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一只酱酱

77、第 77 章

　　乐祺听过很多次关于蒋家的事情，但是他见到蒋忆南却是第一次。
　　程临最近在东城，陆柠和舒冉最近都不在学校，他空了的话就会来接夏尔下课，今天约了夏尔去校外吃饭，刚到女生宿舍楼下，就看见那个夏尔对面站着的那个光鲜亮丽的女人，撑着肚子，但难掩面上的疲惫感。
　　“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你叫程家这么对我，我好歹是你妈妈。”
　　乐祺走近就听见这一句话，他知道关于蒋忆南的事情，心里咯噔一下，就又听见她说。
　　“夏尔，你奶奶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扫把星，我把你带回蒋家，我的好日子也真的到头了。”
　　乐祺暗骂了一声快步走上前去。
　　“尔尔。”
　　夏尔回过神，她转过看向身边的乐祺，那个眼神乐祺心里一痛，他仿佛见过无数次她出现这样的神情，眼神迷茫又空洞，没有恨意也没有悲伤，就那么直直的望着他，面色苍白。
　　蒋忆南看着面前的少年，他把夏尔护到身后，看着自己的目光格外的不善。
　　“你还真是和你爸一样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嫂子教了你这么久也没把你教回来，骨子里的东西就是改不掉。”
　　“蒋女士！”乐祺的目光冷了下来，蒋忆南一句一句说的太难听，他从背后握住夏尔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他沉着脸看着蒋忆南想了想才开口。
　　“程临不知道你在这儿吧，我猜你躲了不少的眼线才能在这里耀武扬威。”看到蒋忆南面色一僵，他舒了一口气，看起来他猜得应该不错。
　　“我劝你，还是快点儿离开吧，不然不管是程家发现了，还是蒋家发现了，你未必会有好果子吃。”
　　说着看了看蒋忆南的肚子笑了笑：“毕竟一把年纪身子还重，放心，我们学校别的不多就是监控最多，你出了事嘛倒也怪不到尔尔身上。”
　　蒋忆南咬了咬牙，心里怒火中烧，不知道哪儿来的少年也敢这么和她说话。
　　“夏尔！”
　　夏尔叹了口气，她伸手拉了拉乐祺的手，见他回头摇了摇头。
　　“……妈，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我也没撺掇着程临对荣叔叔做什么，成王败寇你应该懂，荣家技不如人，怪不到哥哥和程临身上，你骂我也没有用。”
　　夏尔盯着蒋忆南，她的眼睛和蒋忆南生的很像，还好现在是中午，周围没什么同学，她心里一片平静，在面对蒋忆南的所有的辱骂，她觉得自己做到了波澜不惊。
　　“你身子重，还是好好保重自己为好。”
　　“夏尔！我好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如今拥有的一切，攀上程临这个高枝都是因为我，我把你从夏家接出来，从夏淮远这个恶棍手里接出来，不然你不知道现在在哪个男人身边做小伏低，你这么和我说话？”
　　乐祺的心在一瞬间降到了谷底，程临虽然跟他说过蒋家的事，但并没有说到这么深，他回头看着身边的夏尔，她依然面色苍白，对蒋忆南的话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笑了笑。
　　“对啊，都是因为你，没有你，夏淮远不可能半夜摸进我的房间，没有你，他不可能想把我送到徐家，没有你也不会有程临。”
　　夏尔在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东西，她眼前有些恍惚，看着蒋忆南的目光变得格外模糊。
　　“你应该后悔的，你就应该把我扔在夏家，或者你早该掐死我。”
　　最后蒋忆南是被乐祺赶走的，她大着肚子，便是有心和夏尔闹，也要顾忌肚子里的孩子，和乐祺。
　　乐祺一直拉着夏尔，把她带到了学校外面，直到往她手里放了一杯有些烫的温水，她才缓过神，面色也渐渐恢复了。
　　“让你看热闹了。”
　　乐祺摇摇头，就又听见她说：“但你应该也知道我的事情。”
　　夏尔沙发里缩了缩，午后的咖啡厅没什么人，她把自己缩在沙发里，看起来更加瘦弱，眼神盯着手里的水杯，手指婆娑着杯壁，过了好一会儿，乐祺听见她的声音。
　　“乐祺，你说如果没有我的话，是不是我爸妈能快乐一点儿。”
　　她最近一直在想这些事，其实蒋忆南有一句说的不错，如果没有她，她和夏淮远算不上太平，但可能也不会有这么多纠缠出现。
　　“尔尔，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的。”乐祺皱着眉回她，她却笑了笑，自顾的又说起来：“前几天我做了个梦，梦里面我变得……很奇怪，好像生病了，哪里都很痛，然后我梦到自己被从很高的地方推了下去。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乐祺听着心里一惊，他起身蹲在夏尔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发。
　　“尔尔，那都是梦。”
　　夏尔还在笑，她的眼睛有点红，带着微笑看起来却格外脆弱。
　　“你知道么？醒过来我却觉得梦里的我似乎……解脱了。”
　　程临是傍晚的时候接到乐祺的电话的，他刚和荣晨开完会谈并购的事情，开会的时候就总是心神不宁，直到乐祺的电话打过来。
　　“我把她带到你公寓去了，她刚刚睡着，我在客厅。”乐祺顿了顿又跟他说：“程临，你的人疏忽了，蒋忆南今天直接闯到学校里，如果不是刚好中午没什么人，她在大庭广众下说出的那些话，尔尔怎么办。”
　　乐祺是有点埋怨程临的，蒋忆南这一出戏实在措手不及，如果今天不是他在，她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刺激夏尔。
　　“而且……尔尔的状态不太好，她最近应该一直没睡好，在做梦，她说她梦见自己被从高楼上推了下去，四分五裂。”
　　“啪。”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吓了乐祺一跳，是程临失手把手机扔下去的声音，他喂了两声，才听到那边程临的声音，格外沙哑。
　　“你说什么？”
　　林生川听见声音也赶快从会议室外面推门进来，就看见程临面色可以用惨白来形容，原本在他手上的玻璃杯四分五裂，手掌也被碎的玻璃割出了血，直往外冒，吓了他一跳，赶快叫荣晨去喊医生。
　　“乐祺，你再说一次，尔尔她……说什么？”
　　乐祺愣了愣，才把下午夏尔说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他很难忽略内心里的一股异样，有着说不出的苦楚和悲痛。
　　“……乐祺，我拜托你一件事，最近几天，看好尔尔，我会叫沐青给她请假，陆柠已经在飞机上了。”他看着手上的伤，还插着碎玻璃。
　　“我先回家，把蒋忆南的事情解决一下。”
　　乐祺应了一声才挂了电话，他其实想问问到底怎么了，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
　　“阿川。”
　　林生川应了一声，他感觉最近这一年，总是被程临吓得一身的汗。
　　“告诉荣晨准备一下，尽快解决掉荣家的事情。”
　　林生川其实觉得有些急了，但他刚刚听说蒋忆南去找了夏尔，就知道程临已经坐不住了，不管是荣毅还是蒋忆南，好日子也算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