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第二个人格》杨梅梅

6、第六章

　　究竟怎样才能摆脱这个循环……
　　事情越蹊跷，越要保持冷静。
　　清回忆上一个梦境的不同之处，发现最大的变数是那个反派阿姨现身了。
　　那么这一次，她要找到那个反派阿姨，了解更多的情况。
　　本不熟悉的朋友变得熟稔，素未谋面的阿姨出现在梦中，朋友时不时展现的诡异，这一切都让清觉得惊慌失措。然而她没有时间去慌乱，她要找到出去的方法，从所谓的海鲜大餐之梦逃出生天。
　　“呀呼！”一黑一白两个女生正在清的家里打闹，她们弄乱清的床铺，拿蜡笔在光洁的浅粉色墙面上乱涂乱画，一个画紫色的太阳、一个画红色的月亮，把清的家弄得一团糟。
　　等到霓和肆来送饭的时候，打开门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地上四散着清的衣物；被子一半垂在地上，一半摊在床上；墙上炫丽的亮色和昏沉的暗色分庭抗礼，交界处是曲折度超过股价波动的黑线；远处的窗帘被扯烂，百合花落下几片花瓣。
　　霓的表情第一次比肆的还夸张，先是诧异，然后是愤怒。肆担心霓太过生气，先捋捋他的背部，再接过他手中的饭菜，道：“霓，不要生气，生气有害身心健康，容易长皱纹。”
　　“滚！”
　　霓骂道，他面露凶光，把还在涂鸦的笑呵呵的两人从矮柜上拽下来，扯下领口用作装饰的丝带，给她们系上。
　　光明清见到自己的左手和黑暗清的右手被捆在一起，连忙说道：“是她干的，都是她！我是被她指使的！”
　　“嘿你什么话？”黑暗清一听这话，气得瞪大双眼，“我们一体的时候你就开始冤枉我，现在我们可算不得一个人了，甭拿我挡枪！”
　　霓本还在暴怒当中，听到黑暗清这样说，他问道：“你说的‘冤枉’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黑暗清挠挠头，“哎呀这东西怎么讲？你说！”
　　光明清把黑暗清指着她的手指一掌拍开，双手抱胸：“我才没有，是你自己要照我说的做，我提的建议没有你主动提怎么可能付诸行动！”光明清嘟囔着，随即发现自己暴露了秘密，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霓眼球咕噜一转，暗暗记下清说的话，不动声色地抓起她们的手，强硬地来到梳妆镜前。
　　“你看你们两个，一个嘴皮子比刀还利，一个豆大脑袋不知对错。”
　　光明清看着镜中的人儿撇撇嘴，话从耳边绕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黑暗清则不同，扭头瞪住霓，眼神活像要把霓吞吃入腹。好嘛，都说她笨，清的蠢笨和拖延症难不成都要算在她头上，就因为她代表“黑暗”那面吗？
　　黑暗清实在承担了太多骂名，下嘴撅起，上挑的眼尾被手指拉宽，滑稽的表情冲着霓摆弄。
　　霓皱眉，难以忍耐般后退两步。
　　光明清和黑暗清眼神交汇，前者轻轻举起被绑住的手，打了个手势，黑暗清便脚掌一蹬，把那面镜子踹得破碎。
　　镜面四分五裂，曲折的纹路直达最上端，宛若肆意生长的树木，可是没有枝叶的衬托毫无美感。
　　肆被吓住了，赶忙抓住黑暗清的手肘，一袋饭盒顺着他的手来到黑暗清面前：“哎哟祖宗欸，说两句就生气了。”他把两人腕上的丝带解开，好声好气地把人哄着吃饭。
　　他倒是红脸唱起，人两个小姑娘竟也乖乖吃饭，没再胡闹。霓白脸唱罢，一声不吭，收拾起凌乱的房间。他把所有可复原的物品归位，又浸湿抹布试图擦拭铺满墙面的诡谲画作。
　　太阳与月亮高度持平，只是月亮的底端被层云掩盖，没有露出全貌。霓用尽全力只把大体擦去，可画的痕迹怎么可能完全消失？
　　太阳穴隐隐作痛，眼球有什么在挣扎，撑得眼皮上下发颤，好像颜料进了眼睛，细小的颗粒翻滚乱窜。
　　霓用手心捂住双眼，眉毛深拧着，嘴里呢喃着咒语般的字符。
　　真正的清不在身边，令他颇感焦急。神秘的联系被中断，他们对清的情况一无所知。剩在这的两个清没有融合的趋势，反而闹得厉害，让他们看不到清回归的希望。
　　不，还是有一丝希望的。
　　霓的手机铃声响起，是笛的电话。
　　“霓，先知者入了清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