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弟弟当童养媳》青山撞怀

17、第十七章

　　两天摸底考结束，第三天一早成绩就已经全部出来了，他们怀疑老师都是连夜通宵改的试卷，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主要这次考试属于突击，真没几个学生有准备，总体水平都不是太好，除了那几个不是人的学霸，顾乾算一个。
　　学校的目的也主要在于敲打敲打高三学生，给他们提个醒，到了高三，就一刻也不能懈怠，更没有那么多时间等着你明天再努力，到了这个时候，就应该用尽全力、争分夺秒地好好度过这一年。

　　终于忙完两天考试，再厉害的学霸，成绩也不是老天赏的，该付出的努力一分都不会少，甚至要比别人更多。考完了，顾乾也觉得有点疲倦，一方面来自前两天的高强度复习，另一方面来自无形的压力。

　　昨天章芾有事，球没约成，改成今天下午了。考完试打场球放松，是少年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打一场精疲力尽的球，然后扎扎实实地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后满血复活，便能更好地投入到新一轮的学习当中。

　　学校球场的翻新工作还没结束，仍然约在体育馆。
　　顾乾当心小黄毛等不到他回来会着急，便先回了趟家，领着小黄毛一起去的体育馆。

　　小家伙上次看顾乾打球，是被捡的那天。
　　那天中午，他正在体育场捡空瓶子，恰巧看见一个男生拎着一袋矿泉水，便跟了上去。他躲在旁边看了好久，看他们跑着跳着打球，打累了去喝水，然后把瓶子扔进垃圾桶里。原本，他都是等球场上所有人都走了才会去捡的，但有一个男生却在那坐了好久都不离开，他怕空瓶子被别人捡走了，于是就大着胆子走过去，没想到，因为在旁边晒得太久，一不小心就晕倒了。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眨眼，已经过去五天了。

　　“想打球？”时间差不多，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大家散场各自回家，顾乾拍着球往小黄毛身边一坐，问道。
　　小家伙这几天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的，刚来的时候虽然胆小，见什么都怕，但开心的时候会眯眼笑，见着新鲜东西也会好奇。
　　照理说，这些天过去，不管对顾青梨还是对顾乾，都应该渐渐熟悉、渐渐放松才对，可他反而越来越怯。前两天他忙考试，没太多精力关注他，随口问他也只是摇头。

　　九月份，太阳正渐渐往南半球去，夜色也渐渐来得早了，球场的灯还没亮起来，周围渐渐昏暗下来。
　　小家伙在夜幕下眨了眨眼，已经过去五天了，剩下的时间很少，越来越少，但能多带走一点属于顾乾的东西，也是很好的，这样，在以后漫长的、不知归宿的日子里，他就会有多一些的东西去回味。

　　“想。”他说。
　　“我教你。”顾乾猛地一拍，篮球一下子弹起老高，小黄毛抬头看去，球场的照明灯恰巧在这时倏然亮起来，不知多少瓦的大灯刺得他睁不开眼，眼前灯花乱闪，一片模糊，等他看见正朝着他的脸砸下来的篮球时，已经快要砸到鼻梁了。

　　小黄毛本能地缩起脖子，就在他以为脸要被砸成土豆饼的时候，一只大手在他面前掠过，球不见了，眼界豁然开朗。
　　顾乾站在他面前，勾着嘴角一笑，眼前乱晃的灯花仿佛钻进脑子里炸开，那一刻，他好像在夜幕里，看见了阳光，能够刺透黑暗，将他的整个生命照亮的阳光。

　　顾青梨一进门，就闻见一阵面条香，小家伙天生会讨人喜欢，仅仅看着她做了一回夜宵，第二天晚上就懂得掐着时间去厨房，还回回都能保证顾青梨一到家，就正好能吃上。
　　比顾乾那臭小子贴心多了。

　　小黄毛还在厨房盛面，自己家的臭小子背着两只手一副欠收拾的表情晃到他面前来：“妈，我摸底考成绩出来了。”
　　“嗯，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你们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在你们高三动员班会上讲话，分享教育理念和教育方式。”
　　“哦，那你知道我考第一？”
　　“知道。”
　　顾乾憋的大招就这么被班主任提前破了，简直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那……能不能有点奖励？”他踮了踮脚，满脸的期待和狡黠，让顾青梨觉得这家伙这几天是不是换了个人。
　　她抬头看看自己的倒霉儿子：“你又缺什么了？”
　　“不是缺什么，你看一个星期都快到了，我爸那边也没什么消息，能不能再多几天，至少等等看我爸那边有没有打听到，这个时候让他走，”顾乾回头朝厨房看了一眼，确认小黄毛听不见谈话，“他能去哪呢？”

　　顾青梨抬眼看了看厨房，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顾乾抢道：“我知道是我做事情不知道深浅，是我不该把人带回来，可是我已经带回来了，你不老说我自己做的事情要自己负责吗？真这么没着没落地把他赶出去，他该怎么办啊？”

　　“先吃饭，”顾青梨看见小黄毛端着面条从厨房出来，终止了话题。
　　她今天白天去了趟派出所，先给小黄毛登记一下信息，虽然希望渺茫，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是那边需要本人去采集照片和指纹等信息，顾青梨就犹豫了，这样看来，明天还是得带着他去一趟。

　　他小时候，家里什么都没有，“爷爷奶奶”又过分节省，他除了一天三顿能勉强填饱肚子之外，几乎没有任何额外的零嘴，刚开始到盘龙村的时候他还小，大家看着可怜，都有怜悯之心，因此偶尔也会施舍他一点，这家给一点，那家给一点，他尝到了被施舍的滋味。
　　可是长久在村子里待着，又有谁的怜悯心会一直持续下去，渐渐的，人家就会当做没看见他。小家伙那时候才三四岁，又没人教过他别人给你吃的是好心，你自己讨要就不对了，而且你越讨，别人就会越厌烦。
　　甚至他的“爷爷奶奶”，会暗示纵容他伸手跟别人讨，他又尝到了别人施舍的甜头，渐渐就发展成，别人不给，他也自己拿，有时候恍若无人地自己拿，有时候偷偷拿。
　　这当然会引起公愤，毕竟那时候，也并不是那么富裕，于是他就变得越来越讨人厌。大家还吓唬他，偷东西是会被警察抓起来剁手的，因为那时他就已经偷过，大人们描绘的绘声绘色，他好像都能看见自己血淋淋的手，因此整天担心警察会知道他偷过东西，把他抓起来剁手，久而久之，他对警察和派出所之类的字眼，就恐惧得不行。

　　小黄毛躲在顾青梨后面，越是到了门口越是不敢挪步，派出所本来就是个让人不觉敬畏的地方，再加上他从小积累的恐惧，当然更加害怕，尽管顾青梨不止一次告诉他，只是来拍个照片录个指纹，不会发生任何事。
　　因为太过害怕，他反而忽略了来这里的目的，采集照片和指纹，是为了帮他找到家人，直到回家的路上，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明天就是第七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