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神道上》虞墨灬

30、第 30 章

　　宝爷嘴角抽了抽，顿了两秒，只觉得周身温度都降了点，尴尬地咳了两声：“哈哈哈，大哥你真会开玩笑。
　　两人重返风华集团大厦时，街上的警车早已撤离，只剩警戒线在风里晃悠，偶尔有路人停下瞥两眼，又匆匆离开，整个街区冷清得反常。
　　唐渊把车稳稳停在大门口，推门下车，抬头望着这座快刺破云层的大楼，头顶的乌云还没散。
　　宝爷“啪”地关上车门，小跑两步跟上，两人并肩朝着幽深的旋转门走去。
　　这次和上次不同，刚到门口，一个保安见到他们，就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堆着恭敬的笑：“请问是唐先生吗？”
　　唐渊停下脚步，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点玩味，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
　　“唐先生您好，我是值班保安张泉。”保安语气越发恭敬，“老板提前嘱咐我在这等您，电梯已经准备好了。大厦里除了我，其他职员都放假了，您放心做事，绝对没人打扰。”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老板比较迷信，担心命案留下不干净的东西，所以请您来查看，要是真有异常，您务必出手清理，老板肯定重重有谢。”
　　这十八度大转弯的态度，说没问题才怪。
　　唐渊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好，我知道了。”
　　张泉看着忠厚老实，气质也谦和，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上楼，便不再多话。
　　“大哥，这服务够到位啊，大公司就是不一样。”宝爷凑到唐渊耳边，小声调侃。
　　“我第一次来可没这待遇。”唐渊笑了笑，眼神却沉了点，“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心点。”
　　“好嘞。”宝爷应着，跟着就要往里走，张泉却突然拦在他身前，语调依旧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这位先生，您留在一楼等吧。”
　　“我是他助理。”宝爷不满地瞪着他。
　　张泉纹丝不动，脸上还挂着礼貌的笑，语气却更坚定了：“先生，您还是留下吧……”他眼神里飞快闪过一丝恐惧，那模样，像在说“你上去会死。”
　　宝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扯着嗓子抗议：“你拦着我，我大哥少了我这左膀右臂，你们公司的事能成，到时候员工上不了班，你们老板能饶了你？”
　　张泉愣了愣，目光在宝爷身上扫来扫去，脑袋飞速转着，像是在权衡。
　　可最后，他还是缓缓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歉意，依旧挡在门口。
　　“呵，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少管闲事。”宝爷先嗤笑一声，故作神秘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热气几乎喷到对方耳边：“不然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你，鬼最喜欢的就是多管闲事的人……”
　　说到“鬼”字时，他故意顿了顿，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语气里满是得意。
　　“听懂了吗？”
　　张泉被这话吓得脸色一白，忙不迭点头，眼神慌乱得没了章法，再也不敢拦着，宝爷这才满意地笑了，大步流星追上唐渊。
　　张泉给他们安排的电梯，是另一侧没有魇魅的那部，暗处有昊麟在，那东西肯定不敢再来送死。
　　金属门缓缓拉开时，唐渊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穹顶灯光下，守在门口的张泉，整张脸突然褪尽血色，白得发灰，眼眶黑洞洞的，连点眼白都看不见。
　　更诡异的是，他嘴角还微微上扬，扯出一丝笑，和唐渊对视上后，那笑容又深了半分。
　　那笑意只停在皮肉上，根本没到眼底，像面具裂了道缝。
　　唐渊心里一沉，脊背瞬间发凉，指节悄悄收紧，从张泉拦着宝爷，执意只让他一人上楼时，就透着古怪。
　　若张泉真怀鬼胎，拦着宝爷绝不是善意，分明是担心楼上的被打扰。
　　原来自始至终，他才是被盯上的猎物，唐渊心底冷笑，掌心渗出点凉意。
　　他转头看向一脸得意的宝爷，忍不住调侃：“你绕着弯子骂他是看门狗，小心‘他’真要你命。”
　　宝爷干笑两声，拍了拍胸口：“不就嘴臭一句，至于玩命，真敢来，宝爷一个顶俩，揍得他妈都认不出。”他顿了顿，又皱着眉说：“大哥，你别把人心想得太邪恶，要相信好人比坏人多。”
　　唐渊心里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不是他想得多，是你把人心想得太天真，对方或许压根就不是人。
　　可这话唐渊没说出口，沉吟片刻，勉强扯出笑，岔开话题：“你还能一个顶俩？”
　　他故意不点明异常，得让宝爷自己历练历练，总不能以后一直护着。
　　宝爷顿时汗颜，挠了挠头：“这个……好像……”
　　“那有危险就靠你保护我了，宝爷。”唐渊用余光偷瞄他，想看看他的反应。
　　果然，宝爷嘴角一抽，脸瞬间垮成了苦瓜，那表情，差把你不如杀了我刻在脸上。
　　唐渊见状，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电梯很快停在13层，门一打开，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公司里空无一人，死寂得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声，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紧绷的弦上，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有意外发生。
　　沿途窗户透进点暖意的光，却驱不散那股渗人的阴冷。
　　唐渊和宝爷隔着玻璃，盯着昏暗的办公室，一道人影正从阴暗中缓缓凝聚，越来越清晰。
　　“是他。”唐渊目光一凛，瞬间认出，这正是上次气势汹汹找上门警告他的男鬼。
　　他仔细打量着对方，男鬼的气息比上次弱了太多，周身还裹着层阴邪之气，像是被什么神秘力量死死压制，又像被肮脏东西硬生生啃噬着魂体。
　　“大哥，你认识他？”宝爷察觉到唐渊的异样，凑过来小声问，眼神里满是疑惑。
　　“不认识。”唐渊眼珠一转，指尖无意识摩挲了下衣角，随口胡诌，“上次路过这儿来过一次，听旁人提过他而已。”
　　他可不想让这小子知道，自己被男鬼追到老巢威胁的黑历史，还不得威信扫地，往后还怎么管得住他。
　　宝爷本就没多想，听他这么说，也就没再追问。
　　沉默了几秒，唐渊缓缓开口问道：“昊麟，你怎么看。”这一句说的很突兀。
　　一旁的宝爷却眼睛瞬间亮了，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都拔高了点：“大佬也在？”
　　话音刚落，一道紫光闪过，昊麟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两人面前，声音低沉，“这厉鬼，快入魔了。”
　　“入魔？”唐渊眉梢微挑，缓缓转身，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可眼底藏着几分诧异，“鬼……也会入魔。”
　　宝爷一听，立马蹦到昊麟身边，伸手就想拉他宽大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