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尘凌

56、第五十六章

　　郑流不问为什么，但是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也明白郑风的良苦用心。于是，每年六月初四，郑尚的生日那天，郑流都会出现在娘俩的面前，腰间配枪。
　　郑风笑着看着郑流：“她们娘俩受的苦太多了。现在，人死了，她们俩可以名正言顺的回来了。高兴吗？”
　　郑流看着眼泪还没干的郑风，悲伤而幸福的笑了：“高兴啊……大哥高兴，我也高兴……我现在就出发，今日已经是五月三十了。”
　　“别走……”郑风打断了他，拉住了他的一条胳膊，笑着说：“才三十，初四才见着她。我后天，我与你一起去。”
　　话基本都说完了，但是好像没有一个人是要走的意思。郑风叹了口气，继续说：“最后一句话。也是，最后一个命令吧。算是。”
　　郑悦：“我们必定遵从大哥所言。”
　　“往后，视我为什么，便视杜临为什么。”
　　郑风瞌上了眼睛。
　　年年有风，风吹年年。慢慢及漫漫嘛。

　　“杜少，怎么，不舒服吗？”第二天一大早，郑风就拖着他的那条胳膊坐在杜临的床上，一只手放在杜临的身上。
　　杜临瞅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我觉着你应该有什么心事。但原料到问你是什么，你应该也不会告诉我。”
　　闻言，郑风莫名其妙的笑了笑。笑的杜临不明所以。郑风一边笑一边说：“怎的，还跟我如此生分呢？”
　　杜临别开了眼睛，不在看他。
　　郑风立刻服软：“你说说你，别不理我呀。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你家，我可是客人呢。”
　　“呵，客？”杜临把，心底的心疼都压的严严实实，暴露在外面的只有那份刀子嘴，“那不好意思，杜家不待见你这个客人。”
　　郑风立刻开始骚动：“唉唉，不是客人。是夫君，是丈夫，怎么样？高兴吗。”
　　杜临冷不丁回了这个无赖一句：“滚。”
　　郑风，被他骂的倒是乐呵呵的，他直接躺倒在了杜临的身边。杜临也没拦着他或是避让他。“倒是也没什么心事。就是，这郑家再怎么说也不能毁到我手上。当年那些稀有的花种，虽说是我种出来的不错，但是也要分时间，场合也要分精力。现在可早也没有当年那种精力了。”
　　但是这次，杜临可没有骂他。
　　“怎么，你不知道该怎么走了？郑大少。”
　　“你可莫要再这样把我取得高高的，现下，我和一个无处可走，无路可退的小丑，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杜临打断了他：“当你不知道往哪走的时候啊，就跑起来。耳边有风呢。风就是方向。”
　　“……”郑风忽然看向了杜临。他居然猜到了！有点出人意料的样子。“你是不是还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任何百毒不侵的人，都曾经无药可救过。这点杜临相信。
　　他不希望郑风是那个人。但是事与愿违。
　　“你早就已经发现了不是吗。”杜临笑着看着他。“你早就发现，当时郑家花铺被烧时候，花少了许多。”
　　郑风顿时猜到了全部！
　　“是。是我，”杜临承认，应上了郑风的思想。“那个时候我妈给我来信说有人来郑家。因此，我怕有什么不测，便事先带着梓漓跟琛子一起把你的那些稀有的月季转移了。”
　　“……”郑风说不出话来。
　　“我们家有许多的酒庄子开在各地。送了好多。然后其他的分别在琛子顶楼和我家酒窖跟顶层上。”
　　……
　　好久好久，郑风才开口：“辛苦你了……”
　　杜临摇了摇头：“志同道合的人才能看懂同一片风景。”
　　郑风“噗嗤”的笑出了声：“哈哈哈——你这种人啊……”
　　“我这种人，”杜临反问他，“是那种人？”
　　郑风会心一笑。
　　“是我爱着的人。”
　　“郑风，”杜临看着他，神色有些黯然神伤。却又充满了怜爱，“对不起。我明白你以前到底是如何想的了。你是觉着，只要你停止了主动，就要成为被遗忘的人了。”
　　郑风苦笑：“哪有什么对不起的……”
　　“以后不会了。”杜临看着他。“但是，我不想要你从别的人口中听到我是什么样子的人。听到我以前做过什么，就是……”
　　郑风打断了他：“没关系。我不听他们说。我听你说。只听你说。”
　　杜临缓了好一会儿才笑了：“你知道吗，我被许滕带走的时候，第五刀的时候，我想的是，还会再见吗。再见的时候，我还会心存波澜吗。”
　　郑风笑着应他：“结果是波涛汹涌。”
　　两个人都被逗笑了……
　　“但是，你能不能如实回答我。”郑风的脸色还是跟方才一样。口气也没什么变化。但是就是感觉与刚才有些不一样。“许滕……你究竟和他……”
　　杜临叹了口气。他早就猜到躲不过这一场。而且他也没打算躲过去。
　　“我喜欢他。这是病。”杜临把自己的内心撕的赤裸。全部暴露在了郑风面前。“我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