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林辻

2、第 2 章

　　面前挂过一阵风，似乎是什么东西正在砸向我。
　　真的跑不掉了啊……
　　那东西砸到我的脸时，我感到有些不对劲，这东西怎么软软的？镜子不应该是硬的吗？
　　我眉头紧锁，还没等我睁开眼睛，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传入了我的耳中。

　　“司澈！这都几点了啊！还在睡？睡得和个死猪一样！”
　　是老妈？！

　　我猛地一睁眼，入目便是那看了十几年的吊灯，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窗帘，这是……
　　我房间！

　　我这刚反应过来就看到老妈拿着枕头又往我脸上招呼。
　　“妈，妈，妈，别打了别打了，这么好看的脸怎么舍得打啊？”我护住了脸，这么绝美的脸庞怎么能被打坏了呢。
　　“别跟我在这贫，赶紧给我起来，一天到晚就知道睡睡睡！”老妈说着拿起床头的空调遥控器，“再不起来我就把这空调关了。”
　　草啊，这招真狠。听了这话我立马清醒了过来，一鼓作气起了身。现在这大七月，正是热的时候，空调要是被关上了我还怎么活啊。
　　“妈，有话好好说，别动怒啊。”我笑盈盈地看着老妈，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然后想要迅速出手把遥控器夺回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命根子握在了别人的手一样，太不好受了。
　　我刚伸出手，可谁想到老妈一眼就识破我的诡计，眼疾手快地把拿着遥控器的手背在了身后。
　　啧，姜还是老的辣啊。
　　老妈另一手叉着腰，又开始对我进行新一轮的教训，“一天天的该省的不知道省，这么浪费电。来，你看看你这睡衣，我早就看着不顺眼了，”老妈指了指我的睡裤，“这睡裤都破个洞也不知道换。”
　　说完老妈拿起枕头又朝我抡了下，这才解气。然后毅然决然地把空调关了，拿着遥控器就出了房间。

　　等老妈走出房间后，我往后一倒，又瘫在了床上。
　　那只是场梦吗？
　　可梦里为什么会感觉到痛？
　　这时脚踝处传来隐隐的疼痛感，我又坐起身，揉着脚踝，突然回想起老妈刚刚说我的睡裤破了个洞……
　　果然！睡裤的膝盖那有个洞，就像是摔跤时磨出来的一样……
　　难道那不是梦？
　　我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又为什么会回来？还有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个又一个问号拥入我的大脑里，这简直比学生时期写百思不得其解的数学题还难受。
　　我究竟存不存在……

　　算了算了，我摇了摇脑袋。这句话可真奇怪，我怎么就不存在了？
　　那一定是梦！一定是！
　　我看了看床头的时钟，已经九点多了，看来这还是个很长的梦啊。我下了床，拉开窗帘，站在床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窗外阳光明媚，心情稍微舒缓了些。
　　打开衣柜挑了件顺眼的衣服换上，刚准备进卫生间洗漱又想起来被子还没叠。要是被老妈发现没叠被子估计又是一顿臭骂。想到这儿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把被子叠好。收拾完床后我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套睡衣上，我看着睡裤的那个洞，有些出神。
　　扔了吧，反正老妈都嫌弃它这么久了，就是可惜了，这套睡衣穿着好舒服，不然我怎么会一直舍不得换呢。
　　我草草地把那套睡衣叠好，便进了房间里的卫生间准备洗漱。和往常一样，不管有没有那个意思，我都会坐在马桶上思考思考人生。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才会站起来。

　　唉，又是镜子。
　　我望了望洗手台上的那面镜子。经历了昨晚的那个“梦”，我的内心对镜子产生了种莫名的抗拒。
　　但还是得洗漱的啊，我全程低着头刷牙，尽量让自己不去看镜子。刷完牙后，我把牙刷和杯子放在一旁，打开水龙头，捧一把水就往脸上扑。简单地洗了洗脸后，闭着眼把一旁的毛巾拽过来擦擦脸。
　　哎呀，这脸好看啊……
　　艹不是说好不照镜子的吗？但实在太好看了忍不住啊。
　　我摸了摸我的脸庞，啧，这皮肤，不需要护肤品也这么好，天生丽质啊。

　　就在我沉溺于自己的美貌中时，忽然一个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睡得好吗？”

　　这声音……是“梦”里的那个人？！
　　好烦啊！他为什么又出现了？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我心里燃烧起来。
　　“到底想干嘛？！”我紧紧地盯着镜子，这次我很确定，声音是从镜子里发出来的。

　　“司澈，啊不，你现在应该不算是司澈了……”那人轻笑着说。
　　“你什么意思？”我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毛巾。
　　“现在的你只是一缕意识，如果你的家人朋友没有发现不对劲，那么……你就会永，远，消，失～”
　　内心的恐惧与愤怒到达了极点，一瞬间汇聚在了我的拳头之上，我闭上眼，被毛巾包裹着的拳头狠狠地砸向了镜子。

　　一阵清脆的声响之后，镜子碎了。

　　那低沉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了。看着洗手台上七零八碎的镜子，我长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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