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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不速之客 ...

  •   第八章不速之客
      “宗主。”天还没亮,沈西枫就来到了沈家的内府摇铃。
      江城沈家,沈家家主一向神秘,神秘到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可是却不耽误他把房子建在最繁华的地段。沈家被戏称为养生家族,重商不重修炼。沈府是连家(机关世家,建筑大家)百年来设计的最安全的府邸,重重机关,无人进过内院。即使是佩戴沈家玉穗的弟子也没进过内院,有事便如今天这般摇铃把门主给召唤出来。更是有最不可理喻家规:
      别人无求,不助;自暴自弃,不救;乱嚼舌根,不帮;于己有恩,千谢;居心不良,不交;好处懒作,不收;事事皆以沈家为先,如有不便随时可以交出玉穗离开沈家,人在玉穗在,万不可将自己的玉佩落入外人之手。触犯家规的人,但凡是被发现就会被带回沈家做那只儆猴的鸡,求死不得,遭受千刀万剐、万蚁噬心之痛。
      “西枫,出了何事。”沈西枫巴巴的看着内门,沈遗(沈家家主)却突然从沈西枫背后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被火烧的只剩半块的木制面具,左手拿着佩剑孤孑,竹笛被随手别在腰后。
      “宗主,你快去外边看看弟子们吧,好多人身上都起了水泡,几天前只是一两个,我也没太注意,可是这个病好像感染能力极强,这两天便有好多人染上了,最开始那几个现在高烧昏迷不醒。”
      “去医馆看了吗?”沈遗听着症状不自觉间皱起了眉头,加快了步伐。
      “我怕染了城中百姓,便叫了外边的大夫来了府中,可他……”沈西枫可不敢说大夫连门都没进,只远远看了一眼便要逃跑,他觉得这个反应不太对劲便把大夫打昏了丢进了柴房。
      “大夫怎么了,跑了吗?”
      “我把他打昏丢柴房了。”沈西枫感觉要遭,传染病这种事本来就很危险,若是传了出去,江城百姓本就不喜沈家这般养生救世的作风,这要传了出去,怕是下一秒全城的百姓都得举着火把烧了沈府。自己打昏那个大夫也是考虑周全,宗主估计是要生气,不知这回是罚抄什么书。
      “打昏了?”沈遗停下回头看了一眼沈西枫,下一秒又转头推开弟子休息的厢房,“做的好。”
      推门进来,许多弟子在小心翼翼的挠痒,还有几个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待弟子行过礼之后,沈遗便立刻上前查看。
      “宗主……”沈西枫有些慌,又不知要说什么,他早晨过来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听小师弟门描述了一下大致状况,可宗主这便上手了?万一被传染那后果可真是不可设想啊。但见宗主都上手了自己好像没不能干看着吧,毕竟也是跟了宗主好久的大弟子。便迈步进了厢房,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害怕。
      “西枫,你先去打点凉水给师弟们止止痒。”
      沈遗有些慌,想起来十二年前的栾家,当时好像也是这般症状,不过当时自己他带领弟子外出并不在江城,后听别人说起,仅不到五天时间,栾家上下近百口人染病,当时好像也是因为担心是传染病,栾家为了不波及城中百姓第一时间封了家,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后来虽查清楚是被人下毒,但江城百姓为了自保还是选择放弃栾家,近百口人,病重的连走路都困难,却没人施以援手,染病的人生生病死,健康的人活活饿死。若是自己当时没有离开,栾家便不会……沈遗活了这许多年素知人性薄凉,却不知江城数万人竟没人施以援手,连襁褓中的孩子也没能幸免。
      “这次我在。”沈遗抚摸着竹笛,这竹笛是栾家的主母——连梦云亲手做的,沈遗是看着她长大的,连家也处处帮着沈遗,可是紧要关头,自己却没能赶回来救了栾家。他恨,恨自己一把年纪还如小孩子一般贪玩误了大事。害得她……这般想着,不知不觉竟湿了眼眶,各种悔恨涌上了心头。沈遗立即走出厢房,平复了心情便去了药房。
      这毒的解药他早就托人做了出来,可是怎么却找不到了,当年他觉得这药方重要的紧,还想着找个稳妥的地方放着,可是这一刻确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药房、藏经阁都被他翻了个底朝天。
      “宗主,你在找什么?”沈西枫给染病的师弟们做了饭,熬了退烧和止痒的药喂他们服下,拿着熬药的锅路过药房,整个房间像是被翻了过来一般乱。
      “西枫,你有没有见过一封信,上边写的‘杜明劭’三个字。”
      “从未见过,应该是在内院吧。”
      “在内院吗?”沈遗只记得当时他和杜明劭两人研究了许久,到最紧要关头有人传信说找到了给栾家下毒之人便赶快出去找那人。等回来便发现杜明劭已经离开,只留下了一封带有他署名的信封,里边是解药的药方。
      到了内院,沈遗终于想起来自己可以用探知找,不一会便找到了药方,立刻交给了沈西枫让他去煎药。自己则立刻御剑去了屏山。
      “果然。”沈遗到了屏山却发现自己当初设的阵法和结界都被人破了,因为沈遗当时并没有看到那人,只知他在屏山,屏山本身便是一个结界无法探知到,沈遗只能由最笨的方法,设了个最大的法阵和结界然后不断去缩小结界,缩到最后又设了第二重法阵。沈遗也只这样,他也清楚并不会维持太长时间,能坚持到今日已经远远超过沈遗原来估计的时间,但是他现在逃了出来,不知又想做什么?
      “师父,沈宗主求见。”
      林殊刚教了弟子林家剑法的第十一式,打算找个地方歇一会,便听到弟子前来通报。沈家与林家并无深交,实际是沈家跟任何家族都没有什么很深的交情。基本没参与过肃清恶灵的行动,甚至江城附近的恶灵沈家也很少去管——至少林殊当家主的这十多年间未曾听说过,林殊并不清楚沈家是如何跻身六大世家的,甚至一度觉得沈家并不应该排在大世家之内,但是林殊仔细想了想,还是要见一面的,既然求见必是大事。
      “快引我去。”
      还未走进,便见大厅之中有一人左手执剑背于身后,身资不凡。大概就是沈宗主,待走到眼前,见那人带一遮住半脸的玉制面具,腰间还有一根竹笛,这便更加确定此人身份。
      “江城沈氏拜见林宗主。”
      “请坐。”林谓待沈遗坐下后,便招呼弟子奉茶,而后又不慌不忙的坐下,“不知沈宗主此来为何?”
      “此以来有两事,一是屏山之事。”沈遗说到一半,没再继续说下去,只等林殊发问。林殊大半的心思都用在打量这以神秘闻名沈宗主,话听的模模糊糊,自然是意识不到沈遗这话只说了一半。
      沈遗也知许多人对自己好奇,可入林宗主这般明目张胆、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可真没见过几个。这还真是有些尴尬啊。
      “林宗主?”还没等沈遗唤回林谓的魂,林家的大公子便闯了进来。
      “父亲,出事了。”林熙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完全没注意到家中来了客人。
      “谁许你如此无礼?毫无体统,过来见过沈宗主。”
      林熙这才转头看见沈遗,也知慌张的行了礼,便继续说道:“你快去看看双琼,她这几天练剑练的魔怔。”
      “林熙,别闹!”林谓低声呵斥,然后看了一眼沈遗,沈遗只装作没看见,低头抿了一口茶。
      “我没闹,我俩前几天去了屏山,回来……之后她便如失了魂一样。”
      “什么!她去了屏山?”沈遗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突然发问,吓得林熙后半句都没了声音,“快带我去看他。”
      林熙愣在原地,毕竟他不识沈遗,只抬头看父亲,林谓立刻也从座位旁走了过来,说到:“快带路。”
      “怎么还去了屏山?!”林谓轻斥。
      “都怪我,我那天不该到处乱跑。”林熙边走边自责,到了之后指着双琼说,“自打那日回来便像换了个人,也不说话,跟他闹着玩也不理我。”
      双琼看到林殊过来便停了下来,走近道:“林叔叔。”
      “万幸无事。”沈遗轻声道。
      听到有人说话,双琼这才看到林谓旁边的人,此刻林谓也介绍道:“江城沈氏沈宗主。”
      “沈宗主好。”
      沈遗看到双琼,不自觉向前走了一步,伸手便要去摸双琼的脑袋,却被双琼躲了开,他眼神竟有片刻的错楞,仔细想想也是情有可原,只将手落在双琼肩膀上拍了拍,说到:“年纪轻轻便如此用功,真是后生可畏。”
      林谓看到双琼无事,吊着的心便放了下来,看向林熙,说道:“林熙急匆匆跑着找我,说你不理他,还说你丢了魂。”
      “嘿嘿。”双琼傻笑了几声,“哪有不理他,不是林叔叔说过几天带我们出去玩,白吃林叔叔那么多饭,出去可不能丢了林家的脸,便多练练剑。”
      “林熙你留下陪琼儿练剑,整天不让我省心。”林谓确认双琼无事后,又对沈遗说,“沈宗主我们会前边继续谈,你刚才说有两事?”
      “在这谈吧,我正好有两个问题要问他俩。”说完便向凉亭方向走去,林谓示意林熙他俩跟上。
      “我这次来主要是因为屏山一事。”
      “你们俩,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去屏山,平时你们任性我不管你们,你们可知屏山是什么地方?如此险恶之地也是你们随便去玩的”林谓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被林熙吓得心慌没考虑太多,此刻是气的手抖,竟没克制住发了脾气。
      “林宗主不必如此慌张,幸苦他俩无事,我相信肯定也不是故意闯进去的。”沈遗看到林谓如此生气,只得先劝一下,待他脸色好点才继续问道,“你俩能不能把当天的经过再说一下。”
      ……(懒得复制,还要改动,假装这是一段叙事)
      “你们当天在屏山上没有见过其他人?”沈遗问道。
      “应该是……没有,因为当时有很大的一股力量冲向我,可能昏迷了一会。”
      “沈宗主此意为何?”
      “几日前我沈家被人下毒,我怀疑这跟十年前被我封在屏山中的人有关,所以便赶过来,发现结界和法阵都被破坏。”
      听完这些,林谓有些吃惊,他一直觉得沈家不问世事是因为只知经商之道,没有能力斩妖除魔,如今居然发现当年凭一人之力完成封山之举的竟是眼前这个人,这沈宗主看起来还没他大,十年前大概……刚及冠?十二年前他刚任家主,听说屏山有异便立即召集林氏弟子前去查看,到了只发现有一个很强的结界无法进入。在外边守了一天,只见结界不停缩小,却未减弱,直到结界稳定之后,黑暗中只见一个朦胧的身影在设阵法。自己当时先入为主,以为能做到此的必定是正当壮年,怎么也得四十岁左右,如今看来那晚身影竟与沈遗有八九分相似。
      “是两个孩子闯了祸,坏了阵法?”林谓跟沈遗不熟,实在不知他来干啥,既然是两个孩子进了屏山导致沈家之祸,定是来追问责任的,“他俩闯的祸我林谓一力承担,我也愿倾在水一方全部之力助沈宗主再次封印恶人,孩子实属无心之失。”
      “呵。”沈遗轻笑,林谓这下心里更没了谱,难不成是捅破了天般的大祸?
      “林宗主误会了,那法阵本就支撑不了太久,也怪我忘了回来加固,我只是怕在水一方跟我沈家一样被人下了黑手才过来瞧瞧,并没有怪你们的意思。”
      “原来如此,是我怪罪沈兄了。”沈遗此刻在林谓眼中闪闪发光,林谓对他的灵力和为人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连称呼也亲近了不少。
      林熙没心没肺,自打刚才沈遗发问,他便一言不发只想着赶紧离开,双琼从头到尾听的仔细,而且才开始沈遗的行为让他对他很警惕,如今看到林谓如此,不禁心想:“林叔叔你这脸变得也忒快了,瞅瞅那眼神跟那话本子里被英雄救美的姑娘一般。我倒要看看这沈宗主是长得比你哥好看还是身手比你哥厉害。”
      如此想着,便抽出了解忧,等一剑刺过去才喊道:“沈宗主,看招。”
      沈遗看到解忧刺来,拿起孤孑去挡。
      “琼儿,不可无礼,快收剑。”林谓素知林熙平时无理取闹,还真没见过双琼也如此不懂事。
      “无妨,我陪她练练也可。”说着沈遗便一跃而起到了水中漂浮的一块竹排上,双琼自知现在还没有这般灵力可以跃过十多米的水面,但楚桑的无影腿也不能白学,双琼跃起在水上轻点,几步便跟了上去。
      双琼主动发起进攻,一剑比一剑快,沈遗右手拔出孤孑,并没有出招,只是用左手中的剑鞘格挡。双琼拿起解忧向着沈遗的腰间横砍过去,沈遗身体向后倾斜,左手用剑鞘撑地起身,右手执剑向双琼的小腿刺去。双琼见躲闪不及,借着孤孑的力一跃而起。跃到空中,借全身之力瞄准沈遗脸上的面具向下劈去。沈遗将头向右边一侧,用剑鞘将解忧挑开。
      双琼将林家学的招式全都用了出来,确是连沈遗的衣服都没有碰到半分。双琼虽觉得沈遗厉害,可是心里嘀咕的却是:“就这?也就……勉强跟大师父打个平手!”沈琼已经筋疲力尽,沈遗大气都没喘几下,心中不愿认输,也不能白打这一遭,怎么也得瞅瞅这人长什么样。往后的招式全都是冲着面具去的。
      林谓心中认定沈宗主这般为人定不会伤了双琼,便在旁边安安心心看两人打斗。林熙在旁边害怕的要紧,自己的桃花却不在身边,只干着急道:“这沈宗主怎么也不让让小辈?”
      终还是没忍住,在父亲手中夺过深寻便冲了上去。
      看见林熙突然冲上来,双琼不愿占这种偷袭得来的便宜,只喊了一句:“小心。”
      本来沈遗以察觉到了林熙在身后,可是双琼这一声“小心”竟让他分了神,出招便慢了片刻。深寻不同解忧,毕竟是成了型的剑灵,林熙这一剑劈了过去沈遗没及时反应,剑气所至,那固定面具的绳子竟断了。沈遗顾不得面具立即转身,左手剑鞘挡住解忧,右手孤孑去挡深寻。
      既然这面具掉了,虽然有些胜之不武。双琼觉得他比大师父好看,但是大师父只剩魂魄飘荡人世,活着的时候必然是输不了这沈宗主。双琼死了心没动力再打下去,收了解忧,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面具。沈遗看到双琼收了剑,也不愿同林熙再打下去。孤孑刺出,待与深寻碰在一起时绕着深寻向下,顺式将其收回剑鞘。自己向旁边退了一步也收回了孤孑。
      双琼抱剑行礼,毕恭毕敬的说到:“双琼失礼,与沈宗主交手双琼受益良多。”随后便将面具递了出去。
      沈遗接过面具,低头微笑,说到:“我也受益良多。”
      等回到凉亭中。
      林谓看到沈遗的脸竟有些吃惊,结结巴巴的说到:“你……不是……”
      沈遗带好了面具,未等沈遗说完,便开口到:“时间不早了,沈家还有事要处理,先行离开,林宗主留步。”
      “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宁方烁把手中看的书丢在了地下。抬头的瞬间却看见房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你是谁。”宁方烁立即拿起身旁的龙吟,缓慢的站起,警惕的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自然是可以帮你的人。”那人找了凳子坐下,顺手拿起旁边桌子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帮我?”宁方烁慢慢走到那人旁边,仔细打量着他,“我有什么需要你帮的,你又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是你,”那人说道一半停了下来,用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看着宁方烁坏笑,“你现在剩的那点灵力,连宁方皓都打不过,更别提成为家主了。”
      宁方烁听完此一番话,脸色大变,整个人惊住,很久才颤抖着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那人突然站起来,宁方烁立刻向后退了一步,那人看着宁方烁笑道,“你以为你不使用灵力,就不会有人发现你不是宁方烁?看看你,从头到脚,就连表情都跟他是天差地别,你还想取代他?你信不信不用等到宁方皓成为家主,他便可以轻而易举杀了你。”
      “我……”宁方烁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双手紧紧握着龙吟。
      “你?”那人走向宁方烁,塞给他了一张黄符,“你好好考虑,我会回来找你的。”
      说完那人便转身,拿出来另外一张符,双指夹住,还未等宁方烁缓过神,他便已经离开。宁方烁走到镜子旁边,仔细的观察自己的脸,不断调整自己的表情去模仿记忆中的宁方烁。总算有了七八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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