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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徐小添面无表情走过他时,说了句:“你别后悔。”
      秦峻看着他离开,笑了笑,旁边一服务员看他,说,“二老板,这人眼睛长天上了,能走路吗?”
      服务员话刚一完,不知道怎么的刚走了几步远的徐小添突然被从头而降的水淋了一身。
      “唉,唉,唉……”服务员连叹了三声,看着秦峻看他,讨好一笑,“汪汪大老板说了,回来给我奖金。”
      那前面十米远是家发型屋,这缺德的哦,大冷天泼冷水,真是有碍城市风容风貌。
      当然,秦峻认为,这可能是小服务员那当学徒的小女朋友的一时错手,别的原因是没有的。
      你看,那小女孩哭着从楼上奔了下来,拿着沾着颜料的毛巾就帮人擦水,唉,看着就可善良了……
      世风还是没日下的,这世界还是有救的?!秦峻老头一样的感叹完,拖着老迈的步子往客人走去。
      这汪汪啊,报复心可真不是那么一丁点,千里迢迢都国外手术去了都要摇控下他不在咖啡馆的日子。

      秦峻晚上又不太睡得着。
      以前老失眠,神经衰弱得医生只好给他开安定,结果吃多了这效果也一日不如一日,两颗三颗的吃下去根本就没用。
      有一次好几天没睡,多吃了几颗,结果被汪汪认为他想自杀,又拳打脚踢
      的教训了一顿,才好好的把这戒了。
      后来睡眠情况好起来了,可是这失眠的习惯也不是那么好改,偶尔有时也不怎么能睡得着。
      就像这几天,想着动手术的汪汪,想着一些七七八八乱七八糟的事,又有点睡不着了,又不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打沙包打到精疲力尽之后什么都不想,只好两只眼睁到天亮,起得比谁都早,服务生都不用来,他直接就把店里的卫生自己给搞定了。
      徐小添来的第二天,肖文进来了。
      秦峻见到同窗好友可热情,好茶好点心的全叫人送上了桌。
      肖文进看他忙乎得最后终于在他对面坐下,连喝了几口水才说,“你和徐师兄的事我这个外人本来不应该多说的,只是……自你走后,他身体就不太好,那偏头疼怎么样治都治不好,一犯起病来简直就是让人不忍心看着。”
      秦峻听着,顿一下,说:“找点偏方吧,听说这个管用。”
      他说着话,半边身体倚在椅子上,显得有些懒散,一夜没睡,本来有点精力不济,肖文进又要跟他谈徐誊涛,他只好强打精神。
      “你跟他,真的没可能了?”肖文进试探地问。
      “都分手了。”秦峻笑笑,“你也知道的,有时我也是个干脆的人。”
      “见过徐小添了?”肖文进又问。
      秦峻点了下头,肖文进迟疑了一下,说,“师兄一直都把他当小孩,听说……听说……”
      他看了下秦峻,发现秦峻脸上一点好奇也没有,神情懒洋洋的,像他说不说他都不在乎。
      “听说师兄领养他是因为知道了他那时候逃出来时父母死在了他面前,怕小孩太伤心,才一直……”肖文进见秦峻无动于衷,没再说下去。
      “那小孩,当时挺可怜的,听说那时候吓得好几年都睡不好,”肖文进叹了口气,“所以师兄才多花了点心思。”
      “嗯。”秦峻点了下头。
      “当然……那时候,因为这小孩的原因,师兄挺忽略你的,也怪他没好好跟你沟通,本来他是想跟你说领养这小孩的具体原因的,只是徐小添那家伙……不许别人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师兄看他实在可怜才答应了他,这才……”肖文进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秦峻看着这个说客,笑了笑,有点自嘲,“我没怪他。”有什么好怪的,自己也没觉得他做错,他一直都是个很为人着想的好人。
      他摇头说着,“一直都没怪……”他嘴角还是带着淡淡笑意,若无其事地说,“分手只是没办法在一起了,更是不适合了,不想折磨彼此才下的决定。”
      “再说,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事过境迁,我也没怪过他,再说那些原因也没什么意思……”秦峻坐直了一点身体,诚恳地说,“不过还是很感谢你这么关心我们。”
      肖文进只是个大大咧咧的豪爽汉子,哪是修练得完全不动声色的秦峻的对手,被他这么一说,明明想劝他们复合,可是却不知道话怎么接下去说。
      肖文进一走,秦峻觉得自己的头也疼了起来,把店交给店员,上了楼,走到狭小的楼梯时浑身力气皆无一腿软倒在了楼梯上,他咬了下牙爬起来,发现自己还是没力气继续走路,只好顺势坐在只走了一半的楼梯中间,自我解嘲地一笑,“还不如不知道。”
      知道了,更难堪。
      对方那么多理由,自己一个都找不着。

      秦峻在楼梯间睡了过去。
      服务员不太上楼,因为那是汪汪的私人领地,没什么人愿意触犯大老板的条例。
      秦峻昏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发了烧。
      一看时间,这才午夜三点。
      得,又睡不着了,只好醒来处理店面的卫生。
      服务员全到了,一看他,全焉了,有人小声地问:“二老板,要不你去医院瞅瞅?”
      冒着冷汗的秦峻昏头转向地说,“是得去。”
      他去医院途中,肖文进又打了电话,还叹了气,说:“你去看看他吧。”
      烧得神智不太清醒的秦峻模糊地笑了笑,很干净地回答,“好。”
      自己都快病得不行了,可是,那个人需要他去看看他,好吧,那就去看看他。
      或许汪汪说得对,他就是一圣母。
      可是,没办法啊,不想当圣母也没办法,谁叫自己那么爱过他,爱到曾为了他,宁愿尝遍世间的苦,那样固执又美丽的情怀,真的不能因为不再适合了就一笔勾销,毕竟,那是他曾经最绚烂的年华。

      秦峻是个很能掩饰自己的人。
      那几年,就算再心灰意冷再哀伤悲愁,他都在那人不在意的情况下好好的自己吞下了,他真的不适合别人来怜悯他,尤其是那个曾经爱的人。
      他找到了徐誊涛的病房,见了清醒地睁着眼的他,就算高烧没退还是笑得很像正常人,问候他,“好多了吧?”
      徐誊涛看他,好几分钟都没说话。
      秦峻没说话,嘴角含笑。
      徐誊涛看他,推出了床,叫他,“秦峻。”
      秦峻“嗯”了一声。
      “你来了?”徐誊涛淡淡地笑笑,“谁叫你来的?”
      秦峻温柔地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
      “我自己来的。”
      “真话?”徐誊涛说着,闭了闭眼。
      “真话……”秦峻说完这两字,顿住了,然后惆怅地说,“我想我快忘了你了,何不,你忘了我,就好像我们曾经没爱过。”
      徐誊涛没有再笑,那曾经温和得让人快乐的脸已经不再那么快乐了,他低下头,看着洁白的被子,头一直都没抬起。
      秦峻看了一眼他,就一眼,就又转向看着窗外碧蓝的天,说:“这么多年了,誊涛,就算能挽回的也不可能挽回了,我多爱你,你早些年就已经明白,可是,这么多爱,都荒废了,那花了我多少年月跟爱情,就算有些事能挽回,这些都是不可能再来的。”
      他抱着一直都没抬起头来的徐誊涛,眼泪突然关不住流了下来,“我第一个挚爱的人就是你,疯狂追求过的人也是你,可是,最后都面目不堪,誊涛,我的伤心从来都不比你少,青春年华,忠心炽爱,一直都只有你。
      我如此爱你……可是,你辜负我了我……你懂不懂?你用一个一个不相干的人,最后用一个彻底伤害了我的人来告诉我,我们不适合,我真不想说你你残忍,你做的事都那么符合逻辑,我无可怪罪,可是,真的,你对我太过残忍。”
      秦峻流着泪,太过悲伤,可是,脸孔却还是平静,伪装太久都忘了正常表情,“你别对我如此残忍,明明,我如此爱你。”
      徐誊涛都无法呼吸,他的手,和他的身体都在发抖,他的脸在一刻间狰狞起来,他纠着秦峻的胸,急问:“你不再爱我了?“
      秦峻万念俱灭地回答,“时至今日,如何爱你?”
      他紧紧地抱着徐誊涛,“我最好的一切情怀,都给了你,你甘心吧,忘了我。”

      大家都是成年人,再如何也是曾朝夕相对过的人,话说到这份上,都知道过往不再,也无再续的可能性。

      秦峻走的时候,徐誊涛自嘲地笑笑,“最应该弄好的事情却搞砸了。”
      他看着秦峻一路走了出去,头也没回过一次。
      秦峻走出医院时,脚步有点虚晃,跟徐小添错身而过时眼角都没抬一下。
      过了几天,肖文进又来了,说,“徐师兄本来要自己来的,只是这几天他的实验忙,抽不开时间。”
      他交给了秦峻一叠东西,秦峻翻开是,是房产证跟一些存折。
      “房子当时是你们俩个人买的,存款也是当时你们一起存的……师兄说,不能这个都占你便宜。”
      秦峻笑笑,收了存折,递了房产证还给肖文进,“房子当时我是出了点钱……存款我倒是没跟他存过,这个你拿回去还他,这些存折我就拿着了,当是房子的,我这还是多要了不少,算给我的利息吧。”
      因为汪汪的病,一直都没找到适合的外周血造血干细胞移植者,他多上了几个心眼,通过私下的途径去找寻匹配者,而这个,极需要钱。
      光是侦探费和某医院的捐赠费,一年下来都是好大一笔。
      可就是只有一点希望,秦峻都不想放弃。
      跟刀疤男一样,对于好友的病,就算只有一线生机,他也想抓住。

      秦峻在咖啡饱没呆多久,就得回去练拳。
      戴海来了次电话,问他:“真得参加?”
      “这次奖金挺可观的……就三场。”秦峻含糊地笑着。
      “老子不缺那点钱……”戴海没好气。
      “我一大男人的,总是有办法挣,借不是个法子。”秦峻轻笑,拿着毛巾粗陋地擦了下满身的汗水,“你要不要来看?”
      “要……怎么不要?”跟他在地下城认识的戴海也知道某些地方的偏执,冷哼了一声,“我会来看你是怎么被打倒的。”
      “呵呵……”秦峻笑了一下,“挂了。”
      手机在手中一转,扔到了沙发上,他拿起水喝了一口,吞下又含了半口缠着绷带,专注地看着那在半空摇荡着还没停止的沙包。
      手臂上的肌肉一鼓一鼓的显示着这几日的训练强度,秦峻刚想套上拳套再练,手机又响了,他这次的老板在那边说,“我帮你找了四个人,你明天来训练场对打下。”
      “我会准时。”秦峻说完,毫不犹豫挂了电话,迅速挂上电话往慢慢停下的沙包走去,一击,沙包又在空中飞舞了出了个弧度,显得飞扬又凌厉。
      就像自由博击,好看,但残酷。
      有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秦峻出门时,院子里那棵枯得没有一点绿意的大树竟长了点新芽出来。
      点烟的秦峻不小心瞄到,忘了点火,怔怔地看了几秒,尔后哂笑,“春天了么?又一年了……”
      每年激烈地玩几天,又可以换来一年的沉寂。
      这种日子过久了,倒也觉得没什么变化。
      只是,不知道来年是不是有这个闲情意致再看枯木逢春。
      他也老了,不知道再能打几年。
      毕竟,他也找不到比这来钱更快的事了,希望在他不能打之前,能还掉汪汪一些恩情。
      手机又响了,秦峻看着那刚冒也的嫩芽听着老板在那头说,“血虎那边换了个东南亚人,听说是在那边把人打死了逃到这边来的,你心里要有个数。”
      “嗯。”秦峻应了一声,拍了拍大树,还挂在树上过完了整个冬天的腐叶飘落了下来,沾到了他转身离开的背上,跟着他离开了这幢他居住了差不多四年的房子。

      秦峻陪打那天戴海从香港过来,问他有没有把握。
      “就几天,还成。”秦峻跟刚下台的拳手对击打了下招呼,问他:“怎么提早来了?”
      戴海说,“最近赔了点钱,干脆休息。“
      秦峻笑,“期待你彻底落难的一天,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想折腾还得带着我挥霍无度。”
      戴海翻白眼:“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不长进的人。”
      秦峻耸耸肩,跳了下步,扬扬首,“我上台去。”
      “有把握没?”隔长了距离戴海喊。
      “放心了。”秦峻作了个手势,一跃上台的脸变得冷峻了起来。
      晚上因为秦峻的陪打之一的曾师父因为女儿的事早退了,秦峻没事干脆叫上其他三位陪打去吃饭,顺便也带上了戴海。
      几个人选了个夜宵大排档,戴海在车上脱了自己昂贵的外套,看着秦峻身上包裹着坚硬身躯的黑色小背心,感叹,“你这小腰怎么来的?”
      “戴哥……别小看阿峻这小腰,他在台上只要一弯,一腿就能把人踢得喘不过气来。”陪打的小年青嚷嚷着,提早一步奔下了车子往大排档飞去了。
      戴海跟秦峻去停车,走在后面,途中戴海问:“缺多少?”
      “没缺多少,我攒了两百来万,这次打完老板承诺给我一百来万,差不多够三百万,如果能找到,也差不多了。”秦峻老实回答。
      “嗯,”戴海拍拍他的肩,“有什么事你别瞒我。”
      “你跟那个前情人怎么样了?”他接着问,给了秦峻一根烟。
      “他把房子跟我处理了,我拿了部份钱,”说到这里秦峻笑了,“说起来,当初买房子我就出了一千块,还是我当月的工资,他这是想给我分手费。”
      “你也拿了?”戴海撇眼。
      “既然他想补偿,何不拿了,”秦峻一摇一摆地看着,手指拿着烟偶尔抽一口,漫不经心地说,“反正拿不拿我都无所谓。”他心安理得了高兴了就成。

      早上起来时,陪护们都有点小紧张。
      他们都跟秦峻陪打了三年,也算秦峻的固定幕后班底,他赢了,总是会给他们一定的奖金,拿命出来换钱的人,义气总是比旁人要甚点,所以围着秦峻喊完了“必胜”之后还有点不安心,上完香之后,硬是又拿出从庙里求来的圣水洗了手。

      秦峻三场打了二场,二场皆赢。
      前面的二场灵活不过于他,都没发太大力气取胜,只是到了第三场,东南亚来的那个人灵活程度不亚于他,并且过于凶猛。
      一出拳,秦峻就知道他是个玩命的人。
      所以这一场的激烈尤胜前面两场。
      到了最后,全场都暴动了起来,台前如果不是里三层外三层被保镖拦着,早就被狂燥热血的人们侵袭了。
      秦峻早就被血模糊得眼睛都睁不开,还好一年下来总是在练着的身手就算大脑已经混钝不堪但还是会反射性的动作。
      而疼痛,他早就学会忍受及无视……他喷了一大口血倒下时,对手也倒下了。
      他缓慢地再爬了起来,旁边的裁判在叫着什么他也听不清,只是知道自己不能输。
      秦峻的毅力是一步一步忍出来的,他知道自己就算死了也会拼着最后一口气站起来再死……他不会输。
      “OVER。”最后一声,全场响起了暴吼声,秦峻模糊知道自己赢了,然后感知到身后有阵风吹了过来,他放心地倒下了。
      曾师父抱着他,身上灰色的T恤被红色的染红了。

      这是秦峻玩命以来最危险的一次。
      十几个小时后,医生都没从急救室出来。
      戴海在门边等得太久,久得以为要给朋友送终了。
      秦峻曾说过,我很努力生活,但是如果努力过头死了,也没什么遗憾的,什么事,我都想要尽力而为,不试到最后不想放手。
      戴海觉得这次,他可能真的要放手了……他都觉得有点发抖,秦峻浑身血肉模糊的样子还在他的面前。
      那个会笑着说没什么人活着是容易的,我只想尽自己能力活着的爱耍点小幽默的大男人这次真的玩儿大了……
      戴海眼睛空白地看着走廊处,然后听到一步步的轻又显得轻重的声响,有人走近,一个苍白脸色的人靠近了手术室,愣愣地看着门口,过了好半晌回头问戴海,“你知道他怎么样了吗?”
      戴海看着眼前英俊,显得一丝不苟的男人,翘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他要知道又怎么傻傻地站在这。
      “很多事,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嘴唇无一丝血色的男人竟然模糊的笑了一下,转过头对着身后跟来的人问,“小添,如果我没发现,是不是真得等他死了你才会告诉我?”

      徐小添抿紧着嘴沉默着。
      徐誊涛回过头,面容空白地看着手术室。
      戴海在旁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心情去想些什么。

      再等了几小时,秦峻被推出了出来。
      “怎么样了?”戴海跟几个陪打马上从蹲着的地上一跃而起。
      “让开……”不耐烦的一个做了十几个手术的医生喊道。
      旁边一个稍微和气点,“还没脱离危险期,要再观察几天。”
      “谁是家属?”有人在问。
      戴海举手,几个焉了八叽的陪打也举着手。
      一直没走的两个人在旁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去办住院手术,还有,病人暂时不得探望。”
      “那得什么时候?”毛燥的小年青嚷嚷。
      “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你们现在看他,一个细菌就能杀死他……”旁边护士危言耸听,可是几个人都无可奈何,只好去无菌室隔着玻璃看着床上那一动不动靠仪器呼吸的人。
      “海哥……阿峻没事吗?”其中一小年青眼睛都红了,就要掉男儿泪了。
      “没事,没事……”戴海略微有点烦燥,声音急促,“你看他哪次没有醒过来?这种事对他来说小儿科得很。”
      老实的曾师父紧锁着眉头,看着床上的人,眼里全是担扰,旁边他的徒弟另一小年青急道,“可哪次也没这么严重啊,那狗娘养的,招招都是往死里招呼啊……”
      “呸呸呸,”戴海连呸了三声,“严重个屁,他会醒来的,他有猫,有九条命。”
      其它几个像是全醒了过来,集体点头,“那是,那是。”

      他们的对话听得在旁的一个人手节骨握紧得连一丝血色都无。
      徐小添的手机一直在响,他去角落接了电话回来,再次试着开口,“李助……助教说,下午的课你要不要……”
      徐誊涛眼睛一直盯着病房没离开,他伸手到裤袋里拿出手机,“李浩吗?帮我这半个月的课找吴教授代上一下,家里人病了,我这几天走不开。”
      他过于嘶哑的声音没有让助教多问,一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嗓子哑得只能发出声音的徐誊涛对旁边的人说,“你回去吧。”
      徐小添看他,眼睛湿润了起来,露出了可怜的意味出来。
      徐誊涛摇了下头,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很是辛苦地说,“你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
      他说完,脸又转向了病房。
      徐小添僵掉,看着他的背,下一刻,他紧紧地抱着徐誊涛,眼泪再也制止不住,“无论我怎么努力,还是比不上他吗?”
      徐誊涛听着,模糊苍白的脸痛苦地扭曲起来,“他是爱人啊,小添,你要怎么跟他比?”
      他的声音太破碎,听得让人心揪。
      旁边的戴海看着他们,突然奇怪地笑了一声,对小年青们说,“这哪来的莫名其妙的人?”
      小年青们齐齐摇头,“没见过。”
      “那还不轰走。”戴海轻描淡写。
      徐誊涛终于回头看他,“我只是想看看他。”
      “你谁啊?有什么资格?”戴海懒洋洋地,嘲讽地说,随即一转头,“把人轰走,我去办住院手术。”
      徐誊涛拉住他,“我去。”
      戴海紧皱了下眉,“放开。”
      “我去。”
      “你他妈到底是谁啊?”戴海挑畔地扬起眉。
      “我是他爱人。”徐誊涛哑着嗓子的说话一点也没有说服力。
      “我还是他丈夫呢……”近二十个小时没睡的戴海脚一伸踢了过去,“你他妈滚蛋,少来这套,还爱人?你他妈骗鬼,老子跟他白睡了?”
      他一脚以非常正确的跆拳道姿势正中踢中了徐誊涛的腰,戴海看着他因疼痛佝偻下的腰,比了下中指,哼了一声,眼神示意了那几个小年青,快步走开。
      身后的徐小添在戴海伸脚那刻冲了过来,被小年青们齐齐架住,这下戴海走了被放开要来碰徐誊涛,被他抬起的手制止,徐小添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他都不爱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徐誊涛站了起来,慢慢地走近病房,看着里面的人淡淡地说,“他不爱我,我爱他。”
      “哥们……”看着他走近的一个小年青皮笑肉不笑,“你爱不爱谁老子们不知道,但是,我们阿峻肯定不是让你来爱的,您还是赶紧着,别让我们赶,瞧您人模人样的,跟我们这些地痞下三滥的闹起来也不好看是不?”
      海哥吩咐了,这是个人渣,以前对不起阿峻过,兄弟们好好“招呼”他。
      他们几个以半包围的姿势靠拢,徐小添流着泪的脸下一刻变得冷酷起来,“你们再走近一步试试。”
      “闭嘴,”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奇异的力量,徐誊涛的脸一点温柔神情也没有残留,他面如死灰,“别再干涉我的生活,小添,我失去的够多的了。”
      “可他们要打你……”徐小添气急败坏地吼。
      “我该受的。”徐誊涛说得很平静。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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