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尘凌

59、第五十九章

　　“郑风。”杜临看起来非常疲惫，眼神里满是无奈：“我很温柔，你知道吗？”
　　郑风没有说话。
　　“我怕这份温柔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别人给你的新鲜感。这点你明白吗？” 杜临看着他，显得更加的惹人怜爱。
　　郑风走前了几步子，把他抱进怀里：“我知道了……”
　　“其实我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跟你讲那些的。” 杜临没有躲避，“我不想承认我放不下。但是这是事实，我不想承认也不行。“我永远不会在某一天开始慢慢怀疑你是否值得。”
　　他说的这些话，每一句都带着自己不一样的情绪。每一句话郑风都听得认认真真。
　　“我的世界里很安静，想着原本每一处地方都毫无生机。但是…我，我没办法…”他说着就开始哽咽了起来。“我也希望……我可以永远做最真实的自己 ……永远没有委屈和迁就……”
　　“以后不会了……”郑风打断了他。
　　他怕了。
　　“以后不会了……”
　　杜临终于迎来了自己第一次对郑风都发泄，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我为了你，不是没做过事情……夜挑孤灯…焚膏继晷……夜阑听风听雨，晨兴起早贪黑，与书为临……与笔为友…我怕我忘记你……”
　　“我知道了……我全知道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好不好？我们不说话了，我们睡觉，睡觉好吗？”郑风生怕再听他多伤心一句。
　　倒数第二节车厢放的都是用蛇皮袋子装的沙子，上面铺着毛毯子。挺干净。郑风搂着杜临，直接躺在了那上面。那节车厢只有三个面，一个四方形的面儿是空的，看得到外边儿。
　　杜临很快就枕在郑风都胳膊上昏昏沉沉的睡熟了。
　　杜临眼角的泪渍还没有干。他侧着身体，脸朝着郑风，蜷缩在郑风怀里。
　　郑风笑着笑着也流了眼泪。他一条胳膊被杜临枕着，用另一只手擦了擦眼泪：“哪有小孩天天哭，哪有爱你次次输…”

　　清早，郑风那边还没有到达上海。
　　莫家已经按耐不住了多少时间，杨佳琛都记不清楚了。莫梓漓被逼无奈，只好作罢回去了家里面。
　　“我要不跟你一起？”杨佳琛有点担心。
　　莫家心机深，家里人把利益永远放在第一位，莫梓漓说不定还会被安排什么所谓的“将功补过”之类的任务……
　　莫梓漓：“不必。”
　　若是说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也不能说要把杨佳琛拉进水里。郑家的事情莫梓漓也有参与，莫家人不可能不知道。外面的人仍然误会杜家不念情义帮着外边人打郑家，莫梓漓在那些人眼里自然是杜临那边的人，换句话说莫家也不可能放过莫梓漓这件事情惹出来的祸患。
　　换句话说，莫梓漓算是要保护杨佳琛吧。
　　杨佳琛尊重莫梓漓的意思，便没有拦着他，叫他一个人回去了。
　　郑悦的头发披在身后，只到脊背，眼神犀利叫她显得很不易近人。她靠在门框上，看着意犹未尽守在大门口的杨佳琛。忽然，她微微开了口：“这是他的选择。”
　　杨佳琛不奇怪郑悦这个时候出现在此处，反倒回答了她：“人生不一样嘛。”
　　郑悦转过身：“这一步下去，你们俩的关系我还真是琢磨不透。经历了大哥这件事，我倒是见谁都像是那种关系了。”
　　杨佳琛只是叹了口气。
　　然后他等着郑悦离开，才眺望着远处路的尽头，闭上了眼睛。
　　“若真是如此，我倒宁愿我的生活永远是滩死水，也不想再看到任何的希望了……”
　　然后，一个声音又出现在了杨佳琛的耳边：“为什么呢。生活确实不美好。每个人都不可能一帆风顺。但，也没必要在二十几岁的年纪就绝望吧。”
　　说实话，杨佳琛对于这个声音的出现还是很吃惊的。传言的郑悦总是不怎么说话，要她主动说话的可能只有郑风一个人。但杨佳琛却很有心眼的没有表现出来。
　　他回答了郑悦的话：“我不在乎。”

　　回去了莫家的莫梓漓迎着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苦口婆心的话。莫太太一直劝着他：“漓儿啊，你做事情的时候可不可以跟我们商量商量啊，妈也知晓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主见了，但这不是你顺理成章跟日本人对着干的原因呀。”
　　“妈，那日本人欺负人都欺负到郑家头上了。那郑家带咱们也不薄，你怎能如此薄情寡义呢？”莫梓漓十分不赞同莫太太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