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的陈芊芊]陈芊芊的新世界》半盏笑靥

23、韩烁番外2

　　后来我想，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了你。
　　自从那日她坠入湖底，我便知道我完了。分明溺水的是她，但我仿佛才是那个濒死挣扎的溺水者，不断呼喊着：“不要死！”
　　我也曾想象过我会喜欢上什么样的女人，或许像大多玄虎贵妇般温柔体贴、或许像母亲那般优雅又能干，但却从未想过会是我一直认为张狂无礼花垣城女子。说来她与花垣城女人都不一样：她机智聪慧又洒脱恣意，身份高贵却暗暗关怀他人，心思通透丝毫不在意虚名。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自杀呢？守了她两个时辰，看着她眉头始终紧锁，难道就为了那些乐人吗？心里不禁升起一股烦闷。但她说不是，那淡然又略带些疲倦的神态告诉我，她说的是真的。她问我湖底的景象，我隐约觉得许是与那东西有关。既然她还不足够信任我，那也不必急着追问。
　　倘若乐人之事尚且能以芊芊与之相熟解释，那么她营救被困矿工就真的令我刮目相看了。这里是女人做主的花垣城，那是花垣城身份最底层的矿工，她竟愿意承担炸毁福脉的罪责也要救他们。明知利弊得失还要如此，这是怎样的勇气和担当。相较于芊芊，陈楚楚的表现就令人无比失望了。不愿营救百姓也罢，言语之中尽是对母亲偏心和芊芊胡闹的不满。我曾经竟以为她才是花垣城最优秀的郡主，着实是想错了。看着芊芊黯然的眼眸，我只觉酸涩，不顾我的身份这么做会带来多少麻烦，“我来帮你吧”就脱口而出了。
　　那时我以为芊芊是开始愿意依赖我才让我与她一起挖，果然不能照寻常女子想她。那样紧张的时候，她竟然能凭借脚下些微的黑水矿想出那样一个主意。在她与城主对话中我便明白她要用这次炸矿给我拿龙骨做准备了。本以为来到花垣后，便是我一个人为了龙骨无尽的算计权谋。可她不仅未曾试探我一次，还能这样费尽心思为我筹划。我看得出，她是真心对我没有敌意，甚至还有些我不想要的怜惜。她只是想稳住眼下的一切，治好我再送我回玄虎，然后堂堂正正地与我对决吧。
　　其实玄虎与花垣，又究竟为什么要争斗呢？我自小只知道为玄虎繁荣、为证明我不是废人，我终会攻占花垣城。但此刻，似乎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能为了几十个矿工拼命，而我若发动战争又会害了多少两城百姓？何况，我还有更想要做的事。
　　我向她表明了心意，她却将两城矛盾血淋淋地撕开在我面前，告诉我不可能！这是我自得知自己患有心疾之后第二次感到绝望。我将自己的心掏出来，她却用残酷现实将我的幻想浇灭。最令我痛苦的是，我知道她说的是对的。我们都有自己的骄傲，撇开战事不谈，不可能永远在对方的城中做深宅之人。不仅如此，玄虎城的未来不能没有我。
　　玉泊湖畔，我站在上次芊芊落水之处望着远方看不见的玄虎城发愣。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你母亲不会同意的，我们一家都只是她的下人…”
　　我心生好奇，侧目看去。是一对年轻男女在柳树旁争执。
　　那女子扯着男子的衣服急道：“你放心，我会劝服我母亲的！我赚的钱已经够为你们一家赎身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男子低声道：“可我怕配不上你。”
　　“你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
　　“怎么能为了未来的困难连现在的爱和快乐都放弃了？我相信我们的爱情，也相信我们有能力守住一切。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我心中的恍然。她只是说不能，没说不喜欢我，既然如此，为何不试一试？我韩烁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
　　回去后我便得知裴恒派人来给芊芊送了擢考资料，便急急走到她门口。只见到她神色凝重，口中喃喃自语，专心地沉浸在案上的书里。夕阳余晖笼罩，她的脸半明半暗，周身却闪耀着刺目的光芒。我看着不由放轻了脚步，不想打破这面图景。
　　蹑手蹑脚地为她掌了灯，她竟都未曾发觉我的到来。我便安然坐在一旁看着她，原来她认真起来是这个样子，颇有些娴静的意味。如果，以后可以这样安然地坐着看她，倒也不错。
　　许是因为裴恒让她考她便如此努力，我只觉得烦躁。他那厚厚的书哪里来得及，真是无用的书生。我许下承诺，便一定会做到。精简复习内容、练习策论、增加武试，一切都很顺利。纵然她故意嘲讽疏远，我也要让她坐上少城主之位！
　　得知擢考成绩发布之后，芊芊去城主那里闹了一场，回府后竟马上又要回房，我有些不安。近日她白日备考，晚上却都早早地闭门休息，实在怪异。只得令人在她房外守着，随时回禀。没想到等来的是她练功重伤。
　　脉搏紊乱，确实像练功走火入魔，但我不懂医术，只能不断喊着她的名字盼着她醒过来。隐隐心中有个念头，或许这一切都是她的计划，但无暇细想。听到陈沅沅也毫无头绪之时，梓锐悄悄提醒我心愿的事，我看着来的极快的城主，似乎一切都清楚了。
　　可是芊芊，若真如此，你为何不与我商量？龙骨只有一份，我怎么敢相信你真的会平安无事而自己喝？即使心中有怀疑，我还是按捺下心中的疑窦，直到那碗龙骨切切实实端到我的手上，你仍旧未醒，我的心又慌了。管不了你可能的计策，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救你。
　　果然是聪慧坚毅的三公主，我又拿到一碗真正的龙骨，你也最终转醒，这应该是你计划的最完美的结局吧？将我、你母亲和所有人，甚至你自己的性命都算计进去，这般狠心，又是这般真心。
　　“少城主，城中火药已经布置完毕，只待……”
　　“谁让你们擅自行动的！”
　　身份立场之下，怎么筹谋算计都无可厚非，但在最真挚的感情之下，哪怕是手下对你的伤害都令我我问心有愧。是七夕节啊，那不若给你个惊喜。不想七夕那日，我竟在思飞桥上看见烟花下那样落寞的身影。你泪眼氤氲地抱住我，身子不住的颤抖，却是片刻便收住了情绪，恢复了往日那个不可一世的陈芊芊。我只感到心里更加酸痛，用强大伪装自己、压抑所有悲伤的痛苦，我当然懂，也因此我想要为你分担，想让你不再克制任何情绪，想时间停留在你抱住我的这一刻……
　　世界的真相吗？确实令我震惊，但我沉浸在你将最大的秘密分享给我的喜悦中，还有那个“两城共治”的意义。那所谓的虚假我便一点也不在乎了，有你的世界，那就是我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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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隔得太久了，确实找不到写这个的感觉了，怕写了也是变味的东西。但是承诺了还有一个番外，就把那时候打的加了一点尾巴发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