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地》Jodie张

6、第六章

　　韩放的道歉另我哀愁了很久，当我想以这样的借口去排斥他，可以狠心的去结束这些时，他却这样轻易的扭转了时局。抱着我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像小孩子的身躯去抱着一件另自己感到紧张的事物，有一点点激动，一点点恐慌，夹杂着一点点不安的成分。

　　我望着他的脸，迷茫的终止了思绪。一张年轻的、略带倔强的面容，犀利的视角将我笼罩在他的瞳孔之中。这与景阳温和的形象截然相反。

　　景阳是温柔的睿智的考虑周到的绅士。

　　他却是躁动的不懂克制的还未成熟的孩子。

　　与20岁在读大二，有着美好前途的我，这样的差距只要想到，我就会感到恐惧，他有多大？有十八岁么？在读高几？有女朋友么？学习怎么样？有什么爱好？终归是和自己有差距的啊。。。。。。

　　我有着明确的未来，也许在几年以后会和景阳游历与世界的各个角落。也许会有一份人人羡慕的工作。过着安逸和谐的生活。也许不知道真正的社会是什么样子。也许也没有机会领悟到所谓的爱情真谛。但那与我父母的意愿并不相抗。对自己来说，似乎也见不得什么损失。

　　理智与我想抗衡。我怎么能因一时的迷途而改写自己以后的人生？在怎么报以好奇、报以陌生的态度去审视韩放，也不能这样做不是么？那么我现在坐在他的腿上，望着他的脸，又算什么？

　　稳定了下情绪，尽量用放松的口吻对他说：韩放，我现在在读大二，你与我的年龄相差那么多，我们之间甚至没什么交集，你一次次的捉弄我我都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但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在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们。。。。。。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从不开感情的玩笑。

　　他没有回答我任何的一句话。甚至连一个表情都未曾给我的话语画上一个句点。只是送开紧抱我的手，一点点抽离我的身边，试图去抚摩我的发丝，却也只是徒劳的放弃，起身，以背影面对我，此刻夕阳西下，将他的影子一点点拉长，逐渐隐匿在远方。。。。。。

　　那抹失落，在余下的平静日子里，时常会显现在我的脑海中，与景阳在一起的时候，透过他的脸总会隐约的联想到哪个人，我的心不在焉引起了景阳的好奇。

　　自他回国后，我们又回到了以往的日子，偶尔聚在一起，偶尔带我去品尝一些特色的美食，有一回带我去他的公司取一份我需要的调查报告，原本我是拒绝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他的工作场所的，景阳却说那没什么。

　　大家都对我的出现表现出好奇的神色，却又都不约而同的冲景阳发出暧昧的微笑。也有好事者跑过来询问究竟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前阵子经常提及的那个小学妹啊。我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架势反问景阳，谁是他小师妹呀。

　　景阳便宠爱的用手去磨擦我的头，亲密的拉着我的手穿过人群，离开。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什么约定，没有告白，没有戒指，只是在相处的过程中表现的那么的不同。他说他在等我可以全部的接受他，可以很肯定的确定我爱他，可以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多样化却还留在他身边，许我们之间的一生。

　　我很感谢这样的景阳，为我考虑各个角度。他了解我的顾虑，必然也清楚我担心的原因。那样教条的生活是我从一开始就排斥的。却又无法挣拖的噩梦。他想用他的能力去还我自由的空间。这样的人，我有什么权利去拒绝或者还去怀揣着关于其他男人的梦？

　　有一晚，与景阳约会结束，送我回学校。在学校的门口，我们和以往一样，相互拥抱的告别，然后起车离开，这次，我在他的怀里听见他对自己说：什么时候你才能张大呢？还很无辜的叹口气，样子有一点点滑稽，带着成熟的孩子气，我只好笑着望着他的眼睛，用手去抚平他眉见的烦恼。

　　待他离开。我刚要转身进校。只听见一声低沉的叫喊声：刘念。。。。。。在这样的夜晚，带着那么些幽怨、不甘与妥协。那声音太过熟悉，甚至不用去揣测是哪个熟人，我便可以肯定那是韩放特有的声音。除了他，我似乎在也没有感觉到谁的声音能带着那么深的悲伤。。。。。也可以说是孤独。

　　借着路灯，他的脚下是数不清的烟头，天知道他站在那么多久。久到空气中都混合着烟草的气味。我微微的捏了下鼻子。他站在原地既不说话也不动。正在思考是不是要理会他。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放弃，就不要犹豫！正在进行激烈思想斗争的我，却意外的听见他靠附近的一棵树上，四周的树遮挡住所有的光线，对我说着他的心事。。。。。

　　他说他以为自己在玩。等好奇心过了便可以收首。
　　他说他发现自己并不能阻止自己想我。
　　他说他已经想了好久，但还是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说他受不了别的男人抱着我。。。。。。。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像干涸的枯井得到雨水的滋润？像久未得到关怀的孩子得到了妈妈的亲吻？寻得到那种未曾开启过的世界的钥匙般，充斥着我的神经。

　　明明想对他说：没关系，过阵子就好了。只是一时的罢了。可是却言不由衷的走到他的身边。连同自己的影子也隐匿在街角的灯光里。
　　他抱住我的肩，吻住我的唇。

　　在那之前，我很好奇接吻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可以名状的幸福么？可以听的见的快乐么？还是可以接触的心灵交换？其实真正经历了才知道，那时候我的大脑是处于什么真空的状态下。就如同世界都以终止。惟独我在彷徨中去享受这样的感觉。

　　彼此之见热切的、深刻的、一次又一次的探索。我的理智我的原则，全部消失的无影踪。他抱着我，一只手托住我的后脑，偶尔侧过身亲吻我的脸，我的眼睛。。。。。。。

　　我的最后一点记忆，是他在我的唇齿间存留的那句：你不讨厌我，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