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的无情帝王崩坏了》永生蜉蝣

64、矿脉

　　六层老式小区楼，外表皮泛黄尚未见脱落。没有电梯，傅舍跺跺脚，头顶闪烁的灯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勉强照亮楼梯。
　　他住在三楼，因为对面小夫妻常年吵架且房间隔音不好，租金比同样地段房间低。
　　但今天走到三楼，意外安静地吓人。
　　或许是因为傅舍还在想那对母子的事。

　　其实在对方提出晚上再谈时，傅舍就自觉不妥。虽然孩子认识自己，但自己加班到九点多，再去叨扰对方，容易叫周围人说闲话。
　　所以最后没去。
　　但忍不住猜想短信会不会是伪造的。

　　自己与胖子妻子不熟，无法揣摩出语气用词是否正常。但一想到现在自己掺和进的事件，总会和各类悬疑刑侦小说事件联系起来。
　　不是总有那种手段么，在杀人灭口后伪造短信语音什么的。
　　但那些终归是小说....

　　各种思绪像是被猫打翻的毛线球凌乱地纠缠在一起，因为理不清，所以只能按照往常行事。直到爬上三楼，沉重的呼吸和疲惫冲散了担忧，视线重新回到眼前。
　　打个电话确定一下吧。

　　这样想着，傅舍从兜里掏出钥匙，刚打开家门，身后突然被拍了一下。
　　那一瞬间，他又想到了杀人灭口、跟踪尾随。
　　“谁！”

　　“是我，房东。”浑厚的男音。
　　傅舍感到如释重负，紧接着浑厚的男音再次响起，“你房租拖了半个月了。”
　　好吧，重负回来了。

　　“张哥，这不是忘了嘛。”他换上副笑脸，转身说，“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休息？”
　　“放心，我不是过来要租的。你的房租已经有人给你付清了，半年的。就是正好在附近吃宵夜，过来跟你说一声。”房东是个满脸横肉一米九的壮汉，但说话语气很温柔。租房时见他窘迫，要求放低到押一付一，是个好人。
　　但听到有人给他付了房租，傅舍的脸垮了。加班的困意烟消云散。

　　他用千度搜索出Value公司董事，也就是父亲的照片，举到房东面前，“是他吗？”
　　“不是，比他年轻。你怎么了？不是你认识的人吗？”
　　“不是他...”傅舍松了口气，想了想说，“你把钱退给那个账户，我明天就把租金打给你。张哥，我保证。”
　　“行。下次别拖了就行。”
　　其实张哥从一开始就知道，傅舍不是什么从小镇到大城市打拼的穷苦青年。从小养成的谈吐与松弛的状态是一方面。之前在他家做过一阵家教，脑子很聪明，或许学历也很高。
　　现在看来，和这个什么董事的也有关系。

　　终于打发走房东，进家门躺上床就拿出手机拨电话——
　　短暂的电话铃声后，对面接通了。

　　“傅哥，这两天孩子要考试，我这里走不开。你有什么事吗？”
　　傅舍再次如释重负，“没什么，想起来没约定时间，要不下周一午休你来我们公司附近和我见一面如何？等下，这样太危险，不行。”
　　“没事，大白天的不至于。就过一条街有个吃牛肉面的店，傅哥知道那里吗？”
　　原本想约在休息日，对方这么说了，傅舍犹豫片刻应下，“行。”

　　挂断电话。
　　傅舍在床上滚一圈，准备睡下了。
　　等下，同样是隔一条街。

　　矿脉。

　　傅舍惊卧起，这不久能就是陆青尧为何不受指令前往当地了么！
　　所带去的士兵，是为防止为人觊觎这样好的资源。
　　既不会打当地官府的脸，又不至于牵扯‘无视皇权’、‘谋逆’之罪。
　　私自前往确认真假，是因为时间不等人，加上防止消息泄露。

　　但走到游戏仓身边，傅舍指尖停留在半空，没有按下开机键。
　　明天要上班，出来前已经同陆青尧说过：出发时间定在一天后，自己快马加鞭能赶上。

　　权衡一二，傅舍还是躺下睡了。
　　他不知道，由于情势变化，山匪劫掠行为更加严重。而陆青尧上朝再次上奏，依旧被驳回，表明相关指令已经下达当地。不必多此一举。
　　于是，陆青尧在傅舍躺下的同一时间，私自出宫了。

　　两天后，傅舍同新来的员工交接工作，坐进了经理办公室。工作内容比之前加重一倍，但本质上依旧是重复劳动。毕竟养老部牵扯不上公司内斗。
　　一晃而过，周五下班后，傅舍习惯性走到吃串的小摊前。依旧是座位爆满，油烟瞟瞟。老板娘在小桌中来回穿梭，见到熟客招呼道，“怎么就你一个，还是老样子吗？”
　　在这一刻，他突然格外清晰地感觉到——没人陪自己吃串串了。
　　瘪瘪嘴，傅舍朝老板娘怅然若失地笑了下，大声回道，“他调走了，以后都不来了。”
　　老板娘“喔”了一声，再回头，傅舍已经离开很远。

　　进入游戏，临渊殿里里外外都不见陆青尧。大多数宫女太监都不待见他，问起太子行踪只道不清楚。以他的身份又见不到朝臣。最终还是在膳房听到消息。
　　陆青尧两日前带兵前往雁洲，如今，应该已经到了。

　　“什么？”
　　傅舍没想到，站在膳房中央，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现在时间刻不容缓，没有任何人可以商量，身边也可以说是分文不存。

　　回到临渊殿，在内室走一圈，突然停下，从书架上抽出自己与陆青尧最喜欢的两本书。
　　果然，其中夹了银票和地图。以及陆青尧亲笔写下的相关注释，他知道傅舍一定会前来，但到时候若有昭刑司派兵到雁洲向他问罪，希望傅舍能逃过一劫。
　　若一网打尽，陆青尧不会出事，但傅舍结果难知。

　　“这时候了，还在说这些。”傅舍叹口气，将银票的地图拿上，立刻出宫。

　　半刻后，他在宫外买下两匹马、干粮和一些碎银，交换着快马加鞭前往雁洲。
　　按照记忆中的小说内容，他间接从燕丞相的侍女口中打听到，昭刑司副手妻子并未出门求福，例行在副手出差事前必要求的，反向说明昭刑司尚未出动。
　　但他并不知道，弹劾太子的奏章已经摆到皇帝桌上了。
　　今日是能压着的最后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