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花火祭（GL）》再见东流水

73、第七十二章

　　第二天起床，我跟冉曦说，让她到我家去玩。我说，她一定会喜欢我的妈妈的，我没有跟她说我两个妈妈的事情，因为我觉得这个说起来比较长一点，如果我可以等到家以后再慢慢告诉她。
　　可惜冉曦没有同意，她说，今天约了同学。我有些失望，不过想想也就算了。她既然有事情，那么我也就不勉强了，只是我又强调了下，让她别去以前那个地方上班了，这段时间也别出去找工作，她的事情，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
　　冉曦倒是同意了，然后跟我说，叫我小心些。我知道她还是担心昨天那几个人。
　　小妈妈今天比较空闲，所以开车到寝室楼下等我，我和冉曦一起下的楼，小妈妈自然看见了。
　　我跟冉曦挥手道别之后，我上了车，然后小妈妈便问我：“是上次那个女孩子？”
　　我嗯了声。小妈妈就笑我：“不会把别人拐你寝室去睡觉了吧？”
　　我一听，耳根都红了，这一红，小妈妈算是认定有这么回事了，可是事实上我什么都没有做的嘛——哦，不，我吻了她，想到这个，我不由得呆呆的笑起来。
　　小妈妈摇了摇头，笑着叹息了一声，然后就发动了车子。我这呆瓜相自然是难逃小妈妈的法眼了。
　　“她很穷……”我开口。
　　“哦，有什么关系吗？我觉得也许性格，合不合得来啊，什么的更重要吧。”小妈妈笑着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妈妈，我是想帮帮她，她很缺钱，好像她妈妈还病着。一直是一边上课一般在外面上班。”我又开口，我想听听小妈妈的意见。
　　“哦……那儿子，你想怎么帮她啊？”
　　“我想，我的钱节约一点点就够她用的，这样她也不用出去工作啊，我觉得现在很重要的事情是念书嘛。她才大一，什么都没有学到，时间都用在工作上了，身体受不了，学习也可能比较有压力。”
　　“那你有没有跟她说呢？她怎么认为？”小妈妈又问。
　　“还没有来得及说，但是，我不准她去上班了。”
　　“不准？”小妈妈提高了一点声调，然后又笑起来。从这个笑声中我又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只怕小妈妈会以为我们两关系匪浅呢。
　　“呃，是的……她昨天上班被人调戏，我在场看到了。”
　　“然后呢？以你的性格，看到女朋友被调戏，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是不是打架了？”小妈妈没笑，转头看了我一眼。
　　“嗯，不过没有什么的。已经解决了，小妈妈，你说，我这样做对不对？”
　　小妈妈当然知道我问的是冉曦的事情“不要随便打架，瞿欢阿姨教你的功夫，只是用来强身健体，必要的时候自保的，知道么？至于小女孩的事情，你想怎么帮她，只要你觉得对，你就去做，如果失败了，再想办法嘛。只是，有空的时候带她到家里坐坐，还有一个就是如果她不接受你的帮助，那么就跟小妈妈说一声。小妈妈帮你。”
　　呵呵，我笑起来，小妈妈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我忙答应了。然后凑过去，在小妈妈脸上亲了一口。
　　小妈妈，笑笑：“开车呢！只是，儿子，小妈妈还是要跟你说句话，也是以前我妈妈跟我说过的，同性之间的爱情虽然没有错，但是社会并不承认，所以这条路，不好走，如果你想要一直走下去，那么就要有足够的勇气去接受可能的压力甚至是伤痛。你生在同性家庭，我和你妈妈都想到过，也许最后你也会喜欢上女孩子，这个我们并不反对，但是，我还是这样说一句，我们不反对，但是也不推崇，到你到二十八岁的时候，如果你们还在一起，那么我会祝福你们。”小妈妈的话说得有些语重心长。
　　“我知道……”我答应了，这是第一次，小妈妈一本正经的用妈妈的身份来跟我谈我的性向以及选择问题，还有她们的态度。
　　回到家，妈妈已经在做中午饭，今天周末，她们都不会去公司。我已经比妈妈高了不少，以前总是她抱着我亲亲，到如今，已经换了过来，所以，我一进屋就抱了抱妈妈，在她的脸上亲了下，妈妈很开心，在她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她的身边，深深的爱着她，她说，这是她最幸福的事情。
　　记得妈妈说，她和小妈妈刚在一起的时候还不会做家务。可是如今，妈妈的厨艺已经非常的好了。饭桌上已经放了几道菜。
　　平时我不在的时候，她们都会去公司，妈妈是小妈妈的助手，很多年来一直跟在小妈妈的身边，处理各种事情，其实是比较忙碌的，所以很多时候并不在家做饭吃，但是周末我回来的时候，却是一定会自己做饭的。
　　吃过饭，我们一家三口会一起出去走走，逛逛街，把下个星期要用的东西什么的买回来。然后一家人看看电视，聊聊天，享受家的氛围。
　　星期天的时候，我会去瞿欢阿姨那里，练一阵拳，这是我每周必修的功课。到现在依然没有间断过。有的时候瞿欢阿姨不在，那么她也会让两个太保过来陪我练拳的。所以，在瞿家，铭爱少爷是她们非常熟悉的人了。
　　星期一，小妈妈和妈妈送我去的学校。送到之后，她们再一起去公司，上个星期，招新的初试已经全部完毕，这个星期是复试，基本来讲，我对各个部门在初试中通过的同学都是比较满意的。而几个部长，在择人上，其实也有比较专业比较独到的办法，我看过初试，心中基本已经有了数，招新的事情，也就比较放心了。
　　而关于冉曦的事情，我想小妈妈说的是对的，我应该先尝试着用自己的办法去帮她，所以周一晚上的时候，我约了冉曦，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下课之后，我请冉曦吃饭，冉曦本来想拒绝，只是我没有给她机会，直接出现在她面前，将她带了出来，当我看到冉曦的时候，居然有那么多不曾有过的感觉浮上心头，两天不见，却突然觉得似乎很久不见了般的想念，而那瘦弱的身影，像是在我心里扎了根般的塞满了我的整个心房。见到她的时候，我突然很想拥抱她。
　　冉曦见到我，也知道，没有什么大事情的话，她是不能找什么借口拒绝我了，只是坚决认为我们不要离开学校太远，所以虽然时间充足，但是我们依然只是选择了学校旁边的一个小饭馆。
　　我的心情不错，因为冉曦不需要再出去上班了，不用急着赶七点的时间。我们可以慢慢吃。
　　冉曦穿得有些单薄，出门的时候也不像田丽娅那么多准备，甚至，她也没有提包。而那份青涩干净以及瘦弱却看得我有些心疼，吃饭期间问过她几次，会不会冷，她都说不会。但是我心里已经想好了，要买点衣服来送她。近十一月了，已经冷了。我坐在她的对面，面对那有些苍白，有些忧郁而又有些倔强的面孔，生出无数的念想来，也许是上周那一吻的关系，在我的心里，她早已经不只是我的学妹，不只是我的朋友，在我心底，她是我亲密的爱人。我有责任和义务让她开心，让她过得更好。这个想法，让我更加的热血沸腾起来，似乎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的生命有了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而这目标又让我觉得自己瞬间长大——我所肩负的不只是自己了。
　　一吻定情？我想起这四个字来，然后，回忆起和冉曦那生涩却难忘的初吻，不由得一个人也摆出了笑脸。
　　冉曦吃着饭，看我一个人傻笑。然后似乎想到什么，便突然羞涩起来，只是低头吃饭，也没有言语，我便在这异样的沉默中享受着那淡淡的甜蜜，我知道，那个吻，为我们带来了别样的情感和两个人可以分享的一种别于其他人的亲密。
　　只是如此一餐饭下来，我居然就没扯到我原本想要说的正题上来，不过，看到她就很开心了，吃过饭，我们还有时间去散步，我们还可以有很长的时间来沟通。
　　吃过饭，我便拉着冉曦的手，在校园里那些本以为不属于我的树荫下漫步。未必需要言语，手上握着的温暖足够我满心甜蜜。
　　冉曦不说话，微垂着头，却靠我很近，那近，让我几乎忍不住想要欢呼出来，我满心是她，而此刻，她小鸟依人的模样，占据了我所有的思想，甚至她头发上淡淡洗发水的味道也让我沉迷。
　　安静的走了许久，我们脚步都很慢，我想此刻无论是我还是她，都在心底里雀跃着享受着这刻那种贴近。
　　天色渐渐沉入夜的深处，路灯的昏黄将我们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冉曦，跟我说说你妈妈的病吧，跟我说说你家的情况。”我温和的说，想了很久，我还是决定这样开场。
　　冉曦的身体突然一僵，两个人之间那种融洽，突然就灰飞烟灭，我在安静中感觉到冉曦心里的动荡。
　　“我爸爸在我高中的时候，出车祸去世了，肇事司机逃逸。”冉曦抬头望了望路灯，然后安静的开口：“家里本来并不富有，给爸爸治病让我们背负了不少的债，可惜爸爸终究没有醒过来。”
　　听到这一段，我心里一紧，握着冉曦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我甚至不想听她说下去了，我没有爸爸，我不知道父女之间该是什么样的感情，可是我知道亲人之间的感情，就像我和妈妈们一样。侧头看着她单薄的身子，我想拥抱她，于是，我就停下来，在路灯下的树影中，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不是怜悯，是心疼。巴不得上天入地，只要能让这些劫难从她的生命中被根除。
　　“我和妈妈相依为命，上大学的时候，已经没有亲戚朋友愿意借钱给我们了，因为我们已经欠了不少的钱，虽然我上大学了，但是别人都觉得，我们没有那个偿还能力，当时，我不想念书了，可是妈妈不许。她几乎几天之间白了头，最后还是助学贷款解决了我的学费。所以，铭爱，我不可以不工作，我不能不去想，要怎么才能减少妈妈的负担……开学不久我给妈妈电话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然后赶紧回家看了看，才知道她已经累病了，没有钱上医院，也不愿意告诉我，害怕我担心，不能把心思放学习上……”冉曦缓缓的说着，我的心越渐的疼起来，拥在怀中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点点的抽咽就那么豪无阻碍的击进我的心里。
　　我紧紧的拥抱着她“会好起来的，冉曦，你早该告诉我的，我可以帮你。”
　　“我不知道你家里是不是很有钱，但是铭爱，你也只是个学生，也只是在用着父母的钱，你要怎么帮我？而且，我又该拿什么来还你？你对我已经够好了，家里的事情，我想，我和妈妈都可以挺过去。我节约点，努力工作挣点，这样我至少不要成为负担。”冉曦抬起头来看着我说。
　　“不，冉曦，我可以帮你，我已经跟妈妈说过你，我也说过相帮你，妈妈很赞同……”我赶忙说，如果只是生活费，我想我可以直接节约点就解决了，可是如果还要给她妈妈治病，还要还钱，那么，我需要妈妈们的帮助了。
　　“可是，铭爱，我不想欠你……”路灯下，冉曦望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