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的无情帝王崩坏了》永生蜉蝣

61、胖子的邮件

　　因为严重的头痛，傅舍退出游戏时甚至睁不开眼。他没有朝宿醉方向怀疑，而是觉得自己熬夜太久快要猝死了。

　　这时候人类强大的求生本能发生作用，它硬拉着傅舍从游戏仓游走到厨房，打开方便面、倒调料包、烧水。盯着透过少女粉玻璃烧水壶发出的蓝光，他发现自己的嘴角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好吧，高兴。

　　傅舍是万万没想到，都是经历过毒打的社会人，最终还是走上爱纸片人的道路。这让他想起自己曾经同陆青尧讲述的菜粉蝶的笑话...
　　不由得扶住快爆炸的头。

　　迅速解决也不知道是中饭还是晚饭，傅舍从杂乱堆叠的衣物中翻找出正在震动的手机——经理的电话。
　　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好一会儿，还是接了。

　　“傅舍！你还上不上班了！总裁说明天下班前要见到你，要是再不来，滚蛋！”没来得及叫傅舍有骨气地挂断前，对面就变回‘嘟嘟嘟’的忙音。
　　“明天...”傅舍依旧盯着手机屏幕，自言自语，将手机丢回衣服堆里，又躺进游戏仓。

　　本想在游戏中再吃一顿好的，傅舍刚溜进小厨房想，却感觉到一股格外强烈的饱腹感，这让香气扑鼻的菜肴流进大脑，转化成油腻的厌恶感。

　　“怎么回事。”傅舍摸了摸肚子，摇摇头闲逛。

　　不多时走到马厩，看见前方正在给马喂草的霍红拂。女扮男装为褚王舆马，喜欢八卦，因为相貌平易近人加上老嬷嬷的安分感，宫人们都喜欢同她咬耳朵，宫中百晓生。

　　傅舍转转眼珠，上前搭话，“哪匹是太子殿下的？”

　　霍红拂没有回身，探身缓慢而温柔地抚摸马匹的鬃毛，边问，“你是？”

　　“太仆说笑了，你怎么会不认识我。”虽然作者对红拂着墨不多，但每次出场总是格外装逼，这让傅舍不由好奇对方什么时候会被砍头。明明既没有才华，也没有美貌。

　　霍红拂终于回身看向他。实际上，太仆的地位在宫中格外尴尬。位列九卿，却总叫人轻视如奴。当然，傅舍见她也不会高一头。

　　因此两人相见，稍晌，相视一笑。

　　远处，陆青尧下朝经过此地，一眼便瞧见傅舍同太仆相谈甚欢。不知为何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定定瞧着，仿佛撞见了什么宫闱隐秘。

　　“我不是百晓生，大人看错了。”霍红拂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弯腰捡拾草堆，再抬头，便见陆青尧从远处朝这边来，墨色朝服上以金线绣四爪，赶忙打发傅舍，“大人先行。”

　　他挑了下眉，偏不移半分而是细细上下打量。
　　除人物本身性格外，叫傅舍好奇的原因——此人乃原著陆青尧下属。
　　霍红拂，罪臣之女，自小过目不忘但贪杯好财。同武财认钱不认主不同，只要能光耀其门楣并养活霍家兄妹二人，便能得其忠。
　　同男主身边被打服、被其人格魅力征服，或是报效而另谋之士不同，要说对标，该是小说中效力魏诚的辛元洲，最后两人可惜沦为他的刀下亡魂。

　　不要紧，现在辛元洲是他们的人！

　　“傅舍，本王有事寻你。”陆青尧已走到他身后，见对方毫无反应只得出声提醒。
　　傅舍回神，“听见了，走吧。”

　　两人并肩离开，傅舍回头一直同霍红拂挥手告别，没得到任何回应。倒是陆青尧同太仆一向交好，平常兴致恹恹便喜欢来此清静地闲谈，这次却是头也不回。
　　霍红拂揣测一二，没得出答案。

　　“辛元洲什么时候回来？当时他说服魏王以和平为先，过两天会派特使前来献礼。莫不是到时候跟着一起回？”傅舍边走便说。
　　陆青尧瞟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回来。他说要外出游历，我应了。”
　　“外出游历？”傅舍一下子站定。

　　不是吧，时间线收束？
　　游历途中风险重重，先不论为何突然不回褚国，单说被男主所救最后为其效忠的可能性，都足够让他担心。
　　男主的金手指与附众能力，在爽文题材加持下，堪称逆天。

　　“怎么了？”
　　傅舍叹气，“也罢，无事。”这时候也不能强行把对方拉回来，“你朝中有何事？”

　　陆青尧一愣，想追问又不知该如何说起。谈朝事，处理习惯后也没什么难事，何况持续向傅舍报怨，自己会觉得难受。于是思考便转到那天的吻。
　　今早细细想过当时的情境，无端有种自己趁人之危的错觉。没有前人参考，若像男女交往那样同傅舍说话，又格外变扭，于是张嘴卡住了。

　　傅舍隐隐感觉到对方想说什么，但看见陆青尧这番尴尬的嘴拙样，不由得生出几分逗弄心思。于是装作听不懂，直接说起他事。

　　“你知道太仆实际上是女扮男装吗？”
　　“什么？”两人刚至临渊殿，陆青尧这声反问格外响亮，吸引得两边侍从转头看过来。

　　“嘘。”傅舍捂住他的嘴巴，“被人听到会出大事。”
　　陆青尧点点头，目光却忍不住朝傅舍的手看去。微微温热，似乎比从前暖和。

　　傅舍没多想，示意他挥退两旁侍从，坐下时意外瞧见他发红的耳尖。不由得心尖痒痒的，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
　　结果陆青尧整张脸都变得通红。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傅舍拍拍额头，想让冲昏的大脑平静些。而陆青尧神色晦暗不明，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本以为傅舍不过一时上头，现如今想两人同旧时相处一样。但今日看来似乎不是。这让他生出期待，同时又按下这股希望，免得等下接受不了答案。

　　“别这样。”傅舍瞧着陆青尧，总有种自己欺负小孩子的感觉，但要说出口的话过于滚烫，叫他先忍不住吸了口气。
　　只听言辞，陆青尧心思下沉，一时间想岔开话题，张嘴却失力，又闭上。

　　“咳咳。”傅舍摸摸脸，似乎在发热，闭了下眼，郑重道，“虽然我不知道用这里的语言怎么说。与子成说、挽发白头死后同袕，不是很明白。反正就是，我喜欢你。”

　　“第一次知道你，我就很确定你是我的理想型。有多少人能亲到自己的理想型呢，对吧？要说你觉得这样断袖的关系很奇怪，拒绝我也行。”
　　停顿中间，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陆青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片空白，这叫他原本有把握的心情变得忐忑不定，“大概就是这样，纸片人恋爱也是恋爱，我可认真了。”
　　最后一词的咬字，有种亲昵的娇嗔，然后扯出一个既尴尬又害羞的笑容。

　　陆青尧没办法描述自己心中一股情绪的突然爆炸，蔓延四肢百骸，控制住他的大脑与心脏。在这一刻，似乎幸福已然冲刷掉他曾经一切的不幸与痛苦，从此以后只余欢乐。

　　傅舍没得到回应，又扯出一个笑容来，“我其实...”

　　“足够了。傅舍。”陆青尧起身走到他身前，蹲下身抓住他的手，“你教我、伴我、爱我。”他将脸贴在傅舍的手上，热度烧起两人的心脏，“你于我而言，心悦何能言尽。”

　　哇，他好会说啊。傅舍第一个念头刚刚冒出，陆青尧的吻就落了下来。

　　同上次垂泪的悲伤不用，这次粗粝而凶狠，像是要传递内心咕嘟冒泡的岩浆一般，顺着口舌攀附上来。情感炙热而纯净，吞噬一切理智，几乎撞碎现实与虚幻的边界。
　　吱呀摇晃的椅子如傅舍昏昏沉沉的意识一样，几乎不堪重负。陆青尧双臂紧紧攥住傅舍的后颈，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他的真实性。
　　转瞬又陷入沉醉。

　　‘叮’

　　傅舍一挺身，将陆青尧拉开些距离，这才喘过气来。对方的眼睛依旧盯着他，被蛊惑般忍不住朝前半步想再汲取些温度。他猛地一攥，总算没让对方得逞。

　　脑海中邮件提示音唤回了些他的理智。

　　“好啦。”傅舍不理会邮件，拍拍陆青尧肩膀，小心在对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然后自然而然地笑着说，“去内室阅卷吧，他们该把案卷送过来了。我陪你。”
　　陆青尧只顾着看他的眼睛，顿了下，点头。

　　等到笔墨纸砚安排好，侍从们退下，期间陆青尧持续性盯着傅舍，叫他心惊胆战的。
　　“怎么样你也得先看这个。”傅舍不由得笑，想避开对方的目光，心底不由自主踊跃而出的愉悦却是怎么也压不住，“真的。等你结束了，你给你看点好东西。”
　　“知道。”陆青尧笑得莫名可爱，傅舍也跟着嘴角上扬。

　　等到室内躁动的气氛渐渐缓和，傅舍从书架上抽出一卷书册，靠在一旁想看会儿漫画。消息右上方的红点让他想起刚才的邮件，点开。

　　【来自胖子】

　　傅舍原本微笑的表情骤落，定定心神往下看，直到最后一字末尾，甚至没有句号。惊惧、害怕、怀疑交杂，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是定时邮件】
　　【小傅，我应该听你的话，好奇心真的能害死猫。我看见开发部的东西了，这不是游戏，这竟然不是游戏！！！好想吐。虽然没时间吐了。我可能要像电视剧中那样被人灭口了，相关证据我有上传网盘，你记得修改后缀，改成什么你懂的。要是害怕就不要看，真的，可能会害死你。我只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照看一下我的妻女。我知道你我交情没到这个地步...不用很麻烦的，就是...吃着东西就好。算我，求】