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舟》巫淼

79、第 79 章

　　“牛伯，你怎么啦，走路一瘸一拐的，我帮你看看。”

　　他们在田边见到了劳作回家的牛伯。

　　牛家村虽然出入口被封了，但是只要大家没有想离开的想法，那些士兵就不会阻止他们自由在村子范围内活动。

　　牛伯家年轻一辈都染了病，就他和老伴没事，他们也是跟牛骏一样的幸运者，也不知这对牛伯来讲算不算是幸运。本来应该颐养天年的两个老头老太太，现在一个有要在家照顾生病的小辈，一个还要去田里劳作，避免耽误了农时。

　　“哦，是周大夫啊，我没事。只是在田里的时候被蛇咬伤了。”

　　“被蛇咬了！”周芫芫惊呼，她想可能是老人家不愿劳烦自己所以才会说没事的。她走到老人身边，拉起老人的手帮他把脉：“被蛇咬伤，事情可大可小，要是被毒蛇咬伤了那可就糟糕了。”

　　幸好牛伯的脉搏虽然有些缓慢，但还算正常，老人的神志也算清醒。

　　周芫芫又让牛伯卷起裤腿看看被咬的地方，那伤口被厚厚的一层草药遮盖着，但是微微肿起的小腿和伤口周围已经干涸的黑色血迹表明了这条咬人的蛇毒性不小。

　　“牛伯啊，你居然会治蛇毒。可真厉害呀。”周芫芫放心了。

　　牛伯道：“我老头子哪会治什么蛇毒啊，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土法子而已。我在被蛇咬了之后，就自己把毒血吸了出来，还在附近找了些草药咬碎敷到伤口上，然后一直在田里休息，等到差不多才回来的。”

　　“牛伯你怎么知道什么草药有用呢？而且这么巧附近就有？”王泊舟问道。

　　“王大人你们这些小姐公子不在村里生活当然不知道了。这凡是毒物呢，它活动的地方经常就有能解毒的草药。这可能就是老天爷的巧妙安排吧，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反而生生不息。”

　　王泊舟让周芫芫自己先回祠堂，而他则送牛伯回家，虽然老人家一直在推辞，但是让一个受伤的老人家一个人走，他还真是不放心。

　　“凡是毒物，它活动的地方就有解药。凡是毒物，它活动的地方就有解药。”

　　回到祠堂，王泊舟就听到周芫芫一直坐在台阶上念念叨叨，好像是牛伯刚才说的话：“芫芫，你怎么啦，怎么一直在念叨这句话。凡是毒物，它活动的地方就有解药。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王泊舟的声音让周芫芫如梦初醒：“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知道怎么找治病的药了。”突然周芫芫从台阶上起来，拉着王泊舟的手开心地跳了起来。

　　“什么啊。”虽然王泊舟被周芫芫的举动弄的不明就里，不过周芫芫开心，他就开心了。

　　“泊舟，你帮忙修书一封给皇上，让他把罗南金猴借给我们用一下。”

　　“借罗南金猴，为什么？”王泊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周芫芫娓娓道来：“阿嫲曾经说过动物都有灵性，它们一点都不比我们差。它们有自己生存的本能，饿了就找东西吃，累了就休息，病了就自己找药吃，有的动物还能预知危险。这是它们千百年来能一直生存还能繁衍后代的法宝。而我们人呢，已经丧失了这种本能，但是我们接着语口口相传，书籍的记载，将这种求生的法子传承了下来。”

　　“这话挺有道理的，不过这跟借罗南金猴有什么关系？”王泊舟还是不明白。

　　“因为我要借住罗南金猴它的生存本能来找治病的药。你看啊，疫病的源头是罗南金猴，说明罗南金猴自己身上也是有疫病的，但是它却一直没事，活的好好的，说明它知道吃什么东西能够治疗它的病。我们只要把罗南金猴借出来，把它放了然后跟着它看它吃什么，说不定就能从中找到治疗疫病的法子了。”

　　虽然王泊舟对于周芫芫的话将信将疑，但是现在反正也没有其他办法了，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只要是周芫芫的想法，他都支持。

　　很快，皇宫就给了回复，罗南金猴死了。

　　罗南金猴死了，罗南金猴怎么就死了。周芫芫在得到这个回复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挫败之中。本来以为有了罗南金猴当向导，她很快就能找到治病的草药，但是现在罗南金猴却死了。

　　几日之后皇上突然下了道旨，将之前跟揽瑞楼有关联的人全部都送了过来，希望对周芫芫的研究有所帮助。

　　周芫芫挑了挑眉，心想应该是外面的形势更加严峻了，皇上希望自己能研究出治病的法子来。不过这些人估计对罗南金猴的了解应该不深，估计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本来周芫芫想直接让这些人打道回府的，但是看到他们可怜兮兮地站在祠堂大堂里，又觉得他们挺倒霉的。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罗南金猴，估计皇上也想不到将这些跟罗南金猴有联系的人给自己送过来。

　　他们是因为自己的要求而被牵连的，不知道皇上如果知道他们帮不了忙会不会怪罪他们呢？他们又会不会恨自己呢。周芫芫叹了口气，自己的责任好像更重了。

　　“没关系，这条路行不通我们再想其他办法。”王泊舟见周芫芫一会儿面无表情神游天外，一会儿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十分担心周芫芫，便安慰了起来。

　　站立在大堂的侍者们，听到王泊舟说话，偷偷抬头看了看，见到周芫芫在看他们，又迅速把头低了下去。

　　“我还好，但是我觉得他们好像很害怕。”周芫芫重新打起了精神附到王泊舟的耳边说道。“我跟他们说说话吧，他们也怪可怜的，无辜被卷了进来。”

　　“你们都介绍介绍自己平时在揽瑞楼做些什么吧。”周芫芫随意问道，她并没有期望能从这些人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小的打扫卫生。”小贵子道。
　　“小的是给师傅送饭的，之前小的在揽瑞楼见过二位大人了。”小祥子道。
　　“小的负责打理揽瑞楼周围的花草。”小卓子道。
　　“小的给负责给罗南金猴送吃的。”小邓子道

　　“那罗南金猴一般吃些什么？”送吃的？会不会有什么线索，周芸芸问。

　　小邓子细细地介绍起了自己平日里送了些什么到揽瑞楼。但是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特殊，不过就是一些常见的瓜果。

　　“你再仔细想想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周芫芫不死心继续问道。

　　“没有了。”小邓子小声地回答。小祥子不明白为什么周芫芫要这么问，自己明明已经将知道的和盘托出了。

　　周芫芫失望地叹了口气，其实在知道等皇帝的回复的时候，，王泊舟已经要求让兽苑提供一份罗南金猴平日的食谱过来，这个侍者的答案与之前食谱上所写一模一样。那些东西根本对治疗疫病没有任何帮助。

　　难道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吗？可是罗南金猴已经死了，已经没有东西可以验证她的推测了。

　　小邓子说话的时候，小卓子两次三番抬头偷偷看周芫芫，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是周芫芫只顾着问小邓子话，并没有注意。

　　周芫芫很失望，也很沮丧，希望总是一次又一次破灭。她现在只想找一个地方安静安静，不想看见人，也不想让人看见自己。

　　王泊舟知道现在所有的语言都没有办法安慰周芫芫，只能等她自己走出来。不然一时的安慰只是将情绪压下去，并没有消失，这样日积月累，反而更加不好。

　　站在大堂的侍者们现在更加不安了，他们在忐忑，没有帮上忙，回去之后皇上问起该怎么办。
　　终于，小卓子鼓起了勇气，他偷偷后退溜走，追上了周芫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