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番外：最后的使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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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让我好找。”长到看不到头的竖井里，真嗣驾驶初号机终于赶到。
渚薰指挥二号机做出迎战的姿势：“我一直在等你。”
出乎意料，初号机在不远处停下，少年的嗓音清澈明朗：“你要去哪？”
“去我们的父身边，”他抬头：“我是使徒。”
真嗣并没有被骗后的懊恼：“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人类能飘在空中？”
渚薰以为他借着嘲讽发泄不满，却听到真嗣平静的声音：“那么，介意我同行吗？”
“为什么？”
“好奇。”
“你知道下面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第三适格者毫不在意：“所以要去看看。”
自由使徒默许，真嗣缓缓降至二号机一旁，他们沉默着一同下降。“？”渚薰扭头看向初号机。
“别激动，我就是试试。”真嗣惺惺收回手指，刚才忍不住杵了他一下，被AT立场挡住，薰真的是使徒啊。
“你接到命令了吧，拦住我。”沉默被打破，渚薰干脆和他聊起来。
“接到了，不过我没有义务执行。”真嗣的回答可太“真嗣”了：“他们不愿意透露真相，那我也可以阴奉阳违。”
第五适格者笑了笑，少年从容得像那晚递给他耳机时一样。耳朵里是女高音高亢华丽的花腔，薰却沉醉在枕边人灿若繁星的眼眸中。
“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好比刚才，你是怎么发出AT立场的？”
渚薰背冲着他：“心灵之光，不可侵犯的神之领域，李林是这么称呼的。是每个人都有的心之壁。”真嗣似懂非懂地点头：“保护自己、隔绝他人，这很好啊。”
NERV总部指挥所大乱，使徒侵入最终教条区，意味着世界即将终结。美里做出决定，一旦初号机信号消失，赶在变化发生的那一瞬，他们将发动自爆。
这是阻止第三冲击的最后手段。
无人知道领命追击的真嗣在想什么，他竟然眼看着敌人落入己方最隐秘的地下，一片耸满盐柱的浅滩。“想阻止我的话，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两台EVA一起落地，渚薰展开AT立场隔绝一切窥探，提醒真嗣。
“做你想做的吧，我会安静看着的。”听到这个答案，渚薰解除了最终安全装置——亚当，就在眼前。
绫波丽站在穹顶上，以自身AT立场覆盖，扰乱了NERV的判断、自爆暂停。渚薰终于来到亚当面前，他凝视生出自己的父，想着以毁灭人类为代价的回归，是必须的吗？
不对，这不是亚当。原来一开始，它们都被骗了，将军。
二号机突然失去控制倒下，渚薰扭头看向真嗣：“我们输了。”
“怎么？”
“这里是你们的母亲。”初号机走上前打量巨大十字架上的半身人形，发出质疑：“我妈不长这样。”
人形使徒被逗笑，语带遗憾：“我的本能促使我与亚当融合，可这是莉莉丝，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愿意给我解释一下吗？”
“亚当，我们的父，第一使徒。如果我们融合，人类将会彻底消失，使徒作为新的人类重生。”
“这玩意儿是干嘛的？”
“第二使徒，莉莉丝，她生出了人类。”
真嗣轻笑，“使徒、生出人类？”他明白了：“谢谢你。接下来要去做什么，继续找你爸么？”
渚薰没有计较他的用词：“不必了，能拜托你杀了我吗？”
“理由。”
“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我的存在只会给人类带来毁灭。”
真嗣沉吟：“你这么强，应该还有时间，要不我带你去找我那个便宜老爸？”面对室友的疑问，他操纵初号机轻握住对方：“我想知道NERV和SEELE的企图。”
渚薰拒绝了，他并不想完成自己的使命：“出生不是我的选择，但我可以选择死。”
驾驶员没有动：“那你自杀啊。”
使徒抬头，透过巨大的人型兵器看着那名吸引他全部注意的少年：“我希望由你来完成，你的同胞应该有自己的未来。”
“同胞……”少年笑了：“口口声声为别人着想的你，明明比我还像个人类呢。”
“我不在乎这个。”
“可我在乎，我想让你活下去。”
两人没有再说话，对视良久，漫长的寂静后初号机动了——“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话，我满足你。”
渚薰站在巨大的手心里，愣愣看着真嗣离开驾驶舱、顺着EVA的手臂一步步走来。少年的脚步很稳，“嗒嗒”声像踩在他的心上，与心跳声同步。
初号机双手捧在一起，手臂前伸，像是要把手心里的两人献于钉在十字架上的人类之母。真嗣又看了一眼这个庞然大物，摇头低笑：“这算什么，神鉴证下的盟誓吗？”
“交换信物吧，薰。”他突发奇想：“作为我余生中不会忘记你的证据。”
他刚转身就被吻住，品尝到口中泪水的咸涩味后，推开的手慢慢拥住了薰。
渚薰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后悔，他真的好想再与真嗣多说说话、再多看看他。第一次产生好奇、第一次与他人亲近、第一次想要了解对方——他们的AT立场（心之壁）太厚太厚，隔着玻璃的墙，他只能徒劳地拍打这一端，按照既定的命运迎来其中一方的死亡。
太好了，死的是我，真是太好了。
他舍不得眨眼，泪珠砸落像羽翼破碎的蝴蝶。
窒息感传来，抚在背上的手转移到了他的颈项上收紧，他无力地滑落。视线里，真嗣的表情无悲无喜，像神灵俯视虔诚的信徒。那一刻来临，他的眼前是圣洁的白光。
确定停止呼吸后，真嗣收回掐在他脖子上的手，跪坐在旁边：“笨蛋，你搞错顺序了。”
趴在薰的胸口上，已再无心跳声传来，真嗣开始自言自语：
“知道莎乐美吗？她用七重纱舞换得施舍者约翰的头颅。”
“要不要把你的头带回去呢。”
“算了吧，你应该自由了。”
“可我想要信物。”
他最终只摘走了校服上的第二粒纽扣：“再见了，薰。”
像要汲取热量般，真嗣将渚薰尚且温热的尸体，牢牢抱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番外：最后的使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