对不起，杏寿郎。”
“那边，一定是一个没有罪孽，没有鲜血，没有痛苦的地方。”
“你一个人，朝着有光的地方走就好了。”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心愿已了那样的拉扯着嘴角，把全部的泪水都吞回了眼眶里去。
——尽管我已经快要看不见他了。
无数条细长的黑色手臂从河水里伸出，抓住我的衣服，我的手脚，缠绕上我的身体，想要将我拖入这深渊的尽头，我没有再抵抗，任由这无数的黑暗拉扯着我，顺着力道沉入了冰冷黏腻的河水中。
结果到最后，还是一个人啊。
我叹息似的看着逐渐被波纹模糊的杏色与耀眼光芒。
“不行！！”
——可手上的温度，为什么还是没有消失？
“我绝对不会放手的！”
为什么你不放开手？
为什么你还要拉住我？
我已经，不停地在沉下去了——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可恶！为什么这么沉啊！”
“放手吧，杏寿郎。”
我想要甩开那只手，却被他抓得更紧，他甚至弯下腰用两只手死死抓住我，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开。
“这样下去你也会被拉进地狱的。”
“求你了，就算只有你一个人，也要前往极乐净土.....”
“阿繁————！！！！”
我再一次推开他抓住我的手，水面上的身影再一次将手伸进河水，却与我的指尖堪堪错过，划起一丝细小的气泡。
我终于闭上了双眼。
松手吧。
松手吧。
这样就好了。
“我说过的吧。”
——他的声音带了某种坚定的信念，沿着河水清晰的传达给我，像是说着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们不会再分开的。”
“会永远地一起活下去的。”
没有任何声响，只有涟漪在不停的泛开圆圈。
手腕上消失的温度环抱住了全身。
水面上的杏色义无反顾的离开极乐净土的所在，投身进这没有光线的刺骨水底。
身体依旧在不停的向下沉，向下沉，直到沉入谁也没见过的地狱深渊。
来不及了。
没有任何办法了。
推不开了。
啊啊。
我无措的抱紧了黑暗中唯一的光。
为什么，为什么啊————
你，真的是————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泪水融在河水中，应该是谁都看不见的，他却像是发现了一样，贴近了我的脸颊。
地狱.....
烈焰覆天，永不熄灭，受尽痛苦却无法死去，直至将罪孽全部灼烧殆尽——
身体仍在不停的向下沉，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在这河水的尽头，究竟会有什么等着我们？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唯一清晰的，是他依旧紧紧地，紧紧地抱住我。
突然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不管这尽头有着什么，都无所谓了。
只要他还在，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摩挲着他的脸颊，亲吻着我的爱人。
——我们亲吻彼此，水拥抱你我所爱之人。
就这样共同沉湎于深渊吧——
直到时间的尽头。
*
无论是对未来的期望也好，还是期盼已久的平静生活也好，全被这熊熊业火吞噬在了梦境的残骸中。
看来我只是在受尽无边痛苦的短暂间隙，做了个美梦罢了。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眼前只有飘零炸开的火星与肆意蔓延的业火，鼻尖尽是自己的衣物与发丝被烧灼的气味，所感受到的，只有让人几乎让人发疯的痛苦。
可为什么——
即使是梦醒了，手被紧握的感觉从来不曾消失过？
“阿繁。”
为什么在这里，仍旧有人叫着我的名字？
【......】
那个理由，我分明是知晓的啊——
艰难的将视线上移，是他注视着我的目光，和依旧交握在一起，从没有放开的双手。
“杏.....寿郎......”
“太好了，我还担心你要是醒不过来该怎么办.....”
他勉勉强强的勾起唇角，向我笑着。
明明与我一样，被业火烤炙着全身。
明明与我一样，永远忍受着不能死去的痛苦。
可是，为什么——
“你......”
“你就是个，混蛋啊......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什么都不考虑自己的.....混蛋！”
为什么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要留在我身边？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能向我展露出笑容？
“明明受这种痛苦的，只有我一个人就好了啊.....！”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明明没什么用，他还是伸出双臂紧紧抱住我，想要尽可能为我挡去这无边无际的泼天业火。
“我说过的吧.....”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要把他卷进来。
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放弃一切，让他跟着自己一起沉下来。
明明是如此的悔恨。
明明是如此的后悔。
连泪水都在滴落的一瞬间被蒸干。
可即使如此——
埋进他的怀抱时，尽管嘴角已无法抬起，却由衷地想要笑出来。
【——我好高兴。】
【你能这样陪着我，我其实真的.....】
【很开心。】
——啊啊。
至死不渝的恋情，最终却成了灼烧彼此的炼狱。
我在炼狱中抱紧我唯一的救赎，唯一的光，在心爱之人的怀中，从心底悄无声息地疯狂蔓延开无边无际的悔恨与欣喜。
————我知道的，我已经无可救药了。
————自己果然是个。
————无比卑劣之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建议配合BGM《LUNA arrange ver》——霜月はるか
一起食用
其实最开始是某个读者给我的私信展开的脑洞，但是嘛，按我这个不做人的尿性怎么可能写出正常的结婚番外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就成这样了
其实特别想说一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来着（溜了溜了
不过在我个人来看，这还是个很甜的结尾啦2333
江户线其实已经挺满的了，所以如果不是特别想写，或者是特别有灵感的话，以后掉落番外的概率大概会超级稀有吧23333
以上，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