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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番外if线——恋忘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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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哗啦——————”
“......？”
一片红遮住了视线，又很快地落在脚边。
抬起头时，漫天的赤色枫叶有如碎裂的绯红欠片，循着各自的轨迹飘于风中，在日光中透明成飞舞的焰火。
我接住一抹火焰的碎片，轻轻对上炎阳的方向，于是整个天空都有了逢魔之时的色彩。
【......？】
【我这是在做什么......】
“阿繁？”
开朗健气的声音来自我被红枫染满视野的一侧，当逢魔之时褪去，那人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黄栀子的发色有着宛如枫叶的鲜红尾端，全部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干干净净的白衣黑袴，上着被几根带子束起了过长的袖口，俊朗如耀阳的容貌上一双炯炯有神的杏眼正疑惑的盯着我，翘起了宛如燕尾的眉毛，宽大的手掌中握着一把木刀。
“......阿繁？”
似乎是看我仍在走神，那人又叫了一声。
不，他不是那人，他是......
“......抱歉，走神了。”
我重新拿起手中的木刀，被高高束起的马尾飘扬在脑后，时不时拂过汗湿的后颈。
“继续吧，杏寿郎。”
然而精神似乎还是被什么吸引着，完全无法集中，手中的木刀未来得及发挥几下作用便飞了出去，“噗”的一声插在了铺满赤红的地面，他急忙跑了过来捧着我的双手，见我仍是呆呆的，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
“怎么了？”
“......”
“阿繁？”
“！”
我突然伸长手臂紧紧抱住了他。
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只是讶异了片刻，而后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声音放的温柔而和缓。
“到底是怎么了？”
“......抱歉，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个噩梦吧......”
我只是把自己埋进了他的怀里。
明明是白天，却仿若做了一个长长，长长的梦。
梦的那边，是无边无际，几能映红天空的火焰，夹杂了飞雪与海浪的声音。
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却像是身体本能的反应一般，从指尖，到心脏，全都在不停的颤抖。
“唔姆......老这么做噩梦不行啊！要不要回神社驱个邪什么的？”
神社？
是了，我是......
我的名字是水木繁，唔，正确的说应该是曾用名，老家在京都，曾经是神社的巫女，但因为比我出色的多的双胞胎姐姐继承了神社，所以无所事事的我，靠着一点半吊子的神道手艺，和勉强学过几年的防身术，开始了在国内全境的旅行，过的虽然不能是舒适，但还算有惊无险，然后在江户结识了我正抱着的这个人，我的恋人，也是我的丈夫，家里开剑道馆，本身也是教授剑术的炼狱杏寿郎。
“......不想回去。”
“都一年多了，我觉得应该消气了吧！”
“......”
父母，还有姐姐生气的理由完全是因为面前这个人，或者说，是因为我们。
本来就因为我出去旅行这件事颇有微词，而且还拐了个男人回去，他们知道的时候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再加上我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登记过户籍了，我发誓，要不是我是他们亲女儿，和杏寿郎本身是个非常出色的人，我估计早就被埋在后山那里当桔梗的花肥了。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气咻咻的没有消气，干脆利落的拒绝了神前式和证婚人的要求，连一向温柔似水的姐姐都坐不住了，一脸焦虑地问我是不是被骗了，直到在和我结伴出行，从小一起长大的凌羽那里听她对杏寿郎的人品做了保障，才安下心来。
婚后我跟着杏寿郎回了江户，至今已经是一年多没有回过京都了。
“.....再等等。”
“真的？”
“......”
“真的不回去吗！”
“......假的。”
像是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一般，他摸了摸我的头，杏眼笑成了两弯新月，将木刀收了起来。
“那我去收拾一下！明天就出发吧！”
“哦......”
我嘟囔了两声，也把手里的木刀收了起来。
本来是让他教我剑术的，结果因为今天走神，时间又白费了.....
不过答应回去神社，也不完全是因为他的话语，更多的，还是梦境残留在身体上的那份不安。
像是要回去京都确认什么一样......
确认？
我因为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确认什么呢？
是要确认父母，姐姐，还有凌羽是否平安无事......？
我怎么会冒出这种想法？
现在虽然有外国人经常出入，再加上尊王攘夷派和幕府一派的斗争，京都确实算不上多和平，但最多也就是暗流涌动，还远远不到能够正大光明掀起械斗的地步，再加上小仓山又远离城町......
我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疲软的四肢。
唔，果然还是睡迷糊了吧。
白天，还是在练剑的途中睡着，我还真是了不得。
这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去准备做晚膳了......
“哗啦——————哗啦——————”
转身的瞬间，耳畔再次传来了海浪的声音。
“？”
我们家，我记得离海港还有些距离吧......
算了。
大概是风吹动红枫带来的声响吧。
*
“发什么呆呢？”
纤细白皙的手掌在我面前晃了两晃，似乎是看我还在发呆，直接点上了我的眉心，却并没有用力。
“......！”
面前的是双澄澈如水的眼瞳，虽然和我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但明显气质要比我柔和的多了，此时那张和我宛若镜像的容貌正蹙紧了眉头，担心的看着我。
“姐姐？”
“不然还能有谁呀？”
似乎是看我回过神来了，她松了口气。
“是不是还因为父亲的事情担心啊？”
“啊？嗯......算是吧......”
“放心吧，”她温柔的对我笑了笑，“父亲又不会把炼狱先生抓去吃掉的。”
“......那倒也是。”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我回想起了刚才饭桌上的那一幕。
果不其然的，父亲对于我们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但起码让我们进了神社的门，没直接赶下小仓山去，就连午膳也准备了杏寿郎的份，虽然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臭就是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母亲的脸色已然和缓了许多，甚至会主动问起杏寿郎一些事情，而姐姐，在听凌羽对杏寿郎做过保障后也顺理成章的接纳了他。
本就心里忐忑的我，在吃完饭听父亲要单独和杏寿郎谈谈时差点从榻榻米上蹦起来，如果不是他再三安慰我没事，和姐姐当时拼命使给我的眼色，我一定会跟着他一起去的。
“不过父亲的态度能有所改观，说不定还有你的原因在哦。”
“我？”
“是呀，”水色瞳眸笑成了弯弯的新月，“毕竟你当时......”
她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一般笑弯了腰，抹掉了眼角的泪水，“突然就哭着扑上来了，吓得我还以为是怎么了呢.....”
“......”
突然脸上有点发臊。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在踏进神社，看见父母还有姐姐的瞬间，突然就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们，等回过神时，自己早就泪流满面。不只是父母，连看见凌羽时也是这样，吓得她还以为杏寿郎做了什么，质问了他好半天。
“唉.....”
大概还是噩梦的残留吧，没想到影响这么大。
也许真的该驱个邪了？
和姐姐并肩牵着手走在干干净净的青石板参道上，目之所及的是高大的松木，并未因季节的变化而染上什么别的颜色，反而愈加青翠，偶有几片其他落叶点缀在针叶上，像是在松林中开出了金黄鲜红的花朵。拐过本殿的廊下时，突然听见姐姐低低笑了几声，随即松开了我的手，把我推了出去。
“？”
我正疑惑她的行为，突然视线中的苍翠色彩冒出了一抹金红，正向着我这边渐染。明明只是很平常的鼠灰和服，却在看见他时仿若有纷纷扬扬的红枫在四周散落，折射着朗朗晴天的日光。
“拝殿那边还有事，我就先走啦。”
这样说着的姐姐向他微微致礼后便走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向我抛来一个揶揄的笑容。
“......”
这笔账我迟早要等她结婚的时候还回去。
“.....父亲，和你说什么了？”
我有些不安的牵起了他的手，比我宽大得多的手掌回握住了我，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配合着我的步调走在神社的参道上。
“没什么！”
“真的？”
“嗯！”
“是么......”
我其实并不相信。
不过......
我瞥着他英挺的侧脸，胸口涌上了释然的温暖。
既然他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反正，我大概也能猜到父亲说了什么。
毕竟他的表情一点都看不出来阴沉。
渐渐地，我们走出了神社漫步在山间，和他并肩十指相扣走在金黄鲜红的木叶铺就的道路上，连心里也浮现出了如火焰和日光般的温暖，虽然平淡，但我并不讨厌这样的日常。不需要多么惊险刺激，不需要像话本中那样轰轰烈烈，只要温馨而恬淡的度过每一天就好。
这条路，如果没有尽头就好了啊......
抬起头时，有一片红枫从眼前划过，静静飘落在脚边。
【......？】
这里，我记得原先并没有枫树的.....
捡起那片血色的叶片时，不知怎的，我再次将它对准了日光，天空仍旧变成了逢魔之时的色彩，却突然，着起了熊熊大火。
“？！！”
有什么自火中出现了。
【这次任务......】
【等这次任务结束后.....】
【无限号.....】
不，着火的不是枫树，是......
“阿繁！！”
身旁的人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眼神，我怔怔的看着自己身上，从指尖的那片红枫处开始燃起了血色的焰火烧灼全身，却毫无痛感，只是烧退了身上的和服，烧退了发髻，烧退了我带有薄茧的指尖，烧出了樱鼠色的上着，红色的发绳，带着厚茧的手指，和腰间的两把刀。
【这是.....】
【是了，我是......】
红枫在风间哗哗作响，摇摆出海浪的声音，每一片红枫都是火的碎片，碎片与碎片拼合在一起，在山间燃烧出毫不灼热的血色炎光。
“......”
“阿繁？你那身衣服.....？”
“抱歉，杏寿郎......”我回首看着他惊诧的脸，“我该走了。”
“你要去哪儿？”
“阿繁？”
“阿繁。”
“阿繁？”
火焰在山间划出明暗的界线，斑驳的山林中，姐姐，凌羽，父亲，母亲的身影或温柔，或严肃，或活泼，却都向我伸出了手，和杏寿郎一同。
“留下来吧。”
“......对不起。”
“为什么？”
“......”
我本来，是应该过着这样的生活才是。
父亲也好，母亲也好，凌羽也好，应该都好好的活着。
姐姐也应该，还是我的姐姐。
刀剑也好，鬼也好，这本是与我一生无关的东西。
但他们，全都不在了。
过去的一切，是永远不能回头的。
“阿繁？”
对不起......
“阿繁。”
对不起.....
“阿繁.....”
对不起.....
“阿繁！”
我再一次回首看着那金红色的耀眼发丝。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和你平平凡凡的相遇就好——
不再以剑士，不再以鬼杀队的身份相遇，你也好，我也好，不过是普通人——
可那，也只是“如果”。
“对不起，杏寿郎.....”
我投身进了那团红枫燃起的熊熊焰火。
“因为外面的你，比这里的你，更需要我啊。”
终于，连那双金黄的杏眼也被火烧灼殆尽了。
......
......
“哗啦——————哗啦——————”
“......！”
我一下子从座位上睁开了眼，最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双淡粉色的眼眸。
“......？”
慢慢的聚焦，渐渐从那不似人类的双眸，移动到竹子的口伽，和麻叶纹的和服。
【这姑娘是......】
【是了，她是那个少年的妹妹，变成鬼的那位......】
【我是......】
我的名字是水木繁，是鬼杀队的一员，职阶为——
“柱”。
一直模模糊糊的海浪声，在此时终于随着脚下的颠簸无比明显的拍打在耳边。
现在所在的，是无限号汽船。
作者有话要说： 是正文的某个节点分支出来的if线番外篇！
正文请走前篇
具体是哪个节点文末会有说明wwwww
阅览完正文配合食用更佳哦|??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