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你的心房为什么是个公寓》招魂

7、Part 7

　　这已经是在阿兹卡班的小天狼星第三天一动不动了，每次狱警觉得这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是死了以后，他总会爬起来吃一口食物，用他灰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布莱克！有人来看你！”

　　守卫用力拍打了两下牢门，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小天狼星睁开眼睛后，慢慢地坐起来，看着牢门前慢慢走近的人。

　　邓布利多站在牢门外面，看着面前蓬头垢面但目光清明的男人，淡淡地笑了一下，“看上去你还保留着理智，小天狼星。”

　　“……嗯。”他回答道，却有一种过于谨慎的感觉。

　　邓布利多：“有的时候我真的无法分清你是谁。”

　　小天狼星抬头看他，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灰，“如果你都能看出来了，先生，我们就开诚布公地谈话吧。”

　　“你们同样是我的学生，”邓布利多说，“我很惊讶你们能有交情。”

　　“但我是赫奇帕奇，而您是格兰芬多的……”他说话的缓慢语速仿佛让人觉得他在咀嚼什么东西，“我留在这，让小天狼星自由，都是我们各取所需，毕竟隔壁牢房那个‘漆黑’的女人无时无刻不想出去为她主人尽忠，再把我杀了。”

　　“瓦洛佳，”邓布利多说出了她的名字，“我需要你的帮助。”

　　弗拉基米尔歪过头，“什么方面？格林德沃还是汤姆？”

　　邓布利多似乎露出了无奈的神情，但他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揶揄，他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弗拉基米尔就站了起来，伸手握住了牢门。

　　邓布利多看了她一会儿，转身离开了这里。弗拉基米尔靠着栏杆伫望了一会儿，一直到过了有半个日头，她在监牢的角落里改头换面，重新变成了黑褐发的高加索人外貌，接着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监牢里。

　　.

　　艾丽雅坐在扫帚上悬在半空中，缓缓抬高了高度，在她下面的苏珊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别飞这么高布兰特！难道你也想当第二个一年级球员吗？”

　　一年级小孩，尤其是雄性，那种纯粹鲁莽的恶意着实让人讨厌得咬牙切齿，即便是被称为更敦厚的“赫奇帕奇”，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还没有度过不知所谓讨人厌的年龄。艾丽雅这样想着。

　　“要我说，赫奇帕奇要是真的也出了一个一年级的球员，”艾丽雅反唇相讥，“那还真只可能是我。”

　　同龄人之间，除了他们对哈利名气的崇拜之外，也有对他破例加入魁地奇球队，表现出非凡的飞行天赋，这一些事的嫉妒和羡慕。

　　艾丽雅和哈利的友谊招摇得有目共睹，而此刻艾丽雅算是为了哈利也是为了自己和同学院的人吵嘴，多少让事情有一些僵硬。

　　艾丽雅慢慢地让扫帚降落，苏珊走到她旁边，“我们回宿舍吗？”

　　艾丽雅摇了摇头，“我下面还有炼金术课。”

　　艾丽雅提着飞天扫帚离开草坪的时候，听见后面的同学小声私语，“……果然还是更喜欢和有名气的人玩吧，怪胎。”

　　从前艾丽雅觉得自己和周围人没办法交流，后来发现自己是个巫师，以为这就是原因。现在她发现，不管到哪里，巫师还是普通人，她都没法交流。

　　除了朋友。赫敏从身后小跑着赶上她，顺手挽住了她的手臂，“刚刚多看了一会儿书，希望不会迟到。”

　　“哈利呢？”艾丽雅往她身后看了看。

　　“谁知道，”赫敏甩了甩头发，“他和罗恩两个人一下课就不见了。”

　　赫敏催促艾丽雅，“我们走快点吧，万一迟到了，格雷斯通教授看样子不太好说话。”

　　“这倒可以放心，”艾丽雅想了想，“我听迪戈里说，格雷斯通永远是最晚到的那个，不管他的学生迟到多少个。”

　　事实上还真是这样，因为格雷斯通的学生非常少，他们真正上课的炼金术教室其实是格雷斯通的私人工作室，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矮圆桌，随意地布置着几座沙发，书架上的书籍基本可以随意取阅，和外面据说的不近人情的学习环境大相径庭。

　　艾丽雅和赫敏轻轻推开门进去，工作台上的蒸馏锅正在咕咕地散发热气，里面唯一到的学生是塞德里克·迪戈里，他盘腿席地坐在圆桌前，一本烫金的书放在膝盖上阅读，面前的桌子上则是放了杯热腾腾的奶油咖啡。

　　塞德里克见有人进来，抬头打了个招呼，“下午好，布兰特和格兰杰。”

　　赫敏似乎有点惊讶塞德里克认识她，拘谨地打了招呼，“下午好。”

　　艾丽雅走进去四处张望了一下，熟门熟路地从玻璃柜上拿下来一个瓷杯，在工作台的众多蒸汽锅里揭开了一个，给自己倒了一杯同样的咖啡。

　　赫敏拧起眉头，“你怎么知道是这个锅？”

　　艾丽雅端着咖啡在圆桌前一屁股坐了下来，“闻味道就行了。”

　　赫敏不赞同，“这么随意是不是不好？”

　　塞德里克笑了笑，“没事的格兰杰，格雷斯通教授的工作室就是这样的，相反的，如果太‘守规矩’，他会觉得这样会降低智力。”

　　赫敏大概不太理解和习惯这样的规则，持续震惊地坐了下来，皱眉盯着艾丽雅手边的咖啡，仿佛在看一杯颜色怪异的毒药。

　　接下来格雷斯通的学生陆续地走了进来，两个斯莱特林的男生，在看到新来的两个一年级学生，稍微有些惊讶，但没什么特殊表现，友好地打了个招呼。后来又走进来一个打着哈欠的拉文克劳女生，贴着赫敏坐了下来，把自己怀里的零食往桌上一倾。

　　斯莱特林的希德·塞尔温自然而然地伸手过去，“谢谢款待。”

　　雅尔颂·弗里德抽出一只手拍了他一下，“这是我的下午茶。”

　　希德眨了眨眼，“没有一点分享精神吗？”

　　雅尔颂假笑了一下，“没有。”

　　最后哈利才进来，悄悄地合上门后走到艾丽雅旁边，赫敏给他让了个位置，低声问了句，“你去哪里了？”

　　哈利却没有回答她，兴致不高地问了句，“我迟到了吗？”

　　萨拉利安·格雷斯通准时地在所有学生都到了之后才出现，他穿着洁净修长的白色大衣，在工作台前穿戴好手套。

　　赫敏小声地说，“像个医生。”

　　艾丽雅和哈利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似乎是这个教室里第一次有人提出这个观点，塞德里克代表其他人的好奇问了出来，“Doctor？”

　　艾丽雅：“就像庞弗雷夫人那样。”

　　塞德里克：“可庞弗雷夫人不穿这样。”

　　艾丽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懂。”

　　萨拉利安拿笔杆敲了敲桌子，“说什么悄悄话？先回答我第一个问题吧。”

　　赫敏紧张地坐直。

　　萨拉利安：“今天的奶油咖啡味道怎么样？”

　　赫敏：“……”

　　塞德里克委婉地说，“比以前好点。”

　　艾丽雅大声地说，“这是奶茶吧，简直侮辱咖啡。”

　　“很好，”萨拉利安笑了一下，“今天这锅奖励给布兰特了，下课带走。”

　　格雷斯通的授课，考虑到有不同年级的人，尤其是刚加入的新生，学的东西进度肯定是不一致的，每个人拥有一本一样的制作笔记，分别标明了难度和等级，每个人都可以按照当前进度去格雷斯通的仓库里寻找需要的材料，艾丽雅三个人从笔记的第一页开始学习，而进度最快的雅尔颂已经在学习笔记的活页册的额外内容。

　　赫敏忍不住凑过去看了一眼，“智……智力之幻药，是干什么用的？”

　　雅尔颂一本正经地说，“提升智力用的，很适合期末考试的时候，有需要可以找我购买噢。”

　　希德拆台道，“这个还不如格雷斯通教授的咖啡有用，顾名思义，只是给你智力提升的幻觉。”

　　雅尔颂：“不要在一年级生面前胡说八道。”

　　赫敏不得不自己思考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察觉到这样没办法思考出结果，她还是选择研究自己要学习的笔记，回过头惊恐地发现艾丽雅和哈利已经在开始蒸馏浑水了，激励得她立刻埋头也开始制作。

　　.

　　即便学院之间总是存在一些龃龉的，但炼金术学习小组显然不这样。下课后艾丽雅尝试把一锅咖啡搬走，斯莱特林的希德·塞尔温热心地邀请三个新生加入了他们的一个联络网，所有炼金术学习的学生都在里面，甚至还有已经毕业的学生，不过不太发言就是了。

　　艾丽雅把通讯珠揣进口袋里，赫敏把它放在手里仔细研究了一会儿，“听起来像个便携电话。”

　　哈利点头，“魔法电话。”

　　艾丽雅灵光一现，“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利用这个在课上聊天？”

　　哈利试探地问了一句，“考试的时候可以用吗？”

　　赫敏敲了他们俩一人一下脑壳，“想都不要想。”

　　他们三个走在走廊里，因为艾丽雅旁边悬浮着一个炼金锅实在是过于显眼，三个人一路走过去仿佛横行霸道，走到哪里都有人给他们让路。

　　艾丽雅明明带着个锅却是走得最快的，而且越走越快，似乎急着去做什么，哈利紧跟了几次还是会落下来，一脸困惑地看向赫敏，“接下来我们应该没课了才对。”

　　赫敏随口回答道：“艾丽雅应该有其他的事做，或许是想赶紧把这个锅放下来。”

　　哈利：“那样我……我们也可以帮她搬啊。”

　　赫敏耸了耸肩，“万一不顺路呢。”

　　哈利显然没有被赫敏安慰到，反而更加失落了，小声地说，“艾丽雅去找别人玩了吧。”

　　赫敏有点惊讶，似乎是因为哈利的不满太过明显，让她不由自主地严肃了起来，“艾丽雅当然会有别的‘朋友’，你不是也和罗恩交朋友了吗？”

　　“我知道，我知道，”哈利泄了气，“好吧好吧，我只是想艾丽雅不要忘记我这个朋友就行了。”

　　赫敏：“怎么会呢。”

　　哈利：“可艾丽雅就是这样的。”

　　艾丽雅带着锅穿过了礼堂，把它放在赫奇帕奇长桌上的空位处，惹得一群人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

　　苏珊惊奇地问她，“艾丽雅，这是什么？”

　　艾丽雅揭开了盖子放到桌子上，拎起自己的书包又离开了礼堂，含糊地留下一句，“随便喝。”

　　送邮件的猫头鹰从礼堂的天窗口飞进来，在桌边的学生拆开报纸阅读上面的内容，艾丽雅已经走到门口拐角，只模糊地听到从里面传来惊呼的几个字眼，“……越狱！……”

　　.

　　弗拉基米尔·马克斯重新在公寓里面出现，她变得更加严肃且冷漠，总是行色匆匆，寡言少语。

　　艾丽雅是公寓里唯一会和弗拉基米尔打招呼的人，实话讲，他们各自行事，只有因为艾丽雅这个“小孩”才会偶尔聚在一起。

　　小孩子总是会让人关心，生出更多的耐心（或者更不耐烦），瓦洛佳·马克斯是这个公寓里对艾丽雅更多关注的人，她在别人眼里的性格平直无聊得像个正常人，却行踪令人匪夷所思。

　　艾丽雅在午休的时间里沉浸在公寓里，她坐在沙发上看书，弗拉基米尔从她面前匆匆走过没有任何停留。艾丽雅看着她走了出去，才合上书本往楼上看了看。

　　她走到二楼，那是弗拉基米尔的房间里楼层。艾丽雅不是没有去过，她知道那里只是一个纯白空荡荡的仓库。但在弗拉基米尔消失那么长时间又出现后，这里仿佛又充满了另一种令人好奇的东西。

　　艾丽雅推开门，看到的是和她上一次看到的别无二致的仓库样卧室，唯一不同的是白墙上的显示屏亮着，或许是弗拉基米尔出去匆忙忘记关了。

　　艾丽雅走过去，显示屏闪烁了一下，像是从待机状态里恢复过来，屏幕慢慢亮起，显示出房间主人离开前的界面。

　　艾丽雅吓了一跳，因为上面显示了一个女性的特写。这是个白发的女性，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

　　艾丽雅碰了一下屏幕，原本静止的人像忽然动了起来，屏幕上的人眨了眨眼，开口说话。

　　“……这是公元2258年，读取档案第475号任务。经过我们的不断尝试，回溯这所有灾祸的源头，来自无数次的研究过去，失败54次后，我们决定启用这个设想。”

　　这是瓦洛佳的声音。艾丽雅想到。

　　“我们找到了灾难的根源，并计划消除她，为了阻止人类的灭绝过程，这是又一次尝试，代号32E，来到二十世纪，寻找并杀死任务目标——”

　　“——艾丽雅·布兰特。”

　　艾丽雅回过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拿着一叠报纸正看向里面，对上艾丽雅的视线后笑着打了个招呼，“中午好。”

　　艾丽雅这才认出这是他们的新任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